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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连风桀也湿了眼眶,众人更是悲从中来,先前对瑞王爷的怨恨又再次沸腾起来。
“杀人者偿命!请皇上换家父一个公道。”皇後愤愤地跪在老丞相的棺木前。
“皇上,杀人者偿命!”大臣们也跪了一地。
风桀一脸疲惫地扶起皇後,打起精神朗声道:“三日之後,朕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绝不会让老师含冤莫白!”
时间是一个巨大的轮子,不停地轮回著,今时今日,又是梅花盛开之时。
风无双裹著白色的狐裘,站在梅林中看雪纷飞,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又是一年。除了花下多了两座崭新的坟墓,一切看起来与都之前一样,雪还是那麽的白,花也还是那麽的娇。
去年的他还没出征,和风桀在这梅林中不欢而散,仿佛被他打了一个耳光是才发生的事而已。
“瑞王爷,天冷了,快进屋去吧。”王福上前劝道。
风无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已不是什麽王爷,你又何必多礼呢,由得我多看一阵梅花吧,也许过了今日,再也没机会了。”
王福感到阵阵心酸,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麽。
“去帮我拿些酒来行麽?”风无双问。
“是,小的这就去。”王福道。
王福不仅拿了酒,还让下人搬了椅子和火炉,倒是体贴无比。
风无双却不愿意坐,只是拿过酒说:“王福,我已是将死之人,你又何必费心。”
王福听完恭敬地答:“是皇上吩咐小的伺候您呢,再说……小的也不相信瑞王爷您是心狠手辣的人,这其中必有隐情。”
风无双轻叹一声:“你猜错了,我确实是如此狠毒之人,下去吧,让我静会。”
王福面色复杂地点点头,然後退了下去。
也许伤心之人比较容易醉,半壶酒才下肚,风无双便晕眩起来。
朦胧中,仿佛看著一个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梅林里,踏著白雪渐渐走近,清逸得不沾一点尘埃。
“桀……”风无双便痴痴地笑起来:“我唱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也不管有没人答应,风无双便放下酒,在梅花下吟唱:“小小花儿那样美,开在雪中不怕寒,一朵一朵含香绽,不知今年君来否,依旧笑看天地白……”
十月里的梅花,开得正轰轰烈烈,花下那歌声,似水般清澈地流淌著,点点滴滴清脆动人。
“小小花儿这样好,若君已逢花时到,莫忘摘朵送清风…送清风…”唱著唱著,泪已滑出眼眶。
醉了,哭了,他也累了。
最後只记得花下被人抱紧,然後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双…乖一点好麽…我已经心力交绥,能不能让我们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无双心满意足地合起眼,淡淡地笑了。
虽然他没有一辈子,只有生生世世,但只要梦里有他,便能得捱过去。
这梦……真美……
东宫里帐帘垂下,嫋嫋檀香飘在空中,玉壁金粱好不辉煌。她拿起宫女采来的鲜花,一朵一朵修剪,再插入瓶中。
“娘娘,您的手真巧。”宫女在一旁赞赏道。
皇後放下花,郁郁寡欢地坐下,一脸愁容却不减雍容华贵。
“皇後,您是不是又想到丞相大人了?”见她不答,眉眼间忧伤重重,宫女又道:“皇上多有心呀,今日又命人送了补品来,娘娘您就用一点吧。”
“家父死得不明不白,叫本宫如何能吃得下。”皇後说。
“可是……”宫女还想再劝,却见风桀以来,连忙跪下说:“拜见皇上。”
风桀一把扶住准备要行礼的皇後道:“朕是来看看皇後的,你先下去吧。”
“你又瘦了些。”风桀看著她的脸说。
皇後无奈地笑笑:“皇上,三天之期明日便到,你此时来是不是有话想说?”
