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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宝,我也可以偷来孝敬师父了!”
孟神通哈哈大笑,说道:“好,你说得够爽直,我就收你做个记名弟子。”姬晓风向他
叩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师尊。”喜孜孜的说道:“我这次替师父去偷东西,虽然给曹
锦儿打了一顿,也总算值得了。”
孟神通道:“你将邙山大会的消息,和偷的什么东西,慢慢说来,不可遗漏。”姬晓风
道:“好,那我就从头说起,吕四娘收有一个关门徒弟,你知道吗?”谷之华心头“砰砰”
乱跳,只听得孟神通的声音也有点颤抖,问道:“唔,她叫什么名字?”姬晓风道:“她叫
谷之华。”孟神通道:“你可知道她父母是谁?”姬晓风道:“听说是两湖大侠谷正朋的女
儿。”孟神通松了口气,“这小姑娘并没有骗我。”
谷之华也松了口气,心道:“姬晓风的拜把兄弟参加了邙山大会,他何以不知道我便是
孟神通的女儿?难道是他有竟替我隐瞒?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又何必替我隐瞒?莫非是他要
留到最后才说?”
谷之华提心吊瞻,只听得姬晓风继续说道:“吕四娘其实早已知道了你在太行山隐居,
她之所以不来找你的麻烦人乃是她自问还没有必胜的把握。后来她用十生
的功夫,练成了一种少阳神功,据说正是你修罗阴煞功的克星。”孟神通道:“吕四娘
练功的秘密,你怎么会知道?”姬晓风道:“那是吕四娘的弟子,在邙山大会上亲口向它的
掌门师姐说出来的。”孟神通道:“这种有关本门功夫的秘奥,她又为什么要在大会上当着
那么多的外人说出来?这种事太过不近情理:”姬晓风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的
义兄从来不说谎话,他也没有骗我的理由!”
孟神通哪里知道,谷之华当日是因为给它的师姐所迫,既揭露她的身世之秘于前,跟着
又要立即将她驱逐出邙山派的门墙之外。谷之华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心情激动之极,那容她
考虑过详?而且她奉了师父遗命,要把少阳神功交给师姐,若是当时不交,逐出门墙之外,
只怕更没有机会见到师姐。这时她听得孟神通诘问姬晓风的话,才暗暗后悔,后悔自己的江
湖经验太浅,以至将本门的秘密漏给外人知道。但她又暗暗奇怪:“为什么姬晓风现在还不
将我的本身秘密说出来呢?难道他当真不知?他既知道了我向师姐所说的话,又怎会不知道
我是孟神通的女儿?”
只听得姬晓风继续说道:“师父,你若是不信,徒儿还有真凭实据。谷之华将吕四根所
写的三篇少阳神功交给了曹锦儿,这三篇秘笈,徒儿已偷到手了。”孟神通双眉一竖,道:
“拿给我看。哼,我倒要看吕四娘是否真的有那等神通?”
谷之华暗暗叫苦,心想这三篇少阳神功虽然是在曹锦儿的手中所失,但若不是自己漏了
师门的秘密,在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了曹锦儿,千手神偷又怎会在她手中偷去?追源祸始,全
是自己的过错。心中悔恨不已。
孟神通将那三篇“少阳神功”仔细阅读,最初只听得他不断的发出冷笑,千手神偷姬晓
风心道:“莫非是吕四娘言过其实,这三篇少阳神功其实并不济事,所以孟神通看不起它?
哎,早知如此,我也犯不着舍了性命去偷了。”过了一阵,孟神通没有冷笑了,脸上的神情
也越来越见沉重,姬晓风则反而松了口气了。
原来孟神通的“修罗阴煞功”乃是邪派中的第一等功大,且又失传已久,吕四娘的武学
造诣虽然是当世第一,她也曾探听清楚受害的人死时的症状,但对于修罗阴煞功的精微奥妙
之处,究竟不能深悉,所以她所创的“少阳神功”对“修罗阴煞功”是只能防御,不能破
解,其中当然也有不周全的地方。是以孟神通在翻阅开几页之时,不免轻视它了。
但看完了第三篇“少阳神功”,却不由得孟神通不悚然而惊,“少阳神功”是着重本人
功力的加强,来抵御外邪的侵里,循序渐进.由浅入深,所以起到后面,越见奥妙。孟神通
心中想道:“吕四娘的武学造诣果然远远在我之上,她未练过修罗阴煞功而居然想得出抵御
的法子,确是令人佩服!她的少阳神功虽然尚未能破解我的功夫,可是若然有一个和我功力
相当的人.练了这种少阳神功,那么我的修罗阴煞功便伤不了他了。再不然,若是集合了邙
山派三四个一流高手,都练了这种功夫,也不难制我的死命!”想到此处,还怎能笑出声
来?
