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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沉沉-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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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被她这么一推,身子向后一仰,就仿佛要掉到地底下去了。他着急得伸出手想抓银月的衣袖,可银月却退了一步,似喜非喜、似冷非冷的看着他。

“你到底真的把我当儿子看么?”他又高喊着问了一遍。

银月的嘴角只微微扬起了些,转身走了。

“不”他喊着,挣扎着要去抓住她,可身子却止不住的坠入那无形的深渊。

再说雪夜给艳阳运功疗伤已过了许久,他与艳阳的额头上、脸颊上、身子上,都已汗珠密布,徐徐白雾从艳阳微张的口中飘出,可见雪夜的内功已深深进入他的肺腑。雪夜的身子已开始了颤抖,额头及鬓角的汗宛如水滴一般落下,他知道为艳阳护心保命已完成,渐渐收了功。

青青见雪夜收了功,赶忙上前扶住仍无知觉的艳阳,只感到艳阳身体温暖、呼吸渐稳,她以为他如此就已康复,殊不知雪夜费了这一番功力,只是护住艳阳的心脉,若调内伤,还需再运功疗伤一回。只是雪夜这边已耗力太大,他方才给自己复原一半,就觉得气血虚弱,两眼发黑,身子向后一仰,若非香儿扶持,差点就摔下炕来。

香儿赶忙喂他一枚雪参归元丹,同时对他道:“够了你万不能再为他运功,快快交给守德来替你。”

雪夜睁开眼来,一届历劫金刚、神勇将军,何等勇猛刚强,这一番起死回生的运功保命,竟也疲惫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今日是自己的生日,不能再强撑运功,否则有了好歹定要毁了父亲与香儿的一番心意,便微微点点头,由香儿扶着到屋外盘膝坐了,口中含着归元丹,双掌合十,自行归复元气。

这边赵守德已坐在艳阳身后,让青青又把艳阳扶起,继续为他运功治疗内伤。几乎又过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一直毫无知觉的艳阳,眉头忽然一皱,身子向前倾倒,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满头大汗的赵守德这才收了功,也是疲惫不堪,对青青无力的一挥手,示意她可以将艳阳扶着躺下修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艳阳的梦境,不知亲们是否能了解俺的意图啊~~特别鸣谢潘三《雪中天》的情节,他们童年的回忆是我偷她的,嘻嘻~~

《雾霭沉沉》的第一卷就此结束了,下面开始的故事也会虐,而且也能更加展现艳阳的才情,毕竟我一直说,他是一个文艺男青年啊!还有,大家别忘了【卢孝杰】童鞋这个货色还在军前为奴呢哦~~

今天是《王子奴隶》正式完结的日子,心中很不舍得,不舍得雪夜、不舍得香儿、更不舍得那个被扔到军前让人“竭尽所能羞辱”的艳阳!真的十分不舍,他们陪了我一年,他们让我来到晋江,他们让我认识了这么多好朋友,他们给了我这么多的灵感,如今要说good bye而不是see you soon,更是很难说出口。

多希望故事能继续下去,雪夜的婚后生活、香儿的孩子、他们的情侣征战,甚至更私心的希望,能看到霜大笔下那个原汁原味的艳阳最终到底是如何了?真的疯了?还是受不住折磨死了?

唉。。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见要怎么说出口。。告别雪夜,有了失恋的感觉。。

所以今天这章,恰好出现了很多原著的人物,也算是和原著契合比较紧密的一章了,就让这章,来做个纪念吧~~~ 

                  脂粉香娃童言无忌,陌生家丁绑架艳阳

过了一刻钟,雪夜与赵守德双双恢复了体力,看时辰即将开宴,雪夜便留下从柱国府带来的素云丫鬟帮着青青,随后与香儿都各自简单理了理衣装,便与赵守德匆匆到了碧云榭。

赖总管已先把阿奴带来,此时阿奴正坐在爷爷腿上,眼前摆了一溜别致糕点和各类造型的麦糖,小嘴却撅着,一旁的落霞正拿着帕子给他擦眼泪,一看便知阿奴方才是啼哭不止了。落霞抬眼见雪夜等人进来,与紫烟一同拜见过后,便对香儿道:“想必是今日那丫鬟拦车,吓着了阿奴,他方才一直哭个不停——这孩子,见有宾客在,还不敢大哭,就低着头默默淌泪儿,怪可怜的。”

