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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 作者:[英]亚历克斯·齐冈 译者:张晶 新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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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勃笑了:“比利还相信圣诞老人吧?”
    凯茨说:“现在不信了。”
    其他小组鱼贯地走了进来,像艺术馆里的参观者一样从挂照片的墙前走过。有
的人抓了杯咖啡,更多的人都找出很好的借口走了。凯茨在平时这种场合中听惯了
大家开玩笑。但这一次没有人讲笑话。这时警长穆尔走进来把有关厨房的照片挂了
起来。
    有人开起了玩笑:“还有谁想吃肉,快说?”“凯茨,你认得出那东西吗?”
    ……
    “好了,很有趣,小伙子们!但是记住,如果有人把这个说了出去,我绝不放
过……”穆尔警告众人。
    又有人在调侃凯茨:“凯茨,你倒底认不认得出那东西,嗯?”
    “凯茨?”
    “凯茨?”
    凯茨抬起头,看见捣蛋的是一个长着黄鼠狼脸的探员,叫肯·米歇尔,她走到
照片前,仔细地看了一下荷比被煎过的生殖器,转过身盯着肯的下身看了看,又回
到照片跟前研究——下,说:“玩意儿很短,被割下来了,对任何人都没什么用。”
然后转身冲着肯说:
    “不是你的玩意儿,对不对?”




 

 


                                   14

    总探长觉得他应该再到荷比街17号去看一看,感觉一下。于是探长麦金尼斯开
车送他去了。吉姆、鲍勃、安琪尔和凯茨几人一起乘一辆车也去了。
    鲍勃与格里菲斯坐在前排,凯茨和警长安琪尔在外面。车还没有开出停车场,
凯茨就对格里菲斯发了脾气,她对生殖器笑话实在是烦透了。
    其他小组负责对该地区的住户进行家访,但是荷比街的家访由探长带领的这个
小组负责。凯茨和警长安琪尔从荷比街的最里头开始,鲍勃与格里菲斯从靠近大街
那一头开始。这种安排是凯茨从一名百科全书推销员那里学来的一招。每个上门推
销或作调查的人都应该注意到,在靠近街口的地方的住户通常对敲门者充满敌意,
不愿被打扰,因为上门兜售或作调查之类的人太多了。而住在比较偏的街尾的住户
因为很少有人上门,所以对人比较客气,也更容易对推销的手中产品,如书籍、卫
星电视或窗户产生兴趣。斯维特警官对于他们受到的热情接待很惊奇,觉得是因为
凯茨有人缘。凯茨笑了笑,没有点破其中的关节。
    但即使这样,也有一些拒不开口的房门,这时,他们就留下一个印有地址的卡
片,要求住户与警察局联系,29号的麦克德米德夫人告诉凯茨住17号的那个男子曾
有不少客人。但她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也说不上他们长什么样儿。只记得都是些
男人,名字就更无从谈起了。
    23号住户是名不到20岁的单身母亲,她有两个不到4岁的小孩儿。屋里有一股淡
淡的尿臊味,一个小孩还在哭。她告诉他们说那个男人的名字或许叫杰克·布朗,
但是她记不住是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她建议应该去问问邮递员。
    住15号的一位可亲的老妇人说:“他叫约翰·伯尼。我敢打保票。大约一个月
前我替他拿一件小包裹,上面写着卜伯尼。我这儿有茶,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
进来……”
    凯茨四下看了看,进了屋。茶杯在手,她问巴克尔女士昨晚听到什么声音比如
说打斗声。
    “我当时不在。我在星期天晚上玩bingo,在女儿家过的夜。我不喜欢很晚回家。”
    “噢,是这样。”凯茨有些失望。
    “我问伯尼先生‘1’代表什么,他说是约翰,我不能说很喜欢这个人。我女儿
也不喜欢他。他看人的时候让人感到不舒服,说不出来,但是你能感觉到,他长得
也不是太招人喜欢,脸色灰白”后来他开始进行日光浴才好了一点儿。”
    “日光浴?”
    “就是那种人工日光浴,用光照的那种。我女儿曾劝我也试一试,但我不喜欢
被关在一个小房子里,而且那气味也很怪,你知道。”
    “伯尼先生有没有什么客人?”
    “我觉得没有。一般来说我呆在屋里看电视。我不像有些人那样好打听,鼻子
伸得老长。我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因为有一次邮递员让我替他拿一件包裹。”
    凯茨喝完了茶,说:“谢谢您的帮助,巴克尔太太。”
    “我听说他的脑袋被榔头砸扁了?是不是真的?”
    凯茨答道:“今晚的电视上会有报道的。”
    他们最后调查的结果是两个人说叫约翰·布朗,一个说叫约翰·伯尼,还有人
说叫詹姆斯·布朗。但是没人认识他。凯茨怀疑这是附近住户街谈巷议的结果。没
事儿做可不就议论这类事情吗?他们的回答都像这样:“是的,他可能有过客人。”
“不,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儿。”是啊,事不关己,何必关心呢?问他们是男人还
是女人?“噢,男人,对,是男人。”经常吗?“不经常,也就一两次。”昨天晚
上怎么样?“没发现什么情况,我在看电视。”“不知道,我睡得早。”“不知道,
我出去了。”“我不替别人瞎操心,对不对?”“与毒品有关吗?”
    探长的车子还停在那儿,凯茨与警长斯维特打了个招呼,他们敲响了17号的门。
本该在外面守卫的警探从里面开了门。
    “我进来小便。”他说着,稍微有点不自然,“探长说没事儿。”
    “汤姆先生还在?”斯维特问。
    “在楼上。”
    斯维特抬头望了望,向楼梯走去。凯茨说她要再看看起居室。斯维特上楼的时
候咳嗽了几声。
    麦金尼斯回答说:“中间的卧室。”
    凯茨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紧接着她听见了探长的声音自楼上传来:“弗拉德,
你怎么进来了?”
    “是,先生,我在这儿,就来。”她高声回应。
    说完之后,她走进了休息室。
    看看,感觉一下。了解罪行,了解罪犯。
    屋里是白白的一片。白白的一片,为什么?




