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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淼暮姑际似鹄础D戏娇谝舸幼郎霞衿鹨幻秈Phone,问梁小彤:“这是你的吧?”梁小彤摇头。南方口音仔细看一眼那只手机,笑道:“搞错了,这是山寨版的?你们哪个要认领?”
没有人吱声。
南方口音说:“你们真的以为我会认不出来吗?”他走到服务员建伟身边说:“这是你的?对不对?说实话,还是吃子弹?”
建伟忙说:“是我的。”
南方口音说:“需要我解释推理过程吗?我破案小说看得比较多……”
北方口音打断道:“那你应该知道夜长梦多,继续吧。”
南方口音干笑两声:“有道理。”把手机塞到建伟没有被锁上的左手里,说:“你拨110,告诉他们你是潇湘主楼服务员,你们被劫了。”建伟迟疑了一下,南方口音用枪管顶着他的头说:“我真的比郭德纲幽默,但我真的我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电话拨出了,建伟颤抖着对接话员说:“我……我是潇湘会所主楼的服务员,我……我们被劫了!”话音一落,立刻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北方口音一脚踢在戴世永脱臼的胳膊上,戴世永剧痛之下立刻叫出声来。
随即一声枪响。
梁小彤心里一沉,完了,杀戮开始,不由闭上了双眼。
案发后45分钟,“潇湘会所抢劫案”临时办案中心“也就是说,最初有三名劫犯,但那个服务员报警的时候,只有两名案犯在现场?”姜明问道。这是个关键问题,梁小彤的描述已算清晰,还是有必要确证。
梁小彤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然后说:“是,我总共见到过三个拿枪的蒙面人,一个拿手枪,两个拿自动步枪。建伟被逼着报警的时候,主宴厅里只有那两个拿步枪的,拿手枪的那个人不在包间里,听另外两个人的意思,他已经拿到他们要劫的东西,先走了。”他一副实事求是的态度,仿佛在做财务报告。
“如果我们收集到所有幸存者的照片,你能辨认出没见过的脸吗?”姜明问。“没问题……除了大厨临时找来的两个打下手的,其他潇湘员工我都很熟,那兰和那个记者我也记得很清楚。”梁小彤说。巴渝生问:“从报警到警车赶到之间的几分钟,你们都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发生。”梁小彤眯起眼回忆着,“报警后的劫匪开枪,我开始以为他们要杀人,后来才意识到,枪只是对着天花板开的,是警告——因为建伟打电话的时候包间里所有人质都有那么点……大概算是蠢蠢欲动吧,反正我自己当时有点那样的感觉,你说你要劫的东西都劫到了,逃走就是了,为什么还留下来跟我们过不去?気不知道这煎熬什么时候是个头,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就不由自主地就回头看。等枪声一响,被一惊一震,屋里变得很安静,没人说话……一直到听见警笛,我记得其中一个劫匪说:‘现在开始,你们是真正的人质了。’”
“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有机会不离开潇湘,反而刻意报警?”梁小彤摇头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打算利用我们这些人质,和政府交涉,换更多的钱、提更多的要求、得到更多利益。”沉默。梁小彤猜警官们一定都在想:但他们并没提任何要求。不尽然,谈判可以,找那兰。
“是谁发短信要求找那兰的?”仿佛证实了梁小彤的思路,巴渝生发问。
“我。”又一阵沉默。梁小彤抬眼看看面前的警官们:“当然,是被迫的。”他想起自己的iPhone5s被一只手举着,略带调侃的声音:“这,总是你的吧?”
巴渝生问:“有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罪犯们已经知道那兰就在人质里?”“没有。”“那兰知不知道劫匪要自己做谈判中介?”巴渝生又问。
梁小彤再次摇头:“事后我没有和那兰交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当时,那兰不可能看到或者听到短信的内容,劫匪给了我一张事先打印好的纸条,我是按照字条上的内容发的短信……补充一下,每条短信都是一张纸条。”
“字条还在吗?”
