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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姬点了点头,喃喃地说着:“我今儿自己,没有什么求……可是孩子,我想再去求求佛……听说佛很灵验……”
她低声地说着,她知道家中有后土女神,但是她还是有些想拜佛,这就是传统的力量了。
“其实,你这想法也不算是错!”方信叹着说,“你喜欢哪个,就是哪个,再说,你这也是为了孩子,我怎么会责备你呢?”
“夫君!”听着这温柔的话,兰姬顿时靠在方信宽阔健壮的怀抱里。
“夫君!我是真有福的……今儿我就在想起府中的姐妹,和我一样学艺学琴学剑,上次给消息说……”兰姬停住了口,眼泪就落下来了,方信只得抱住,拍了拍她的背。
“多智慧美丽的可人儿啊,比我还强些,只是上次传来消息,怀了主子少爷的孩子,却又被药死了,尸体都薄薄草草地埋了……”
方信继续沉着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让她哭了一些时日,才说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是她的姐妹,上柱香吧!”
“是,所以我准备在佛前上柱香,我又有孩子了,而且过得如此有福,心中有些黯然!”
“你不必黯然,你跟了我,这些年来,又做了不少事,积了不少德,是应该有福的,不要有任何想法。”方信说着。
方信本想拉着兰姬说话的,想不到听见她这样说,叹了之后,就见外面府兵已经进来,就吩咐地说着:“等我们上了车,你等就去吧,只要二人就足够了。”
这时,府兵,还是五人,这次带了二个,吴杰是其中之一。
果然没有多少时间,老夫人就出来了,上了车,这车是二辆,老夫人一辆,方信和兰姬,又是一辆,出去时,太阳也才出来,一片银光洒落在地上。
但是才到门口,却是一怔,原来却是艾贝尔。
艾贝尔上前,说着:“公子,我有话和你说。”
方信笑着:“说什么呢?”
兰姬却明白她的身份不同,就笑着说:“我和母亲坐一车去,你们说话。”
“这样也好!”方信想了想,就说着:“那你进来吧!”
艾贝尔进了来,这时,却是循规蹈矩两手抚膝,方信不由一笑:“说吧,这样严肃,你有什么话给我说?”
艾贝尔也自一笑了,思量着说着:“队中来了信了,说固明县已轻沦陷了。”
方信一怔,说着:“这我还没有听说,你们消息很快,队中情况怎么样?”
“其他的情况,信息中也很少,伊迪卡伦、戴维西、丹卡尼,都已经撤退了,现在向我们过来,巴斯特负了伤,但是现在还可以,我会为他治疗。”
“恩,他们来了,就住在我府中好了。”方信了然于心,说着。
想必这些家伙,妄自想作什么,结果就被牵连了,倒霉了,知道厉害了。
“我就知道你会,不过,我们还是带回来一批黄金,数目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也不少,只是帝国规矩重,因此必须由你支持一下。”艾贝尔松了一口气,笑地说着。
“恩,帝园目前对流民还控制得比较严,不过这不算什么,我会办成。”方信说着:“县中的情况怎么样?”
“消息很短,只提到城破,具体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艾贝尔不好意思地说着,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当然是他们的秘密,只是,迟疑了一会,她就问着:“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方信问着。
“我发觉你这几个月来,都在变化啊!”
“有什么变化?”
“是光,是云,开始时,你的身上有光,也有云,有时还有着紫色的。后来,你的光和云,不断地变化和加强,你这是什么呢?”
“哦,这是因为写了这个一些东西,你可以当成圣启一样的东西。”方信淡然说着,他也不想多解释。
艾贝尔也就不多问了,两人就说些闲话。
方信又问着:“那你恢复了没有?”
“没有全部,但是已经恢复了九成了。”艾贝尔说着:“还有一成,大概是规则不同,始终无法恢复。”
方信怔了一下,说道:“原来如此!”
呆了片刻,又说着:“那你们准备呆这里多少时间?”
