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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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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一瞥,慕容元楹的身子骤然僵在当场。

王婉柔自己也震住,眼看着鲜血缓缓爬出,染红了罗裙,刺眼嫣红。

低眉看着自己的双手,慕容元楹的心,冷了一下。他竟错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王婉柔,真的怀了身孕?!

愣愣的走出房间,太医随即进去,而后发生了什么,慕容元楹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看到匆忙进出房间的婢女,而后是被端出来的一盆盆,刺眼的鲜血。乔律明站在慕容元楹的身旁,一语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一脸疲累的走出来,扑通跪在慕容元楹的跟前,“请王爷恕罪,小世子没了。”

头,微微昂起,慕容元楹沉痛的闭起眸子。

乔律明挥了一下手,太医识趣的退下。轻叹一声,“王爷,孩子总会有的。”

慕容元楹清冷一笑,也不说话。他虽然厌恶王婉柔,但对于自己的孩子,却是憧憬已久。先帝已殁,母妃已逝,慕容元楹孤身一人,总想有个至亲在旁。自从没了若倾城,他便愈发渴望有自己的亲人。所以王婉柔说自己怀孕时,他才会松手放她一命。

不想,竟是自己一手夺了幼小的生命。

想来,何等愧疚。

转身,慕容元楹脚步沉重,缓缓离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倾城,我失去了一个孩子,而你却怀着他的孩子。此时此刻,教我情何以堪?

他几乎可以想象,慕容元策与若倾城现在的逍遥日子,彼此依偎的幸福。仿佛自己的灵魂被人践踏,整颗心都揪起,疼得无以复加。

事实上,如今的这段日子,也许是若倾城生命中最宝贵的幸福时光。安逸温和,岁月静好,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恬淡从容。

“皇上?”窦辞年整夜守在床边,一见到慕容元策醒转,急忙上前搀他坐起。眸子焦灼,语气都有些急促,“皇上可有好些?”

掀开被子,因为这个举动扯动了伤处,慕容元策骤然凝眉。轻捂着胸口,幡然下床。扭头冲窦辞年道,“倾城现在怎样?”

“皇上放心,太医院知晓云嫔娘娘近来不肯服药,特意嘱咐【含香苑】研制了安息香。如今娘娘还在安睡,一切无恙。”窦辞年一边为慕容元策更衣,一边琐碎的回答。

“安息香?”慕容元策一怔,眼底略显不信任。

闻言,窦辞年忙道,“此香极为香甜,但绝不伤及娘娘母子分毫,皇上大可安心。”

微微颔首,慕容元策不再说什么。无害便好,他亦可安心。不上朝的感觉似乎挺好,有充裕的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方才还甚好的天气,眨眼间又开始灰茫茫的一片,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低眉思虑一番,慕容元策忽然伏在窦辞年耳边低语一阵。窦辞年一怔,而后忙不迭退出去。主仆二人也不知玩的什么把戏,看上去万般默契。

喝了药,慕容元策径直走进若倾城的房间。脚步轻缓,生怕惊了梦里的人。

即便睡着,若倾城的眉头依旧纠结不放。心里有些异样,慕容元策在床边坐下。记忆中的若倾城,从未这般郁结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她沉睡的模样,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的看。以前,他因为心系苏青宁,恨着若倾城,所以但凡她不注意,他便不愿在她身上投注一分一毫的目光。

别人有孕都养得珠圆玉润,偏偏若倾城越发消瘦。

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颊。慕容元策的心仿佛被利刃刺了一下,有些疼,他却道不清所以然。只这感觉,像极了苏青宁死去时的痛楚。一辈子都忘不了。

若倾城陡然睁开眼睛,惊恐的坐起来,茫然的眸子不断扫视四周。奈何她的世界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什么色彩都不复存在。无力的怒喝,“谁?是谁?谁在这里?”语罢,忽然疯似的叫起来,“弄凉?弄凉何在?弄凉?”

下一刻,若倾城猛然掀开被子,快速下床。不料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眼泪忽然滚落。记忆不断浮现,她记得弄凉性命攸关!

熟悉的气息迎面袭来,慕容元策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温柔浅叹,“地上凉,小心身子。”

顿了顿,若倾城听出是慕容元策的声音。这样的温柔,曾是她毕生所求,而今近在眼前。倒吸一口冷气,若倾城强忍住眼里喷涌的泪水,几近哽咽,“弄凉弄凉她怎样?她有没有死?”

