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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光环没命的罩上敌人,豁出命了。
黄书郎不作稍让,谁怕谁?
他的棒子上挡下击,左手“恶信”却认真的连刺一十七次。
终于,两个人倏然分开了。
左宗正灰髯飘飘,喘息吁吁,满头冒起汗珠子来,他的肩与右手在冒血。 、黄书郎腹部与左肩上被锁喉环敲打得麻木不仁,他的口角也在溢血,显然受了内伤,他有些窒息感。
猛提一口气,左宗正嘶吼地道:“给我围紧了杀!”
围在四周的十四名分堂堂主早就忍耐不住了。
仍然是“铁头”向冲的吼声大:“杀!”
“杀!”
十四个怒汉合击,这光景,黄书郎的心中最明白。
他肚子上挨了一记,怕是断了肋骨不知有几根,方才他以干爹教自己保命的那招“诱龙斗虎”伤了左宗正,但左宗正的一招“双锁恶龙”亦还报得难以忍受。
问题来了。
他只是一个人,而敌人的大批援手都不是简单人物。
以目前的情形,好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拚也得拚。
黄书郎运足一口气,咬紧牙关,竭尽力气攻于群敌狂杀中。他吃力地奔掠闪杀,犹得注意左宗正的偷袭,真也难为他了。
左宗正心中恼火极了,以黑红门一门之尊,犹无法摆平黄鼠狼这个杀死爱儿的凶徒,如此实在有些窝囊。
他在发出围杀命令的时候,就觉得窝囊。他老下脸皮下达这种以众凌寡的命令,实在有失身份,然而他又不得不老下脸皮,因为杀死儿子的仇人就在面前,如果不如此,怕很难收拾得了这顽徒。
搏杀进行得异常惨烈,没多久,黄书郎已是全身冒血、伤痕累累,他血染重衣,口吐血水,双目更见血红一片,那汗水和着血水,顺着他的腮帮子流入口中,咸咸的,可也带着腥膻苦涩。
这,原本就是江湖恶江湖。
黄书郎仍然能拔空而起三丈余,、腾空也是他选定目标下击的目的,他已经数次下击成功了。
黑红门这边十四个分堂堂主已有五个在冒血,他们却仍然带伤不退,杀红眼了。
于是,黄书郎再一次拔空而起三丈高,却不料他的身子刚刚升到高空,斜刺里金光打闪,一对锁喉环往他的头上套来了。
这个动作大出黄书郎的意外,左宗正应不会在此刻偷袭他的。
但左宗正还是追上空中来了。
原本是下压扑击之势,黄书郎立刻改变身法,他出棒挡在头顶上,紧接着施展凌空飞跃,虚空七个跟斗连着翻滚不停,目的只是以一口真气逃过左宗正致命的一击。
不料当他气力已尽正要落地之时,忽然发觉左宗正的那双金环仍然在他的身后不及两尺远。
左宗正也跟着凌空虚渡,硬是要取黄书郎的命。
黄书郎贴地溜着翻滚,只见左宗正金环交击不已,就在一阵追击与狂闪中,黄书郎暗中一咬牙,忽然不躲了。
他反方向绕向敌人的怀里。
“当!叮!沙!”
“啊!”
