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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你,你来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过去扶着她。她不让他扶,一手没轻没重地拨开他,就不扶着墻了,而是背靠着墻站着。
他又来扶她,说,到沙发上坐吧!她就倒在他身上了,双腿又一软,顺着他的身子往下滑,他双手忙插入她腋下,想要把她提起来,但她下滑得猛,把他也带下去了。她坐在地上,他弯着腰想把她提起来。她说,不要碰我,不要动我。话没说完,头一扭,又“哇哇”呕吐起来。呕吐的都是酸水。
他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这一次,她彻底软了下来,人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腿间,就那么一动不动。
李向东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膝盖的弯曲处,很吃力地把她抱起来。毕竟,杨晓丽不是绮红,不是小姨子。她比她们还高,比她们更厚实。他曾背过她,曾搀扶过她,但那用劲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他摇晃了一下,看了看她房间的门,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去,到了房门口,她似醒非醒地问:“你要干什么?你要抱我去哪里?”
李向东说:“你醉了。”
她说:“我没醉,我没有醉。你放我下来!”
她挣扎着。李向东不得不把她放下来,她就很有劲地一把把李向东推开了。李向东想不到她会推他,且那么用劲推他,身子往后趄趔几步。她说,你离我远一点,滚远一点。她说,我告诉你,我没有醉,我很清醒。她说,李向东,你是怎么进来的?谁开门让你进来的?
杨晓丽扶着门框,瞪着酒醉的双眼。
李向东说:“我并没有恶意。”
她说:“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现在当然没有恶意,你要是有恶意,你就不是李向东了。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打动我,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能达到你的目的。”
她说,我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你感动不了我,你打动不了我。我决不会让你得逞,决不会让你再伤害我。
她站在那里还是那么狠狠地瞪着他。
猛地,她扑了过来,双拳不停地捶打他,一边捶打,一边说:“你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你滚出去。”
李向东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喝道:“你发什么酒疯?你不是没醉吗?没醉你发什么酒疯?”
杨晓丽被镇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就靠在他肩上哭了起来。她说:“你不要再伤害我,不要再伤害我。我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再伤害我!”
李向东说:“我没想要伤害你!”
他的心很痛,他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死亡前的绚丽给予杨晓丽有多大的伤害,再一次意识到,这种伤害杨晓丽永远也无法抹去。
他说:“你听话,不要乱动!”
李向东又把她抱了起来,把她抱到了床上。她变得安静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李向东弄了一条湿热的毛巾给她擦脸,那张漂亮的脸溢着酒红,红艳得透明。
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喃喃道:“你不要,不要再离开我。”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把他的手按在她那很挺拔很丰盈且极富弹性的上。他先是想把那手抽出来,但她按得很用劲,就让他感觉那满掌的柔软有一点微微的硬。心里的欲火便燃烧起来,便不想让那手离开了。
记得好些年以前,曼莉也喝醉了,也曾很诱惑地抱着他,然而,他毫不犹豫就挣脱了她的搂抱。他不喜欢她,他有绮红有小姨子,他不能肆意发纵自己。
这一次,他却是喜欢杨晓丽的,想要得到杨晓丽的。他俯下身子吻她,那手不再只是安静地放在那了,而是抚摸起来,揉捏起来。杨晓丽的呼吸渐渐粗重了。于是,那手便想要去他更想去的地方,她双腿平伸着,裙子柔软的布料贴着身子,就在小腹那贴出一道很迷人的弧线,让他感觉到那里隐藏着万般风情。
她动了一下,嘴里喃喃:“你不要伤害我,再不要伤害我!”
李向东整个人就定格在那里了。
杨晓丽醒来时,一眼就看见了李向东。他闭着双眼仰坐在床边的沙发,似是睡着了,又似是闭目养神。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李向东怎么会坐在这里。昨晚的事,她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他曾站在门外,好像记得是她把钥匙递给他的。但是,再以后发生的事,她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盖着一张毯子,再用手在毯子里摸,却是穿着昨天那套衫裙,应该没有被松解过。她坐了起来,头靠着床屏,想弄清楚,这个色狼一样的男人怎么会那么正经地坐在那里打盹?