 

 


                                   15

    她上楼进去,布莱克赛对她说:“你走得很慢呀,弗拉德?”
    “对不起,先生,我在本子上作了个小记录。”
    “你对此怎么看?”
    “我,不知道,先生。”
    “没有什么女性的直觉吗,弗拉德?”
    “没有,先生。”
    “这里,先生。”
    “这里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这里?还是这所房子,先生?”
    布莱克赛笑了。
    凯茨指了指床,问道:“我能不能看一下?”
    她看到的是非常干净的床单,枕头也非常干净,透着一股漂白粉的味道。床上
放的是毯子,不是被子。质量很好,她揭开了床罩。
    “床单是洗衣店洗的,先生,不是家里自己洗的,枕头也一样。”
    “对。”
    “床被故意弄乱了以便看起来像有人曾在这儿睡过觉。”
    她说着俯下身子闻了闻,说:
    “但是这里没人睡过。床上没有人体的气味,而且我敢打赌也没有什么头发、
皮肤碎屑之类的留在里面。”
    “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或许凶手不愿这个地方显得那么整洁。楼下也很干净,像
医院一样一尘不染。”
    “我们也对此感到奇怪,你怎么看这一点?”
    “我一点都不明白,先生。太奇怪了。”
    麦金尼斯说:“楼下还有几本色情杂志。”
    “你说的是不是《菲埃斯特》,先生?”她差点就叫了汤姆。
    “对,在书架上面的那些。”
    “它们是过去的十期,连着的。这只是一本很一般的杂志,登的都是一些愚蠢
的小故事和女人下体照片,比这厉害的杂志太多了。它几乎够不上色情杂志的标准。
    “那你支持它了?”
    “绝不是,先生,我没那么说。但是在今天这个时代,能称得上色情杂志的东
西都比那个要火爆得多,您说呢?”
    麦金尼斯清了清喉咙,看了一下布莱克赛。
    “噢,对了。”凯茨记起了什么,“它们的次序放得很整齐,而且从来都没在
浴室放过。”
    布莱克赛问:“是吗?”
    “它们的纸页都很脆,从来都没在潮湿的环境里放过。看上去根本就没读过。”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先生。眼下我只是来观察和感觉的。”
    这时警长斯维特第一次说了话:“十个月的杂志是不是说明这个伯尼先生已住
了十个月呢?但是调查的结果好像是最长三四个月。
    “你说他叫伯尼?”
    “对不起,先生。邻居们说法不一,有说叫伯尼的、有说叫布朗的,还有说叫
伯恩的。只不过住在15号的那位女士很肯定地说他叫约翰·伯尼。她给他拿过包裹。
警探弗拉德……”
    “是四个月。房主是雷蒙德·巴特尔。他从四月一号租出去的,租房人叫詹姆
斯·布朗。”
    斯维特继续他没说完的话:“情况是这个地方太整洁了,对不对?即使那些乱
七八糟的杂志也很整洁。他的箱子在哪儿,里头有什么东西?有些什么衣服?”
    “衬衣也烫过了,放在抽屉里。里头其他的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些袜子,内衣
之类。他的腰围是38英寸。有一件深蓝色的西服,一尘不染的领带,有四五条不同
的样式,两双鞋,亮得你甚至可以当镜子用。”“变态!”凯茨说了一句,一半是
自言自语。
    “谢谢你的评论,弗拉德。”布莱克赛说。
    “对不起,先生。我能不能下楼再看看起居室,先生?”
    “你不是刚看过吗?”布莱克赛轻声问。
    “我只去看一下那些杂志。我在作战室的照片上见过,我只是想——”
    “嗯,好吧,弗拉德。记住,别留下指纹。”




