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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马家客栈”四个大字,心中一动,道:“爷,你瞧,对面有家客栈呢!叫马大娘来问问,那客栈是谁开的?今晚就让王总管他们住在那边好不好?”
李玉虎也瞧见了,心中一动,点点头,朱如丹已高声叫道:“马大娘,你来一下!”
马大娘正在餐厅招呼十个小孩及二十名少女用饭,闻声疾步走出来,道:“三夫人,有何吩咐!”
朱如丹说了。马大娘回道:“对面客栈,实在是寨主办事的地方,平常很少有外客,不过里面附设了一个酒楼,寨里的婚丧喜事都租用那个地方,而管帐的陈皮先生也住在里边。一般各分店送来的盈余,也多半送到那里!”
李玉虎“唔”了一声,问道:“寨主在此地还有直营的生意吗?”
马大娘道:“有啊!凡是能赚大钱的,怎肯放手交给别人呢?寨里的煤矿、煤店、棺木店、驴马行、道观、米粮行,多啦!凡是招牌上有马头记号的,都由马寨主直接操纵经营。”
李玉虎点头,道:“谢谢你,马大娘,你忙去吧!”
马大娘走后,李玉虎便道:“看来,得到外边看看才行。云儿、丹儿你俩留下,先把那二十名少女的家世、来源、志向问问清楚。二来等会留心瞧瞧,那帐房陈皮及各店的干部会不会来此报到,以作为处置这批产业的参考!灵儿,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三女齐声应“是!”
李玉虎下楼之前,又交代道:“云儿,到书房找些簿子来,统统编号登记,有空的时候,不妨也顺便问问司马岚那批人!”
两人走出大门,见门口王总管等人仍在忙着,便不打扰,悄悄施展神功,飞快转到街角,方始放缓脚步,顺街而行。
此时午时将尽,街上虽无积雪,也无行人,天气仍然极冷,所以每家都关紧门板,收了生意。
林灵指着一家“老王杂货店”,问道:“爷,怎么连杂货店都关门了呢?”
李玉虎凤目一转,道:“我想,此地遇上这大的变动,心里多少都有些浮动,哪还有闲心做生意啊?这样也好,咱们可以仔细观察一下!“雨人急快的在四条大街上转一圈,发现寨内街道是井字型,而寨主的大楼及广场正在中央,左右两侧则是五、六十幢精致的房舍,想来必是马家兄弟子女所居。
其他各处各种生意都有,招牌上有马头标记的,包括煤矿在内共有十二家,屋宇也比较高大整齐;而靠近东面出城的街上,则是形式如一的砖瓦住家屋舍,每家门前都有编号,想是骠骑队的眷舍。
李玉虎大约了解了街道情况,便走进西南角门口挂着“鞍山煤场”招牌的一家大院,院门口有间砖房,房门锁着,院中黑煤堆积如山,煤山前有几辆大车,右边则有一排低矮茅草房子。煤山之后,便是城高有两丈的城墙,墙下一排草棚,棚中有两个相隔数丈的大黑洞,想来是煤矿的出入口。
李玉虎推开茅草房子的木门,立即有一股热烘烘的臭气传入鼻端。入内一瞧,只见里面一通到底,门内有桌有椅,还燃着几个大火盆,再过去则是巨大铁笼子,笼子地上铺着木板草垫,褥子棉被,里面睡着一排面目漆黑的壮汉。笼子前是一个走道,后面则有一张长长的饭桌,桌边也有火炉,也有炉灶,想来便是厨房了。
笼中人听见开门声音,一个个抬起头来,一望见李玉虎与林灵,立即一跳而起,纷纷跪倒地上,叩头如捣蒜般,叫道:“感谢府主,谢谢府主……”
“愿府主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李玉虎被他们吓了一跳,道:“你们是谁?如何认得本府?怎么还被关着呢?”
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挺直上身,跨行两步,双手抓着铁栏杆,回道:“小人们本是苦力,上午蒙各位好心的大爷解救,刚才也出去听了府主训示,所以识得府主金面。小人们回来之后,因为今天不必做工,便进来偷懒睡觉,请府主勿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过去受尽苦楚,正该多多休息,本府怎会怪你们!请起来吧!“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当前那人推开笼门,走了出来又恭谨的搓搓手道:“此地太秽太臭了……”
李玉虎摇摇手,道:“阁下贵姓大名,何方人士?来此多久了?可想回家吗?”