李向东并没睡踏实,他几乎忙了一夜,把地拖洗了,把杨晓丽脸上手上腿上沾的呕吐物擦干净了,本来,还想是不是应该帮她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却又担心她醒来后,自己说不清楚,就只用湿毛巾帮她擦抹沾在衫裙上的肮脏。
当然,在擦抹的时候,他心里总时不时地升腾起一缕缕烈焰。有那么几次,还很不舍地在她敏感部位停留了过多的时间。
这期间,他还楼着杨晓丽喝了两次水。
终于,他还是忙完了要忙完的事,就把客厅的单人沙发拖进房间,挨着床边坐了下来,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熟睡的女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杨晓丽坐了起来,睁开眼,就见她对他笑。
她问:“你这一夜就这么坐着。”
他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问:“感觉怎么样?”
她说:“没事了,睡了一觉没事了。我醉得很厉害吗?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李向东没有答她,说:“以后别喝得那么厉害。”
杨晓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脸红了红。她下了床,虽然头还有点痛,四肢瘫软。她说:“你到床上躺一会吧!”
李向东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说:“不了,要赶回去了。”
她问:“今天有事吗?”
李向东说:“下午有个会,有些事要处理。”
她就歉疚了,好一会没说话。
李向东站了起来,弯腰要把那沙发搬回客厅。她说,不用了,放在这吧。李向东笑了笑,说,没什么。杨晓丽便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把沙发搬回客厅,直起腰做了一个伸展的动作,然后,回头看着她笑笑,说:“回去了。”
她也笑了笑,说:“路上小心一点。”
李向东关门时,她的心好一阵难受,想怎么就不留留他呢?想怎么就不向他表示点什么呢?她又问自己,向他表示什么呢?怎么向他表示呢?
最后,她想,这个男人太会讨女人欢心了!
第五一四章兵不厌诈
朱老板果然像小刘说的那样,一直都在关注一把刀。临市全面收回一把刀的工作轰轰烈烈开展后,他就打电话给李向东,说他要来临市,说他可能要呆相当一段时间。他说,他先把他的计划告诉李向东,然后,到各镇去看看收回一把刀的进展情况,也好让李向东有时间考虑研究他的计划。
李向东考虑研究成熟了,觉得还行,大家再坐下来谈具体细节。
朱老板还没到,李向东便把兵总叫到办公室来了,泡了一壶好茶,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他先问兵总,如果不让他当这个总经理,他会有什么想法?兵总说,我绝对服从组织安排。李向东就笑了,说,你以为我要叫你干什么?以为我要委你重任吗?要你离开食品公司吗?你别想好事!
他摇了摇头,说:“目前,食品公司的事还要你来处理,而且,处理到后面,你这总经理也没法当了,更严重的是,还有可能会下岗。”
兵总愣了一下,不相信地看着李向东。
李向东说:“不仅是你下岗,而且,还要你帮我把你自己弄下岗。”
他说,有人看中你那把刀了,要夺你那把刀。我呢,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想真要帮你,从抓试点镇,到全市铺开,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尽快收回那把刀,我好拱手让人。
他说,你也可以理解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一直都在欺骗你利用你。
兵总说:“你说的那个人,是朱老板吗?”
李向东说:“还不能这么说,他是第一个感兴趣的人,但他未必就能拿到那把刀。这要看谈得怎么样了。如果谈成了,那就是他,如果谈不成,我们还会找其他人,以后,我会用那把刀作为一种优惠政策,进行招商引资。”
兵总说:“为什么就要招商引资呢?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去干呢?”
