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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我可没有,只是方才有些困了,这才躺了一会儿。”雪夜分辩道。
“你这臭奴隶,还当我好骗是怎的?我是你的妻子,你在我跟前却还撑着瞒着的。”香儿瞪了雪夜一眼,略有了嗔怒之态,“我岂不知你一到阴雨天便周身疼痛,不然昨日为何半夜去习武?今日又怎的一刻也懒得动身?即便是要瞒我,也不先瞧瞧你自个儿的模样。”
“我的模样怎么了?”雪夜问。
“今儿早起,瞧你那握拳咬牙冒汗发抖的,我就知道你又是在忍痛不说了,”香儿嗔责道,想到夫君这些年来仍饱受旧伤折磨,却又偏偏总在她跟前强撑着,一时心疼,竟红了眼圈,嘴上仍说道,“都疼成那样,还要瞒我?我要知道你这样,方才就不进这屋,等你看书看睡了再进来。”
雪夜瞧着眼眶发红的香儿,温柔明朗的一笑,握了她的手,说道:“我并非要瞒你,只是这些小事不值得一说罢了五年前你嫁给我时,恰是我内伤外伤几乎一死,这些年来你受我拖累,日夜操劳着调理我”雪夜说到此处,温柔的攥紧了香儿的手,继而道,“我只不想让你再受累,若你因此多心,日后我身子再难受,也不瞒着你了。”
香儿听得雪夜这一席肺腑之言,心中温暖且又酸楚,眼泪虽掉了下来,嘴角却有了笑意,只抽出手来,捶了一下雪夜的肩膀,说道:“什么拖累,什么多心?你若这么说,就更显见外——你这臭奴隶,日后断不可再瞒我,当心我被你气急,可要翻脸了。”
“我这怎么算见外?”雪夜笑道,“父亲和我常要出征练兵,这王府和柱国府,里外全凭你一人操心,我不想再给你添累,也算见外?”
香儿被雪夜说得撇嘴一笑,方才的不快倒也全散了,她吩咐丫鬟拿了一瓶驱寒的黄酒和几浅碟小菜,放于木炕之上,便与雪夜边饮酒边聊了起来。
香儿一面与雪夜倒了一盅黄酒,又给他夹了些雪菜拌的笋片,一面对雪夜讲起了与青青相遇的经过。
雪夜听后虽觉意外,但想到昨晚所见阿奴与青青的场景,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便先问香儿:“你去找艳阳什么事?”
“我只想着,前儿父亲处理他和卢孝杰的事,并未问清原因,便发落了他——父亲觉得只处罚了艳阳即可,但我想,这事到底该问问清楚才好。”香儿答道。
“你这就有些糊涂了,”雪夜对香儿道,“虽然你是主、他是仆,但你这一问,必然要牵连五年前他与卢孝杰勾结那一案,而其中又有许多复杂,他岂不知你的性子?假如他说起当年,说是父亲冤枉了他,以你对他的态度,你怎肯听他的?到时只怕你又不信,斥责了他,他反倒更不愿说实话;抑或他承认当年确实有罪,你如何能信他改过前非?到时又要咄咄逼人的问讯他——这样一来,你今日去问,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香儿听了,虽暗笑雪夜竟还把艳阳的心理分析得头头是道,却也承认,他这番话有理。以她对艳阳的恨,只怕还是不能客观,最终问得也未果。幸而今日青青撞了她,让她打消了念头,才免了这一场糊涂事。
香儿一时没了言语,只拿了酒杯慢慢呷饮着,耳畔听着窗外潺潺雨声,陷入沉思。她想起青青那慌慌张张、面色绯红的模样,不禁猜测她与艳阳之间可否有男女之情?论理说应该不会,除去地位、年龄的悬殊不说,那青青才进府几日,如何能与艳阳有了感情?然而,反过来再想,艳阳是何等的俊秀出众,端得是那人群里一眼就看得到的,昔日竟还引得附近少女驻足盼着看他,如今虽落魄了,但五官却精致不变青青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尚小,自然和当年那些姑娘一般只喜欢漂亮脸孔,况她又小艳阳七八岁,她也难免被那成熟所吸引更何况青青也是个仙子般的美人,那样出水芙蓉的秀美,艳阳如何不爱?这二人皆是醒目的俊俏人物,彼此爱慕对方,电光火石,也未可知。
“香儿?”雪夜见香儿拿着杯子愣神,便唤了她一声,问道,“你怎么了?”
