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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却忘不了。我的喉咙现在呼吸的时候还疼。我的胳膊L也青一块紫一块。现在给我查查他的日程安排。”
“好吧。”她马上答道。她在马西亚的桌子上翻出一本红纸页的本子。“什么也没有。”
阿曼达往那上面一看,他这天要到11点钟才有一个约会。“该死的。我还希望不用找他谈话便能把事情弄清楚。”
珍妮·李立即显得担心起来。“你没真的要进里面去吧,是不是?”
“我得知道是谁叫他不要我写这篇报道的。”
“你认为他会告诉你?阿曼达,这人整个上午都关在屋子里。他锻炼一番之后还这副样子,我不能想象要是他不锻炼会是什么样子。”
阿曼达的眼睛一亮:“锻炼?”
“是的,他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健身俱乐部。”
阿曼达双手抱住珍妮·李:“要的就是这个。”
“什么这个?”
“他和人的接触。现在我要做的便是弄清楚今天早晨他在俱乐部时,那里还有什么别的人。是不是罗伯特和杰克逊在那每天早晨开门?”
珍妮·李似乎在努力跟上这思维。“我看不是。我有几次在上班前去那,一般是一个教练开门的。”
“那就意味着是俱乐部的另一个成员告诉他的。”她看了看她的表。“该死的,快10点钟了。我除非去问那些教练,否则我就查不出来今天早晨开门时谁到了那。”
“你肯定能。只要查一查登记表。有时候在晚上他们看得不太紧。因为那时人太多。但在早晨他们看得很严。”
“珍妮·李,你真是个天使,你能不能再多为我做点事?”
珍妮·李立即兴奋起来。“什么事?”
“给斯科特·卡姆布里奇打电话,看他是不是知道卡莉在那工作过的加利福尼亚的一个温泉疗养院的名字,如果他知道的话,你给那地方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到认识卡莉的人。”
“如果我找到这样的人,我怎么问?”
“问是不是知道她为什么离开那里。”她说的时候珍妮·李在她的笔记上记下。“如果她是跟踪某人来亚特兰大的话,也许他们能记起。运气好的话,也许他们还能记起那人的名字。”
“我会照办的。”
“谢谢,我得走了,过一会我会给你打电话。”
正在这时乔尔·格林肖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当他看到阿曼达时,他瞪着眼,张着嘴要说什么。她以为他肯定会发火,没等他说便进了电梯,挥了挥手。
当她驾车在市里穿过时,她只是遗憾又要惹唐奈利生气了。他已经警告过她要离健身俱乐部远一点。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来证实她的猜想:特内斯·威斯顿和乔尔今天早晨上班前在俱乐部谈过。
幸好她的装运动服的袋子在车里。她拿着包,在接待桌前停下,签名。她的前面只有几个人的名字,可是她翻到前一页,手指滑过比她来得早的俱乐部成员的名单。她发现乔尔的签名只留在最前面几行。但特内斯·威斯顿的名字不在那上面。她觉得她认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弗兰克林·金特里——但她记不起在哪看过或听过这名字。在那页纸的底下,她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弗里西亚·格兰特。
这真有意思。有没有可能弗里西亚是为她未婚夫传递消息的?这好象不是她可能充当的角色,但这是阿曼达来这的目的。
在弄清弗里西亚不在俱乐部后,阿曼达走到更衣室的收费电话处,查电话号码簿。该死的,那号码没有倒出来。那就意味着如果她要去找弗里西亚的话,她就得去查俱乐部成员档案才能找到她的地址。
10分钟后,她穿上她的运动服,来到了办公室。前面的办公室是杰克逊的,里面是空的,黑的。她没有去看罗伯特的办公室。因为成员档案就放在那里面。她得等接待员离开她的办公桌后再去碰运气。
机会一来,她便悄悄溜了进去。罗伯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在门口的时候,准备了道歉的词,如果发现他在那的话,赶快说出来。他不在。桌上还有一杯咖啡,打字机上有一封信。他显然刚离开不久。
