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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半个多小时,大厦的旋转玻璃门里陆陆续续地有人涌了出来,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那里也开始一辆又一辆地跑上车来,他会在哪里呢?
康正航携着冯美琰从大厦里出来,其实是有些不耐烦的,因为没想到会亲自跑过来。自从中秋节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偶尔通个电话也是淡淡的,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好聊,这样尴尬的关系,还真的是恋人吗?
美琰的作品要参加一年一度中秋文化艺术大赏,其实只要派助理给他送份请柬就可以了,却巴巴地自己送来,大约还是想借这个机会修补一下渐渐冷掉的感情,这个女孩子还是有些高明,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拽上了梁少杰,他当然不能太马虎了事,让梁少杰看了笑话。
正巧是下班的时间,大厦里人来人往的,经过的人都在客气地让出一条通道来,却在暗暗行着“注目礼”,传闻里的即将成为康氏女主人的女孩终于登场了,也许正是选在这个时候,争取的这个意料之中的效果。
他又有些微微的不耐烦起来。
其实天还并不是很黑,大厦门前的巨型广告灯箱已经亮了起来,却是一只白鹤在翠绿的沙洲上飞翔,一片渺小的云彩不小心跌落在绿色的海洋里,波光粼粼,随风起舞。似乎已经殃及到坐在不远处的人,浑身上下好象披上滟滟的光,流淌不尽的寂静。
他那年轻的妻,正坐在对面的休息椅上,玫瑰红的衬衫,米黄的长裙,白色软底平跟皮鞋,好象中学生的打扮,小腿微微地交叉在一起,缓缓地在椅下晃动着,瘦削的身影沐浴在璀灿的灯光里,说不出的静谧与安详。
她也看见他了,脸上立即呈现出欣喜的表情,不过在站起身的一瞬间,又渐渐地褪去了,怔忡地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是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他却不管不顾,眼睛再也移动不了分毫,积攒了十天的郁闷与烦躁,因为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惊见了从天而降的她,瞬间一扫而空了。
两个人就那么怔怔地对望着。
然而,中间仿佛隔着银河迢迢,谁也移动不了半步。
半晌,冯美琰“咦”了一声,低声道:“正航,你认识那位小姐吗?怎么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应当是少杰出的朋友吧?”
他的神思恍惚着,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为什么又会和梁少杰牵扯上瓜葛,心里只是执着着,她压根对这个城市还处于非常陌生的状态,依照她那么温吞淡漠的性子,她竟然从奉元跑来找他?她竟然来到陌生的城市来看他?
然而,她又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扬起手来,就在那一瞬间,Jacky从身后的旋转玻璃门里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老板,你忘了手机…”话说了一半,立刻发现了周围尴尬的环境,嘴巴停止在圆圆的“O”型状态,本来小小的眼睛,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那个…那个…”
僵持在这样一个局面,已经避无可避了,她微微镇定了一下情绪,笑着走了上来,“Jacky,你的衣服…”说着将手提纸袋递了上去,“我今天是特意来给你送还衣服的…”
Jacky恍然大悟,接了过去,“那个…那个…当然…其实你不用特意跑一趟的,你打个电话我过去取就好了嘛…那个,既然来了,我请你吃晚饭吧…”说话间偷偷地观察着康正航的神色,似乎也是不得要领。
倒是冯美琰笑道:“是董小姐吧…我们上次在阳光见过一面的…你还记得吗?少杰那时也在呀…既然这么巧,不如就一起吃晚饭吧?”
她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还另外还有个约会…今天是…顺便过来送衣服而已…那么,我先告辞了…”
直到她离开,他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更没有开口挽留于她。
街道上的人流熙攘,她仿佛身陷于灯的海洋,微微仰起头看着那黑压压的天空,既无星也无月,倒好象与繁华喧嚣的人世间生生地分离开来。
一路上行行停停,没有预定的目标,只是那么漫无边际地走下去,心里攒动着千头万绪,绞在一起,慢慢地膨胀成一个巨大球体,“扑通”一下就沉了底,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漂浮上来,咕嘟咕嘟地冒起了一层气泡,又酸由涩。她为什么会不高兴,是很不高兴,而且还有满腔的怨意,好象秦香莲千里迢迢地进京去找丈夫,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面,却是从此萧郎是路人的凄凉与绝望。康正航,你这个陈世美!