那人搓着双手,双目垂泪道:“小人乃承德府人,姓张名士诚,五年前被劫到此地,马寨主向家中双亲,勒索五万两银子。家父母卖了田地也只凑了三万两,结果小人被判服苦役十年,双亲一听说,便急得病故了。小人……小人在此已做了三年半了。“那人说着说着,一时哽咽,脸上泪水如雨,竟将漆黑的脸颊冲出两条白线!
李玉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张兄不必难过,好在这一切已成过去,只要张兄想回承德,本府必定助你达成心愿!“张士诚见李玉虎丝毫不嫌他秽,竟用一只雪白的手掌拍他肩膀,已然受宠若惊,又听其称“张兄”,愿意助他返家,不由更感动得五内如焚,双膝一屈,又要下跪,哪知李玉虎放在他肩头的手掌轻轻一紧,一股无形的气动已然捉住了他,再也跪不下去。
只听李玉虎又道:“张兄不必如此,听张兄所言,当年在家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想来读过书吧!”
张士诚垂头道:“小人读书学剑两不成。在家因是独子,不免受到过分溺爱,当年终日走马章台,才遭致今日之祸。午夜梦回,实在是愧对先人祖宗!“李玉虎笑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张兄遭此苦难,出去之后,定能奋发创业。不过,现在本府初次接事,一时尚难安排张兄与诸位返乡之事,尚请稍安勿躁。另外,尚有一事想烦请张兄帮忙,不知能俯允否?”
张士诚激动得微微发抖,气息微喘道:“府主大恩大德,已让小人与诸难友顶礼终生、□c难报偿了,但有所命,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有何吩咐,请直言吧!“
李玉虎放开他,退后一步,微微一叹道:“本府初莅江湖,虽有一身粗浅武学,但接下这马家大寨之后,才觉得除恶容易,行善难。不瞒张兄与各位说,这马家在各地的事业不下二十多家,要想接手过来正规经营,实非本府一人之力所能及。张兄与各位若有兴趣,本府甚盼各尽所能,惠于援手。”
张士诚胸膛一挺,回头望了众人一眼,道:“小人代表此地三十五名难友向府主发誓,愿入府主门下各献所长,为府主效力!”
其他众人一齐跪下,齐声誓道:“小人甘愿为府主效死!若有口不应心,敢存异志,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各位请起,请起!李府何幸,能得诸位加盟,好,好!”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目前,本府先请张兄将诸位姓名、家世专长或喜爱担任的工作,详为记录,一个时辰之后,当再派人前来迎接诸位去马家客栈暂住,以便从长计议。“
张士诚躬身,道:“一个时辰之后,小人等自去马家客栈报到就是,府主不必再派人来了!不过,记录诸位难友资料等,目下文房四宝,均锁在大院门口帐房之内,无法取得,……”
李玉虎道:“好,咱们一同前去把锁弄开就是。”
他向诸人挥挥手,回身与林灵一同出房,张士诚跟了上来,身后诸人又齐声高呼:“恭送府主!”
李玉虎笑对张士诫,道:“以后见面的日子尚多,张兄转告诸友,干万不可过分客气!”
李玉虎走到大院门口砖房门前,轻轻一拉,锁头脱落,推门进去,见里面有一明一暗两个房间,明间里窗明几净,各物齐备,也燃着暖炉,和茅屋一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李玉虎示意张士诚拿起所需文房四宝,一同退出,又道:“等会这帐房要是回来问起,就照实说,本府先行一步!对了,还要把每人的赎金、做工的时间也一并记下!”
张士诚躬身相送,口中虽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又流了出来!
林灵与他走在街上,曼声问道:“爷,你怎会一下子完全相信人家呢?他们真能帮你吗?”
李玉虎拉住她的玉手,笑道:“你别看这些人目前又黑又臭,可是你知道吗?
马永年当年为什么把他们绑架呢?“
林灵笑道:“当然是想从他们身上勒索一笔银子啊!”
李玉虎笑道:“这就对了,当年他们必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在家之时,岂有不读书习武的道理,不过一定也练得不好,是不是!”
