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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云直了会儿脖子,终于摇了摇头:“有点知道,还……有点不知道。哥,我又饿了。”
才吃完麦当劳没多久,哪有这么容易饿的,怕是想到棉花粮,馋的吧。
“没钱,忍着。”我没好气地说。
“知道不可能,我就是做做梦啦。哥,你会去哪里啊?”
“反正不可能去国外,至于到底去哪里……可能,北京吧。”
是的,就是北京。不过还没碰到梁应物,或许计划会改变也说不定,所以也不准备在这时和寇云多说,就让小弟拿来两套骰盅,和寇云玩起吹牛。
这是个酒吧里相当流行的游戏,寇云此前从未玩过,但规则简单,一学就会。
每人六个骰子,摇定就不能再动,用骰盅盖着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点数。两人十二个骰子摇出十二个数字,一个六比一个五大,两个一比一个六大,理论上最大是十二个六。每个人劲可能往大里叫,一来一往,相互攀升,等到有人觉得对方叫的数实在大的过份,就可以选择开盅,比方叫到八个五,开盅一看两个人十二个骰加起来不到八个骰子摇出的数是五,对方就输,反之则对方胜。
我们约定,输的人吃一口酒,算作彩头。一开始输了两盘我还觉得没什么,可玩到后来,我竟然没有一盘能取胜,这实在是太不可思异了。
我自觉颇会察颜观色,往往还耍些小花招,以往和别人玩,总是赢多输少,今天竟然在一个初学者手里一败涂地。小丫头脸上倒也没什么掩饰,每一次看了自己的牌都是喜不自禁,好似总拿到了绝妙好牌,和我对叫的时候也有恃无恐,要么一路叫上去,要么就开牌,没有一点犹豫。
有几盘实在是输得太过离奇。一回寇云叫到了六个五,恰好我这里一个都没有,就叫开牌,因为除非她的六个骰子都摇到五,不然就是我赢,没想到她居然齐刷刷就是六个五。另一回她叫到了七个六,我这边只有一个,一开牌又输了。还有几次,我的牌非常好,寇云要求开牌的时候,她的牌里只要有一个或两个我叫的点数,我就赢,偏偏她竟一个都没有。
我们本来酒就不多,喝到后来我只能抿一抿,但酒还是很快只剩下大半杯的量。
我停手不赌,盯着寇云的脸看了半天,她只是笑。
她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可到后来我全神贯注看她的动作,竟然也无法瞧出一点端倪。
“这啤酒一点都不好喝,哥你还是乖乖全都喝了吧。”寇云把骰盅摇得哗啦啦直响,志得意满地对我说。
“我是让着你呀,你以为我会看不出你在使诈吗?”
“哪有使诈,你说,我怎么使诈了?”寇云虎着脸问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真的看破她的手段。
见没能诈住她,又说不出她怎么使的诈赌法子,我只好郁闷地摇了摇头,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这时音乐声突地又震耳响起,刚才的两个女孩重新出现,不过这次却不是在高台上跳,而是在一楼舞池的中央,在射灯轮番的照耀下领舞。在她们狂热的舞姿引导下,越来越多的男女开始进入舞池,随着音乐节奏扭动起来,现场的气氛再次火爆。
小丫头又开始坐立不安,我对她说:“要是想跳,就下去跳吧,不过别跳太久,就快到十点了。”
寇云“腾”就站了起来,不过却来抓我的手:“一起跳么。”
我性格里藏着保守的一面,从来不愿意在这样的音乐里忘形大跳,觉得别人看来一定奇丑无比,所以坚决摇头,死都不肯动。
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音乐声却一下子轻了下来。我正奇怪不该只有这么短的跳舞时间,却听见喝骂声从下面传来。
我们两个把头伸出栏杆看了一会儿,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酒吧里本就龙蛇混杂,刚才一众人挤在舞池里跳舞的时候,居然有人伸手去摸中间身材火辣的领舞女郎,恐怕还摸了不止一下,那女孩到后来实在熬不下,就给了一耳光。没想到这下捅了马蜂窝,顿时四五个混子模样的男人把那女孩围在了中间。
刚才领舞女孩被吃了多少豆腐已经说不清楚,但叫骂不止的那男人脸上可是手印宛然,几个家伙都喝了些酒,这时候撒起泼来,非要那女孩给个说法。
这女孩估计也没什么江湖经验,碰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只是哭。
旁边围观的人倒是很多,但看这几个男人气势汹汹,保不准还带着凶器,所以都没有出头的意思,只有一个领班模样的男人在旁边劝解。
那几人看情势越发的嚣张起来,被打的男人先是伸手狠狠扇了女孩一个耳光,又用手掐着她的下巴,污言秽语喷薄而出,却突然大叫一声,捂住头顶,痛呼间血从头上流了下来。
那只砸中他脑袋的啤酒瓶碎裂开来,掉落在地下。
“他妈的是谁?”旁边的几人没一个看清楚这酒瓶从何而来,这时四下张望。围观的人都向后退了少许,以示此事和自己无关。
还没等他们找出真凶,一人突地指着上方大叫:“小三,小心又来了!”