正巧脚边有一粒小石子,抬起脚来狠狠地踢了出去,似乎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却很快地在那灯海里消失不见了,只听到有人叫道:“谁呀…这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呀…”她紧张地急忙四下张望着…身后有一爿郁郁葱葱的花坛,旁边开着一间KTV,巨大的霓虹招牌璀灿闪烁,在那艳丽的灯光背景下,陡然见着了,刚刚咒骂过的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他缓缓地走上前来,在那华灯璨然的海洋里,惟有她的眼睛却象晶莹的宝石浸泡在冰凉的水中,波光潋滟,峥峥分明。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肩,目光却牢牢地将她封锁,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了些,或许是在不自觉间发生的,可是她却感到了强烈的压迫,禁不住绊绊磕磕地道:“康正航,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他却不能回答。
难道告诉她,因为她的转身离去,也将他的魂灵也全部带走,他再也无法行尸走肉般地陪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他只是想着,这么晚了,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于是就那么生硬地撇下了冯美琰和Jacky,根本不曾理会被撇下之人的诧异,疾步如飞地追了上来。却不敢惊动她,只那么默默地跟在后面,看她犹犹豫豫,凄凄艾艾,甚至到最后的愤愤不平…只是让他的心愈发地乱成一团,忐忑难安。
就这样怔怔地望着…突然之间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在灿烂夺目的夜空中划过,仿佛锦上添花一般,也许真的是要下雨了…然而那两个人却依旧不离不动。
半晌,他轻轻地道:“董湘凝,你怎么这么折磨人呀!我…我…已经被你折磨地快要发疯了…”然后双臂一拢,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动也不敢动。他的怀抱里好温暖呀,有陌生而熟悉的古龙水混着烟草的味道,在那起伏不定的心跳里,醉晕了她的神经。垂在裙边的手,竟然鬼使神差地向他的后背贴了上去,慢慢地,慢慢地揽住了。
瓢泼大雨如柱般直直地倾泻而下,瞬间将两人浇地通体湿透,却也不管不顾了,就那么紧紧地抱在一起,再也不想分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放开了她的身子,怔了一下,却见她的脸颊上也是水汪汪的一片,混杂在雨水里,却能分辨地出来,她哭了。
也许,她是…不愿意的?
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你生气了吗?”她将嘴角撅地高高地,“是呀…我大老远地从乡下出来,又累又饿,我没吃中饭没吃晚饭…我已经连续两顿饭没吃了耶…”他又将她抱了一抱,“哈哈”大笑起来,“董湘凝,我们回家,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
等到了以后,她才知道他说的家并不是澄园而是康家大宅。这会儿时间还早,佣人李妈迎了出来,却看他带着一个混身湿漉漉的女人来家,不禁有些诧异,尽管训练有素却还是多看了几眼,她微微地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却很自然地替两个女人做着介绍,“这是我们的老管家李妈…李妈,这是我老婆,董湘凝…”
这个称呼还真的是有些奇怪,第二次从他口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傻傻地站在那豪华客厅里,正在接受着老佣人的审阅,却被他一把拖着上楼去,“去洗个热水澡…李妈,给我们下两碗面来吃…”她小声地提醒着他:“你不是说你会做给我吃嘛,为什么要劳驾别人…”他却突然回过身来,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可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直到她的耳廓慢慢地红透,才又“哈哈”一笑,“傻丫头,我也要洗澡呀…”
是在他卧房里的浴室洗的澡,换上的也是他的衣服,因为没有胸衣可换,即使在白棉衫外面又套了一件衬衫,却还是有春光乍泻的危险,心里踌躇着到底该不该出去,便在卧室里逗留下来,直到最后那重重的困倦袭来。