至少今天上午她不用再浪费时间去到处乱找。她直接走到柜子前,打开中间的档案,找到弗里西亚·格兰特的名字。她在罗伯特的办公桌上抄下地址,把它塞进运动服里。
她刚把档案放好,就听到罗伯特在门口对接待员说话的声音。她的心狂跳着。她想起她想好的借口,但她满脑子都是毛巾罩住她的头的想象。等到她意识到她还可以呼吸时,她都要晕过去了。
“噢,上帝。”她听到罗伯特的声音。“我得自己去修那管道。等我们把水暖工人叫来时,整个更衣室都会被水淹了。你守着电话。如果是找我的,你把它记下来,等我回来。”
接待员低声说着什么,但阿曼达听不清具体的词。听起来好象是对罗伯特的母亲不太恭敬的词。
她深吸了口气,走到门口。接待员的背冲着她。她靠着墙移动,希望能跑到安全处。她往大厅里一跑,正撞在一个人结实的胸前。
“对不起。”她头也没抬地说。
“阿曼达?”她听到一声温柔、安抚的声音。考虑到所有的情况,她宁愿处于刚才的情境。
她抬头看着唐奈利失望的、褐色的眼睛。“嘿,你在这。”
他的一只手抓住她的肘,拖着她便走。她想挣脱出来,但他毫不放松。
“唐奈利,我的东西。”作为拖延的手段,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在哪?”
“我刚把它放在更衣室。”
他改变了方向。“去取吧,要是你60秒钟还不出来的话,我就进来找你。”
她抬眼看着他。“有人告诉过你你象一头牛吗?”
“在我心情好的时候。现在快去吧。”
阿曼达有过一念之想,想藏在蒸汽浴室里,马上又觉得这是白费劲。唐奈利在这种状态下毫无疑问的会闯进一屋半裸的女人中间把她揪出去。她故意呆到65秒后才出去。她毫不奇怪地看到他的一只腿已经跨到更衣室的门上。
令她恼火的是,她发现唐奈利生气的时候很性感。虽然他们经常在一起,但她总是能发现他身上的一些新的特点。
他没说一句话,一直把她拉到街上,拉进街角的咖啡馆。
“咖啡。”他对女招待说。然后又看着阿曼达:“你怎么了?”
“正如我所看到的,这不是社交场合。”
“好吧。”等迷惑不解的女招待走后,唐奈利疲惫地揉了下眼睛。“好吧,阿曼达,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你别在我面前装傻。”他生气地说。“你很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告诉过你不要来这个健身俱乐部。你即使不听我的话,也要考虑考虑昨天晚上你差点死了这件事。我以为那至少可以让你小心一点。卡莉并不是意外死亡。那个杀死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昨天晚上要杀你的人。即使罪犯是个傻瓜,不会再返回来作案,对于我来说你这个潜在的牺牲者又出现在那里也是无法理解的。难道你就不明白吗?”
“不但我明白,我相信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明白。”
确实,那地方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俩。而唐奈利说到这些杀人的话题时,声音一点不低于摇滚乐的音量。
“那么你就不能让我明白吗?我爱你,而你却总是想逃离我。你是不是想死?你就那么有雄心,为了一篇头版报道愿意不惜脑袋?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折磨我吗?这是为什么?”
“唐奈利,其实这和吸引你做这件事的道路一样,我想知道真相。现在也许可以开始一次客观的调查了。”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能干,但我也可以。你就不能相信我,让我为我们俩来干吗?”
“这和相不相信你无关。我不能只是愚蠢地坐着,等待。这会使我发疯。我生来就是独立自主的,唐奈利。我同时也受训练去寻找答案的。这是一个调查记者的工作。我不能自己坐享其成,而你象个英雄一样。”
他低着头,她艰难地吞了口气。“对不起,我并不是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只是为我担忧。但是,唐奈利,我象你一样知道该怎么办。你现在应该知道这点。我们能不能一起来干这事?”
