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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式时在战车上拉着我的手、在红发艾瓦克斯面前替我遮掩、又坚持对黑密斯说我会打猎的人……却不能让我完全信任?
话反过来讲,我们不用再佯装朋友,也让我松了口气。显然,在我们之间十分愚蠢地建立的微弱的联系也从此被斩断了。这么做也恰逢其时,猎杀游戏两天后开始,彼此信任只能成为一个人的弱点。不管皮塔是出于什么做出的决定——我怀疑这跟我的成绩比他的好有关——我对这个决定只有感激。也许他也意识到了,我们互为彼此的对手,这样的事实越早接受就越好。
“好吧,”我说,“那,新计划是什么?”
“你们俩分别用四个小时跟艾菲学习礼仪,四个小时跟我学习访谈技巧。”黑密斯说。“你先跟艾菲学,凯特尼斯。”
我想象不出艾菲教我什么,要用四个小时,但她肯定会教到最后一分钟。我和艾菲来到我的房间,她让我穿上一件坠地长裙和高跟鞋,这套服装不是我接受采访时真正要穿的衣服,然后她教我走路的姿势。穿高跟鞋是我最难适应的,我以前从未穿过高跟鞋,踩着高跟鞋用脚豆颤颤巍巍地走路,我还真不习惯。可艾菲不是整日穿着高跟鞋来往穿梭于各处吗?于是我下了决心,既然她行,我也能行。接下来裙子又带来了新问题,它总是绊我的脚,所以,我干脆把裙子提起来,艾菲一见就像鹰一样扑过来,猛拍我的手背,喊着:“裙子不能高过脚踝。”我最后终于克服了高跟鞋。接着还要学坐姿、站姿――显然我很爱低头――目光的接触、手势、微笑。微笑主要是如何保持的问题。艾菲让我说出一百个单调的词语,开始时微笑,说的过程中微笑,结束时也要微笑。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我脸上的肌肉还在抽搐。
“好啦,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艾菲说着,舒了口气。“记住,凯特尼斯,你要让观众喜欢你。”
“你觉得他们不会喜欢我吗?”我问。
“如果你老是瞪了他们,就不会。你干嘛不把那犀利目光留到竞技场去?现在,你要感觉自己是和朋友在一起。”艾菲说。
“他们要打赌我能活多久。”我突然发起脾气,“他们不是我朋友!”
“哎,试一试,假装是。”艾菲打断我。之后她平静地对我微笑着。“看,就像这样,即使你惹我生气,我仍在对你微笑。”
“是的,还挺真诚的。”我说,“我要吃饭了。”我踢掉高跟鞋,咚咚咚地跑到餐厅,把裙子撩到了大腿根。
皮塔和黑密斯的兴致似乎都很高,所以我想访谈技巧训练到明早肯定大有功效。但我这么想可是大错特错了。吃过午饭,黑密斯把我带到会客室,指挥我做到沙发上,然后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
“怎么样?”我终于开口问道。
“我在想该怎么办?”他说,“以什么姿态把你呈现在公众面前,应该是有魅力的?孤傲的?凶猛的?到目前为止,你已经是一颗新星了。你自愿救出自己的妹妹,西纳的造型也使你令人难忘,你的成绩也很高,你已经激起了观众的浓厚兴趣,可还没人知道你是谁。我想让你在明天的访谈中你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好得到赞助。”黑密斯说。
我以前看过无数对“贡品”的采访,我知道他说的是有道理的。如果一个选手能吸引观众,无论是幽默的、凶残的或古怪的,他就会得到观众的喜爱。
“皮塔是什么方式?我是不是不能问啊?”我说。
“他是可爱型,他天生有一种自我嘲讽式的幽默,”黑密斯说,“可你一开口,就给人一种沉闷不乐或是敌对的感觉。”
“我没有。”我说。
“好啦,我不知道那天在战车上的你怎么那么活泼阳光,反正在那之前或自那以后我就再没看见过你那样。”黑密斯说。
“可你们也没给我太多高兴的理由啊。”我反驳道。
“你不用讨好我,我又不会赞助你,就假设我是观众吧。”黑密斯说,“要想办法让我高兴。”
“好吧!”我吼道。黑密斯扮作记者,而我尽力以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回答问题,可我却做不到,我对黑密斯刚才说得话太生气了,也没有心绪回答问题。我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切——猎杀游戏——是多么的不公平。我为什么要像跳梁小丑一样去讨好那些我痛恨的人?访谈进行的时间越长,我越发无法掩饰心中的愤怒,最后我简直是把对问题回答喷射到他的脸上。
“好啦,够了,”他说,“我们需要到别处去找天使了。不仅你充满敌意,而且我对你也一无所知,我已经问了你五十个问题,可对你的生活、你的家人、你喜欢的事物仍然摸不着头脑,观众想要了解你,凯特尼斯。”
“可我不想让他们了解我!他们已经剥夺我的未来,他们不能得到过去属于我的生活!”我说。
“那就撒谎吧!编出点故事!”黑密斯说。
“我不善于撒谎。”我说。
“那,你最好赶快学会。你的个人魅力与一个死鼻涕虫相差无几。”黑密斯说。
噢,这么说太伤人了。黑密斯也一定意识到自己说话过来头,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我有一个主意,你假装自己很卑微吧!”