刚才被砸到的那人闻言抬头,却见又一个啤酒瓶从天花板上垂直就这么掉了下来。或许这人刚才被敲晕了头,看见酒瓶冲自己而来,满脸惊恐,却居然并不逃避,好像要用他的脸迎接这酒瓶一般。眨眼之间酒瓶就落到了他的脸上,这次却没有直接撞碎,碰落到地上才爆散开来。
这可怜的人脸上如同开了酱油铺子,却一声不吭,仰面便倒。旁边一人连忙伸手去扶,结果一齐栽倒在地上。
寇云拍手大笑,我觉得她似乎有点高兴过头,转头看去,桌上两只啤酒瓶早已不见。
心里吓了一跳,拉起寇云就走。等下面那几人回过神来,查查哪桌上少了啤酒瓶,就能知道是这丫头干的好事。我刚从班房里出来,并不惧这几个混混,但马上就要同梁应物碰面,这是至关重要的事,可不想惹这一场风波。
下了楼,从围观的人群背后绕了出去,好在酒帐先付掉了,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我们。
这时已经过了九点五十分,我拉着寇云,往约定的地点走去,心里却依然狐疑不定。
这酒瓶是寇云扔出去的无疑,可怎么我却对她的动作没有一点感觉,直到看见少了瓶子才反应过来?
虽然刚才我的注意力被楼下吸引,但寇云就在我旁边,她伸手拿瓶子扔出去,照理我眼角的余光会有所觉察才对。
想到先前我紧盯着她也没办法看出她是怎么出千的,我心里微微释然,可这样一来,这小丫头身上的神秘之处不免又多了几分。
更奇怪的是,刚才第二个瓶子落下时我看得分明,并不是一个抛物线,而是从上到下垂直掉落,这才让下面的人分不清楚瓶子从何而来。
要让我无法察觉瓶子是从我身边飞出去的,酒吧里声音嘈杂掩盖了破风声,这倒还罢了,但瓶子的初始速度肯定得快得惊人。这样的速度飞出去,到那人的顶上却要硬生生把向前的势头改成向下,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巧妙的运力技巧吗?
寇云年纪轻轻手上就有这样的功夫不去谈它,怎么我却觉得,能让瓶子以这样的轨迹运行,并不符合力学原理?
难道我到了武侠书里的世界,寇云小小年纪是个内功高手,把内力附在酒瓶上,才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表现?
可我分明还记得,逃出看守所的时候,跑了这么点距离,寇云喘的比我还厉害呢。
“把人砸得头破血流还这么高兴。”我佯装骂她。
“那几个人实在可恶,我一进没忍住嘛。”寇云吐了吐舌头。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她干的。
我到底是什么命,连落难的时候,粘在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藏有如此神秘的谜团。
走到街角的时候,离十点还差五分钟。梁应物还没来。
时间已经很晚,但空气闷热地像要下雨,没有丝毫凉风。那么多时候没洗澡,觉得身上粘得快连衣服都撕不开了。
站在街角,看着偶然经过的路人,二十分钟后,依然没见到梁应物的身影。
几缕阴影慢慢爬上了心头。
四、被揭下的通缉令
十点四十分。
雨点从一开始的稀疏,变得渐渐密集起来。
在这样闷热的夜晚,冰凉的雨滴打在额头和背脊上,本应是相当爽快的,可是站在黑夜里的我,却觉得这冷冷的雨并不是打在我身上,而是一点点敲进我的心里。
“你有硬币吗?”我问寇云。
她摸出枚一元硬币,默默递给我。
我走向不远处的投币电话亭,寇云突然问我:“哥,要是他不来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径自把硬币塞进投币孔。
究竟是什么阻挡住了他?
拨过去,铃声只响了两下就断了。是被摁掉的。
我心里就像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梁应物竟然不接电话!
我怔怔地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突地两道强光打过来,晃得我眯起了眼。
我一惊,然后才看清,那是一辆急停下来的出租车。
一个人推开车门走出来,正是那个让我心情坐了回过山车的混帐梁应物。
“干嘛不接电话?”我劈头问他。
“这个时间,区号是广州,只有你打的。我已经到了,何必多此一举。”他撑起一把长柄伞,慢悠悠地回答。
居然这个时候还要摆绅士派头……
“怎么这时候才到?”我恨恨地问。
“飞机误点,这很正常。”梁应物很轻松地答道。
我斗鸡一样看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梁应物也笑了,扔了个小包给我。
我接过拉开拉链一看,里面是一叠钱。旁边还有一个手机,没记错的话是他从前淘汰下来的。
我什么都没和他说,但他已经料想到我此时的处境。
看厚度,至少也有一万元。
“这么多?”
“好也,可以再去吃麦当劳了。哥,你这朋友真好。”寇云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看见这叠钱眉开眼笑。
“要还的。”梁应物快速补充了一句。
真是个以煞风景为乐趣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妹妹?”梁应物看看寇云,问。
“这事一两句话还说不清楚,还是先把住的地方落实好再说。”
我和寇云这时已经被雨淋得湿透,总不能在大街上和梁应物聊几小时。
在便利店买了些换洗的内衣,我们找了家小招待所开了两间房住下,条件不太好,走道狭窄灯光昏暗,一开房门是股怪味,有地毯的消毒水味,有不知哪里发出的霉味,还有下水道的臭味。
不是舍不得钱住好点的宾馆,而是稍正规些的地方都要求提供身份证,我和寇云现在都没这玩意儿。再说警方如果下了通缉令,小旅馆也没有这么快收到。
女人对脏的承受力永远要低于男人,所以寇云一进自己屋就洗澡去了,我则在隔壁把怎么碰上她的事告诉了梁应物。
“哦,那她就这么赖上你啦?”梁应物问。
我还没回答,隔壁就传来她的大叫:“赖上啦就赖上啦。”
我吓了一跳,这里的隔音真是太差了,看来得压低声音说话才行,不知另一边有没有住人。
“这丫头人挺不错,就是有时候比较疯。”我苦笑着说。
“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有闲心扶老携幼。”梁应物不以为然地说。
我笑得更加无奈,寇云就像块牛皮糖,粘上来就扔不掉了,我还能怎么样,赶她走,还是自己逃走?好像哪一样都挺难做到。
“这事怎么处理你自己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