“怎么,你有什么时间限制?”艾贝尔看了他一眼。
“不是,大概再过一些日子,要回去一次。”一千五百份功德,已经可以打开第八颗星,而且,现在功德还在增加中,方信有些迟疑,是不是就回去开着。
在这个世界上开,还没有先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你实在太浪费了,消耗一次也要上百万呢!”艾贝尔说着:“而且,这身体原主人,你是怎么样处理的?我就是有些纳闷这点。”
方信心中一凛,说着:“碰巧他愿意借出身体而已。”
这个理由真是烂,她白了白眼,车队行了半路,就到了一处大河,必须过河才到对面的三平山三平庙中了,不过,河边自然有放车马的地方,寄放了,给一贯钱,自然就有人喂食和照顾了。
一行人包了一条船,这船上,是一个小哥,看上去仅十七八岁,眉目清秀,上了船,他就划到对岸,只是当然免不了偷偷看着兰姬和艾贝尔。
二女,又如何不知道,只是他仅仅是偷看,一时间不能发作,艾贝尔也就罢了,兰姬就有些暗怒了,船行了五分钟,就到了对面,寻一个上了岸。
上了岸,洗了手,买了些香烛纸马,这时,又有着兜轿上来,方信也就用了二个,让老夫人和兰姬坐了,就对老夫人说了兰姬又怀孕的事情,老夫人顿时大喜,说着:“好好,应该坐,上去也多上些香。”
说着,又回去多买了些,这开店的妇人,身上着着红红绿绿,头上插得花花朵朵,口里就说着:“客官请香烛,多多益善啊,佛祖会高兴的。”
方信就多买了些,又说着:“我就不坐了,要些诚意嘛。”
其实是他不习惯坐这种,也想沿途看些风景,却也使老夫人非常高兴。
山看似不高,但是上去也很耗费时间,等到了庙门口,就下了轿。走进山门,转到佛殿,才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和尚在那里喊着:“求签的,这边来。”
方信就汗了一下,和尚卖签,也算是本土化吧,不过,也上去求了一签,却还是要耗上十文钱,当下就摸了钱去拿,拿出后,这和尚就扯开,念着:“命运何须问否臧,眼前造化已非常,但能积德行方便,子子孙孙福泽长。”
这和尚就又说着:“这正是大吉签,求甚么的?”
方信就说着:“求命运。”
这和尚就说着:“正是上等签,无人破运,需得承其好事。”
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方信,方信于是又拿出十文钱,算是香火钱。这时,就见得里面,已经在拜了上香,似乎是老夫人捐得比较多一些,因此就有一个和尚,专门上前伺候着。
这些都是一些香火和尚,不是修行,而是职业,方信笑了笑,就转到里面,才到里面,就见到一个和尚,正在一处墙下,合目诵经。
树而青翠,枝叶隐下,后面露出一壁飞檐及半扇窗扉,隐见窗内香炉袅袅,在此之下,这个和尚就在合目诵经。
方信一动,就自上前,才看见此人年龄四十左右,面颊瘦削,已经有许多皱纹,并且呈凄苦之态,只是现在闭目诵经,隐隐却有一种慈悲之意。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方信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想到这句,他笑了笑,就准备离开。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这时,和尚似是已经念完,微微颌首,口宣一声佛号。
“有礼。”方信淡然说着。
“施主请入内奉茶。”和尚说着。
“也好!”方信迟疑了一下,也就回答地说着。
到了里面,却是一个小和尚上前奉茶,方信注目看去,只见这小和尚,身材不高,然呼吸绵绵悠长,动静之间,就自有着气度,却不知道修炼何种法门了,方信也不以为意,接过,喝了一口,清香入脾,心下暗赞,不由赞着:“好茶!”
