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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探长抬起一只手,径直走进了夜色。
9
探长指了指院子的大门,凯茨在前面走了出去。
外面寒气逼人,但同时空气也很清新。凯茨深深地吸了口气。两个人在街上走
着。另一面窗帘拉了起来,凯茨盯着窗子里的人看,那张脸迅速地消失了。
麦金尼斯显得比平时要老,更悲愁,也更虚弱。他的双手插在衣袋里,两肩前
耸,抵御着寒气。
“死者是一个白种男子,约50岁,裸体。他受到了折磨,严重肢解,甚至可以
说开膛破肚,他没有指头,没有耳朵,也没有嘴唇。他还被阉割了,睾丸与阴茎都
割下来了。在最终检验结果出来前,我们还不十分确定,但医生认为受害人还活着
的时候烹饪就开始了。”
“烹饪?”
“你没闻见吗?”
“我不很确定……”
“医生认为锅里的是那个可怜虫的阴茎。他猜杀手做熟之后逼受害人吃自己的
阴茎。受害人的嘴里有些东西,但我们现在还不敢确认。”
“天哪!”
“布莱克赛说得对,凯茨,你没必要去看。”
“我认为有,汤姆。10年后我可能会跟你眼下的职位一样高。如果到时再发生
这样的事,我是不是要派别人来替我?”
“这次情况特殊,小姐。它是我所见过的案子里最可怕的!”
“您是不是在命令我不要去看,先生?”
“我只是说没有必要。”
10
凯茨钻进了戴米勒车。麦金尼斯打开副座的车门,无声无息地滑进了车子。在
街对面殡仪馆的前面有辆车,它的前灯一闪一闪。刚才凯茨在大门口碰见的那名年
轻警察正站在一辆警车前与车里的人讲话,另一名警官走了出来,碰了碰他的肩,
和他换班。附近住户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地都熄了。
“你还好吧?”汤姆问。
凯茨发动了车子,“我还好。”她说,“我明天早上什么时候上班?”
“是今天吧?”
“对,今天。”
“早上8点在作战室有一个案情报告会。你最好在那之前能去。我会安排让你在
下午休息一下。你肯定你没事?”
“我很好。”
他们的车开得很慢,首先到了汤姆住的公寓。夜很静,风轻轻地吹着,街灯默
默地照着,还听不见人声。他们停下时,还不等麦金尼斯说话,凯茨抡先又说了一
遍她很好,不用担心她。
头顶的楼上亮着一盏灯。
“你的灯亮着。”凯茨对汤姆说。
“那是我太太。”汤姆答道。他碰了碰凯茨的手臂,打开车门迅速地钻了出去。
一股冷风渗了进来。
凯茨坐着没动,看着汤姆进了院门,消失了。之后她查看了一下后视镜,坐得
更加笔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车去了。
她拐错了弯,车子没有朝她的公寓开(那里此刻除了她的玩具猪外别无一物),
但那也不是瓦莱丽住的地方,不可能在凌晨3点这个时候去,也不是警察局。因为那
儿肯定有什么人会胡说八道的。
她开车向东,经过海豚馆,向洛丁丹开去。海滨公路旁边,悬崖,小海湾静静
地一闪而过。她已经出了城。车窗被打开了,海风很凉,扫在她的脸上,车轮发出
单调的转动声,凯茨体味到一种苦涩的滋味。
她想起了莫伊拉。她为她感到骄傲。莫伊拉躺在那里,双腿曲起来,一点没有
尊严,但却很有人性。她表现得比凯茨预料的更加勇敢,只有在最痛的那一刻,她
才咬了凯茨,并咒骂彼德·梅森。
“你会好的,莫伊拉。”她低声安慰莫伊拉。
她告诉比利孩子的名字叫什么,泰坦尼亚还是坦蒂娜?唉,可怜的孩子,生在
这个倒霉的日子里。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人,做出那样令人发指的事?到底为了什么?