梁小彤凝神想了一会儿:“肯定是被拿走了,但不知道是被劫匪塞回口袋里还是随手扔掉了,我发好短信后,继续面对着墙蹲着,看不见他们的动作。”
他顿了顿,努力回忆。巴渝生说:“请继续。”
“那兰是……一直到……一直到后来我发出了‘还有一分钟’的短信后,她主动开口问:‘我们到底在等什么?’”梁小彤费力地说出了那兰挺身而出的前后。
因此她还挨了一脚,劫匪说:‘不叫你们说话,你们谁也别开口!’又叫:‘那兰!等他们叫来那兰,你们就不用再等了。’当然,后来证实,根本不是那回事。“那兰没怎么犹豫,就说:‘我就是那兰。’我当时一听,惊呆了,直到脑袋被敲了一下才缓过神,是劫匪叫我回复你们的短信,‘不用了!’”
巴渝生问:“劫匪什么反应?”
梁小彤说:“我看不见,我扭着脸盯着那兰……因为惊讶,盯着那兰,也没敢回头观察劫匪的脸色,相信他们一定也很惊讶,我听见他们立刻去翻她的包,找身份证确认。”“说说谈判内容吧。”姜明问。
短暂的沉默。
“我不知道。”沉默后的梁小彤带着歉意回答。
“不知道?”在场的三名警官都盯着他,对这回答大犯狐疑。
梁小彤说:真的。那兰倒是主动开始和他们交谈,希望他们让她和警方先通话,可以告诉警方劫匪们谈判的诚意,比如人质中还没有人员伤亡……没有死亡,至少……至少还没有死亡……劫匪不同意,说警方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的诚意了,所以一直在楼外面乖乖等着,不敢推进,不敢行动。还说你是要和我们谈判,暂时不需要和警方交谈。“那兰说好啊,那请你们开条件。劫匪说,我们没有条件。”
梁小彤抬眼看看三位警官,他们脸上表情并不显著,但目光是不是都在大叫难以置信?他说:“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可笑,或者,从我们这些人质的角度看,很可怕——你想如果一个挟持人质的凶手不谈条件,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制约他,做任何出格的事!血腥的事!”
“那兰估计也被吓到了,她忙说,我们谈判还没有正式开始,请你千万不要放弃,你们等了这么久,就是要找到我来和你们谈判,肯定知道我以前的经历,知道我可以直接和市局负责刑事案件的上层对话,所以相信你们至少会有一些要求,请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们。”
巴渝生仍保持冷静,但心跳已经开始加快:那兰并非田俐敏那样的专业谈判员,她在那种场合,完全凭心理学方面的学养和应变能力支撑着一言一行。她那样说合适吗?
梁小彤又说:“后来的对话,就是在小包间里进行了,我们都没听见。”
巴渝生和姜明都知道,主宴会厅里还有有一个小套间,原本的目的就是给席上宾客一个更私密的交谈空间。
“一个人在里面和那兰谈?另一个在外面?”巴渝生问。
“是。”
“哪一个在里面谈?”
梁小彤想了想:“有南方口音的那个在里面和那兰谈。”“你前面说到过,那兰和姓郭的记者铐在一起。”巴渝生只是陈述的语气,梁小彤却能听出其实是在提问。“那兰的手铐打开了,那记者,郭子放,手铐都归他了。”梁小彤一点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姜明仿佛没有完全理解,补问了一句:“你是说,和劫匪在小包间里谈话的时候,那兰没有受任何制约,是自由的?”
“是,劫匪说了,既然你是来谈判的,我们就要像对待谈判员一样对待你,符合国际惯例。”梁小彤又想了想,“的确是没戴手铐,我听得很清楚,好像他们说包也还你,手机暂时还不行;锁那兰的手铐圈套给郭子放的另一只手,郭子放还抱怨:‘有必要吗?’讲得很轻,没人理他。”
“他们在小套间谈了多久?”
