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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2章疑神疑鬼
一路上，表妹并不关心表姐是否能调去教育局工作。她觉得，表姐去不去那工作都与自己没多少关系，自己刚在那所村委会的学校呆下来，离市区也不远，干得也还开心，没必要再更换地方，何况，他们也不高兴自己有利用他们的权力更换工作环境的想法。
李向东却杨晓丽：“你认为自己就一定能去教育局吗？”
杨晓丽说：“应该可以吧？”
她说，我已经向省里说了我的意向。如果，省里把我的意向转告东江市委组织部，他们应该不会不满足我这一要求。即使不愿意，也不会不考虑这是不是你的意思？
李向东说：“你这是把我摆上桌了。”
杨晓丽笑了笑，说：“能把你摆上桌为什么不摆？其实，我这要求也不过分。”
李向东问：“你不会一到教育局，就把表妹调进市区，调到教育局吧？”
杨晓丽看了表妹一眼，说：“有必要吗？现在应该没有必要了吧？”
她说，既然表妹已经安定下来，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说，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她那离市区不是很远，只是周末回来一下，别人也不会有什么太多想法。
此时，杨晓丽还滋生了一个想法，就是到东江市教育局当党委书记后，得和那个副镇长打打交道，得让他知道，不能打表妹的坏主意。
东江市教育局的办公楼有点显得寒碜，如果，说十楼那幢楼挤在商品楼里与住宅区混为一谈，那么教育局的办公楼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教育局办公楼围了个院子，还多少有一种办公楼的模样。杨晓丽叫李向东围着那办公楼兜一圈，但东边的围墙与外楼间隔只有一条窄巷，刚好又有一辆车停在那里，李向东的车根本无法通过。
杨晓丽说：“怎么挤在这地方？”
李向东笑了笑，说：“哪的教育局似乎都一样，但学校却越盖越有水平。这才叫把钱放到真正需要的地方。”
表妹说：“表姐到了这上班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变旧面貌。”
杨晓丽看了她一眼说：“你那么有本事？你有本事你来干！”
表妹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杨晓丽说：“那你还说什么？”
表妹说：“我看好你啊！”
杨晓丽说：“少拍马屁！”
表妹就拍了一下杨晓丽的屁股，说：“我就是拍，就是拍。”
杨晓丽便不再理她。李向东问，我们现在去哪？杨晓丽说，回去吧！李向东问，回办公室吗？杨晓丽说，还能回哪？她很快又说，不如回市县吧！从东江市回市县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她说，呆在你那办公室总没有一种家的感觉，总像周末也在上班。表妹心里很有些不高兴，如果回市县，姨妈不让她住他们那，自己就显得多余了，而且，今晚小郝记者还要去她那搭铺，她想走也走不开。
杨晓丽说：“你不要翘着嘴。”
表妹说：“我什么时候翘嘴了？你们去哪也不关我事。”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也知道，这边住的地方还没弄好。”
表妹便想起了什么，问杨晓丽：“你刚才不是不满意我三三分装修那地方吗？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杨晓丽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表妹说：“这事你不要我跟啊？”
杨晓丽说：“你怎么跟？有文仔跟就够了。”
她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借这个理由成天往这边跑。
她说，你刚到新单位安心点，别让人家在背后说你闲话，别让人家知道你是市委书记的表妹，等你工作做好了，人家可以接受你了，你再考虑其他事。
表妹说：“这对我工作有影响吗？我又不是靠他到东江市来的，我是你表妹，来帮他忙住房装修的事也很应该啊！”
杨晓丽不再跟她谈这事，问：“你跟我们回市县还是留在这里陪小郝记者他们？”
表妹说：“我回去干什么？”
杨晓丽便问：“你在哪下车？”
表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小郝记者，小郝记者说他们在逛超市。表妹问在哪家超市，小郝记者说，我怎么说得清楚。就说，你们不用管我们，吃了晚饭，我再去李市长办公室找你们。表妹说，他们要回市县。小郝记者问，你不回吗？表妹说，我倒想回的，如果你不去我那搭铺。小郝记者笑着说，你可别把我扔在这里不管。表妹说，就知道你没那么大胆。小郝记者就说，你在刚才九楼那幢楼等我们吧！我们离那也不是很远。