他在楼下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下来,便跟李妈道:“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碗筷一会儿我来收拾…”说完便在李妈惊诧的目光里跑上楼去,轻轻地敲了敲卧房的门,里面悄无声息的,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急忙推开门来,房里光线昏暗,只床边亮着一盏壁灯,空气里静极了,幽幽荡荡的晕黄的光,好象载着一只小舟,浮浮沉沉。
她绻曲在床的一角,侧着身,将脸掩藏在手臂里,轻浅的一个侧影,好象弯弯的上弦月,皎洁而美好。睡地这样沉,为什么暴露在灯影底下的脸颊上却泪痕斑斑?他的心下一动,只是说不出怜爱与疼惜,不由自主地俯身向那唇上吻去。
她本能地向后躲去,却牵动因唇而去人的身躯一下子跌到在床上,许是成心的…只是那温软娇柔靠地如此之近,近地没有一丝缝隙…那浓郁的茉莉花香,也许是沐浴液的味道,可又好象不是的,只有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迷惑着他,他渐渐失去了控制能力。
“董湘凝,起来,下去吃面了…”
她在他虚张声势的叫喊里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影影绰绰的脸孔,却原来是他…她有些痴傻般地望着,脸上竟然涌起了一层淡淡的酡红,好象雨后的白海棠上轻描淡写的一点胭脂,忽隐忽现,犹如贵妃微醉,却已倾国倾城。
再也无法抑制,终又重重地吻了上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颈…她想要反抗,可想不到他仿佛在一瞬间长出那么多手来,总是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抗拒化整为零,一一地消灭…她只是说不出的惶恐…可仿佛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是在不断的逃避,退缩…
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倒让他渐渐地没有了把握…怎样才让她消除了戒备,怎样才能让她全身心地放松下来…她是那样地青涩与纯洁…他只得稍稍地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尽可能地温柔再温柔…可是,那滚烫炽热的进攻下,她渐渐地,竟象熔化了一般的轻绵柔软…他如同漂浮在微波荡漾的大海里,阳光明媚,云彩在缓缓地移动着,有丝绸般的润滑,一下又一下擦过他的身体,终叫他心甘情愿地一头载进那万丈深渊里去。
窗外雨疾风骤,大雨敲打在地面上,飞花四溅,白雾弥漫,迷迷茫茫混沌成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了,不再更新了,请等文的朋友们不要太着急了,下周一更新。
美好的生活也算过地差不多了,可以开始虐了吧?
各位对董湘滢的不喜,我也深有同感,如今只起了一个开头,却迟迟写不下去,我打算本周末无论如何要把这个瓶颈攻破!
十八
康正航望着满桌的文件,却是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昨夜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脑海里,尽管她的动作青涩而笨拙,反应羞涩而腼腆,但是那一碗本应最最纯洁的白米饭,在属于他之前,竟然…早已经属于过别人。
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痛快,因为那么纯洁的一碗白米饭,竟然不是“第一次”。
当然,他也知道在如今这个年代,男女关系已经不再那么死板,此前他和自己的那些女朋友们,也是如此的。他当然无权苛责于她,但是一想到爷爷曾经的评价,她本应当是最最纯洁最最洁白无暇的一碗白米饭,况且看她那个人言行举止,也的的确确应当是爷爷讲的那个样子,虽然有些呆滞懒散的,却从这些漫不经心里显示出了那单纯与天真。他曾经还一度认为,象她这样的呆板的女生,或许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就是那一次他意乱情迷不小心吻上了她,看她羞怯急躁的样子,绝对是第一次…
可是现实却偏偏不是的…
Jacky站在办公桌前等着批示文件,目光里的惊诧与好奇越来越浓了,他明明感觉到了,却还是怔怔地盯着文件上的宋体字,一个个无限地放大,直到什么也看不清。
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听见了却懒得理会,Jacky从桌上的那一堆文件里摸索出来递近前,乌黑锃亮的外壳上隐约可以看见那有些扭曲的脸孔,靠!他真的要发疯了。
Jacky立刻知情答意地接了起来,“喂,康正航先生他现在不方便讲话…”电话那一边好象有些犹豫,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就挂掉了。Jacky翻了翻眼球,“老板,是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