 

 


                                   16

    起居室比凯茨上次看的时候要干净好多。没有血迹,没有呕吐物,没有屎尿,
更没有那张肿胀的脸盯着你看,也没有脖子上的绳套,没有人手被挂到了厨房里的
椅子上,也没有开了膛的肚子。但是凯茨依然双臂抱在胸前,紧紧地。慢慢地转着
圈,好像她怕在一个方向站久了会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出现在她背后,了解案情。
    案发时没有惨叫声,是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吧?伯尼是怎样被制服的?而且如
果这个可怜虫在阴茎被割下来时还活着的话,他怎么没有因失血过多致死?他吃了
多少苦?案情和性有没有关系?跟黑社会有关联吗?黑社会的人会不会把那些多嘴
的成员的生殖器割下塞到他们的嘴里?或许会,但是他们不会割了他的鼻子、耳朵
和嘴唇。他会不会在墙上画一个怪异的椭圆,然后用受害人的碎块填充,重新塑出
一张嘴巴,一个耳朵,并把耳朵粘到这张“脸”两旁,像一个南瓜娃娃,但又带着
一股说不出的邪恶,像魔鬼撒旦亲自驾临荷比街,向不人流的罪犯们展示真正的专
家如何犯罪的。
    而且下来他还煎了这个可怜虫的阴茎?不是自己吃而是逼受害人自己吃。为什
么要这样做?是性虐待吗?乐趣又何在?如果不是,那么是重复吗?但如果真是报
仇的话,为什么凶手又特意准备了医疗用品,让受害人活着感受这一切,而不是让
他直接去死?为什么?
    但是在屋里找不到答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解释这一切。没有秘密,没有单身
汉通常所见的邋遢迹像,没有录像带,或者黄色书籍。只有10本到处都能买到的很
普通的色情杂志,后面是一些粗俗的女人摆出的粗俗的姿势,或无聊的大学生编出
的愚蠢的来信。那类我有天回家,看见两个淫荡的堂弟在床上无聊的……等等。但
是应该有些什么才对。他们或许得把这地方翻个底儿朝天才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玩意
儿,那些与普通的白领族男子身份不符的物体,如绳索,与动物做爱的照片之类。
    她走进了厨房。冰箱里有5听可乐,是那种6个一包的,已经少了1听。还有7个
鸡蛋,成肉和香肠……她想起了什么,恶心地把冰箱门砰地关上了。
    厨房里还有崭新的碟子、杯子和两只大口杯;钟、烙铁。烛台,一罐巧克力,
没有动过。咖啡、茶袋儿、糖、一听奶粉。她又打开了冰箱,里头没有鲜牛奶,但
有半磅黄油和一点儿奶酪,还有一根面包,截止日期标着今天。在上面的壁橱里有
两听金枪鱼罐头、烤豌豆、和意大利面。有人住在这儿呢,还是把它当成一个临时
落脚或隐蔽所?不应该是。因为即使是一个藏身之所也应该有台电视,或至少有个
收音机或录音机什么的。如果住人的话,他真的就能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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