“三平山不高,不过,也有几颗茶树,老衲就也照顾一些,到时采些喝来,以招待贵宾。”和尚说着。
“贵宾?我哪是什么贵宾?而且,佛门之前,众生都一,论得贵低就不好吧!”方信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施主说得是。”这和尚平淡地说着,也不解释。
这一句话一出口,方信不由看了他一眼。
方信再端茶品了一口,见屋中,一壁悬了一副,就起身而看,内容录的就是一部《金刚经》,这时,已是处处可见,只是这一笔字,甚有古拙之意,又带着飘逸之风,却是名家之作,心中暗赞,就上前细细观看。
话说,到了这等功夫,这细看,就几等于临摹,只觉获益良多。
直到细细看完,也是半个小时了,一转身才又见得和尚,和尚却又在闭目静思,没有丝毫焦急不满之意,当下失笑地说着:“还问和尚法号?”
“和尚释智!”这和尚回答地说着。
而那个小和尚,又在外面廊下,生着红泥小炉,重煮清茶,淡淡的茶香漂在房间之中。
这时,下午阳光灿烂,又是九月,风光淡爽,方信笑了笑,说着:“和尚你还真有些根基呢!”
说着,就出去了,外面应该有人等着了,走在了小径上,一路欣赏周围景色,就在这时,一声悠然钟呜,袅袅奏响,空山钟呜,远播四野。
“师父,您为何如此礼遇此人?”透过窗口,看方信真的去远,小和尚,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明白?刚才,那人问着,何以贵贱,你又有什么想法?”和尚看了看这个深得自己期望的徒弟一眼,微微笑着,将眸子投向远处,那里,白光冲天而起,又有紫气其中。
“本性是空,何来贵贱。”小和尚合十说着。
“自性是空,但是喝茶的,并不是自性,自然有高低贵贱,佛法都有兴衰之运啊!不然,佛祖,又何说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而末法一万年?”和尚淡淡的声音充满着房间:“一教一宗,兴衰还在,是故才有贵贱。”
闻言,小和尚苦思,问着:“佛法说尽性,度众生,大德多有,为何还有兴衰?”
“成住坏空,都复如此,这法既然落在世上,就自然受世上所束。”和尚的话语虽淡,但听在小和尚耳中,却顿时使他亮起神采。
“就算是无上法,凡是所出,必有所灭,所以神通不及业力。”
“那如何世间传法,又如何延其寿,而广为众生听?”小和尚猛然问着:“我也见得白光笼罩,紫气凝聚,然非本性,又有何重?”
“着依大力,普施功德,自有气数。”说完,这和尚闭目,再不多说。
方信淡然处之,而仁礼本意论,却已经传播出去。
鲁府。
门开处,严敏进了房间,稍加请安,却见鲁侯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沉吟,见他进来行礼,就自说着:“有了消息了没有?”
严敏见他神态平和,就说着:“已经到了。”
“说吧!”
“是,明文十八年八月十六日,固明县破,固明县今郑永泽被俘,后被绞杀,固明县县丞乔杰颖临阵脱逃,已被布政使逮捕,削了官位。”
“恩,此人死定了,崔寒的性格我清楚,到了那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杀这些人以儆军法。”鲁侯平静地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你说下去。”
“是,固明县县尉齐志青当场战死,其他县中官吏,也是如此,和李大人有关的那四人,却已经逃离,正在向从江府而来。”
“这四人,你查出来了吗?”
“查了,都是附近的子弟,却是奇怪,集在一起,以戴姓称之。”严敏恭谨地回答地说着:“缘由却是不清。”
鲁侯放下文书,说着:“罢了,那就这样吧,还有,这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回鲁侯,书已经传了出去,受到了诸多士子的观注,只是这书,只提仁礼,不提忠恕,这就是缺陷。”严敏想了想,就说着。
子贡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孔子曰:“其恕乎。”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
曾子曰:“唯!”
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这忠恕,就被历代朝廷称赞,称之圣人的根本之理,其实,重点还是忠,这忠,就是服从朝廷和皇帝的利益和法律,其实就是服从法家之理,服从君主意志。
不过,从话中来说,其实孔子并没有直接说忠恕——“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其恕乎!”(但是并没有说忠恕)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一一这其实只是曾子的意见。
恕就是仁的一部分,并且,这实际上,也不能直接引用,关键是,孔子当时的背景,几和流民一样,没有任何权力,因此他终身行之,就是这个恕,而不是大仁——非不愿行大仁,实是不能行大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