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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话不多，一安静下来便是无尽的尴尬。然后两人刻意的说笑，陆景川以前话是不多的，却也开始磕磕巴巴的讲一些冷笑话，而秦笛也不再像小姑娘的时候一样喜欢缠着陆景川身边然后说七说八。两人以前的时候吃完饭会石头剪子布的谁输谁洗碗，现在是两人互相谦让的不像话。以前的时候秦笛缠着陆景川希望他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甜蜜的吻，或者能够背背她，而现在陆景川的手轻轻的碰上秦笛的脸，秦笛身子就开始微微发抖怕他的唇会凑近。
都是因为不习惯，他们每次这么笑笑的安慰自己。所以安排两人一起旅行，做以前做过的事情，希望能让两人无意识的彼此靠近。
可是，秦笛站在宾馆的窗前，看着山下一对对拍婚纱照的情侣，想起的却是李涵宇。那时候的自己僵硬的站在他的身边，微笑也是僵硬的，站在身边的他该有多难过。
他说：“傻瓜，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秦笛，唯一的秦笛。”他第一次略带冲动的吻她，然后在她错愕的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说：“我爱你。”那时候，他说爱她，可她心里想的是陆景川。秦笛苦笑，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一个男人身边总是想着另一个男人。
现在，他不爱自己了。秦笛心里隐隐的失落，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的景色，眼眶开始酸涩也没有察觉，甚至也没有察觉到陆景川的脚步越来越近。
陆景川走近秦笛然后从后背拥住她：“小笛。”
秦笛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松开陆景川的手转身朝他微笑：“收拾好了吗？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陆景川点头，拉起秦笛的手往外走，他刚才拥她的时候是感觉到她的抗拒的，和七年前完全不同，那时候她喜形于色，喜欢跟在他的身后，然后把手伸过来拽着他的衣角。对他依赖，而且期待。这是时间，都是时间的原因，一切都会慢慢的恢复原状，陆景川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把秦笛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
因为前一天下过雨，所以上台阶的时候有些滑，陆景川拉着秦笛的手笑：“抓紧我，不然会掉下去的。”
以前的秦笛会紧紧的把陆景川依偎着，看着他嫌弃自己的眼神然后还是相当不自觉地搂的越近：“不抓紧你我会掉下去的！”，现在陆景川主动抓着她的手，她却还是感觉不习惯，想起去年十一月，李涵宇拉着她的手走在有些寒冷的街头，然后说：“我牵着你，你就不会迷路了。”
原来这几年，给予自己最多温暖的，是他。填补自己所有空白的，也是他。
陆景川指着山上一处亭子：“小笛，不知道那时候你这个破坏分子刻的字还在不在。去看看。”
秦笛点头，当时那个小亭子里的木头柱子上，刻满了XX到此一游，XX和YY永远在一起，或者是AA，我爱你等字样，秦笛当时就拿出自己的钥匙跃跃欲试：“我也要在上面刻字！”陆景川当时嗤之以鼻，却还是仍由秦笛在上面刻下，秦笛，陆景川五个字，然后用个大大的心把名字包围。
陆景川想，这个就是自己和秦笛独有的回忆，是别人所参与不进来的。就算是秦笛偶尔会喊错自己的名字又怎样，就算是秦笛记错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又怎样，就算是秦笛在他身边想着另外一个人，又怎样……
可是，靠着回忆过日子，是多么不靠谱。当两人气喘吁吁的走到凉亭的时候，发现原本斑驳的柱子上早已经刷上了新漆，旁边竖着大大的公告牌：禁止乱涂乱画，违者罚款。”
秦笛吐吐舌头：“当时还真没什么公德心，恨不得到处写上到此一游的话。现在都被清除了，把我当时的劣迹证据也给消除了。”
陆景川不甘心的在柱子上找了许久，发现还真是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然后他围着亭子转了一圈，发现就连木椅后面也被重新刷的一丝痕迹都没有，失落全部涌上了心头。这里，也刻着他写的字。秦笛去那边哇哇的玩，他也忍不住蹲下来从木椅后面刻下：秦陆之好。刻下后他暗地对着秦笛嘲笑一番，自己的这个地方又隐秘又与众不同，也不会和别人的混淆，找起来也是及容易的。
可是，所有的都变了模样。
秦笛看着陆景川脸上的失落，过去拍拍他：“怎么了？”