他看着她,那么专注似乎要一直看下去。然后摇摇头。“我并没有对你说别干这事了,是不是?”
她耸了耸肩。“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停下,但我不能。请你,乔,不要让我在我的职业和让你高兴之间作选择。”
他只好说:“好吧,你说得对,我们以你的方式来干这事。你今天上午想弄清楚什么?”
她对他说了乔尔·格林肖给奥斯卡的电话,他在上班前去健身俱乐部锻炼的习惯和在签名本上找到弗里西亚·格兰特的名字。
“那么你下一步想干什么?”他问道:“不用说,我能猜到。你准备去见她。”
“上次我见到她时她挺紧张,我想不用费多大劲就能使她开口。”
“你有她的地址吗?”
她向她的运动服上面伸手进去,他笑了笑抬起手。“等我们到车里再说吧。”他掏出些钱放在桌子上。“好吧,我们走。”
“你和我一起去?”
“我得保证你不是一个人到那里去。而经验告诉我我无法阻止你去。”
这次他们站起来时,阿曼达挽起他的手,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吻。他应得这一吻。“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弗里西亚·格兰特住在维吉尼亚高地地区一幢漂亮的、两层楼的房子里。前面的小院子里开满了粉红、黄色的玫瑰。周围都很漂亮。这显然表明她与特内斯·威斯顿的订婚就象一把梯子,使她爬上亚特兰大上流社会。
“我并不想让你坐在车里等着。”当唐奈利把车子停在房子前面时阿曼达充满希望地说。“但也许她和我一个人说话会更自由些。”
“好吧。”
阿曼达的嘴张着。“就这样,行吗?”
他笑着。“去吧,别等我改变主意。我给你15分钟。”
“唐奈利,15分钟我也许还没谈完。”
“那就谈快一点。”
她觉得她最好是见好就收。她按了门铃,她听到里面的楼梯上有脚步声,然后在门口停下了。
“谁?”
“我是阿曼达·罗伯特。弗里西亚,我们能谈几分钟吗?”
门打开了。弗里西亚正穿着好要出门。她穿着一件蓝亚麻布西服,翻领上带着朵花。脖子上带着一条蓝宝石金项链。“我没有多少时间。”
“没问题。我会很快的。”
弗里西亚从阿曼达的肩膀上看过去。“他是谁?”
“我的朋友。他开车送我来。我能进来吗?”
“当然。对不起,我忘了。”
阿曼达注意到客厅里的漂亮、贵重的挂毯,那些装饰很重要,但没什么个性。这些设计是为了展示给人看,而不是让人住得舒服。她在一张维多利亚沙发上坐下。“早晨你去俱乐部了?”
“是的。”
“什么时间?”
弗里西亚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云。她不停地转着她手指上的结婚戒子。“我7点半到那的,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不能确定。如果你能告诉我一些情况的话,我会解释的。你在那的时候见了乔尔·格林肖了吗?”
“他是什么人?”她看起来对这个人绝对不认识。
“他是《亚特兰大内幕》杂志的出版人。你的未婚夫拥有一部分杂志的所有权。”
“当然见到了。现在我知道你指的是谁了。特内斯有好几次把他指给我看过。但我们没有见面、交谈过。”
阿曼达的情趣低落了。“那么你今天早晨没和他说话?”
“没有。如果他就是我猜的那个人的话,他说你好。那就是全部话。你为什么问这?”
“这对我很重要。我想找到今天早晨谁和乔尔·格林肖谈过话。你见到他在俱乐部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了吗?”
“我一点都没注意,我相信我看到他和几个人说过话,但我想他和谁说的时间都不长。”
“你肯定吗?他当时的情绪怎样?”
“我对他不够熟悉,没法判定他的情绪。我只是在特内斯带我去参加的那些社交场合见过他。”
“当你见到他时他显得生气或难过吗?”
“阿曼达。我很想帮助你,但我记不清了。”
阿曼达叹了口气。“好吧,谢谢你。如果你想起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
“一定的,但我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