林灵道:“大概是吧!爷怎会知道?”
李玉虎笑道:“要是练得武功盖世,马家敢动他吗?”
林灵笑道:“可能也有不会武的呢!”
李玉虎道:“身子太差的,能受得了这个苦吗?只怕早已被折磨死了。即使没练过武,经过这几年也必然身强力壮,意志坚强。今天,能有机会让他们脱出牢笼、返家有望,他们怎能不好好把握?”
林灵点点头,芳心中甚是佩服这番推理,不过仍道:“他们离家久了,一定很想回去,所以不见得个个都愿意为爷做事吧!”
李玉虎道:“他这般黑头士脸的回家,虽能和家人团聚,但有什么面子?若是我能把过去马家收他的赎金还他,又替他安排一个在他家附近的好工作,你说,他愿不愿意?“
林灵这下子没话说了,一见四下无人,飞快的亲他一下,然后笑道:“怪不得人人都服你,爷的心思头脑真不是盖的,唉!妾身实在是桃不出毛病来啦!”
两人此刻已走进寨门,担任守卫的二人,躬身行礼,道:“属下第二队,刘诚、王悦参见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两位辛苦了!请开开门,本府出去瞧瞧!”
刘诚、王悦将高有丈五、宽有一丈的两扇大门之一合力拉开,一阵寒风亦呼啸而入。
李玉虎与林灵衣衫单薄,却不怕冷,仍并肩走了出去,刘、王二人虽穿了棉衣棉裤,仍然咬牙挺胸,暗暗运气,以抗严寒。
门外远处是一望无际平原,门前则有一条丈余宽的驰道,成“之”字形曲折下山。而山腰边,则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庙,门上城楼底下则嵌有一方青石,上面雕着“马家寨”三个大字。
李玉虎心思一动,已然缓缓凌空飞起,举手在青石上一抹,石屑随风飘扬,已将三个大字完全擦去。接着并起两指,由右至左,随意挥洒,青石上立即显现出“鞍山城”三个擘巢大字。
刘诚、王悦仰头瞧见,内心之感佩,非文字所能形容。
李玉虎缓缓落地,望着两人热切景仰的目光,微微一笑,指指小庙,道:“本府与夫人到那瞧瞧,你们先把门关起来吧!”
刘、王二人躬身应“是!”
李玉虎与林灵手拉手走到庙前,只见庙名“三清观”,殿堂之上供着玉皇大帝,两侧则是太上老君与吕祖纯阳的塑像。
他陡然觉得一阵欣喜,立即正容入内,拈香行了跪拜之礼,林灵也跟着一同膜拜。拜毕起身,李玉虎问道:“里面哪位道长在此主持,本府李玉虎特来拜访!”
殿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片刻间走出一位六旬老道,一身破棉袍,单掌竖起,打个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玄德见过李施主,不知李施主有何指教!”
李玉虎神目若电,一瞧老道玄德的神色,便知他是个普通的出家道人。便道:“马家寨现在已改名鞍山城,城中过去有许多冤死的鬼魂,本府想请道长明日入城设坛,为亡魂行法超渡,不知道长可方便否?”
玄德道人对城中事一无所知,闻言大吃一惊,道:“贫道没有问题,只是还须请示马大寨主……”
李玉虎不愿多做解释,微微一笑,道:“明晨道长带齐各物,到马寨主家去,自然明白。“
说罢,告辞出来,越城而过,对刘诚、王悦道:“两位兄弟换班时交代下去,明日早上派一位兄弟去三清观,请玄德道长入城,设坛念经超渡亡灵!“刘、王二人躬身记下。李玉虎夫妻回到里面广场,见场中骠骑队己然散去,便走进“马家客栈”。
客栈门前有两株巨形宝塔松,亭亭如伞,两边一排栓马桩,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布帘。门内是一座敞厅,摆着二十几张方桌,此时已坐满五、六十人,正在用饭。
众人一见二人,一同站起,齐声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各位辛苦了!请继续用饭吧!”
说着,与林灵走到王天化等人的一桌坐下,栈中伙计立即送上两杯清茶,两副碗筷!
李玉虎含笑举起茶杯,又对众人道:“本府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而今咱们同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