姬晓风道:“师尊,你看吕四娘这三篇少阳神功是不是还有点道理?”孟神通想到刚才
怎样逼谷之华都不能令她说出一个字,现在却得来全不费功夫,再度哈哈大笑,说道:“也
还值得你一偷!”这时他已把少阳神功的精义都记在心中,遂把吕四根手写的那三篇练功秘
诀放在掌心,双手一合,轻轻一拍,撒下了满地纸屑,纵声笑道:“吕四根死后还想与我作
对,哼,哼!我现在就教她死不瞑目!”
这几句话似利针一样刺进了谷之华的心,她师父手写的三篇少阳神功被孟神通所毁,这
已足够令她伤心,而更令她伤心的是,她陡然想起,从今之后,知道少阳神功的就只有她一
个人了,将来若要制服孟神通,除非是她再把少阳神功默写出来,交给师姐,或者就要由她
亲自与孟神通动手了。总之,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都要她与生身之父为敌了。哎,她能下
得那样辣手,对忖生身之父冯?
这利那间,谷之华忽然起了自杀的念头,虽然她的宝剑早已被孟神通缴去,但她还可以
运用内功,震断经脉,了结生命。但她究竟是经过吕四娘十多年教诲的人,死志方萌,便立
即想起了她的师父,“师父她只有我一个弟子,她费了十多年的心力,将我教养成人,又把
平生本领都传授给我,希望我继承她的衣钵,纵不能驱除鞑虏,最少也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
人,我岂可辜负她的期望,便这样轻易的死去。”接着,金世遗的影子也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出来,金世遗的声音似是在她耳边说道:“莲出污泥而不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是
他,你是你,他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只当本来就没有这个父亲,何必要为他而苦恼一世?”
想到了师父的教诲,想到了金世遗的劝告,谷之华的精神又振作起来,心道:“不错。除非
是他要亲手杀我,那我无可如何,我却绝不能用自已的手来了结自己的生命。”不过,谷之
华自杀的念头虽然打消了,心中的苦恼则仍是不能打消。
孟神通向姬晓风继续问道:“关于邙山大会,还有什么消息吗?”姬晓风道:“还有一
件大事,了因和尚的徒弟灭法和尚又再出现了。”孟神通道:“哦,他销声匿迹了几十年,
又出现了么?想是他知道吕四娘已死,所以敢放心出来了。”姬晓风道:“不错。他到邙山
大闹了一场.听说就是为了与曹锦儿争夺掌门之位.不过终于给金世遗与谷之华赶跑了。”
其实金世遗并未动手,蒋鹿樵对他说得不够清楚,他也就以讹传讹。
孟神通吃了一惊,道:“金世遗居然也到了邙山,还居然能够帮助邙山派打退灭法和
尚?”在他心目中,以为金世遗受了他的修罗阴煞功所伤,不死也得残废,听了这个消息,
怎不令他心中骇异?
谷之华也很奇怪,为什么姬晓风始终没有说出她是孟神通的女儿?她有所不知,原来蒋
鹿樵是一个正派的剑客,他也很同情谷之华的遭遇,虽然他漏了好些有关邙山大会的消息给
姬晓风知道,却不愿揭露别人的阴私,所以隐瞒了谷之华与孟神通的关系这一段不说。
谷之华正在心乱如麻,只听得孟神通又在外面笑道:“晓风,你一入本门,便上了功
劳,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你先去跟你的大师兄练一些本门扎根基的功夫,三日之后,我再亲
自传授你修罗阴煞功。哈!哈!再过几年,待我的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九重,那时,我当然
是天下无敌,而你也是天下第一的圣手神偷了。”
姬晓风叩了几个响头,退出石室,孟神通笑声未绝,便打开了厢房的房门,他一眼瞥
去,见谷之华面色灰白如死,禁不住又得意笑道:“你都听见了么?你也知道害怕了么?我
正是要你知道,你师父的什么少阳神功,现在只有你知我知了。”谷之华看他的神色,不由
得心中一凛:“这回他大约要真的下毒手了!”果然听得孟神通继续说道:“你应该得意了
吧?当今之世,除开是你,再也没有什么人能用少阳神功来与我为难了。”
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露出凶光,冷冷说道:“现在只有两条路让你选择,一条是你投入
本门,甘心拜我为师,我在世一天,你就一天不能离开我。若然你还想为邙山派报仇的话,
那么另一条便是死路,我要你受尽折磨,身受阴寒之毒,慢慢死去。你休怪我狠心,谁叫你
是吕四娘的弟子,如今又是除我之外,唯一知道少阳神功的人?好,我现在给你一日期限,
你自己去想,明日此时,定要答覆。咄,你听清楚了么?”
