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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说话,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
我默默地收拾东西。等到屋子差不多恢复原状,再洗完澡,看看表,快十一点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有点儿紧张。
翟知今貌似很专心地看着电视。我慢吞吞地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说:“谢谢你今天过来。”
“不客气。叶晞呢?你怎么不找他?”
我看他一眼,有一丝想跟他解释我和叶工关系的念头,却又觉得多余,便简洁地答道:“他去内蒙古了。”
“哦。”他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电视。
“你洗洗澡睡吧,有情况我叫醒你。”
“你不用睡觉?”
“我明天肯定请假。到时候再补觉。你可是日理万机的翟总,要是一宿不合眼,第二天影响工作,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他便听话地洗澡睡觉去了。
我关了电视,把台灯搬到客厅,拿出新买的东野圭吾的小说翻看起来。然而即使是如此引人入胜的侦探小说,在周公他老人家的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没过多久,我便昏昏睡去。
半夜,朦朦胧胧地醒来,听见我旁边有微微的响声。我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才看清楚原来是翟知今坐在台灯边上,翻看着我刚才看过的小说。
“接着睡吧。”他冲我笑,“就知道你撑不住。”
我此刻神志还不是很清醒,不知为什么就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他看我一眼:“怎么了?”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躺下继续睡。
我闭着眼睛,尝试着继续睡,结果却越来越清醒。
他在我耳边一页页地翻书。他离我这么近,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我索性睁开眼睛,研究天花板上的花纹。
“睡不着?”他问。
“嗯。”
“灯太亮了吧?我进去看书。”
“不用。我不困。”
他便继续翻书。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很害怕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却仍是忍不住要问。
“没有啊。”
我乐了:“反正你还年轻,不着急。”
“你着急?”他笑问。
我笑叹:“年纪在这儿摆着呢。”
“叶晞这人怎么样?”
我微笑道:“你那天晚上都看见什么了?”
他不说话。
“我跟叶工是普通朋友。”我一时冲动,说了这么一句。
“嗯。”他淡淡答应一声,保持看书的姿态,也不知是完全不相信,还是根本不在乎。
我很后悔自己多嘴,羞愧地睡去了。
再醒来,天已微亮。
翟知今刚翻完整本书,点头道:“写得不错。”
我表扬他:“你可真能熬夜。”
他伸了个懒腰,趴在卧室向东的窗户边,看朝霞。
我走到他身边,也趴在窗户上,对着朝霞,感慨道:“翟总,你真是个好人。”
“……打算怎么谢我?”
我脱口而出:“请你吃饭?”
“好。一言为定。”
虽然这么约了,但我一直拖着。
因为潜意识里,我将这顿饭想象为我与翟知今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仿佛吃完这顿散伙饭,我和他就要天各一方,相忘于江湖。
叶工几天后回到广州,但没多久便再一次飞去了遥远的呼和浩特。因为项目谈成了,他要跟项目组在那边呆上至少半年。这是一个公建项目,叶工可以充分施展浑身解数,我想他一定很高兴。
后来我辗转得知,我们公司之所以能接下这个项目,正是翟知今牵的线。
这一发现,不免又让我浮想联翩。
手术
时光就这样淡淡地流逝着。
对爱情而言,28岁的我,其实已经是个老年人。
对我这样的老年人,爱情这挡子事,显得特别磨叽。
虽然在我心灵深处的那块自留地里,翟知今这棵狗尾巴草,已然春风吹又生。
他总是失惊无神地跳进我的脑子里,让我纠结一番,导致我最近经常晃神,即使是在和小皮相聚腐败的欢乐时刻。
“……我老公最近终于改邪归正了,我发现对付他这号人,就得以毒攻毒。他打剑侠三,我就打天下二,孩子扔给我妈带,他冲我抱怨,我就对他咆哮,我告诉他我也有工会,也要下副本。结果他终于体会了我的良苦用心,现在收敛了许多……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连忙停止了胡思乱想,笑了笑,点点头。
小皮怜悯地看着我:“为情所困?”
我无力地狡辩:“哪有……”
“真羡慕……还是单身好啊……感情世界多么滴丰富多彩。我和我老公连个婚外情都没有,闷死了。”
“……你就炫耀吧。”
“你是不是又想起翟少爷的好来了?”
“没法子啊,这家伙老是让我感动……有时候我觉得……以后不会再有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小皮叹了口气:“你丫终于悟了。”
“可是——”
小皮忽然抬头正视我,双目射出两道精光,吓得我一个哆嗦。
她慢慢垂下眼帘,舀了一勺花旗参乌鸡汤,放在檀口边优雅地吹了几下,悠悠地道:“小京,记不记得,本科时候,我是有名的铁口直断?”
“哈?有这回事?”
“现在跟苏一彦在一起的那个林碧筠,本科时候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从初中就在一起了,多少人羡慕啊。我只见过他们一面,就觉得貌合神离,预言他们迟早散伙。结果怎么样?”
“对哦……我想起来了……”
“当年我同乡,外语系的系草,迷倒多少无知少女,我只跟他吃了几次饭,就觉得他很有问题,猜他是gay,结果怎么样?”
“哈哈……我想起来了……”
“小艺和光明左使也是啊,当年他们散伙的时候,我一见那俩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恶心样子,就说这俩人总有一天复合。结果怎么样?”
我已经呆住了。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我告诉你,”她邪恶地笑着,用勺子指着我,“你一定会嫁给姓翟的,我一定会有鸡犬升天的一天。”
听了她的话,我面无表情,心里却没由来地一阵暗爽。
“高兴吗?”小皮笑着问我。
“那你觉得,我婚姻会不会幸福?”