凯茨的思绪在莫伊拉和凶杀案之间跳来跳去。噢!莫伊拉是多么可爱啊!小坦蒂肯
定也会像她的母亲一样长成一个美人。如果坦蒂像比利一样纤细、高挑,又有莫伊
拉漂亮的脸蛋,她肯定能在选美大赛上拿大奖。但即使在凯茨想着这些的时候,她
的脑海中依然闪现着荷比街17号厨房里血腥污秽的一幕,无法逃避。
“凯茨,你愿不愿作坦蒂的教母?其他任何人我都不要。你会成为最好的教母!”
莫伊拉拉着凯茨的手向她要求。
凯茨仔细看了看那包裹在白色毛巾中的小小躯体,有点不确定。但随即她便作
了决定:“嗨,姐们儿,我很高兴当坦蒂的教母。”她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
“但是,现在我必须走了。去荷比街。”
莫伊拉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又睁了开来。
“好吧,凯茨,小心点……”
11
凯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快亮了。打开门,她是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随手又
打开了音响,放的是埃尔顿·强的《爱之歌》。
她坐在沙发上,把布做的小猪“粉红的文鲍勃”抱在怀里,对着它说话,给它
糖吃,看看文鲍勃肥肥的傻样,她却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因为她听见埃尔顿·强正
在忧伤地唱着“蓝眼睛”,她没有哭出来,就试着跟着唱,但心里始终不舒服。
布莱克赛曾说过,没必要看的。
汤姆·麦金尼斯也说过没必要看。
她没有听,她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的确没必要看那一幕的。
12
星期一早上8:00。
当总探长布莱克赛与探长麦金尼斯走进作战室时,屋里的人立时悄无声息。他
们现在都认识总探长了。
布莱克赛站在那里,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的身上,一道一道的,头像海军陆
战队队员穿的迷彩服。凯茨飞快地看了一眼在布莱克赛身上制造出如此效果的窗户,
感到该有人讲话了。
“先生们。”布莱克赛说完这几个字,直直地看了凯茨一眼,冲她点了点头,
“先生们,这是一起非常恶劣的案子。受害人的身份还未确定。正在加速调查。”
麦金尼斯冲后面的某人点了点头,窗户关了起来,灯也灭了。只有讲台上的灯
还亮着,它从下面往上照着布莱克赛的下巴,使他看起来阴森森的。屋子后面响起
了一阵咔嚓声,最后一幅图片显现在墙上——是那个受害人,不过放倒了,头下脚
上。屋子里的脑袋立即就向左或向右地偏去,试图看清墙上的幻灯片。
布莱克赛骂了一句:“胡闹!”
“对不起,先生。”吉姆·格里菲斯说了一句,随即屏幕成了白的。又一声咔
嚓响过后,受害人再次出现了。众人一齐吸了口凉气。有人低声说:“操!地狱!”
布莱克赛让众人看清楚之后站直了身子说:“好了,小伙子们,还有弗拉德,
‘荷比’先生你们看够了吧!照片随时可供调阅。”他点点头,灯亮了。墙上被肢
解的尸体在灯光下灰白得几乎看不见了,吉姆关上了幻灯机,影像彻底消失了。
“好了,负责现场勘查的是探长麦金尼斯、警长雷德、警长穆尔。穆尔警长会
像往常一样负责分配具体工作。对了,我们有一位客人。你在哪儿,警长斯维特?”
凯茨身旁一只手举了起来。她在此之前并未注意到有个新面孔。他是一个体格
不小的家伙,很亲切,但一张经过风霜的脸显得十分安静,并不会给人留下什么特
别的印象。他最引人注意的特点是他的一头金黄的孩童般的卷发。长着这样一头孩
子气的头发,又叫一脂粉气甚浓的名字(斯维特在英文中有甜蜜的意思——译者),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升为警长,肯定不容易。
“警长斯维特刚刚调来,本来我们想让他慢慢适应一下工作的,但现在情况不
一样了,一切都得加快。欢迎你,斯维特!你今天跟着探长麦金尼斯,探员弗拉德、
探员鲍勃以及探员格里菲斯。
一只手举了起来。
“斯维特,什么事?”