却反被陆景川一把拥住，陆景川紧紧的拥着她，把唇凑近，然后紧紧的吸吮她的唇。秦笛错愕的睁大眼睛，直到陆景川咬的她唇生疼她才反应过来。她把唇紧紧的闭着，不让陆景川的舌进来攻城略地，直到喘不过气来猜用手肘推开陆景川，躬下身子大口的呼吸：“陆景川你干什么！”
陆景川叹口气，转身下山：“小笛，回吧。”
秦笛看着陆景川寂寥的背影，想着陆景川刚刚奇怪的举动和自己明显的拒绝，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和陆景川在一起么？为什么就连他的一个吻都不能承受。他生气了，难过了，他明明高大的身躯，那一刻那么的颓然，让秦笛自责的要命。赶上去主动牵起陆景川的手：“对不起，我只是吓了一跳。不是故意要……”
“我知道。”陆景川打断秦笛说的话，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只是有些害怕。”
秦笛知道，因为她也害怕。两个人在一起最多的只是六年前的回忆，而他们不可能永远靠着回忆过日子。他变了，她亦变了。
******
十一很快就过了，两个人的出游并没有增进两人的干亲，却增添了许多尴尬。不止是秦笛开始逼着陆景川，就连陆景川也是，两个人除了上班学习的时间不在一起，就连在家也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间忙着。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样的感情该去向何处。
秦笛每天参加考研补习班，陆景川的两篇论文发在国家的某学术刊物上获得了许多好评，也开始开讲座之类，两人都是忙，一转眼就到了圣诞节。
陆景川去参加某个学术讲座，秦笛本打算在家呆着看书，周艺璇一通电话打来，情绪低落：“陪我一起过圣诞吧。”
周艺璇晃着一张金灿灿的卡说：“今天我请你，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咱就给你什么。”
“你抢银行了？”
“我呸！某人欠我的，不花白不花。”周艺璇说的咬牙切齿：“我一个人过圣诞，也可以过的很好。”
“不是还有我嘛……”秦笛看着周艺璇满脸的愤恨，忍不住打个冷颤，是那个家伙惹到了我们的周大小姐，有的惨了。
可是当两人走进西餐厅碰见周艺璇说的那个人的时候，秦笛才知道那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遇到他应该是周艺璇惨了。
周艺璇看着那边两男一女三人吃着西餐细嚼慢咽，然后很优雅的样子说着什么，眼中能喷出火来，冷笑一声拉着秦笛走过去：“董事长，您也吃饭啊。”
三人都把头抬起，看着眼前的周艺璇和秦笛，秦笛心微微一紧，朝着坐着的三人点头笑。然后拉拉周艺璇：“我们走吧。”
周艺璇却依旧站在原地：“董事长，您说的很忙原来就是在这里吃西餐听音乐聊天？看来还真是很忙呢。”
董事长很优雅的擦擦嘴，面无表情：“周秘书，我在谈事情。”
“是很忙！忙到连个电话都打不了，忙的过圣诞留下我一个，忙到让我一个人去医院，郭乾，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你去医院了？”男人终于变换了表情，饶有兴趣的看周艺璇：“你生病了”
周艺璇双手插在胸前，冷笑：“生病倒没有，只是做了个小手术，把某人留在我肚子的恶种给拿掉罢了！”
“什么？你在说一遍。”
“郭乾，你这个禽兽！”周艺璇把桌子上的酒杯拿起，然后杯内的红色全部泼向男人：“我看你还怎么保持你的优雅！”
男人价格不菲的西装上沾上了红色，脸上，发丝上都开始有水滴，他的眉头皱起然后走近周艺璇，一只手抬起：“你闹够了没有？”
秦笛怕周艺璇吃亏正要挡在她面前，却见男人一把打横抱起周艺璇，然后对着同桌坐的两人点头：“抱歉，我先失陪了。至于那个事情，就按刚刚谈的做吧，有疑问可以给我打电话。”
然后男人抱着挣扎的周艺璇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出了西餐厅，留下秦笛一个人错愕了许久。直到被一个人喊：“笛笛？”
秦笛这才回过神来，跟桌前坐着的两人打招呼：“李涵宇，吴律师，好久不见。”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裂痕
世界真小，就算在A城也会遇到。秦笛有些局促的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你们也来A城了，有案子？”
李涵宇点头：“你还好吗？”
秦笛点头，然后反问：“你呢？”
“我很好。”李涵宇说完后把头转过不再看秦笛，刚刚的说话也只是礼貌性的一问一样。秦笛有些微微发愣，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要一起坐吗？”吴律师问。
“我……”
“不用了，今天是圣诞她肯定还有事情。”李涵宇抢先回答了秦笛，然后替她拒绝了吴律师一起坐的邀请：“琳琳，我们两个就好。”