夹杂的声音很难分清是怎么发出来的。
只不过当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黄书郎的左脸颊已血糊淋漓,分不清那是人脸了。
他只是一挺间,立刻拔身狂奔。
他只有一口奔逃的气了。
后面,左宗正未曾站起身,他的双环又套回双臂,而空出的双手拚命的捂着胸腹间。
。
是的,黄书郎在要紧的时候撞入他的怀中,便也杀了一刀在他的胸口下方。
十四个堂主追上来了,有一半伸手去托左宗正。
“门主,门主。”
“杀……了他。”
是的,有几个去追黄书郎了,其中就有“铁头”向冲在内,他恨透了黄书郎。
只不过黄书郎很会逃,他尽往茂密的森林里窜,而且身法之快,比真的黄鼠狼还要快。
于是,追杀他的几个黑红门堂主又聚在一起了。
那向冲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此獠不除,我黑红门之大患也。”
这时有人提醒大伙,道:“快折回去吧,不知门主伤得如何了。”
依照向冲的意思,还想再往深处搜找,只不过此刻天也快黑了,如此荒林更不易搜找像黄鼠狼这样的人物。
□□ □□ □□黄书郎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此刻他伏在一丛草窝里直喘气,对于这次搏杀还能留得一口气,他已经感到相当满意了。
有伤就得尽快医,他怀中有的是治伤的药,当然,那全是从“恶郎中”古班手中弄来的。
他仔细的查看伤处,真不轻,肩头上、肚皮上,甚至两条小臂加上半张脸,全都有鲜血冒出来,最叫他难以忍受的,莫过于肚皮上狠狠的挨了一环。
“虎头蜂”左宗正狠狠出手,中了他的锁喉环,比中一闷棍还令他难受。
服了药又把伤口加以处理,黄书郎顿感自己又捡回一条命。
他又笑了,只不过他的笑没人看得到。
黄书郎很会照顾自己,服了药之后他并不立刻离开林子,他找了一处枝粗叶茂的大树,把自己隐藏在树叉上,他呼呼地睡了。
如果说他真的那么安心睡得着,那也是古班的伤药实在妙极了。
因为,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黄书郎才在一阵鸟叫声中醒过来。
于是,他缓缓地溜到树下,他左右前后看一遍,方才哈哈地笑着往林外走去。
他也察看受伤的地方,好多了。
当然,他也检查内伤,也几乎完全好了。
黄书郎笑骂道:“好个恶郎中,你的药也太可爱了,娘的,总得设法子再多弄些备用,呵……”
他笑着走出林子,缓缓地到了大路上,想着昨日夕阳下,此处一场血战,他几乎连老命也留在此处。
抖一抖身上的草叶,黄书郎正要大步走去,猛古丁,他愣住了。
他发觉前面一道断崖下,并肩站着六个恶汉。
于是,他又回身奔去,只不过奔了半里远,迎面又见三个怒汉朝他走过来。
原来这一处的山林很特别,大道沿着林边由北往南,林子的另一面尽是恶山断崖,别说是受伤的人,就是正常的人也不容易从林后面走得脱。
昨晚天黑以后,“铁头”向冲几人空手走出林子,被重伤的左宗正叱责了一顿。
左宗正决心不放过黄书郎,他知道黄书郎受了重伤而逃不远,他就命人再从林子两端兜,便被向冲几人发觉只要守紧两端,黄书郎早晚会出来的。
果然,黄书郎走出林子了。
这真是收拾黄书郎的绝佳机会。
向冲就认为舍此机会,以后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所以他很同意左宗正的看法。
现在,黄书郎不走了。
现在,从路的两边并肩走出两排人,数一数,一共是九个人,九个黑红门各路分堂的堂主人物。
黄书郎笑了。
两边的九人也在笑,只不过黄书郎是苦笑,而向冲他们却是冷笑。
冷笑总是不怀善意的。
而且,许多人的冷笑叫人全身不自在。
黄书郎开口,道:“各位,原来各位尚未离开呀!真是尽忠职守,奉行命令。”
“铁头”向冲冷哼又冷笑地道:“走?没有带着你的尸体,没有提着你的人头,怎么回去祭我少门主的亡魂?”
黄书郎道:“贵门主有伤在身呢,应尽早医治。”
向冲龇牙咧嘴道:“提着你的人头,我们门主的伤好得更快。”
他的话声甫落,拔身便往黄书郎撞去。他那大光头在太阳的照射下精光发亮,却也亮中透青。
那青紫的一块就在他的顶门上。
黄书郎来不及拔刀,已见铁头撞来,他错步甩左臂,暗中运气于左掌之上。
“啪噗!”