见到她如此了然的表情,风桀顿时内疚无比,竟开不了口。
“皇上。”皇後跪在他眼前:“妾身受到爹的教诲,自从进宫以来全心全意地打理後宫,从未敢争风吃醋,妾身自问无愧於心,也不敢多有所求,只是我爹的事,妾身哪怕万死也要讨一个公道。”
“你言重了,朕一直有愧於你,更对不起你爹。”风桀扶起她来,表情甚是无奈:“但风无双的性命和冰国存亡攸关,所以朕不能让他有事,希望皇後体谅朕的难处。”
皇後凄楚一笑,定定地看著他:“本来皇上的私事妾身不想多过问,可是您和他之间的那些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想不到皇上您为了他,竟忍心让我爹含冤而去。”
她说得字字在理,风桀只能哀求:“朕承认自己是有私心,可是却没骗你,风无双的性命系著国脉,若他一死冰国也会灭亡。”
皇後惊讶地捂住嘴,久久不能言语。
“当是朕求你,这一事别再追究,若非要记恨,可尽管记到朕的头上来。”风桀头不惜在她面前放下身段。
“想不到…想不到啊…”皇後的身躯摇摇欲坠:“皇上你竟如此迷恋风无双,甚至为了他,连尊严都可以不顾…”
风桀苦涩地笑笑:“是朕对不起你们两父女。”
“皇上……”皇後抓住他的手道:“让我见见他,让我见他一面!至少…至少我要亲口听他说出,为何会要害家父!”
“好,朕答应你就是。”风桀怜爱地帮她拭去泪水:“谢谢你…”
当夜,风桀留在了东宫,他虽然没爱过皇後,但对这个妻子,他始终是有亏欠和怜惜的感觉。
风无双一觉醒来,感觉到头痛欲裂,他艰难地坐起身,唤了人进来。
“我是什麽时候回的房?”风无双看著王福问。
王福把解酒茶递了上去:“昨天晚上您喝多了,是皇上亲自抱您回房的。”
茶盏从手中掉落,风无双一脸苍白的模样,原来昨晚发生的事根本不是梦。
“瑞王爷,您怎麽了?”王福担忧地看著他。
“不该啊…不该喝酒的……”风无双却自言自语,眼里都是懊悔。
知道风桀必定舍不下他,昨晚才会来到王府,但一想到白发苍苍的老丞相,风无双心抽痛起来,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让那铁骨铮铮的老人安息。
“皇上吩咐下来,下午把您带到宫里去,见了皇後後再转到牢里。”王福轻声地说。
风无双猛然抬起头,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
王福以为他不高兴,便好心地开解到:“您也要体谅皇上的苦心,出了那麽大的事,若不把你关进牢里是说不过去的,但是看皇上昨晚对您的心意,进牢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等风声过了後皇上一定会想办法的。”
王福越说下去风无双脸色越难看,世上最痛的事,莫过於伤害自己深爱的人。可是他却无法不这样做,为了唯一的亲人,也为了风桀的将来,只能狠下心去。
言无瑕说得没错,他不会让她失望的,只要能弥补她,不管是多麽困难的事他都会做得得到。
这世上仅剩的唯一个亲人,他答应过永远保护她,绝不能食言。
绝不!
摘星楼是风桀的祖父下令建造的,整整高达三百三十三丈,是为了当初一个名叫星儿的爱妃所建,所以取名为摘星楼,风无双手上扣了铁镣,被侍卫押进了宫里,穿过一道道拱门来到了摘星楼下。
“上去吧。”侍卫对他说。
风无双点点头,带著沈重的枷锁,一步一步地登上琼楼。一身白色的衣袍被吹起,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飘走。
两排侍卫守在阶梯下,候著风无双下来,然後再把他押到天牢。
皇後早已站在高处,华丽的风袍飘动著,看著他走来,眼里满是仇恨。
“参见皇後。”风无双向她行礼。
皇後深深地看著他,嫉妒和仇恨同时爆发,眼神也变得犀利无比:“风无双,告诉本宫,你为何要毒害家父?”