“我想也是,马车那时差点翻了过去,阿奴当时脸儿就白了。”香儿接茬道,坐在萧远枫身旁,看到儿子眼圈红红的、小脸白白的、皮肤上还挂着金豆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哪能不心疼,便对阿奴道,“孩儿,瞧,爷爷给你摆了这一溜的糖果,挑些你喜欢的先吃着,别再想那马车了——今儿是爹爹的生日,一会儿还要给爹爹祝酒呢,可不许再哭哦。”

阿奴懂事的点点头,拿手背又抹了抹脸蛋儿上的眼泪,萧远枫便拿了块芙蓉玫瑰团子给他。阿奴一边向爷爷道了谢,接了点心,一边可怜兮兮抬起眼,看着萧远枫跟前的雪夜——雪夜见儿子这模样,心里一阵紧一阵的疼,如今众人里也只有他知道阿奴为什么哭,他叹了一声,伸出手对阿奴道:“爷爷抱你也累了,下来,到水边看看吧。”

阿奴应了一声,从萧远枫怀里下到地上,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拉着雪夜,与他一起到了碧云榭回廊外的桥上。

雪夜蹲下身来,与阿奴平视着,对儿子一笑,柔声道:“爹方才去看了,你那叔叔只是生病罢了,等过几日,我便带你去看看他。”

“真的是生病吗?”阿奴撅着嘴问,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可青姐姐说他要死了”

“她只是吓唬你罢了,难道爹的话也不信了么?”雪夜问,见阿奴咧嘴笑了,他也微微一笑,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复又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日后不论遇到何事,再不可像今日这般哭鼻子,听到没?”

生日宴之后,萧远枫见雪夜只字不提艳阳之事,又听闻他已活了过来,但儿子不开口,也不好多问,便请鬼手药师留了符疗伤固本的药膳方子让人交给青青。香儿到底是个有心人,她见这父子二人都绕开此事,虽不会惹矛盾,但这样互不沟通只怕最后出点什么事,更让人烦神。

因此入夜之后,她便寻了个空挡来到萧远枫的屋里,先聊了会儿白日的生日宴,随后便把话引到了艳阳与青青身上,只对萧远枫笑着道:“我们回了府里才十多天,咱们家怎么就出了桩喜事——父亲怎么舍得把大丫鬟嫁给了艳阳呢?”

萧远枫闻言,叹了一声,对香儿道:“我本想以此使艳阳招供实情,怎料这该死奴畜竟应允了,我身为王爷,一言既出岂能儿戏?况青青与他也”他说到此处,摆了摆手,不愿提及详情,只道,“罢了,他二人既已有夫妻之实,我权当成全他们,给青青一条路走。”

“正是呢,凭他艳阳是贱奴还是什么,到底也是个男人,如今年纪这样大,再给他个家,也算是以德感化他一场吧。”香儿对萧远枫道,话锋一转,复又说,“只是雪夜今日见了艳阳,心里想必难过,只怕要误会父亲了。”

“说得正是,今日我见他脸色不好,想必对我已有了成见。”萧远枫叹了一声,“他是个忠厚善良的孩子,岂能知艳阳的险恶用心?我今日不想坏他兴致,你倒要替我多劝他几句,切莫‘农夫救蛇’,到了害了自己!”

香儿与萧远枫心中想得自然是一致的,当夜她回了屋里,便想与雪夜聊聊此事。只可惜雪夜没有要聊的意思,只以太累为由,背对香儿沉沉睡了,并不与她多说丝毫,有史以来第一次,夫妻二人睡前竟一句话都没有。

话说又过了四五日,艳阳已恢复了许多。

这天中午刚过,艳阳正躺在炕上,让青青喂他喝鬼手药师留的药膳。药膳刚吃到一半,就见帘子被掀起,紧接着,雪夜便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青青见状,慌忙起身行礼。艳阳怔了片刻,随后赶忙撑着身子要下炕跪地行礼。

“不必行礼,”雪夜见他挣扎着要下炕,赶忙对他道,今日复看艳阳,他的手伤虽未愈,但气色已恢复了许多。他见艳阳神色尴尬,心中也颇不自在,只抿嘴浅笑了一下,对艳阳道,“你看是谁来了?”

雪夜一面说了,一面退了一步,从他身后闪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同时伴随着脆生生的一声喊:“叔叔!”