“卑微。”我随着他说了一句。
“你就说,不敢相信来自十二区的孩子能表现得这么棒。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说说西纳设计的服装,人们有多么好,这城市让你多么吃惊。如果你不想说自己,至少可以夸赞一下观众。只要不冷场就行了,好吗?你只要滔滔不绝地说!”
剩下的几个小时真是太痛苦了。没多久,我就意识到我不可能滔滔不绝。黑密斯又尝试把我塑造成高傲自大的形象,可我又没那么傲慢。我外形瘦小,显然无法表现凶残的样子。同时,我又不是智慧型,滑稽型、性感型或神秘型。
训练即将结束时,我什么都没练成。黑密斯已经开始喝酒,说的话也略带有嘲谑和厌倦。“我放弃了,亲爱的。到时你就直接回答问题,不要让观众看出来你对他们有多么的不屑就行了。”
那天的晚饭是在我自己房间吃的,我要了好多食物,直吃到快要呕吐了为止。吃完后我把杯盘碗盏全都打得粉碎,来发泄对黑密斯、对猎杀游戏、对所有凯匹特人的愤恨。红发女孩进来为我铺床,看到屋子里一团糟,也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别管了,”我冲她喊道,“什么也别管。”
我连她也恨,她在用她会说话的眼睛责怪我,把我看成懦夫、怪物、凯匹特的玩偶,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她都这样。对她来说,正义终有一天会到来。至少我的死可以为那个在树林里死去的男孩做出赔偿。
听到我喊,女孩不但没走,反而把门关上,进了浴室。她从浴室拿出一块布,轻轻的为我擦脸,又把我手上被盘子划破的地方擦拭干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让她这么做?
“我当时本该救你的。”我低声说。
她摇了摇头,她是不是在说我们当时没管她是对的?是不是说在她已经原谅了我?