“不清楚,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直到戴向阳突然崩溃了。”梁小彤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因为回忆到局势突然转折而再次震撼,还是因为在做整个陈述收尾的准备。三个警官的体态表明这一转折的确牵动了他们。
“‘崩溃’是什么意思?请说得具体点。”姜明问。“就是一反常态,有点……有点像疯了一样……我还算是比较了解戴向阳的,他是那种比较沉稳的人,很少大喜大怒、大呼小叫,做事也会仔细考虑,不会意气用事——我父亲说过,白手起家能做到亿万资产集团老总的,这种素质几乎是必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受制约太久了,也许他真的要见义勇为,挺身而出解救其他人质,我离他近,虽然对着墙,还是能看见他突然站起身,空出来的那只手抓起一把椅子向主宴厅里的那个持枪的家伙扔过去,没砸中,椅子砸破窗子掉下去了,然后他……他和他女婿鄢卫平是铐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起向那个歹徒扑过去。因为情况变化很快,另一方面那个留在主宴厅的劫匪还不够专业,大概也不是那种真正心狠手辣的凶手,所以没放枪,只是躲避戴向阳和鄢卫平。戴向阳像发了疯一样,鄢卫平……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本来就算是戴向阳的保镖,被铐在一起又没有太多选择,所以冲得也很猛。”
“我听见这么大的动静,转过身去看,脑子里飞快地转,要不要和戴向阳他们一起行动呢?说不定可以制服歹徒。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大家都扑过去帮忙,就算都戴着手铐,肯定是可以把他制服的。但当时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情况又发生变化了。那个在躲闪的劫匪忽然被一个椅子绊倒,摔在地上,戴向阳和鄢卫平扑到他身上,那个家伙叫起来:‘你们看清楚了,我身上绑着炸药!’”
梁小彤停下来,舌头飞快地一伸一缩,舔了舔焦干的嘴唇。巴渝生说:“你喝口水,缓口气。”
桌上的矿泉水很快见了底。梁小彤额上渗出了汗珠。
姜明问:“这个歹徒,是哪个来着?”
梁小彤猜他是明知故问,说:“是那个有点北方口音的,大个子。”
巴渝生说:“请继续。”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回过身了,另一个家伙和那兰也从小包间里跑出来,所有人都在大呼小叫,我记得我在叫:‘快起来!快离开!’但我不理解的是,戴向阳好像根本没听见那个家伙的威胁,甚至连鄢卫平都在叫:‘叔!起来!’戴向阳还是硬将双手伸过去,卡住了那人的脖子,看那架势像是要把那人掐死。”
“我越看越觉得局势不对,就本能地往后面躲。我的后面就是窗户,大部分玻璃已经被刚才那个飞过去的椅子砸破了,但这时候,突然间,边上没破的玻璃也震碎了,因为爆炸发生了!”
梁小彤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伸手去拿桌上的矿泉水瓶,但瓶已空,姜明又给他递了一瓶,顺便问:“爆炸……是从劫匪那里发出来的吗?”
“应该是,我的视线被别人挡住了——那个时候真的很混乱——但方向错不了,的确是在扭打的那个方向。然后我耳朵里充满了惨叫声,眼前火光一片。我知道巴克楼内部几乎完全是木质结构,尤其主宴厅的地板,新打的蜡,正好助燃,烧起来肯定势不可挡,所以立刻就想到从窗口跳逃……我想,我应该是第一个跳窗的。”
“后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跳楼后不但差点摔断腿,脚踝严重扭伤,因为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又被后来底楼厨房着火后从窗子里冲出的烟熏昏过去,直到被抬上救护车才醒过来。”梁小彤的双手搭在桌子上,头低下来,不停地摇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噩梦般的经历晃到九霄云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满脸疲惫,汗水已滚落额头,浑身都虚脱似的微微颤抖,像是刚结束了长征。
巴渝生不由又想到那兰,此刻面对这个最初试图镇定坚强,最终颓然无助的青年,会怎么分析?
梁小彤显示出的心力交瘁,无疑是自然表露。
他等梁小彤安定了一阵,又问:“三个人扭打、后来爆炸,是在主宴厅的哪个方位,你能不能在这张图上标一下。”他递给梁小彤一张技术员复制的主宴厅平面结构图,指着图介绍道:“这是门,这是餐桌,这是你跳的那扇窗,东南窗,这是另外两扇窗,正南,这是小套间,这是小卫生间。”
梁小彤想了想,指着平面图东北一角说:“在这附近。我记得最开始戴向阳和鄢卫平是在这西南角蹲着,那个劫匪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戴向阳扔椅子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估计他转到了东南窗前面,椅子飞出去,没有砸到他,砸破东南窗掉下去以后,戴向阳他们两个人追打那劫匪,到了这个角落,滚打在一起,后来爆炸也就是这个方位。”
姜明问:“另一个劫匪,就是和那兰在小套间里交谈的歹徒,他出来后,做了些什么?”“当时局势混乱得……全乱了套,我还真没顾上去看他,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