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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姐妹?”花未眠嘴里的黑血愈发涌得厉害。
“当初我救了你,那么相信你,对你掏心挖肺。你却爬上了我丈夫的床榻,凌驾在我之上。因为你的出身,这些事情我都愿意原谅。可是,我无法原谅的是,你杀了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小,他笑起来,眉眼像弯弯的明月,他甚至还来不及喊我一声娘。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已经决定离开皇宫,离开这个人间炼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不能放过我?”若倾城突然潸然泪下。
花未眠笑得惨绝,“其实,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做人的垫脚石,不甘心一辈子居于人下。你那么美,在你面前,我只有自惭形愧的窘迫。所以,我才会把你、把你当成敌人。说到底,我只是在嫉妒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
无力的昂起头,花未眠睁着蒙上死亡阴影的眼眸,“对不起。”
若倾城肝肠寸断,泪落连珠,“你以为说一句对不起,我们之间的仇恨就能一笔勾销吗?花未眠,你太高估自己了。”
“我、我不求你原谅,只愿、只愿自己能能死得安然”
“为什么你不求我善待你的女儿?”若倾城低眉冷眼。
“你会吗?”花未眠一口黑血喷出,脸上溅满了血渍,“倾城”
“如果你求我,我就会!”若倾城无温。
花未眠无力的摇头,体温逐渐冰冷,“我没有资格求你,因为原是我、我不配”
若倾城望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窒息。往昔的一幕幕重现眼前,那时她们年少,各自风华万千。她陪着身为公主的她,笑语如花。她们和弄凉,相互嬉闹,相互依偎,是最情深的三姐妹。每每她有事,花未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摆平一切。
如今她们三个,弄凉已死,花未眠垂死,而她若倾城,心死如灰。
花未眠只剩最后一口气,“我还有最后、最后一句话”
俯身在她唇边,若倾城眉目森冷。耳边是花未眠最后的声音,“孩子是、是皇上的,小心、小心兰兰”话未完,花未眠的身子毫无预兆的靠在若倾城的身上,头重重垂在她的怀里,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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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欠债,就有人还债
俯身在她唇边,若倾城眉目森冷。耳边是花未眠此生最后的声音,“孩子是、是皇上的,小心、小心兰兰”话未完,花未眠的身子毫无预兆的靠在若倾城的身上,头重重垂在她的怀里,没了一丝气息。
若倾城的手颤了一下,以最缓最慢的动作,抱住了花未眠逐渐失了体温的身子。蓦地,她的身子开始剧烈抖动,发出恸哭的声音。
“倾城?”弄痕一怔。
“她杀了我的儿子,所以她该死,我该高兴,因为我报了仇。可是弄痕,我一点都不快乐,就算杀了她,我也感觉不到一丝快乐。我为我的儿子讨还了公道,却让别人的孩子,失去了母亲。我跟她,有什么区别?”若倾城泪如雨下。
弄痕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这世上,有人欠债,就有人还债。”
“她只是想摆脱自己的宿命,只是想过得好一点,却用错了方式。弄痕,我的心好疼,真的好疼。”这就是弄凉如此痛恨花未眠的原因,因为她们的情谊,让各自渐行渐远。若倾城死死抱着花未眠的头,泣不成声,“那年我还是尊贵的公主,无意间救了她,她就感恩戴德,做了我的奴婢。那时的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可是,终究抵不过荣华富贵的浸染。”
两行泪,缓缓而下。若倾城深吸一口气,放下花未眠的尸体。
“你不恨她了吗?”弄痕望着她。
若倾城摇头,“我只是可怜她。斗了一辈子,临了却是这样的下场。但是弥留的那一刻,我原谅了她,因为她临死前想到的,是我。”
“她说了什么?”弄痕一怔。
“她说,小心兰!”若倾城眸色微寒。
“这是何意?”
“兰贵妃!”