“不,那样做不对。”我说。
她用手指轻轻拍着嘴唇,然后又指着我的胸脯。我想她的意思是如果这样做我也会变成一个艾瓦克丝的。也许吧,那就变成一个艾瓦克丝吧,要么就死去。
过了会,我帮着红发女孩收拾房间,过了一个小时,房间里的碎渣和饭菜全部收拾干净,她把我的床放下来。我像一个五岁的孩子一样缩进被单里,任由她给我拽好被角。然后她走了。我告诉她要等我睡着后再走,醒来时她要在旁边。我要这个女孩保护我,尽管她从未得到过我的保护。
第二天一早,出现在我身边的不是红发女孩,而是形象设计团队。我跟艾菲和黑密斯所学课程已经结束。今天我属于西纳,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也许他可以使我看上去精神漂亮,这样就没人会在乎从我嘴里说出什么。
化妆师一直为我忙个不停,直至下午很晚才结束。完妆后,我的皮肤像光亮的丝缎,胳膊上画上了镂空花纹,二十个造像完美的指甲上也画上火焰图案。之后,维妮亚给我做头发,先用红绳编出图案,从左耳开始,绕过后面的头发,最后梳成一条辫子从右肩垂下。他们用厚厚的粉底把我的脸涂成白色,然后再在上面画出线条。大大的黑眼睛、饱满的红嘴唇、浓密的长睫毛。最后,用金粉涂抹全身,使之闪烁着熠熠的金光。
这时西纳走进来,他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我的服装,但服装盖在布下面,我看不到。“闭上眼睛。”他命令道。
穿衣时,柔滑的里衬顺着我光滑的裸体垂下,可接着我感到衣服很沉,应该有四十磅重。我抓住着奥克塔维娅的手,摸索着穿上鞋子,我很高兴发现这双鞋子比跟艾菲练习时穿的那双要低两英寸。我一开始站立不稳,但调整适应了一会就好了。接下来,周围一片寂静。
“我可以睁开眼了吗?”我问。
“是的,”西纳说,“睁开眼吧。”
站在落地镜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外星生物。光泽的皮肤、莹亮的眼睛、泛着珠光的衣服。我的衣服,噢,我的衣服上镶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红色、黄色、白色,宝石镶缀成火焰的图案。我的身体只要轻微移动,就给人以被熊熊的火焰包围的感觉。
我不漂亮,我不美丽,但我像太阳一样熠熠生辉。
有那么一会,大家都注视着我。“噢,西纳,”我终于轻声说道,“谢谢你。”
“转一圈,让我看看。”他说。我举起双臂,旋了一圈。整个形象设计团队的人发出无比钦敬的欢呼。
西纳让其他人解散,然后让我穿着衣服和鞋子在室内走动,穿着这双鞋比穿着艾菲的那双鞋走起路来容易多了。裙子自然下垂,我走路时也不用提着它,这样我就又少了一件要操心的事。
“那么,参加访谈节目的一切都准备好啦?”西纳问。我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和黑密斯谈过了,他知道我的心绪有多糟。
“糟透了,黑密斯叫我死鼻涕虫,我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行。我做不好,我成不了他要求的那种人。”我说。
西纳想了想。“那你干嘛不就做你自己。”
“我自己?那也没什么好的。黑密斯说我太严肃,而且怀有敌意。”我说。
“啊,你说话……总是离不开黑密斯。”西纳说着,裂开嘴笑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形象设计团队的人也都很喜欢你。你甚至赢得了大赛组织者的认可。至于凯匹特城的人,他们全在谈论你,大家都敬佩你的精神。”
我的精神,这是一个新说法。我不肯定这是什么意思,但这好像是说我是一个斗士,很勇敢,好像没有说我不友好的意思。好吧,也许我并不能把爱给予我见到的每一个人,也许我少有笑容,可我确实很关心一些人。
西纳把我冰冷的手放在他温暖的手里。“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对家乡的一位朋友说话。谁是你最好的朋友呢?”西纳问。
“盖尔”我立刻回答。“可这也没用,西纳,我不可能跟盖尔说我的事,他都知道。”
“那我呢?你能把我当成朋友吗?”西纳问。
在我离家后见到的所有人中,西纳是我最喜欢的。第一次见他,对他印象就很好,直到现在他也还没让我失望。“我想是的,可――”
“我和其他的造型师一起坐在贵宾台上,你一眼就可以看到我。问问题时,你看着我,然后尽量诚实地回答。”西纳说。
“就算那些我觉得可怕的事也照实说?”我问,因为这事有可能发生。
“实话实说,特别是说到你觉得可怕的事情。”西纳说,“你会努力的,对吧?”
我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至少是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
很快时间就到了。电视访谈在训练场前搭起的一个舞台上进行。我一旦走出这个房间,不消几分钟,就会出现在观众、摄像机和所有帕纳姆国人的面前。
西纳旋动门把手,我拦住了他。
“西纳……”我对于登上舞台觉得怕极了。
“记住,他们已经爱上了你。”西纳轻声说,“就做你自己。”
我们在电梯里碰到了十二区设计团队的其他人员。波西娅和她的团队下了很大力气。皮塔身穿带有火焰图案的黑色套装,显得精神漂亮。我们两个在一起看起来还很和谐,万幸没有穿得一模一样。黑密斯和艾菲也为出席这个场合而精心打扮了一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