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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走了?莫非他们是背着重案的江洋大盗,避忌公门的人?”
金世遗却是疑云暗起,想道:“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已经知道了曹锦儿的下落,说不
定唐大侠前往京师营救曹锦儿之事,他们也知道了。不过,既然有了唐大侠去营救,还何须
他们冒险进京?莫非是邙山派另外发生了严重的事情,他们急着要去会见掌门师姐?即算见
不着师姐,也一定要见着唐晓澜?”
厉胜男笑道:“你在想些什么?”金世遗忽地也捏了她一下,指头稍稍用力,厉胜男
“哎哟”声叫将起来,金世遗叫道:“不好,不好!你的伤口又发作了么?”
厉胜男何等机灵,知道他定有用意,立即呻吟道:“是啊,我不该喝了半杯酒,伤口又
裂开了,哎呀,痛得好厉害,不能再走啦!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茶铺这封老夫妇心地甚好,急忙走过来道:“要不要躺一会儿?”金世遗道:“正是不
敢启齿。我们昨晚去捕盗,强盗非常厉害,我这位兄弟反而受了伤。好在不是致命的伤。不
过,现在不能走动,正想借你们的房间躺一躺,我到前面市集抓药,马上回来。”那老头儿
道:“行。前面不过三四里路,就有市集,你赶快抓药回来,我给你煎。”
金世遗扶了厉胜男进那间用门帘隔开的卧房,说道:“你们出去招呼客人吧,我给他先
换敷金创药,不必劳动你们两位老人家。那锭银子,你也不必找了,就当作房钱吧。”
厉胜男待他们走后,立即问道:“世遗,你这是闹什么玄虚?”金世遗笑道:“我给你
去买一套衣里,你也该回复本来的面目了。”厉胜男道:“这敢情好。不过,恐怕你还有别
的事吧?”金世遗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瞧那两个人有点可疑,想看一看他们是什么
路道。反正你也要运功疗伤,这间房正合你用。我去去就回。”其实,他还是瞒了厉胜男,
他是早已知道了白路二人的身份的。
厉胜男徵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去下我独自跑的,好,你去吧!”听她的语气,她显然
已知道了金世遗有些事情还瞒着她。金世遗不由得感到有点内疚于心,想到她病伤未愈,几
乎要打消了去追踪那路白二人的念头,但另一个人的影子却在吸引着他,再想到厉胜另有宝
剑防身,又有许多歹毒的暗器,虽然功力未曾恢复,但对一般的武林高手,已尽可应付裕
如,这样一想,他好像找到了为自己辩解的理由,终于放心去了。
金世遗那匹马是匹蒙古良驹,快马加鞭,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已望见了那两个人。路白
二人这时正走到三岔路口,白英杰幼年随父亲到过京城,勒马一着,说道:“走东边这条
路。”
金世遗正要策马追去,就在这个时候,西边那倏小路,忽地有两匹快马疾驰而来,霎眼
之间,便抄过了路白二人的前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路英豪大怒,反手拔剑,白英杰较为慎重,止住了他,叫道:“朋友,请借一借路!”
话犹末了,前面那骑的高个于忽地手掌一抬,路白二人只觉寒飙台面,吃了一惊,他们那两
匹坐骑也忽地一声长嘶,跳了起来,路白二人急急翻身落马,只见那两匹坐骑好像发了狂似
的,跳跃了几下,忽地口吐白沫,倒了下来,哀嘶不已。
金世遗认得这两个人是孟神通的弟子,那个高个子而且是孟神通门下功力最高的大弟子
项鸿,另一个则是孟神通约二弟子郝浩。金世遗见顶鸿一个劈空掌就打翻了路白两人的坐
骑,心中想道:“几年不见,这的修罗阴煞功原来也拣到了第四重了。怪不得这两匹坐骑禁
受不起。”
这时,白英杰也已动了真气,沉声问道:“我与你们何冤同仇?你们阿故将我的坐骑害
了?”
项鸿冷冷说道:“我家小姐呢?”白英杰怔了一怔,道:“什么你家小姐?我根本就不
知道你是何人?”项鸿冷笑道:“姓白的小子,你还装什么傻?你们到襄阳谷正朋家里作什
么?快说,你把我家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金世遗这时离开他们还有大半里路,但他们的说话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呆了。原来他
之所以要追踪路、白二人,甚至忍心抛下了尚在病中的厉胜男,为的就是想向路白二人打听
谷之华的消息,想不到现在却在项鸿的口里先说了出来。他所说的“我家小姐”,毫无疑
问,指的当然是谷之华。
路英豪大怒骂道:“胡说八道,谷姑娘是我的师妹,你是她的什么人,竟敢冒认地做你
家小姐?”
