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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最亲近的那几名下属,联想起三年多前那场许乐和朕葬之间的战争,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当时面对拥有宪章第一序列、仿佛杀神般不可战胜的许乐,李在道的表现也像现在这般平静,事后宪章电脑始终不为人知的变化,证明他的平静来自于对自己智慧手段的强大自信,来自于谁都想不到的底牌。
李在道看着杯中缓慢打着漩的茶叶,想起小时候父亲从前线回到费城家中,经常会用八稻真气震荡杯中茶水旋转奔腾,试图用这种手法让自己开心。
当时还是小男孩的他确实很开心,然而随着渐渐长大,发现自己无法拥有像父亲这样的神奇能力后,他再也无法开心起来。
随着结婚生子,发现自己的儿子拥有这种能力后,李在道那种复杂的情绪达到了顶点,然后沉默将儿时的渴望伤感永远埋进内心深处,从未对人提起。
“父亲,您的那种能力能够让茶水旋转,但在道现在不再羡慕你,也不用再羡慕封儿了,因为在道找到让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以让星辰旋转。”
李在道在心中默默说着,然后拨通官邸的电话。
“总统先生,在道让为,现在必须下决心了。”
“将军,这种决心不好下,我们的名字是会被记在历史教科书上。”
“总统先生,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冒着内战的危险,奔向未知的将来?”
“如果您担心这两场战争的胜负,在道向您保证,我们必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电话那头的帕布尔总统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声音疲惫回答道:“将军,再等等。”
参谋联席会办公大楼对面街巷深处,有一间著名的百慕大风情餐厅,以咸猪腿和黑啤闻名。阳台绿桌旁,白玉兰缓慢咀嚼着香肠和面包,目光从檐下穿出,望向远方的大楼,里面满是疑虑与不安。
遥远的小行星带里,那艘黑色的破烂飞船舱中,纤细机械臂不停地东摇西晃,像喝醉了酒的女人般细声喃喃自语道:“坏炸丵弹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
巨大的二维光束棋盘上面落满了黑白二色的棋子,与宪章局地底那坨废铁的战争持续到棋盘将满的地步,菲利浦已经开始感觉到吃力。
对于他来说,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要找到那些可能存在的坏炸丵弹,从比基高原的线索计算分析到现在,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满头潦乱脏发的贝得曼,比几天前显得要更加消瘦,他像个疯子般瞪着惨白的眼睛,机械的喝着咖啡,问道:“你不肯说在找什么,我帮不了你。”
“这是最核心的程序,不能告诉你。”菲利浦喃喃回答道:“问题在于,我现在没有数据库,找不到历史相关材料,也就等于没有经验,我怎么找?”
宪历七十六年,联邦政局陷入动荡之中,首都特区涌入了十几万名沉默行军示丵威人群,虽然这些示丵威者们尽可能保持了良好的秩序,但如此多的人依然让首都很多区域的交通和治安受到了极大影响。
幸运的是,像此时联邦百亿民众中的大多数那样,首都市民这两天基本上都留在家里,他们端着面碗,抽着香烟,喝着啤酒,或紧张或兴奋或无聊地被新闻频道的直播所吸引,从而没有让社会秩序变的更乱。
议会山的直播进入到了弹劾总统程这幕大戏,所有电视台开始并机直播,以至于某些政治虚无主义者发现遥控器基本等于无效后,愤怒地砸烂了电视光幕。就在这个时候,联邦新闻频道忽然在议会山直播画面右上角显示出一个窗口画面,在窗口画面中,主持人对着稿子宣布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栖霞刚刚议会通过决议,排长在电视上愤怒宣布,基于总统的无耻行为,栖霞州不再支持该届联邦政府。
紧接着,口橡村州宣布了大致相同的内容。
再接下来是q环山四州里其余三个州。