艳阳目瞪口呆,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觉得脖子被一双小胳膊紧紧的搂在一起,阿奴那粉嫩嫩的小脸蛋蹭着他的脸颊,那小小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身上一股股的奶香气,扑面而来。

骤然的,艳阳眼前便升起一层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阿奴,他最疼爱的孩子,他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的小家伙,又回到他身边了吗?还还这样亲密、这样热情、这样紧的搂着他,还一声声的叫着他,想念他——艳阳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就掉了下来,一边落着泪,一边笑,一边忍着疼抬起手也搂了搂阿奴的小肩膀。

雪夜见状,便先从里屋走了出来。艳阳见他走了,心里除了感激,到底也自在了许多,此时阿奴已松开了他,他笑盈盈的打量着阿奴,越是看,心里越是喜爱,若非自己身子不净,如今,他倒真想在这孩子的脑门上吻一记。

青青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自她与艳阳相识以来,从未见他有过如此温暖、喜悦、开朗、彻底的笑容。这笑容,让他那本就俊美的面容愈发明媚好看——她看着看着,眼眶不觉湿润,她第一次深深感到,原来,“艳阳”的名字用在他身上,竟如此贴切;原来,那个少有笑意、沉默寡言的男人,也有如此阳光的笑容——是阿奴、也唯有阿奴,能拨开艳阳身上压着的沉沉雾霭,让他由衷的开心,由衷的笑。

“叔叔,你怎么哭了?”阿奴问,伸出小手,一面替艳阳擦去脸上的泪,一面歪着头对他道,“爹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不能掉眼泪的。”

艳阳一边笑着,一边也抬手擦了泪,一边又对阿奴道:“你爹说得对,男子汉得顶天立地,万不可掉泪——只是,叔叔不曾想到你能来,太高兴了,笑得过头,连泪也笑出来了。”

艳阳这一抬手擦泪,阿奴此刻才看到他手上那血迹斑斑的绷带,小脸猛的一沉,眼睛瞪大了,带着关切和惶恐,急急问道:“你的手还疼吗?是不是我把你碰伤了?”

“不,不是,”艳阳见阿奴小大人一样的关切,心中又是温暖、又是感动、又是疼痛,赶忙笑着对他道,“叔叔不疼了,见到你,伤也不疼了、病也全好了你,就是叔叔最好的良药。”

“真的?”阿奴问,“那我一会儿就求爹爹,让他带你一起到柱国府去,从此后我一直陪在叔叔身边,你就不会再生病了,是不是?”

艳阳见他童言无忌,哪里知道大人们的恩怨,孩子的一片好心他又如何舍得驳回?当下只为哄着阿奴开心,并不解释,也没反驳,只顺着他道:“好,叔叔也愿日日陪伴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艳阳本是哄着阿奴随口应承,但帘子外的雪夜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听着屋内那一大一小的言语,眉头不由深锁,抬眼看着门外院落萧瑟秋景,怔怔的出了神。

许是鬼手药师的药膳果真能药到病除,又或是阿奴那日的探望竟似天然的开心果一般起奇效,这些日子以来,艳阳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又喝了两三次药膳后,竟能下炕走路了。

这日早起,他便来到院门口,望着门外寂静无人的这条青石小路,眉头轻簇,心事重重。青青见他大病初愈,晚秋的风又极为清冷,怕他在这风口上站着再受风寒,屋里也找不到其他衣物,便上前对他道:“你今日是等什么人吗?”

艳阳轻轻摇了摇头,回过眸子看青青,对她淡淡道:“我只是看看。”

“若只看看,几时不能看呢?如今正是早起最冷时,当心吹了心口儿,就又要病了。”青青对艳阳道,伸出手来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回屋里来吧。”

艳阳一怔,看了眼青青拉着他的手,垂下眼去,将手从她手里委婉抽走,浅浅应了声,转身先回了屋里。

青青的手僵在半空,心中骤然多了几分尴尬。她自知艳阳是有心病的,便也想开了许多,随他一面进了屋,一面端来方才热好的药膳,拿起羹匙正要喂他,却被艳阳拒绝了。

“我的手已好了许多,今早让我自己试着,”他说,继而从青青手中接过那羹匙,忍着痛握了,又怕她看出自己还痛着,连眉也不敢蹙,只得暗自咬牙,复又强作镇定的对青青道,“你照顾我多日,自己都未曾好好吃过一顿,今早也多吃些。”

青青见那缠着绷带的手指拿起羹匙极为费力,可又不敢再做争执,唯恐又碰疼了他,只得点头应了,端起自己的那碗米粥,就着小碟里的几根粗盐泡得咸菜丝吃起来。

艳阳在一旁看着,只见这些日子以来,青青日夜照顾他,操心憔悴,而王府家丁也未曾送过些像样的饭菜给她,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本就体若杨柳,如今更是纤细可怜。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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