风无双闭口不答,他已不想多说。
“风无双!你欠本宫一条人命,难道连解释也没有吗?”皇後怒骂起来:“虽然皇上一再帮你求情,但你犯下的罪过根本不可饶恕,你难道都不感到羞愧的吗?”
“对不起。”风无双许久才说。
“对不起?对不起有何用,即使你再怎麽道歉,家父也已经听不到了!”皇後越说越气,恨不得亲手杀了眼前的人,但良好的修养让她忍了下来。
见到风无双一脸坦然,连一丝悔意和自责都没有,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风无双!你简直不是人!当初明知道你在宫里和皇上不清不白,本宫却还护著你,没想到你不知感恩,还对家父下此毒手!简直是丧尽天良!”皇後怒骂著。
风无双自嘲地笑笑:“那还真难为你了,明知道我和皇上的关系也无动於衷。”
“才不是!”皇後却当他是在嘲笑:“皇上会迷恋你这个贱人,本宫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为了皇上,本宫只能装聋作哑,只不过是希望後宫安宁而已,本宫对皇上的爱意绝对不比你少!”
“是啊…”风无双感慨道:“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皇後眼里的怨恨越来越浓郁,鄙夷地说:“你少装模做样,别以为皇上护著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本宫绝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哦。”风无双淡淡地应。
见他这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皇後气得几乎牙关都咬碎。
“皇後,我只能告诉你,丞相大人之事并非我所愿,希望你能节哀顺便,以後好好辅助皇上。”风无双已不想再谈下去。
“住口!你少在这里口无遮拦!”皇後退後几步,身躯已是站在楼台边缘:“没想到皇上为了你一个人,连身为国君的气势都没了,本宫绝不能再继续让你留在他身边。”
“你千万不要乱来!”风无双大叫起来,猜到她的用意吓得脸色发白。
皇後却一动不动,只是看著他笑得格外的冷酷:“为了皇上,为了爹爹,妾身这一条命有何可惜…有何可惜…”
“风无双,本宫诅咒你不得好死!”皇後恨恨地说完便纵身一跃。
“不!”风无双想也没想的扑上去,却只能碰她到一飘而过的袖口。
皇後变成了断线的风筝,从高高的琼楼直坠到地面,血像炸开的花火,溅得周围都是。
白茫茫的雪地上,仿佛开了一朵红花。琼楼下许多侍卫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都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触目惊心。
风无双缓缓地跌到地上,风吹乱他的发丝,也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只见他抱紧自己的手臂不断地颤抖,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恐惧从每个毛孔中渗出来,摘星楼上的风都带著皇後的恨意,在他耳边冷冷地刮过。
第十九章
当风桀赶到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风无双高站在琼楼上,任侍卫冲上来,然後把他拿下。
皇後躺在地上,瞪大双眼不肯瞑目,凤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茫茫的白雪中盛开了一朵红花。
风桀楞楞地看著皇後的尸身,好一阵才回得过神来,昨晚那慧心兰质的女人,如今已枯萎在眼前。
风无双被押了下来,抓住他肩膀的侍卫手劲如此之大,仿佛恨不得捏碎他的骨头。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样做!”风桀声音嘶哑地吼。
他凄然地笑了,只因风桀没问是不是他做的。
“你还笑得出来!畜生!”风桀怒不可揭地一掌打过去。
胸口被击中,剧烈的冲击将他震飞起来,再重重地落到地上。风无双捂住嘴,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浓烈的甜腥味涌上咽喉。
可他还是笑著,怎麽能不笑,母仪天下的皇後会自己从摘星楼上跳下来,这恐怕说出来是他也难以相信的笑话。
“朕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为什麽你还要做出如此狠毒之事!甚至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也不肯放过!”风桀悲痛地指责著。
风无双摇摇欲坠地撑起身子,笑得格外诡异:“因为她该死…谁让她是你的妻子。”
“你简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