李向东说:“我希望这把刀能为临市赚取更大的利益。”
兵总站了起来,挺直腰杆说:“请相信我们,我们也能够发挥这把刀的威力,为临市赚取更大的利益。”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他说,毕竟,这把刀是你耍起来的,是你临危到食品公司后,让企业走出困境想出来的好办法,目前,也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如果由你继续耍下去,企业解决五个亿的贷款集资款依然遥遥无期,迫切需要市委市政府解决企业拖欠款的呼声依然得不到缓解。
他说,如果,有人提出,拥有这把刀,可以帮助市委市政府在近几年内解决企业拖欠款问题,你说,我们应该不应该交出这把刀?
他说,到目前为止,市委市政府更希望利用这把刀彻底解决五个亿问题。
兵总说:“这把刀有这么厉害吗?真的就能解决五个亿吗?”
李向东说:“先不谈这个,我只要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交出这把刀?”
他还想要兵总组成一个谈判组,与朱老板进行谈判。他想,如果兵总有情绪,有抵触,就要考虑他是否能担当这个角色了。
兵总说:“我坚决拥护市委市政府的决定。”
他说,我是军人出身,更懂得无条件服从。
李向东笑了,说:“情绪不高嘛?”
兵总尴尬地笑了笑。
李向东说:“我们有什么说什么,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说出来。我还指望你去说服你那几位副手呢!”
那几个副手是老食品,他们熟悉企业的一切,更容易弄懂朱老板的目的,更能够看清楚朱老板的计划里潜藏的效益。因此,他们是谈判组里不可何缺的人物。
李向东换了一泡茶,把兵总杯里的旧茶倒了,斟了一杯新茶。
他说:“喝吧!喝了再说,慢慢说。”
兵总把茶喝了,说:“如果没有情绪,思想一点抵触也没有,那是假的,但是,既然市委市政府决定了,我们就要执行。”
他说,但是,心里还是感觉很委屈。
他说,我们想了一个这么好的办法,我们为企业找到了希望,正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突然说,不让我们干了,要把这一切都拱手让人了,心里那个滋味
李向东说:“这个能够理解。但是,你不能只站在企业的角度考虑,要站在全市的高度,要站在解决五个亿的高度去考虑问题。如果,因为一把刀,解决了五个亿的问题,那么,你们就是功臣,你们找到了这把刀,你们为市委市政府破解五个亿找到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路。”
兵总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就相信朱老板一定能干得比我们更好呢?我就不信那邪。他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做得到?”
他说,我不服气,我怎么也不相信,他拿了那把刀,就能解决五个亿。
李向东笑了,说:“我也没说朱老板就一定能解决五个亿。但是,他既然敢跟你叫板,那么,他一定认为,他利用这把刀能创造比你更大的效益。否则,我们凭什么要把那把刀交给他。”
他说,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知道什么叫组合拳吗?利用一把刀,朱老板可能可以打出一套组合拳。
兵总不否认朱老板能打出一套组合拳。他与他有过接触,知道那家伙精明得很,但是,他心里就是不服气。
突然,他眼里闪出一道光,便“嘿嘿”地笑起来。
他说:“我有一个想法。”
李向东问:“什么想法?”
兵总说:“我们可以通过与他谈判,摸清他的底细,然后,然后把他那组合拳弄过来,归为自有。”
李向东“哈哈”笑起来,说:“你这是兵不厌诈。”
兵总说:“可以这么干吧?”
李向东说:“我担心你抱希望太大,失望会更大!朱老板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他曾说过,我们即使知道了他的办法,也未必做得到。
兵总说:“不会吧?不可能吧?李市长,你有点太迷信那个朱老板了?他们能干到的事,我们怎么就不能干到呢?”
李向东说:“朱老板是个精明人,他很清楚国营企业的弊端,很清楚我们的长处和我们的短处。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看。{奇}我的原则是,{书}在同等情况下,{网}在他们做得到,你们也做得到的情况下,首先考虑企业机制不变。”
他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组成一个谈判组,直接与朱老板谈判,通过谈判,了解朱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你有本事把他那套弄到手,又能实施,我让你继续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