“是她?”弄痕的五指骤然握得格格作响。
一步一顿走出清微宫,夏末的天气变得阴霾不断,隐隐吹着湿润的风。带着水汽,带着些许微寒,一直冷到人的内心深处。
若倾城站在清微宫外,眼睁睁看着清微宫的大门缓缓关上,“你未曾看见,当年的清微宫何其喧嚣,绽放着数不尽的繁华。如今,也会凋败。”
“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弄痕道,“皇上已经下旨,不发丧不出殡,更加不许葬入妃陵,只草草掩埋在宫外荒野。皇上许了个恩典,念及夏音忠烈,还教与花未眠一起埋葬。”
“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是最好不过的。”若倾城幽然开口。
弄痕颔首,“那个孩子”
凄然一笑,若倾城回眸望着弄痕,意味深长道,“花未眠欠我的,就让她的女儿偿还。”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刻骨的疼痛,还有些许喜悦之色。
很快,皇帝圣旨下达:罪妃花氏之女,即日起册为思安公主,由夕妃抚育成人。以后思安公主便是夕妃之女,任何人不得再提起公主生母,否则以忤逆罪论处。
花未眠,你虽未开口,我却知道你心底所希望的。思安寄养在我身边,我必视若亲生。不是为了赐死的贤美人,是为了曾经与我相知的那个女子。
当窦辞年将孩子送到若倾城手上时,可想而知她心中的悸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么抱着自己的儿子,以为那是她的生命延续。只是,她与忆儿无缘,再见只剩下冰冷的墓碑,和惨痛的记忆。
“弄痕你看,她看着我笑了。”若倾城的眼里噙着泪,鼻子有些泛红。
弄痕笑了笑,“她才刚出生没多久,怎么会笑。”面色顿了顿,弄痕的视线死死盯着稚嫩的脸庞,话锋陡转,“你不怕吗?”
“怕什么?”若倾城抬眼。
“孩子长大了,必然会知道你是她的杀母仇人,也许她会找你报仇。”弄痕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她说的不无可能。
若倾城的羽睫抖动了一下,笑得酸楚,“那又怎样?等她长大,她若当真恨我,自然可以来杀我。就像你说的,欠的,总要还。”
“换了以前,我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因为我的生活,不许留下后患。可是自从遇见你,不知道是不是受你的影响,我忽然疲倦了杀人,厌恶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弄痕望着她,神色复杂。
“也许是弄凉的在天之灵,冥冥中指引着你。”若倾城说得很轻,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一只手紧紧握着孩子娇嫩的柔荑。
弄痕的眸子黯了一下,“也许吧!”
抬眼间,星光熠熠,依稀仿佛那个死去的女子,一双璀璨的明眸。只是再见,唯有来世了。
赐死花未眠举宫皆知,平阳王府自然也闻得此事。但苏城池却什么也不做,尤其在听说花未眠生了个女儿时,更是一脸的不为所动。
“王爷,贤妃死了,那小公主”耿东旭犹豫着。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本王的,对本王而言,已没有利用价值。打从一开始花未眠告诉本王,她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没有相信过。”苏城池幽然喝着茶,烛光下,衬着他俊朗的面庞,冷焰般的气息。
耿东旭一怔,“那王爷当初为何要与贤妃联手,连小姐之事也”
苏城池冷哼几声,“本王原想借着花未眠的孩子,把皇位拽在本王手里。谁知道花未眠这么不中用,竟然生下个臭丫头,枉费本王这么多时日的精心筹谋。”手中的茶杯砰然砸碎在地,茶水湿了地毯,袅袅腾起白色的水汽。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做?”耿东旭蹙眉。
几声干笑,苏城池眸色如狼,绽放着贪*婪的欲*望,“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眸色一转,“靖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听说靖王身子好转,近日来又纳了几房小妾。”说着,耿东旭的脸上越过一丝轻蔑与嘲讽。堂堂靖王,竟然成日流连花丛,当真教人笑话?
女人,对苏城池而言,从来都是生理需要,从来不会成为他任何牵绊。李玉儿的死,就是典型的例子。
当然,若倾城除外!
“山雨欲来风满楼,太过平静往往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密切注意,不准放松警惕。”苏城池冷然下令。蓦地,口吻有些异样,“夕妃之事,查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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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靖王
“山雨欲来风满楼,太过平静往往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密切注意,不准放松警惕。”苏城池冷然下令。蓦地,口吻有些异样,“夕妃之事,查得怎么样?”
耿东旭半垂着头,“请王爷恕罪,这夕妃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从未有人见过她。倒是她身边的丫鬟,颇有些身手,听属下来报,说此人的武功极似天山派。”
“天山派?”苏城池眯起危险的眸子,“你是说无极山庄?!”