头与掌撞在一起,黄书郎顿觉浪涛般的巨流撞过来,气势十分了得。
所幸他也以气功相抗衡,只不过双足“沙沙”地往后移出两步,便稳住了身子。
如是在平时一对一的较量,黄书郎倒要与铁头在气功上比个高下。然而,随着向冲扑过来的尚有另外八人,均是在闻得左少强死讯之后匆匆来凉河总堂的各路堂主,这些人都有其看家本领,非泛泛之辈,一旦围上来,各种兵刃齐下,他就难以招架了。
黄书郎见铁头向冲双手叉腰,铁头功源源吐出威猛的内力,直往自己左臂上贯穿过来,他不客气了。
他早就对向冲的行为感到可恨,当初如果不是向冲在发现文彩之后,把文彩的绝色美貌在左少强面前大加夸耀,左少强也不会有清河镇之行,那么,黄书郎便只很单纯的等候八府师爷曹三圣了。
江湖上有不少人为了在主子面前争宠而尽出些坑人的歪点子,干些只求主子欢而不管别人苦的勾当。
“铁头”向冲就是这号王八蛋人物。
如今左少强死了,他当然更要求表现了。
黄书郎心中很明白,这一切全是这大光头惹的祸,今天他凭着铁头撞上来,娘的皮,且看看你的头结实,抑是老子的钢棒狠。
比朝阳的光芒还刺人目,旋转的棒子猛一敲,发出“嘭”地二声大震。
真狠,黄书郎的一棒正打在向冲的后脑勺上。
向冲只管用尽力气运气功,他的脸朝下,双手叉腰十字步,那模样可也够瞧的,却不料黄书郎尚有余力出他的那根专门敲人脑袋的棒子。
“吭哧!”紧接着,向冲“噗”地一声倒在地上。他的脸就没有再翻转过来,而是嘴啃地.刹时间鲜血自他的口中狂流出来,他的身子就在流血的时候猛一挺。
就在这极快的时刻,两边的八个大汉狂吼着:“杀!”
黄书郎棒旋如电,尖刀便也挑动刺戳二十一次。
“当!”
这一次不是他的棒打别人,而是有个大汉的三节棍敲在他的头顶上。
只不过黄书郎连哼也没有,他不是不痛,痛得他心中在尖吼,但他绝不叫出口,因为那会提高敌人士气,这种事他不干。
是的,叫与不叫是一样的痛,何必叫?
他在旋身之间,右手棒狂打敌人下盘无数次,逼退近身的两个敌人,就在另外三个觑准了二次扑上的时候,他忽然长身拔空而起,大敲的棒横着拦,尖刀便在此时神鬼难测的扫过两个怒汉的脸与背。
“唔……啊!”
好凄厉的嚎嗥,三人中的两人已往外撞跌出去。
黄书郎心中明白,中了“恶信”,不死也难再动刀子了。
他的身法又变,落地一个急旋,那么凶残的直往四个怒汉中撞去。
他完全不要命了。
是的,这时候他再也不能表现出仁慈,他要比敌人更凶狠、更残忍、更不怕死。
不怕死的人才不会死。因为此刻谁都不会轻易地放过对方,这是生死之搏。
重击声不断地传来,喝叱怒骂声此起彼落,便在这疯狂的拚搏里,鲜血宛如天空在洒落着血雨。
这一场忘却生存与生命的价值之战,没有旁观者,更没有第三者的介入。
黄书郎的身上挨了七刀十一棍,却也放倒了七个一心要他命的怒汉。
现在,只有两个人把刀往他左右挟击而来,两个满头流血而又似哭不叫的狠角色。
这两个人的作风也令黄书郎佩服,生与死已不放在他们的心上了,如果……
如果黄书郎不是因为要找八府师爷曹三圣,算一算干爹石不古被害死之事,他很想和这两人战至双双倒地死在一起。
这两个人的不畏死,也正合黄书郎的作风,人到了该死的时候,死又何惧?
这更像是棋逢对手,将遇良将一样。能和这样的人物死在一起,很爽,无遗憾,然而,黄书郎却不能死。
他不能死,也不想让这两人死,他并非是有所不忍或者惋惜什么,他只是想留待他日再痛快的搏杀。
黄书郎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就是想到这里,才回身匆匆地离去。
他走得并不快,但他明白,身后想和他同归于尽的两个怒汉绝对追他不及。
两个人已经步履蹒跚,而黄书郎还能大步行走。
“黄书郎,你不能走。”
黄书郎不开口,他甚至不回头。
“黄鼠狼,你是个懦弱的小狗,你为什么不再杀?”
人追他不及,他嗓门的声音还是够响亮的。
“你回来,他娘的老皮你怕了,你怕揍呀!黄鼠狼,我操你十八代老祖宗,你给我回来呀!狗养的。”
骂声是两个人分别开的口,黄书郎当然听得明白,只不过他不回去,有什么好杀的?
他已经伤得够惨了,他能再走,只是因为他的双腿并未受到重创。
骂声渐渐的远了,黄书郎心中很不是滋味,人,为什么会相互残杀?
他很想发笑,因为到了这时候他才想到这回事,而这件事却又是叫人无法说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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