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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月球车的信号,就可以知道月球车到底在干什么,要是他造的后门功能足够强大,他不仅能看见月球车传回的影像,更可以和原本的控制方黑旗集团争夺月球车的控制权。维布里对黑旗选择哪家发射如此关心,也间接证实了我们的猜测,因为接受月球车的讯号乃至控制月球车,需要专门的设备,一般来说,只有各国的太空中心才有这些设备。换而言之,他想启动后门,必须通过中国,通过酒泉基地。”
“所以黑旗集团肯定打听到这头老鹰的恶趣味,要他交出启动后门的密码,但是他不肯。”
“更可能的是维布里一口否认,说自己没有设置后门。不过黑旗集团为了这就下毒手连杀两人,一方面说明黑旗集团的背景又黑又深,另一方面也表明这月球车背后藏着的秘密,非同小可。”
“连杀两人?你肯定维布里已经死了?杨宏民也肯定是黑旗干的吗?”寇云问。
“既然动了手,那维布里多半是难逃活命,要保守秘密的话,死人是最安全的。至于杨宏民,则是个合理的推测。杨宏民死前喊出维布里的外号,说明他的死和维布里有关系,而杨宏民是中国整个太空机构里,维布里最熟悉的人,如果他想要利用酒泉基地来发现真相,肯定要借助杨宏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杨宏民说的,但肯定有很多危言耸听的话,不然只是他的小小怀疑,不可能说服杨用后门程序接通月球车,毕竟杨宏民也必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让酒泉中心同意做这件事情。而一旦此事外泄,对中国的空间运输声誉会是个巨大的损害。杨宏民想必也对维布里的理由有些疑虑,所以他在和酒泉中心的对月发射总指挥通电话时,语气会有些迟疑,而且没有立刻说出原因,要等到他完成旅行到酒泉后才说。他肯定打算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好好琢磨琢磨,又或者再和维布里通电话问问清楚。当然,这时候他已经找不到维布里了。”
“可你只是推测到,维布里为了这件事找了杨宏民,但黑旗集团是怎么找上杨宏民的呢?”
我看着寇云,摇了摇头说:“如果是为了保密杀维布里,那么在维布里死之前,黑旗集团一定要问一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我想,维布里一定是把后门的密码告诉杨宏民了,他一招供,杨宏民自然也逃不脱毒手。”
“他怎么可以把朋友招出来呢?”寇云有些愤然。
“刑讯逼供的手段太多,到时候死是容易的,但守住秘密不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英雄不都是不怕严刑拷打的吗,换了哥一定可以。”寇云信誓旦旦地说。
我都不知道她对我哪来的信心,叹了口气说:“哪里只是严刑拷打这么简单,这里面的花样啊,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换了我,多半也是不行的。呸呸呸,这不是咒自己吗!”
寇云也连忙跟着乱呸一通。
“没事没事,哥肯定没事。”她讨好地谄媚着。
“刚才我说的这些,其实是一个推测,如果没有掌握实际的证据,就没办法通过国际刑警对黑旗集团展开正式调查。可惜密码已经随着维布里和杨宏民而湮灭了,现在只有寄希望于维布里不是只把密码记在脑子里,去瑞士的调查员正在他的工作室及寓所里进行细致的搜查,看能不能找出密码。”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呢?”
我双手一摊:“我们暂时没什么事好做。”
“啊……”寇云哀号一声,好像被夺走了心爱的小熊玩具一样。
“我准备回上海了,住在这里每天都是钱啊,我还有一万块钱外债要还哪。”
“噫……去上海呀,听说上海可好玩了,有许多好吃的,还有许多好看的衣服,还有外滩漂亮的灯光。”说到后来,寇云像个小白痴一样吃吃笑起来。
听到她说到“好看的衣服”,我的头皮就开始发麻。如果有什么事比陪女人逛街更可怕,那就是陪一个速度忽快忽慢、身影忽左忽右一不留神就会不见,而且不知疲倦的女人逛街了。
寇云右手抓着我的左手,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都抓得很用力。
“第一次坐飞机是不是很紧张。”我笑着问她。说起来寇云能坐上飞机,还有赖于郭栋替她神速办出的身份证。
“去去,嘘。”被我这样说小丫头觉得很没有面子。
“其实我才不是紧张。”寇云凑到我耳边轻声说:“看见我旁边那个扳手了吗?”
我们两个的座位有幸在紧急逃生口旁边,这是经济舱所有座位里空间最大的一排,甚至比头等舱座位的空间还大,唯一的缺点是为了保持逃生口的通畅,座椅靠背不能放下来。寇云说的,正是打开逃生门的扳手。
“怎么了?”我顿时警惕起来。
“刚才那个空中小姐不是特意来关照不要动那个扳手吗?”
“对呀,又怎么了?”
“本来我也没想动,可她这么一说,我就好想动一动哟。”说着寇云的身子扭了扭,好像要表现不动那扇门有多么的难受。
“可是我也知道动了以会大概会很糟糕,所以呢,只好把自己的手手管住。”寇云说着两只手使劲抓了抓,把我抓得呲牙咧嘴,却不敢说什么。
我越想越担心她会管不住自己真的去开门,把她抓着我的小爪子用力掰开。
“咦?”寇云奇怪地看我。
我松开保险带,站起身说:“你跟我换个位子。”这样才最安全。
“不要不要。”寇云大力扭起身子:“我要看外面。”
这时飞机已经快要起飞,空姐看见有个人突然站起来,连忙向我走来。
周围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我身上,心里极度郁闷,只好乖乖坐下。
“先生,有什么事吗?”空姐温婉地问我。
“哦没有没有。”我狼狈地回答。
等空姐走开,我瞪着寇云压低声音说:“那你绝对绝对不要去碰那个扳手,知道不?”