就在议会山为启动弹劾程序激烈辩论的过程中,联邦一共有十七个州的州议会通过决议,宣布不信仰帕布尔政府,要求总统马上辞职。
到此时,除了西林大区和青龙山反政府,联邦各地政治势力都旗帜鲜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东林大区各州理所当然选择支持了支持帕布尔政府,只可惜如同过去的很多年那样,这颗废弃星球很容易被人遗忘。
没有多少人知道,张小萌已经提前离开首都特区,回到青龙山。在病榻之前,她向南水领袖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昏暗的房间内,满脸老人斑的南水领袖望着她,沧桑目光中浮现出老人独有的睿智和莫名的淡淡笑意。
在她离开前,老人低语喃喃说道:“……激进修正主义是要不得的。”
第二天,青龙山中央委员会通过首都特区日报发布了告全体联邦公民书。
告全体公民书中,青龙山方面要求彻查古钟号爆炸一案,要求总统辞职接受审判,要求民众们团结起来,把李在道等战争贩子送进倾城军事监狱,同时表示不排除在适当的时机,动用武力维护真正的宪章精神。
同一天,联邦西林军区某机械师进入落日州首府,包围国防部联络处所在地金星酒店,另一支快速反应旅空降长风军事基地,一枪未开便夺取了控制权。
十一名国防部高级军官,以及三十余名钟家亲戚被宣布为不英西林欢迎之人,被全副武装的钟家部队押上飞船,经由长风基地被放逐回首都星圈。
忠诚于联邦政府的部队开始快速集结备战,速度最快的一支机甲部队在傍晚时分逼近了落日州首府。
一场内战似乎就要拉开序幕,西林局势骤然恶化,气氛紧张的令人快要窒息。而就在此时,受到西林人民狂热拥戴的钟桌卜公主,在落日之下走出纬二区老宅。
在那间红油饭馆前,钟烟花对着面前的镜头,眯起那双明月般的眼,微笑着平静说道:“关于古钟号爆炸事丵件,关于我父母和西林官兵们的死亡,如果联邦不给西林一个说法……”
“那么西林就将给联邦一个说法。”
第三百七十四章 风雨如晦(三)
站在钟烟花旁边的是面无表情的田大棒子,两个人都穿着普通的民服,而身后则是站着数十名穿着笔挺联邦军官的西林军官。
第七旅旅长周瑾走到队列,啪的一声立正敬礼,然后离开,紧接着是身材魁梧的近卫营营长王猛,这些发誓用生命热血保护钟家的西林军人,就在全联邦民众的眼前,领命而去。
很多年前,西林钟家某位先祖当时局如今日般风雨交加之时,曾经为全联邦留下过一句名言:联邦人不打联邦人,然而今天这些表情坚毅的西林军人展现给全联邦的态度,似乎和那句话截然相反。
联邦第一次内战会不会就此拉开序幕?千万年来与首都星圈若即若离的西林,会不会无视宪章宣布独立?
如果领导西林本土向首都星圈发出最强硬声音的是一位表情阴鹜的老人,联邦社会和媒体肯定会马上开始口诛笔伐,给此人戴上无数顶丧心病狂野心家、嗜血好杀阴谋家的帽子。
但出现在全宇宙面前的是一位父母俱亡的孤女,在大多数人都开始相信首都特区日报特刊,相信古钟号爆炸是联邦政府阴谋的当下,面对着那位可怜无依的孤女,无论是谁都很难把她和野心家阴谋家联系起来,谁都无法用道德的名义去遣责她。
相反,民众们同情她怜惜她,于是在西林宣言出来后,逐渐蔓延全联邦的反政府游行,多了两项内容:反对内战,要求政府给西林一个公道。
栖霞刚刚长乘坐专车抵达了首都特区,在宪章广场上拉开了一道极长的光幕横幅,然后因为违反交通法案而被捕,州长先生没有做任何反抗,因为这是他的计划,他相信栖霞州民众看到自己被戴上手铐的画面,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离开公寓楼,走上Jiē头。
为了应对西林局势和愈发紧张的气氛,驻守在S3的第三军区各地面部队开始紧张备战,然而当某全机甲师要求鸭山总装基地配发相关构件时,却没有得到回应。
鸭山总装基地,是联邦最大的后勤物资集散基地,基地驻防部队提高警备等级,两扇巨大沉重的合金门缓缓关闭,无数重火力基群随时准备向外界射击。
基地会议室里,几名联邦将领毫不犹豫驳回第三军区的第四次调配请求,昏暗的前台,那位三年前被解除国防部长职务,发配至总装基地的闲散将Jūn转过身来,望着忠诚于自己的下属们平静说道:“军队确实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思想,但宪章在上,联邦部队……不打内战。现在的联邦已然风雨飘摇,难道我们需要一个帝国人帮助才能走回正轨?身为联邦军人,我丢不起这个脸,我们必须自救。”