“这是长期安排吗,先生?我以为我是去儿童保护部的。”斯维特说话时带着
北部口音,不是兰开夏郡就是曼彻斯特。
“儿童保护部不用着急,警长。你再看几张照片,我想你就会明白了。”
“是的,先生。”
布莱克赛对汤姆点点头。汤姆走了出来,说: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出死者的名字。今天和明天,我们要进行挨门挨户
的访查。我们通过昨天的调查,手里有了四个不同的名字。房子是用现金出租的,
六个月,没有什么担保人。我希望今天能查清楚他的名字,以及以前他住在哪儿。
现在我们暂时叫他约翰·荷比。他住的屋子里有的布置像是临时性的。我们今天再
去查一查。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用不用国民自卫队?”
“这只是一起普通凶杀案,不需要。”
有人咳了一声,麦金尼斯接着说:“这起肢解案非常野蛮,看起来似乎是毫无
理性的袭击,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他提高了声音,提着说,“你们了解了详情以
后,注意一定要保守秘密。如果有人泄露案情,我肯定要让他受到处罚。这是一起
非常可怕的案子,我不想让街间小报喋喋不休。你们还有没有人记得前年发生的那
起凶杀案?与这个相比,那简直是小儿科。”
布莱克赛翻着几份文件,好像觉得讲得够多了,想说些别的事了,汤姆·麦金
尼斯加快了讲话速度。
“好了,小伙子们,鲍勃留下来帮着收拾一下。过会儿,杰克,鲍勃和警长斯
维特到我办公室来。”他看了一下手中一张纸,问道:“杰克,又一个杰克。这就
容易得多了。杰克,你有没有外号什么的?”
斯维特站了起来,答道:
“我有两个,其中一个我并不介意。”
这时屋里大家在挪椅子,还有人在咳嗽,凯茨或许是唯一一个听见斯维特说他
不介意被叫做安琪尔。鲍勃和格里菲斯向前面走去,凯茨主动提出去拿咖啡。这时
格里菲斯冲着警长斯维特坏笑了一下,说:
“那么,你不喜欢的那个外号是什么?警长?”斯维特好像没听见,向前走。
格里菲斯接着说:“是不是要我们猜呀警长?”
斯维特转过身看着他,格里菲斯点点头:“是不是也叫汤姆?”斯维特冷冷地
说:“吉姆,你根本就不要猜。如果你叫我那个外号,我们就得出去练练。你不会
有好果子吃的,如果你惹我生气。”凯茨看见了斯维特冷冷的眼神,但是格里菲斯
没有,他以为斯维特是在开玩笑。“与板球有关对不对?”他又问。
斯维特站住脚步,直直地盯着吉姆的脸。两个人对了眼,斯维特赢了。他一字
一顿地说:“我叫杰克,或安琪尔。你听明白了吗?”他转身欲走,却又转了回来,
靠近吉姆说:“再说一句,与板球毫无关系。你最好别瞎猜。”随后他走了,跟着
麦金尼斯与其他人出了门。
格里菲斯有点傻了,反应不过来,“这家伙他妈的怎么回事?交个朋友这么难
吗?”
凯茨对他说:“我觉得他说得对,为什么要猜呢?”
格里菲斯突然笑了:“你肯定在开玩笑。到喝咖啡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会聊
他的名字,我打保票。
“他不喜欢别人叫那个外号,吉姆。而且他是警长。
“哈!但是我不说,别人肯定会提起这个话题,凯茨,你说对不对?”
凯茨摇了摇头,说:
“鲍勃,你要不要点小甜饼?”
13
凯茨去取咖啡的时候,其他人在一面墙上钉上了十几张“荷比”的照片。他青
黑扁平的脸,沾染着血污的身体各部分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墙上还空出地方挂了一张附近街区的大地图,对每户作过家访的人家都划了一
个叉号。凯茨取回咖啡,看那些照片时,她注意到昨天没看完的一件事,那就是荷
比的屋里没有电视。她还能在照片上看到起居室的一个架子顶端露出一摞杂志的一
角,应该是色情杂志。
别的人过来拿咖啡,问凯茨说:“莫伊拉顺利生产了,凯茨?”
“她生了一个8磅的小丫头,夜里11点40。”
“起名字了吗?”
“我忘了。”
格里菲斯说:“我记得比利说应该是个男孩儿。”
鲍勃笑了:“比利还相信圣诞老人吧?”
凯茨说:“现在不信了。”
其他小组鱼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