即使小郝记者说出他们在那个超市，李向东也未必知道在哪？这会儿，把表妹放下车，他还有些找不到出市区的方向。
李向东问：“这么把表妹放在这是不是不好？”
杨晓丽说：“舍不得啊！”
李向东说：“怎么会呢？”
杨晓丽说：“你别嘴硬。我就是担心你们回到办公室会干出什么事，所以，才回市县的。”
李向东说：“你也太小心了吧？”
杨晓丽说：“办公室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可能去，不要以为是周末，就不会有人来。或者，碰到文仔和小郝记者回来呢！”
这话倒提醒了李向东。他想起刚到青山市时，自己和表妹在办公室爬上爬下找针孔探头的情景，想这次更应该多一个心眼，那个强哥似乎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前两天，他也应该意识到李向东知道他心怀鬼胎了，如果，他想要牵住李向东的鼻子走，还会干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别忘了他是干什么的！李向东想，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婉转地告诉文仔，要文仔多个心眼，装修住处的时候跟紧一点，最好不要用强哥物色的装修队。
杨晓丽说：“还是我来开车吧！”
李向东问：“怎么了？”
杨晓丽说：“你又走神了。”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越来越信不过我开车了。”
杨晓丽说：“只要路顺畅不用太费神，你就会走神，就不能放心让你驾车。”
她问，什么时候给你配司机？这车也应该退还青山市了。李向东说，应该快了，下个星期吧！说着话，车顺着一个大花圃拐了一个弯便驶出市区。上高速公路前，杨晓丽还是要李向东停车把他换到副驾驶位上了。
回到市县，街灯已经亮起来。
在路上已经打电话告诉岳父岳母回来吃晚饭，所以，一进门饭菜已经做好了。女儿不懂大人的事，总嚷嚷表姨子怎么没有回来？杨晓丽就说，她不回来了，她被你婆婆赶走了。女儿就问婆婆为什么把表姨子赶走了？赶去什么地方了？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说要去找表姨子。婆婆抱住她，说是不找了，说要吃饭了。女儿不干就是要找，抓住门框不让抱，硬要抱就扁嘴哭了起来。婆婆说，好了，好了。婆婆不赶表姨子了，下次让她回来。女儿说，不要下次，不要下次。婆婆说，她没回来，婆婆也不知该上哪去找她。女儿指着外面的车说，车车，车车可以找。婆婆说，吃了饭再找，吃了饭叫你爸爸开车车去找。
杨晓丽对母亲说：“你怎么可以说假话。”
婆婆便责怪杨晓丽：“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不这么说还怎么跟她说？”
杨晓丽说：“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她跟表妹亲，你还赶她走。”
婆婆说：“好了。好了。都是我错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杨晓丽说：“能会怎么样呢？还不是你多心疑神疑鬼。”
婆婆见李向东也在一边，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1813章嫁不出去的女官们
吃了晚饭，女儿还没忘记找表姨子的事，就看着李向东想要他开车车带她去找表姨子。李向东便说，表姨没回来，表姨要做听话的好孩子留在学校上班。他问女儿，要不要也做听话的好孩子？女儿点点头。他说，要做听话的好孩子，就应该听大人的话。这么说了，他就叫杨晓丽打电话给表妹，让她跟女儿说说话。女儿一听到表妹的声音，又哭了起来，说你回来，你回来。表妹在电话里也不知说了什么，女儿这边就止住哭了，就一边不停地点头，但眼泪还是随着点头“哗哗”流。婆婆很无奈的样子，就上二楼了。因为李向东和杨晓丽是暂时决定回来，二楼还来不及收拾。
其实，灰尘也不多，不用大搞，但抹洗拖地还是忙了好一阵。李向东也挽起衣袖拿着拖把拖地。你在外面可以不干这类事，到了家，你就不是市委书记了，就只是父亲丈夫女婿了。他要杨晓丽带女儿出去转了一圈，终于把她哄得不再要表姨子回来了。杨晓丽就上来叫母亲下去给女儿洗澡，自己要接过母亲手里的抹布问还有哪些地方没有抹干净？母亲说，也差不多了。说你的手干净，把床罩掀下来吧！
杨晓丽把床罩掀下来，见母亲还在抹茶几，就说：“你下去给她洗澡吧！”