她耸耸肩:“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就不属于我的预测范围了……”
我咬牙道:“皮,有时候,真想掐死你……”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你们这对怨偶死活都是要凑在一起的,那就早点儿把证领了吧,要闹什么矛盾以后慢慢再闹。我告诫你,他身边虎视眈眈的雌性动物肯定不少,你还是抓紧时间吧。照你这现在进度,煮熟的鸭子都忍不住要振翅高飞啊……”
领证?拜托,我们还在分手期好不好。
虽然我还有一次跟他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但……这也很可能成为我们最后一次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
万一他没有提出复合,怎么办?
我提?拉倒吧。自己甩了别人又自己提出复合,这张有28圈年轮的老脸可以扔进碎纸机了。
于是……基本上……我还是继续拖着……
当然,我也有一点点积极的举动。
比如,每次用手机拨电话时,都尽可能地做到心不在焉,期望可以拨错用户,打到他的手机上。
但我遗憾地发现,心不在焉,也需要修炼。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在我快要练成不看屏幕就能准确查找电话簿的神功时,翟知今终于选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主动联系我了。
我竭力掩饰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接通了电话:
“嗨~有事吗?”
电话那边说话的却并不是翟知今,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韩京冀韩小姐吗?”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翟知今的朋友,我姓吴,是中山二院的医生。他嘱咐我等他的手术结束就打你的电话。他现在刚从手术室出来……”
“手术??他怎么了?”
“来了再说吧……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儿事,我把病房地址和病床号发到你手机吧……”
吴医生匆忙挂了电话。
我忽然有点儿灵魂出窍的感觉。
打了部的士赶到中山二院,按手机上的信息找到他的病房。
一见到他的样子,我就呆住了。
他身边放着一台电视剧里常见的生命迹象监视器,屏幕上正跳动着红红绿绿的数字和曲线。他正安静地睡着,鼻子下贴着氧气管。
我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到了这一刻,我才觉得,我之前纠结的所有那些问题,其实,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陪护
我静静地坐在翟知今的身边,看着静脉注射的液体一滴滴注入他的体内。
我总以为时间是无限的,明天过后还有明天。所以我要过最稳妥的生活,不愿做一丝一毫的冒险。有时候即使靠一时冲动踏出一步,接下来的任何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也会让我在一瞬间放弃。要到什么时候,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如果他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真是受不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小京?”
听到他的声音,我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上他微微睁开眼睛。
“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微弱,吐字很慢,还有点儿含糊,但我还是听清楚了。
“你……怎么样?”我问他。
“还好,就是困。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微笑着看着他,这时才觉得眼睛有点儿痛,伸手揉了揉。他笑道:“哭什么。这么个小手术你就哭成这样。”
……小手术?
我刚要问他时,护士走进来,看了看监视器的数据,向他笑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他虚弱地回答:“没什么,挺好的。”
“那我把这些撤啦。”
护士美眉说着,在我惊讶的双眼的注视下,很平淡地拆了他鼻子下的氧气管,拔掉他手指上的感应器,搬走了他身边的监测仪。
我震惊得呆滞了。过了一会儿才问他:“你得的什么病?”
“急性盲肠炎啊。”护士在旁边代替他回答。
我张大了嘴,无力地指着监视仪,问道:“盲……盲肠炎手术需要弄这些吗?”
“一般手术之后都是要用这些的啊。”护士看了我一眼,明显在鄙视我的少见多怪。
翟知今乐了:“你以为我得的什么病?”
我直直地瞪着他,进入了暂时性失语状态。
这时一个医生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小翟,醒啦?啊,你就是韩小姐吧?”
我打量他几眼:“您是……吴医生?”
“呵呵,小翟刚做完手术,今天晚上需要人陪护。辛苦你了。小翟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幸福。”
“其实我……”
“哦,我们医院有折叠床出租,9点以后你问问护士吧,我还有事,失陪了。”吴医生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目送他离去,转回头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翟知今的脸。
“哎呦……”翟知今忽然楚楚可怜地颤动着嘴唇,“还是困,我再睡会儿……”
……败给他了。
翟知今一直昏睡着。我看电视打发时间。到了十一点,我打着哈欠,关了电视想睡觉,他却忽然醒了。
“带毛巾来了吗?”他问。
我瞪他一眼:“我一听说你动手术就打车过来,吓得魂儿都没了,还记得带那些?”
“哎呦,”他笑,“你那么担心我?”
“吴医生在电话里也不告诉我是什么手术,我还以为是车祸了颅内出血、高位截瘫之类的。闹了半天就是一盲肠炎……”
“……你嫌我这病小了?”
我哼了一声:“浪费我感情。”
“不浪费,”翟知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全都感受到了。”
我脸上一热,笑着指指他床头的呼叫器:“有事儿按这个叫护士,我出去买东西。”
我到医院外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日用品回来,把毛巾打湿了帮他擦脸。
他做感激涕零状:“小京,你对我真好……不过你自己眼睛也敷敷吧,肿得挺厉害的。”
我只好面红耳赤地敷眼睛去了。
敷完眼睛回来,他又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趴在床头,想欣赏他熟睡时流口水的样子。他却突然睁开眼,吓了我一跳。
“小京,”他摸索着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嗯?”
他阖上眼皮,含含糊糊地道:“我是你的人。”
结果,我带着一脸花痴的笑,在旁边的折叠床上,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很多他公司的人来探望他。
我避无可避,只好陪着他一起接待来宾。来宾中有个别八卦的询问我是何人,翟知今一概以“我女朋友”回答之。
窃喜之余,我也有点儿担心。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