“是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秦笛局促的笑，然后转身往外走，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看着秦笛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吴律师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涵宇，为什么要这样？”
李涵宇喝掉一大杯的水：“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
“这是理由？你看到她害怕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你又有什么时候叫过我琳琳？而你什么时候还在意过今天是圣诞节？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的不懂你。你明明爱她的跟什么似的，却为什么要这样逃避？以前总觉得她不珍惜你，现在才发现，你也是个懦夫。”
“她本来该有自己的幸福的，我只不过是后来插队的人罢了，现在也该是把原本的位置让掉的时候。”李涵宇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缓缓的站起：“我们回吧。”
侍者体贴的拿来李涵宇的衣物，把一只拐杖递给李涵宇，他绅士的说声谢谢，然后接过拐杖稍显吃力的缓缓往外走。
苦笑，这样的我，怎么配的上你？
******
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甜蜜，路上还有积雪堆成的雪人，秦笛把大衣裹紧一个人穿梭在人海中。街道太过拥挤，她走的跌跌撞撞几欲摔倒。
红色的糖葫芦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秦笛走上前去：“给我来一串。”
拨开外面那层糖纸，咬下一颗放在口中立刻泛起苦涩的味道，即使在甜的糖衣也遮不住。秦笛疑惑的看看旁边的一对情侣，小姑娘吃完一颗后递给男朋友说很甜，男朋友咬下一颗也笑着点头，两个人的嘴里塞的鼓鼓的，却从眼睛底里发出最甜蜜的微笑。
甜与苦，原来都只是跟心情有关的玩意。秦笛把糖葫芦接着装起来，然后快步离开街道走到路边打车。街道上的甜蜜让她嫉妒，也让她觉得格外的低落。
坐到出租车上，就连司机也是满脸的甜蜜，前排位置放着一束玫瑰红的撩人。司机大叔看秦笛满脸的落寞忍不住开了口：“姑娘，还没男朋友吧！”
秦笛微微一愣，看着倒车镜里满脸关心的司机大叔，回答他：“有的。”
“那就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哎呀，今天大过节的吵什么架啊，人生很短暂的，要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啊。不就是互相谦让的事情么……”
司机大叔絮絮叨叨的说，甚至讲起了自己的老婆，说两人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两人怎么样互相吵架又互相关心。然后司机大叔指指副驾驶位的玫瑰：“看，这是我给我老婆买的。虽然老夫老妻了，可那人就喜欢这些浪漫的东西，她喜欢我就给她做。两口子过日子，不就图两个人都幸福嘛。”
秦笛微笑着点头说是，然后把脸转向窗外，脑子里全是李涵宇冷漠的眼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像是这样的排斥她，他迁就她，容忍她，就算她做错了他也只会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说没事。
寒冷的冬天，他会给她温暖的红色围巾，把她的脖颈拢起来，会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会给她买热热的红薯，会给她买暖暖的热奶茶，他会笑着说：“笛笛，我像是照顾个小孩子。”
他照顾的累了，所以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了。秦笛苦笑，笑着笑着一滴眼泪从眼窝里漏出她都不知觉。
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拿出一支玫瑰递给她：“小姑娘，送给你。圣诞快乐！”
秦笛感激的接过道了谢，拿着那束玫瑰下车。站在院子下看了看家里黑着的灯，秦笛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上楼。
开门，家里还是一片漆黑，她伸出手开灯，却发现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