孟神通刚才听了姬晓风的说话,姬晓风也说合之华是两湖大侠谷正朋的女儿,与谷之华
的自述完全符合,这时,他已不再怀疑谷之华是他的女儿,心中打定主意,若然谷之华不肯
屈服,当真便要将她置于死地!
谷之华极力抑制下心中的悲愤,迎着她父亲的目光,傲然说道:“何必明日此时?你现
在便可动手!”孟神通喝道:“怎么?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谷之华道:“我宁愿死也不愿
做你的弟子!”孟神通道:“你年纪还这样轻,就居然不怕死了么?”谷之华道:“不,我
并不是不怕死,但若要我做你的弟子,那却要比死更可怕得多!”
孟神通这一气非同小可,冷笑说道:“你自恃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就居然如此蔑视我
么?好吧,你既然要死,我便成全你吧!”举起手掌,暗运修罗阴煞功,霎时间掌心变得黑
如浓墨,缓缓向谷之华顶门拍下。
两人面面相对,孟神通忽见谷之华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来,孟神通哪里知道,这不是谷
之华怕死,而是爸之华痛心这一幕人伦惨变,她的生身之父在杀她之时,还未知道她便是他
的女儿。
孟神通虽然不再怀疑谷之华是他的女儿,但不知怎的,见她流泪,一竟然心中软了下
来!他平生杀人如草,未尝眨眼,这一次竟会手软,当真是从所未有的事。谷之华闭目待
死,但觉头顶上一片沁凉,好像一大块冰块慢慢压下来一样,但孟神通的手掌却始终未触着
她。谷之华忍不住张开眼睛,尖盘叫道:“你要杀便杀,何故迟疑?”
孟神通咬实牙龈,掌心又按下一寸,但却似有千斤大力托着,掌心离她顶门三寸之时,
却怎样也按不下去了。就在这时,他的二弟子吴蒙忽然又进来报道:“谷口发现一个很奇怪
的老和尚,他指名要你老人家去迎接他。”孟神通趁势收掌,说道:“你口说不怕,心中遗
是害怕,不必再瞒我了。我再发一次慈悲,仍照刚才的话,让你多想一天。”
谷之华叫道!“你何必要我多受一天折磨?明天我的答覆也决不会有半宇更改,你要杀
我便快杀吧。”可是孟神通已走出石室,装作听不见她的话了。但听得“砰”的一声,那两
房厚厚的石门已经关上,室内一片漆黑。
孟神通的脚步声渐渐去得远了,谷之华隐约还听得见他咆哮的声音:“什么人这样大
胆,敢要我出去接他?”
孟神通的弟子诚惶诚恐的答道:“我们本来不敢惊动你老人家,但那怪和尚似乎有点来
头,我们拦他不住。”话犹未了,只听叮、叮、叮、叮的铁杖触地之声,凭着孟神通的耳
力,听得出来尚在一里之外,不过片刻,竟然便像到了门前!孟神通心中一凛,说道:“不
错,果然是有点来头,难怪你们拦他不住。”
他走出去看,月光之下,只见一个身材魁伟的和尚,须眉斑白,脸上却透着红光,落在
孟神通的眼中,一望便如是学过玄门正宗内功,而且根基甚为深厚的高手。孟神通不觉一
怔,心道:“正派中未听过有这么一个人物,难道是少林寺达摩院的什么长老来了?”要知
武林中顶尖儿的角色,孟神通纵算未曾会过,也总听人说过,大略知道他们的武功和形貌,
只有少林寺达摩院的长老,有些已经闭关了几十年的高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