母亲说：“你就不能给她洗澡吗？”
杨晓丽说：“我怎么懂得怎么洗？就是懂得洗，也不知道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应该用什么洗澡水？”
母亲就说：“没有像你这么做母亲的。”
杨晓丽说：“我倒想天天伴着她，但我不是忙吗？”
母亲说：“你哪天不忙？你就只知道忙。”
杨晓丽说：“我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母亲说：“你是有依赖！没有依赖你再忙还不一样要照顾她要给她洗澡。”
杨晓丽说：“是了，是了。我有依赖了，我依赖你了。”
这么说，她心里也不好受。其实，女儿嚷嚷着要表妹的时候，她心里也不好受，觉得自己这母亲当得让人心寒。单独跟李向东在一起的时候，她说，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有更多时间照顾女儿的。李向东说，我知道。说没有哪个当母亲的不想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她说，每一次看到女儿对我没那么亲，我总觉得歉疚，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她说，其实，从我当了市县副市长以后，或者，从我当了电视台的副台长以后，就已经注定我不可能像一个普通女人那样，不可能像一个普通母亲那样。
李向东说：“其实，有时候，你也应该感觉到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至少你母亲还可以帮你照顾女儿，至少你还可以把自己嫁出去。有一部分像你这样的女人，想要把自己嫁出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一辈子都没有能把自己嫁出去。”
杨晓丽知道，他是在跟她说一个严肃的话题。记得那一年，她还在江边市当常委的时候，去省里开会，晚上一群女厅长处长聚在一起聊天，聊彼此的生活，一些四五十多岁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的女厅长处长们都很有些黯然，看着杨晓丽挺着大肚子羡慕不已，说我们这些女人又多了一个能成为真正女人的女人了。
她说：“女人和男人总是有区别的，不可能像男人那样放开手脚，到了一定的位置，要么不甘心自己下嫁，要么无法两头兼顾，又要做好工作，又要在家里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和母亲。”
李向东说：“我觉得，你在妻子这方面还是称职的，只是母亲那一块少了一点。”
杨晓丽说：“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认认真真给你做过几顿饭。”
李向东说：“也还可以吧！”
杨晓丽说：“我准备调去青山市的时候，还有过只是找一个闲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但真到选择的时候，又放不下了，又想我还年青不能这么快就处于一种半退休状况。这次要跟你过东江市，我也有过这个念头，但还是放不下，还是想要去任实职干点事。”
李向东说：“这次应该不会像青山市一样了，不会一上任就遇到什么麻烦事，处理来处理去却让你当了一把手。”
杨晓丽说：“现在当然不一样，就是再遇到什么事，就是有机会当一把手，还不是你说了算。你不让我当，我还能当吗？”
李向东笑了笑，说：“争有那机会，我不让你当，你会饶过我吗？”
杨晓丽也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他们泡在那个大浴缸里。她说，人总是那么矛盾，一会儿，想要自己这样，一会儿又想要自己那样。当机会没有出现的时候，总想着自己要有多点时间当一个真正的女人，但一有机会，又想自己为什么不能争取？自己到底哪里比别人差？李向东说，不仅女人有这种心态，男人也是这种心态。她说，我发现，我总这么疲于奔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跟着你不断更换环境，总安定不下来。如果，能在一个地方某一个职位长时间呆下去，许多工作都应付自如，也不至于忙得没有别的时间。她说，我想，以后，如果你有机会去省里，我也不跟你去了。我还呆在东江市，反正东江市离省城也不远。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别想那么好的事，我就一定进省城？就不可能在东江市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