项鸿冷笑道:“你的师妹?你们的掌门曹锦儿不是早已把她逐出门墙了么?”路英豪怒
道:“这是我们本派的事情,不必你来多管!”白英杰道:“两位有所不知,谷姑娘早已重
归邙山门下了。”路英豪长剑业已出销,“哼”了一声道:“白师兄,何必与他们多说,只
问他们让不让路!”
项鸿笑道:“郝师弟,这浑小子竟敢在咱们面前强横霸道,这不是可笑得紧么?嘿,
嘿!你要是不讲理的话,咱们就是不讲理的祖宗!”路英豪睁大了眼睛,忍着了怒气道:
“听你们这么一说,你们倒像是满有道理似的?不错,我们到襄阳谷家寻找我们的谷师妹来
着,这辟你们什么事?你们有什么道理?快说,快说!”
项鸿有意戏耍他,哈哈大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就算谷姑娘是件的师妹又怎么样?
天、地、君、亲、师,这是每家人家都供有的牌位,你总该知道吧?师父虽属尊长,但总比
不上亲生的父亲吧?何况那曹锦儿不过是她的师姐,你们也只是她的师兄!我奉了她亲生父
亲之命,要找她回家,她的下落,我怎能不管?快说,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自英杰早已猜到他们是孟神通的弟子,正在暗运少阳神功,准备与他们的修罗隐煞功对
抗,所以由得师弟与他们吵嘴。路英豪却是个耿直的人,在他心目中,从未曾把孟神通当作
谷之华的父亲,因此在那两人称谷之华做“我家小姐”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想到孟神通这方
面去。这时如梦初醒,怔了一怔,立即暴跳如雷,人怒骂道:“原来你这两个坏蛋是孟老贼
的奴才,哼,哼,我正要找你们的晦气!”
项鸿喝道:“你这浑小子嘴里放干净一点,你骂我们也罢了,竟敢骂我们的师尊?”路
英豪道:“我偏要骂,孟老贼!孟老贼!”项鸿身形一闪,呼的一掌就向路英豪打去,喝
道:“你骂吧,你骂一句,我就打你一记嘴巴!”
路英豪亦已有了准备,骂声出口,长剑立即换了一朵剑花,喇的剌出;江南七侠之中,
除了吕四娘之外,就要数到路民瞻的剑术最精,路英豪这一招攻守兼备,正是他家传的上乘
剑法。
哪知项鸿这一掌却是用到第四重修罗隐煞功的掌力,而且他从师弟姬晓风那儿也学了几
步轻巧的步法,路英豪陡觉冷气侵肤,寒风透骨,不由得心头一震,剑点落歪,说时运,那
时快,项鸿已移近身前,张开蒲扇般的大手,眼着就要拍到他的面门!
就在危机瞬息之间,忽见刀光一闪,从两人中间直劈下去!要知当年的江南七侠,各得
独臂神尼的一套功夫,路民瞻以剑术见长,白泰官则以快刀驰誉,白英杰幼承家学,青出于
蓝,在这柄单刀上已练得出神入化,这一刀突如其来,当真是势捷如电!