慕容元策抱着她走向门口,也不理会她的哀伤,顾自道,“快下雪了。”他记得,她最爱下雪,走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她说,那是他们的爱,深浅不一。只要不停下脚步,她对他的爱,就永无止境。

现在想想,当时的他竟没有一点感动,相反异常嫌恶。

如今若倾城成了这副模样,他却觉得抱着她,如此安心格外平静。

窦辞年领着梨园里的口技女子,快马加鞭赶到行宫。跃下马背,窦辞年面色冷寒的冲女子道,“进去以后机灵点,切莫出错。不然皇上怪罪,咱家可不会替你担当。尔等好自为之!”

“谢公公提点,奴婢定然铭记五内。”女子急忙施礼拜谢,声音竟与弄凉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仅凭耳朵是绝难分辨的。

“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窦辞年继续说,也不踏进行宫。有些事,必得准备充分才好,以免到时露了马脚。

女子磕个头,“玉玲记住了。”

面色微恙,窦辞年拂尘一甩,略略带着怒气,“从此刻起,你不再是玉玲。”眸色无温凄寒,眼底血戾之色,“你是弄凉!”

“是,奴婢弄凉谢公公大恩。”玉玲倒是变化极快。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分外有心之人。

“进去吧!”窦辞年大步流星走进行宫。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叫若倾城只信弄凉一人,偏偏弄凉毒伤未愈,依旧昏迷不醒。按慕容元策的意思,先找个会口技的人蒙一下。待弄凉醒转,再换回来便是。

恰似昨日的温柔

“进去吧!”窦辞年大步流星走进行宫。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叫若倾城只信弄凉一人,偏偏弄凉毒伤未愈,依旧昏迷不醒。按慕容元策的意思,先找个会口技的人蒙一下。待弄凉醒转,再换回来便是。

正当慕容元策不知该如何回答若倾城时,窦辞年领着玉玲急速进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个交叠的声音,若倾城听在耳里,喜在心头。这分明是弄凉的声音,想必李沧木已经救醒了弄凉。不由的笑逐颜开,若倾城的表情转换得显而易见。

当然,没能逃开慕容元策的眼睛。

“免礼。”慕容元策冲玉玲使了个眼色。

玉玲当即站起来,走到若倾城跟前。那声音那神态,与弄凉无异,“小姐昨夜受了惊吓,还是再歇一会吧。看着外头的天气,好似要下雪了。”

若倾城微微蹙眉,神色有些异样,但也没说什么,听从的躺回去。

“弄凉,你当真没事吗?”若倾城忽然问。

在场的三人皆为一怔,好在玉玲反应快,急忙道,“劳小姐牵挂,弄凉好些了,只是余毒未清,体力尚不如从前。”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慕容元策适时开口,恰到好处。

闻言,若倾城却道,“弄凉你扶我起来,一直睡着倒教我愈发没有精神了。”说着,又坐了起来。

看了慕容元策一眼,玉玲有些踌躇。慕容元策微微颔首,便起身走向门外,他也是到了该换药的时辰。

“恭送皇上。”玉玲跪身施礼。

送走了慕容元策,玉玲小心翼翼的为若倾城更衣。生怕一个不慎,行差踏错,以至万劫不复。

临窗而坐,若倾城眼神空洞,脸上的神采却不错。大抵因为弄凉没事的缘故,心情开朗很多。玉玲格外谨慎的站在若倾城的身后,一言不发。尽管如此,若倾城还是隐隐察觉了异样。

上次弄凉一说起下雪便立刻止住,生怕惹来她的伤心,可是方才弄凉偏偏又提及此事,不似上次的仔细。再者,弄凉向来不是个安静之人,怎解毒后倒显得异常安静?若倾城胡乱想着,也没有答案。

最后晃了晃头,只当自己多思罢了。

到底,她什么也看不见。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好似弄凉出去了。若倾城不自觉的瞥了一下头,却见身旁的窗户不知被谁砰然关上,不禁一顿,“谁?是谁?”