随着青龙山反政府军和西林钟家的强硬表态,恐怖的内战阴影就像天空中的铅云般四处蔓延,那种无形而强大的压力让很多人默默转变了态度。
支持政府的铁忠派民众当中有很多变得沉默,环山四州三大工会里帕布尔的残余力量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激昂好斗,有些议员也开始思Kǎo前路究竟在何方。
议会山经过一夜的激烈辩论,终于结束了程序方面的讨价还价,完成三次流程投票,正式进入弹劾程序。
看到新闻上的画面,守候在议会山前联邦电视台前的沉默行军民众爆发出最激动的欢呼声和尖叫声,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风雪中的总统官邰一片沉默。
这并不是帕布尔总统第一次遭到弹劾,但上次由邰之源提出的弹劾提案连程序一读都没有通过,便惨淡收场,谁能想到今天这次弹劾居然真的进入了最后阶段。
总统官邰内的工作人员们表情复杂,觉得窗外的风雪仿佛已经战胜室内的恒温系统,周遭环境骤然变冷。
“现在还在证据提交,稍后是控辩双方的两小时陈辞自辩时间,应辩律师和司法部相关人员已经安排。”
椭圆办公厅内,布林主任表情紧张望着窗边的总统先生,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安。
“根据基金会,研究室和智库方面的研判,还有电话回访得到的议员态度倾向,现在我们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一的铁票,理论上弹劾提案没有任何通过的可能。”
“所有故事到最后都会得和概率无关,理论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最后都会变成最真实的伤害。”
帕布尔总统回答道,然后抬起手臂示意他离开。
椭圆办公厅里空无一人。
总统先生倒了杯酒,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缓缓啜着,又点燃一根烟,望着窗外的乱雪铅云沉默了很长时间。
一名东林矿工子弟,极为幸运地来到首都星圈,然后成为一名律师,一名公益律师,一名穷律师,一名险些再也亢法执业的笨律师,然后他成为一名三大公会的律师顾问,自由派媒体的宠儿,联邦政治圈的一缕清风,直至最后成为联邦最有权力的男人。
这段传奇人生的转折点,是某间小酒馆里的一场大醉,自那之后,帕布尔很少喝酒,再也没有抽过一根烟。
“你曾经一无所有,那么今天你还有什么资格低沉失落?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联邦被腐朽的政客,贪婪的家族,不惜打内战的军人带进绝望的深渊?不,帕布尔,你必须站起来,到了你必须做决定的时候了!”
脸颊黝黑冷峻的男人站起身来,冷冷盯着窗外的风雪,忽然用力将酒杯重重摔到地上,然后转身。
第一夫人默默在门旁,目光从地面那些玻璃片挪向他的脸,眼眸里满是担忧不安,还有淡淡的哀伤失落。
“我不是为了自己,我也不是为了权力,我是为了联邦。”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地热爱这个联邦。”
帕布尔总统痛苦地抿紧嘴唇,迎着妻子的目光走向办公桌,拿起电话拨通了他需要拨通的那几个号码。
厚厚的雪云铅灰沉重,却依然无法完全遮住大毛层来的阳光,晨光早已变成笼罩四野的明亮,正因为光明无所不在,所以人们才常常忘记它们的存在。
身体僵硬的许乐,像个石头人般静静躺在巨石下,通过脸旁的微型光幕,监控着山脉对面的军营动静。
在峥顶观察了很长时间,他依然没有找到杜少卿可能在的营房,事实上,因为距离过于遥远的关系,他想要狙杀杜少卿必须等到对方走出军营。
忽然间,他的眼瞳骤然紧缩,被真气强行降低的心跳在这一瞬间急速跳动起来,然后再回复平缓。
山脉对面,铁七师驻地里有些动静。
从外表上看,那些层层叠叠的营房,那些像雕像般覆在防雨布下的机甲,和先前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西侧的库房右地基阀门开启,同时那片后勤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