项鸿骤见刀光在面前疾闪,也不由得心头一震,这时他哪还来得及去打路英豪的耳光,
饶是位已学得姬晓风的几步步法,刀光闪过,也削去了他的半倏衣袖。
项鸿大怒,铁扇一张,护着前心,右掌一抬,再次发出第四重修罗阴煞功的掌力,这一
次是全力向白英杰打来,而他的师弟郝浩也已向白英杰扑上。郝浩用的是单笔点穴,招数亦
是凌厉非凡,不过他的修罗阴煞功却远远不及师兄,仅只到了第二重的火候。
路英豪虽然冷得牙关打战,但剑术还在,长剑一展,挡住了郝活的判官笔,郝浩刚要让
蔓,白英杰忽地反手一刀,郝浩明明着见刀锋向他削来,却是无法闪避,但觉指头一凉,右
手的尾指已给削断。这还是因为项鸿救得及时,用掌方震歪白英杰刀锋的原故,要不然这一
刀斩下,更是不堪设想。
登时两对师兄弟混战起来,但听得铮铮声响,白英杰一口气斩了十七八刀,第十七刀斩
伤了项鸿的肩膊,第十八刀又削去了郝活的一只手指。但路英豪却适得其反,剑招发出,渐
渐力不从心。按说他们各自秉承家学,武功不应相差如此之远,其中却有一个原故。原来自
从谷之华将吕四娘的遗着…三篇“少阳神功心法”交出之后,曹锦儿就挑选几位师弟来练
“少阳神功”,练少阳神功不但要武功的基础懊,而且还得心性冲和。脾气急躁的人,纵使
武功多强,也是练不好的。(这也就是在抵御孟神通的修罗隐煞功方面,曹锦儿尚不如她的
师弟翼仲年之故。)白英杰是曹锦儿所选中的师弟之一,路英豪却完全没有学过“少阳神
功”。
吕四娘在晚年所妙悟的“少阳神功心法”,本来就是准备对付孟神通的,不过要有她那
样的功力,再学了少阳神功,才可以破解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像翼仲牟等人,则最多可以
应付第七重。至于白英杰自然又差一些,不过,封顶鸿的第四重修罗隐煞功还勉强可以应
付。
但现在是双方混战,他虽然还可以勉强应付,他的师弟路英豪却已应付不来。
金世遗一看,心中想道:“我若还不出去,他们可要吃不消啦!”他当然不会惧怕项鸿
的修罗阴煞功。但却怕马儿禁受不起,于是,先把坐骑系在路旁的一棵柳树上,然后大摇大
摆的走上去,捏着嗓子嚷道:“你们这班家伙是怎么搅的?白日青天,在路上打架,打又打
得不爽快,打了半天,还是没完没了的!当真是混帐之极!老子等得不耐烦啦,赶快给我滚
开!滚开!”
这时,他们正打到最紧要关头,白英杰的快刀已渐渐给项鸿克住,项鸿眼见胜利在望,
焉肯放松?路白两人给他们紧紧迫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更不能“让路”了。
其实项鸿也早已瞧见了路上有人走来,但他却不认得这人就是金世遗,根本就不放在心
上。见金世遗先系好了马匹,再大摇大摆的走来,说话又是带讽带骂,分明是有心混扰,登
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待得金世遗走近,突然一掌向他劈去!
金世遗骂道:“岂有此理,不让路也还罢了,还要打人!”项鸿这一掌正劈中金世遗的
胸膛,见金世遗竟是若无其事的向他冲来,不由得慌了,说时运,那时快,项鸿的第二掌刚
要发出,已给金世遗一把捉着,就像提起一只小鸡似的,直摔出去!
金世遗直插入混战的中心,白英杰的单刀,路英豪的长剑,郝浩的判官笔,三般兵器,
在这刹那之间,纵使想隔开亦已收势不及,三般兵器一齐戳到了金世遗的身上。
白英杰、路英豪失声惊呼,郝浩的判官笔却用力戳下,金世遗不理会白、路二人,先把
郝浩的判官笔劈手夺了过来,拘为两段,一声喝道:“你也跟你的师兄滚吧!”如法炮制,
也像捉小鸡似的把郝浩提了起来,一把摔出,恰恰跌在他师兄的身边。
这两师兄弟被金世遗这么一摔,不但觉得疼痛,而且觉得浑身有如被火烧一般,原来金
世遗已震断了他们三焦经脉,将他们的修罗阴煞功一举破了。幸而他们功力还朱全失,尚能
跑路,这时,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敢回头再望!
白路二人惊魂未定,定眼着时,见金世遗身上非但没有伤痕,连衣里也毫无破损,而刚
才他们的一刀一剑,却分明是已触着了他的身体的,这一惊比刚才更甚!刚才的吃惊是怕误
伤了金世遗,现在的吃惊却是由于金世遗不可思议的武功。其实金世遗也不过只是用了内家
功夫中的一个“滑”字诀而已,但一来因为双方本领差得太远,二来在他们的刀剑触及金世
遗衣里的时候,本能的反应令他们减轻了劲力,所以就连衣棠也没有伤损了。
路英豪名如其人。是个豪爽的汉子,对金世遗又是感激,又是佩服,走过来纳头便拜,
金世遗笑道:“都是自己人,理该患难相助,路兄弟何必客气。”白英杰道:“恕小弟眼
拙,不知在何处见过兄台?敢问兄台高性大名,尊师哪位?”
金世遗胡乱捏了一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