“外头下雪了,风大。”是慕容元策的声音。

若倾城起身,“皇上怎么还留在此处?算算时候,早就过了上朝的时刻。”眉头拧起,心头生疑。

“朕留下陪你,难道不好吗?”慕容元策不愿教她知晓自己受伤之事,免得徒增烦恼。说这句话,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真心,但也绝非全然的虚情假意。

“外头下雪了吗?”若倾城转移话题,有些事是心底的痛,不该触及,更不需企及。言罢,她摸索着朝门口走去。门口有风,朝着风口走去就对了。

慕容元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到门口站定,而后唇角扬起些许笑意。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很多,他们之间的往事。

犹记得那年她出嫁,第一次来到常年落雪的趾幽国,高兴得像个孩子般蹦跳。她会出其不意的拿雪团砸他,而后咯咯笑着跑得无影无踪。他总会在固定的一个地方找到她,将浑身湿漉漉的她扛在肩头,强行带回房间换衣服。

那时的她,何等的明亮活泼,全不似现在的郁郁寡欢。

“想知道这次的雪是什么样子吗?”慕容元策忽然说。

若倾城怔了怔,而后重重点头。

冲进风雪里,慕容元策抓了一把雪跑回来,放在若倾城手心里。望着她满足欣喜的表情,慕容元策不知何时也绽开了笑颜。

“这次的雪,有温暖的感觉。”若倾城笑得很干净。

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与她并肩而立。若倾城腾出一只手,摸索到慕容元策的肩头,细细的为他拂去肩上雪花。慕容元策一把握住她微凉的手,眉头一蹙,“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凉?”说着,解下自己的大氅,二话不说披在若倾城身上。

“皇上”若倾城怔住,仿佛身旁站着的,还是昔年那个宠爱她的丈夫。到底,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若倾城迅速清醒。他已不是曾经的男子,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

手中的雪很快融化,慕容元策陡然牵起她的手,笑看漫天飞舞的雪花。原先从不觉得,看雪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如今平静下来,倒觉得如此美妙。

若倾城的手松了一下,几欲抽回,却被慕容元策死死捏在手心里。罢了罢了,就放纵一回,不去想那些纷繁的事情,只当他们还是从前的璧人,深爱的夫妻。

心,好疼。

他会这么对她,是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此时此刻唯一的孩子。若倾城的鼻子酸了一下,眼眶湿润润的。

雪,小了些。慕容元策看着她冻红的脸颊和鼻尖,笑了笑,“你还是这样喜欢下雪。”(人)

“可惜我看不见。”若倾城有些低落。

深邃如鹰的眸子荡开浅浅的笑意,慕容元策忽然拉起她走进雪里,沁凉的雪朵纷纷扬扬的落下。将她拥入怀中,慕容元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表情,“若是这样,会不会让你的悲伤更少些?”

若倾城打了个冷战,心底却暖到极点。

这个拥抱,她曾何等眷恋。今日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不知道,慕容元策为何忽然对她这么好,但既然他这么做了,她便安然接受。这种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过完一天少一天。他与她所剩的美好,早已不多了。

雪,飘落在肩头,虽然寒凉,却暖透人心。

“不许在雪地里太久。”他一如从前般说着,这次不再扛着,而是横抱回房间。房内生着炭盆,暖和非常。

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用呼出的热气暖和,不断搓揉着若倾城冰冷的手,“所幸不是站了很久,不然真要冻僵了。”

若倾城笑着,睁着没有聚焦的眸子,幸福洋溢。

慕容元策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笑着,眼底抹开一丝霜冷。

他的爱,不过一场阴谋

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用呼出的热气暖和,不断搓揉着若倾城冰冷的手,“所幸不是站了很久,不然真要冻僵了。”

若倾城笑着,睁着没有聚焦的眸子,幸福洋溢。

慕容元策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笑着,眼底抹开一丝霜冷。

出奇的,慕容元策夜夜都来,几乎都是抱着若倾城安然入睡。若倾城虽然拒绝,但也拗不过他,毕竟他是皇帝,她还是他的嫔妃。这场雪,足足下了三天四夜,虽然一直断断续续的,地面仍积了厚厚的一层。

停雪后的天气特别好,晴朗之中带着瑟瑟的风,清晨时站在雪地里,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融雪的声音。待宫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忙着扫雪,整个行宫变得格外热闹。

玉玲搀着若倾城走在雪地里,耳边听着踩雪时窸窣窸窣的声音,若倾城有些兴奋。

蓦地,玉玲忽然松开若倾城的手,若倾城的眉头骤然拧起,“弄凉?弄凉你做什么?弄凉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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