“如果真如探子们所说,那这个长伴夕妃左右的女子,必然就是无极山庄的两仪阁主——独孤弄痕!”耿东旭说这话时,眼底有着一丝惊惧。
两仪阁主的名头,谁人不惧。听说此人心狠手辣,要杀之人无一幸免。杀人时不管老幼妇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算是高手过招,也会在十招之内致人死地。武功之高,世所罕有。只是她常以黑纱蒙面,所以无人得见真容。
独孤弄痕,在江湖上就是鬼狱的勾魂使,剑过之处,魂归地府。
人人闻之胆颤,见之命丧。
“去查,本王倒要看看,这无极山庄背后,是谁在操纵!”苏城池冷然。
耿东旭顿首,“是!”
一道黑影没入靖王府,迅速进入灯火盈盈的书房。里头,慕容元楹正端坐书案,目光如炬。眼角一抬,慕容元楹不动声色的执笔挥毫,“什么事?”
“王爷。”媚零幽然走出黑暗,站在烛光里,微微施礼,“属下查过了,夕妃进护国公府之前,从未有人见过她。”
慕容元楹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手中的狼嚎,低眉看着苍遒有力的大字:倾。
顿了顿,媚零自知自己失职,声音不似方才的坚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夕妃身旁的女子,确实是无极山庄的两仪阁主。”
“独孤弄痕?”慕容元楹幽然抬头,将手中的大字卷起,轻柔的放在一旁。
“是。”媚零颔首。
眼底掠过流光,熠熠如天上的明月,清清冷冷,“听说天山派有一种神药,叫做朱颜。”
媚零骤然抬头,“王爷的意思是”
“朱颜可以白骨生肌,能更改人的容颜。”慕容元楹的口吻淡淡的,夹杂着些许哀伤,眼睛却是在微笑,有种朦胧的迷离。深吸一口,慕容元楹冲媚零道,“去查一下,看看独孤弄痕是不是得到了朱颜。如果是,那么夕妃应该就是”
最终,他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因为只要他开口,左肩下方就会隐隐作痛。
“算算时日,乔律明也该到了云国。你点拨些得力的人,在云国归来的路上备着,待乔律明与英王洽谈完毕后,能助他安全归来。”慕容元楹面色森冷。
媚零施礼,“属下遵命。”
轻咳几声,慕容元楹面色有些潮红。
“王爷的咳疾还未好吗?”媚零关慰。
慕容元楹摆了摆手,“已然成了病根,好不了了。”
媚零施礼,“属下告退!”眼角却瞥向紧闭的房门。
收到慕容元楹的点头,媚零纵身一跃,从窗口窜出,消失在凄冷的月夜里。慕容元楹眉色一冷,缓步走到门口,忽然打开房门,冷喝一声,“出来!”
黑暗中,幽然走出瑟瑟发抖的单薄女子,竟是慕容元楹刚纳的小妾:如玉。此刻她的手上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燕窝粥,面色有些苍白,许是吓到了。
斜眼看着惶然不知所措的如玉,慕容元楹的脸色冰冷到极点,“你听到了什么?”
“奴妾没有、没有听到,什么都未有听见。”如玉颤抖的连整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元楹冷冽的视线扫过她苍白的脸,那日骑马过街时,看见她在马前走过,只是回眸一眼,与若倾城嫣然一笑格外相似。所以,他下了重金,纳了这个贫家农女为妾。如玉的父母有子女七八个,能有这样的福分自然感恩戴德,连夜就将如玉送入了靖王府。当夜,他便要了她的身子。只是,如玉跟揽月阁那些女子一样,都是个侍妾,无名无份的侍妾。只待有一日能怀上慕容元楹的孩子,一朝飞上枝头。
不远处,王婉柔款款而至,面容带着看戏般的嗤冷与嘲讽。
见慕容元楹没有说话,如玉扑通跪地,手中的燕窝粥撒了一地。只见她不断磕头,吓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妾不是有意的,奴妾只想给王爷送宵夜。请王爷看在奴妾并非故意的份上,饶了奴妾。奴妾对天发誓,以后没有王爷的吩咐,奴妾再也不会擅自来书房。”
“王爷,这是怎么了?”王婉柔笑得轻蔑,“哟,这不是刚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