香儿回过神来,放下酒杯,对雪夜一笑,答道:“那艳阳和卢孝杰的事,不可不防,不可不问,我正想着,怎么才能问得妥帖些呢。”
闲话少叙,却说过了两日,雪夜与香儿就带着阿奴回了柱国府,萧远枫对着孙儿真真是极其不舍,直说让阿奴在柱国府住几日便再回来。又过了几日,便到了每个两个月就为艳阳行刑一次的日子。
行刑通常是在夜晚,夕阳西下之时,艳阳便已经按规矩跪在一条铁索之上,等着家丁前来。直等得余晖尽失,方才有四个家丁提了灯笼走进刑房,前两个提灯,后一个端了托盘,余下一个手里什么都没拿,脸上挂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俨然嫌弃给艳阳动刑浪费了他去赌钱的时间。提灯的家丁把灯笼挂在刑房的两侧,将屋内照亮,随后便挽起袖子,等那拿托盘的家丁走到艳阳跟前,让艳阳翻牌子。
自古有皇上翻牌子选嫔妃陪着入睡,如今有艳阳翻牌子看自己要挨什么刑罚。只见那托盘里放了一排黑漆牌子,皆牌面朝下,大致有鞭、藤、杖、棍、烙,夹、拶、垂、链、针这十个主刑,又有躺刑床、骑木马、老虎凳等副刑,只是自去年艳阳险些丧命于木马之上,今年便不再用了。
“别磨蹭了,快翻牌吧。”家丁对艳阳道,“早点完活儿,谁都痛快。”
艳阳听得这话,便抬起手来,似而随意、实则不安的翻了三个牌子。他毕竟也是肉做的活人,虽说五年来这已经是家常便饭,然而终究还是怕疼的如今艳阳最怕的便是链、烙和垂两种,所谓锁,即是拿三指粗的铁链子当鞭子一般抽打在人身上,非但打一下即破皮,还会造成内伤,艳阳并无内功,因此一旦翻了链字牌,定要吃了苦头;而烙,也让他颇为苦恼,人本性便是怕灼热的东西,他再如何习惯疼痛,也不能抵抗本能的恐惧;再者,所谓垂,便是脚下悬着重物,垂吊于房梁的铁链之上,与雪夜当年无异,只是艳阳断过的那条伤腿,沉疾固在,每当这样悬垂了他,伤腿所受的疼痛,自然是锥心蚀骨。
然而却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艳阳翻的三个牌,竟是烙、垂和杖。
“哟,挺会翻得嘛,比上次省事多了。”家丁嘲讽道,看了看牌子,又说,“王爷到底是有先见之明,早吩咐了,你前些日子既受了板子,若翻了杖牌,只打掌心即可。”
艳阳听了这话,心中只凄凉一笑。也好,少受些伤上加伤的苦,这副身子,还能多活既是多活,便也能多受苦,如此,倒也该谢谢萧远枫的“一片好意”。
“下奴谢王爷恩典。”他心中一面这么想了,一面低头谢恩道,随后脱去衣衫,等身后的家丁烧那烙铁。
萧远枫早就定下规矩,艳阳受刑,必要裸、身,方才达到身心皆辱的效果。昔日艳阳到这时候,还感到羞愧战栗,如今脱掉衣衫,却仿佛吃饭喝水一般,竟无了障碍。
骤然间,那烙铁便已从火里拎出来,按向了艳阳的腰部。艳阳一时没能忍住那皮肉烧焦的痛楚,不由喊了一声,但只刚发出声音,便赶忙咬了嘴克制自己。与此同时,艳阳心中不免一阵颤抖,暗暗埋怨自己这一声坏了事。
那监刑的家丁自然并不饶他,上前便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耳光,喝道:“贱奴,竟敢喊出声来,忘了规矩不成?这次不算,重烙一块!”