小爪子再次狠狠抓上来。
“知道啦。”她笑眯眯地答道。
飞机开始向前移动,然后猛地提速,把人紧紧压在椅背上。
从手臂的疼痛度我就能知道寇云的心情怎样,有些失望地发现她离吓破胆的程度还很远,不多会儿抓着我手臂的力度就大大减轻,注意力全都被越来越小的地面吸引住了。
“哎,这外面的云好漂亮也。”寇云要拉我一起看。
“你这样子很逊知不知道?”
这句话正中要害,她立刻装作自如地坐正,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的确有几道注视她的目光,连忙轻轻咳嗽几声。
其实我知道,那几个男人会看她,只是纯粹对美女的关注而已。
寇云不多久又被窗外的云海吸引,爬升阶段忽上忽下的不适感可能只被她当作在坐过山车。我则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回想整件事,从杨宏民死在我眼前,到之后的每一个环节,都异常离奇,到现在牵扯出的深远背景,已经不是凭我单枪匹马去调查所能解决的了。
每踏出一步,每知道一点新的线索,都会冒出新的谜团,而旧的谜团却仍未解决。四面八方的迷雾笼罩在一起,让我不仅有些无力感。
就拿杀害杨宏民的凶手来说,在基本排除我是杀人凶手之就,调查组就开始排摸其它船上的成员,结果发现,搭乘太平洋翡翠号处女航的旅客,基本都是名人,没有一个是身份可能有问题的。而且因为票务紧张,早在首航开始前的两个星期,所有旅客名单就已经确定。也就是说,等到黑旗集团从维布里口中知道杨宏民,他们已经没有机会把凶手安排上船了。
怡乐游轮公司事后也向警方提供了所有船员的名单,这些船员也都没有问题。
那么凶手是怎么上船,又是怎么下船的呢?
我在一阵猛烈地抖动中醒来,心里一惊,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睁眼一看,原来飞机已经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的跑道上了。
寇云的手已经松开不再抓着我,脑袋则还是扒着窗口看着外面。我怀疑在我睡过去的这两小时里,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看够了吧。”我说。
“嗯。”寇云应了一声,脑袋微微一动,随即整个肩膀转了过来。
果然,她的脖子别住了。
直到走出机场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是歪着的。
“哥,那你这段时间岂不是没事?”寇云在出租车上问我。
“是呀,都不知道报社里怎么传我的事情呢,现在也不方便在他们面前出现。怎么,是想要我陪你玩转上海吗?”
“当然要玩啰,不过,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哟,哥你认识很多人吧,有很多关系吧,有……”
“不要拍马屁,要我干什么就说吧。”我打断她。
寇云笑眯眯蹭过来:“反正也是空着,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找找我哥?就当找件事做嘛。”
“原来是这件事呀。”我笑了笑:“这忙是能帮,但能帮多少可说不准,毕竟人海茫茫。而且现在我的情况,有大多数的关系暂时都不能动。”
“那能不能帮我在网上先查查看,听人说网上能找到很多东西的,不过我对上网不太在行。”
“哦,这么好玩的东西你不在行?”
“真的很好玩吗?”寇云有些怀疑地看着我。
“当然,你不知道有很多人迷到在网吧里不回家的吗?”
寇云两眼发光,神情坚毅地点了点头,显然下定了决心,不能放过任何一件好玩的玩具。
有兴趣就好,要想真正融入这个社会,不会上网是不行的。
打开自家房门,换上合脚的拖鞋,整个人一下子就松驰了许多。这不到一百平米的空间有着神奇的力量,它能让我感到硬壳下内心的疲惫,又能在疲惫中缓缓注入新的力量。
来回权衡了许久,我决定把卧室让出来给寇云,自己睡书房。因为我的电脑在书房里,我怕等这丫头领略了电脑和网络的妙处,没日没夜地上网,管她不住。我发现自己现在对寇云,竟然产生了老掉牙的家长心理。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也要上网,而且要上很长时间的网,必须借助地利,捍卫自己的上网时间。
我在电脑边给寇云上了堂网络普及课,又演示了几个单机游戏又介绍了几个网游,再带她到各大八卦BBS转了一圈,直看得她小脸通通红,迫不及待地要推开我自己上阵。
我一手拦住她:“不是要找你哥吗,先别急着玩。”
我打来GOOGLE,输入“寇风”开始搜索。
眨眼间出来无数关于“寇风”的搜索结果,我陪着寇云一页页往后翻,心里却知道尽管以网络之大,内容之丰富,要这么简单就找到寇风的资料,实在是一个奢望。
中国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能通过搜索引擎找到的,十个里也不见得有一个,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翻了几页,我就让寇云自己操作,在旁边看了会儿,站起来打算到冰箱里拿两根美味的“绿色心情”绿豆棒冰出来。绿豆类的冷饮一向是我的最爱,希望寇云也会喜欢。
这时却听见寇云“咦”了一声,然后点开了一个搜索条。
这么巧?我心里嘀咕着,重新坐下来详细看这个打开的网页。
这是上海马戏城官方网站上的一个公告宣传网页。上海马戏城长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团演出,每一个新的团进入上海马戏城,都会在网站的公告版块放这样一个宣传广告。寇云打开的这一页上,是一个以杂技和魔术为主打的团,名叫幻彩魔术杂技团。其中每一个表演者的表演项目,都有一两句话的介绍。这个团共有两位魔术师,其中的一位就叫寇风,擅长的魔术是“隔空取物”。
“我觉得这个有点像。”寇云转过头对我说。
“你怎么能确定,你哥会魔术?”
寇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他会的,常常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