原来萧远枫早已定下规矩,担心艳阳受刑喊出来,要引得雪夜注意,便令他不得发声,一旦喊出来,所受的刑罚便作废不算,要重新来过。如此,艳阳方才被烙的伤口上,又被新烙了一遍,还滴血烧焦的伤口又被烙铁覆盖,何等剧痛,但艳阳再不敢发出一声,只紧紧咬了嘴唇,痛到身子发抖。转眼间烙和杖已过,艳阳便被脚挂重物吊了起来,几个家丁也暂且散去,足将他吊了两个时辰之久,这才回来把他放下。
这两个时辰里,四个家丁去找人赌钱消磨时间,不料却都输了钱,心情正是不好。平日他们罚完艳阳,只各自散去,今日因为心情不好,又因艳阳受辱早已名声在外,便借着他未穿衣衫,只把他仍在地上蹂、躏了一番。
艳阳也并不挣扎反抗,只顺从他们的摆布,双眼无奈且安静的凝视着未知前方,只是感到痛的时候,蹙起眉头。早已是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多几次与少几次,又有什么分别?只希望这些人快快完事,好能休息片刻,明日才有精力继续干活。
可叹艳阳这些年来早已是不干不净,这几个家丁也丝毫不怜香惜玉,只把艳阳当了下、贱的破烂货对待,发泄了满腔怒气,从欺压他人身上略找了些安慰,这才真正各自散去,今晚的责难才真正完结。
艳阳在地上躺了许久,方才缓了一些力气,爬着拿起衣衫忍痛穿上,随后扶着墙慢慢站起身,只觉得伤腿剧痛难忍、手掌也是皮开肉绽、烙伤倒麻木了些,只是刺痛着。他提了屋里的水桶,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挨到井旁,提了些水上来,仔细把身子和头脸都冲洗了,又找来几块预先偷偷准备好的干净布条,包扎了手,这才又往回返。
回了刑房里,夜已深沉,来打发他去干活的人并未出现,他便知道,今日终于肯放他一马,让他好生休息了。如此,他便侧躺在了草甸之上,这才觉得疲惫的身子舒缓了一些,只是浑身由里到外仍在痛着,倒也着实扰人。
可是,艳阳嘴角,却竟泛起了一丝浅淡若无的苦笑。今夜,又痛了一回,虽说流血不多,却也受了刑罚,受了羞辱,心中反倒又安宁了些许。心中不禁想起雪夜,昔日,雪夜甘心为奴受刑,是否也是为以痛和血来偿还些许东西?然而这个问题,他还未问完自己,却又突然强迫的打住了艳阳啊艳阳,你受苦、受罪,和雪夜有什么关系?你要偿还的东西,和人家要偿还的,又岂能相提并论?既是戴罪之身,既是罪孽奴隶,就该安分守己,当初你是怎样要求雪夜为奴,如今却反倒连自己定的要求都达不到?
为何学会当个本分的奴隶,就这样难呢?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十五这个晚上,偶和爹娘喝点小酒聊天,不小心给聊过点,0点才开始更新~~~呃~~~~忘记时间啦哈哈
艳阳今天受虐了,我有一点点心疼,不过考虑到他的悲苦角色,我还是要将虐他进行到底,同时要回顾他坏的时候,这样才能更好的虐之。。。
雪夜也是让人心疼的啊,虽然生活好了,可旧伤却依然缠绕着他,可怜的孩儿~~~
至于雪夜的衣服,我真的无法描述箭袖是什么,大致就是俗称的马蹄袖一类,但比马蹄袖要利索英气许多,私以为雪夜穿青色、箭袖、二色金的习武衣衫更加迷人帅气潇洒啊~~你们可以想象一下的。。。
最后,祝大家中秋节快乐,迟到的祝福~~
清泉流水二人行,青青奉命问艳阳
艳阳着实安稳睡了半个晚上,天未亮之时,才有家丁烦躁困倦的提了灯来,将艳阳踢醒,要他快去磨玉米。艳阳应声起身,可昨夜的伤却倍感沉痛了起来,大概是过了半夜,该流的血全都止了,伤口便肿胀起来,今日一动,自是比昨日痛了更多。可怜他手掌皆是肿胀裂开,如此情形,推着那石磨该是如何的痛?但艳阳也全无办法,这样急着要磨玉米,想必是萧远枫又犯了胃病不消化,需得吃些玉米面让胃肠回复功能才行,既是王爷急要,他不快些忍痛把玉米磨好,到时自然又要挨打。
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便将玉米磨好,此时天也渐渐亮起,恰好做饭的老妈子也进门开锁。艳阳将玉米面交与了她,她随手拣了个不知被谁咬过的干馒头扔给艳阳,便拿了拔火棍哄他快滚,似而怕他趁人不备偷吃东西。艳阳便又到了井旁,打了些许井水,先将脸与手洗了,其后便席地坐了下来,一面就着剩下的井水,一面把那干馒头吃了。
却说就在此时,忽听背后有了声音响起,不必回头,他便知道那又是青青。
“大早晨就吃这些,不怕胃疼?”青青说,从艳阳背后走到面前。见她来时的路线,艳阳便知她定是先去了刑房,找他不着,才又顺路折回来的。
艳阳见青青来了,便以手撑地,正要起身,却被她按着肩膀不许他动。艳阳未曾料到青青这一举动,惊讶的看着她,问道:“姑娘这是”
“自是要你坐着歇一会儿。”青青说,在艳阳跟前半蹲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方包裹了的浅黄色的大帕子,打开,之间里面包了三个小茶盖大的点心,两个酥皮的,一个半透明糯米的。
那两个酥皮的点心做成梅花模样,上面用朱红的分别写了福和喜二字,皮酥脆而不落,梅花花瓣内都顶了红色小果,极为美观;再看那糯米的,许是混了谢花瓣在内,呈着半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