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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论如何,她成了何富贵的秘书,第二天就开始跟随老板进行全国的「流动投资」活动了。
日子过了几天,她就发现整间『富贵公司』只有何老板一个人和几个保镳,而她的工作极其清闲,除了跟着老板到处跑、安排一下机票车票和行程外,没有任何事做,完全是个摆设。而每当老板晚上出门,也只有保彪跟着。
她对此有些不安,总觉得天底下没有那么简单的事。而何老板周围也不只她和保镳五个人,好像有什么隐藏在周围和幕后。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模糊但又清晰。
这天晚上,他们一行六人才来到南方一个繁华的都市,何富贵就忙着去欣赏夜景。和往常一样,他和四个保镳一起出动,只留下小夏一个人待在豪华的总统套房里。
小夏不是白痴,对这一切并不是不怀疑的。何富贵说是考察投资,但他既不是官方的派员,也没有就投资达成一个意向。也就是这些日子他没有赚一分钱,但食宿方面却极其奢华,大把花钱的时候他从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彷佛这些钱不是他的。前两天,他们还遇到一些惊险的事,有一群人在宾馆的地下停车场袭击他们,让那四个保镳忙活了好一阵,而且最怪的是,那批打手中有好几个莫名其妙的自己失误,脸色狰狞地像被恶灵附体一样把小夏吓坏了。
何富贵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不会是从事非法的营生吧?那样她岂不是成了帮凶?直接问,是最不明智的。假如何富贵真的不是好人,她的询问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怀疑,她虽然有点法术,但考虑到何富贵好像有什么暗中附身一样,她能安全脱身的机会极小,倘若不闻不问,假如何富贵倒霉了,她可能被卷进去。
她逃跑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绝对不能陷入另一个麻烦!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暗中观察一途,而自从开始怀疑,她已经开始留心了。
看看天色已晚,小夏知道何富贵肯定又是一夜不归的,于是回到自己的套间去睡觉。在睡到最香甜的时候,她照例梦到了那个让她心碎的人。他背对着她站在一条河边,一句话也不说,而梦里的她没有那么理智,只是循着自己的感情而去追逐他。
小夏叫了阮瞻一声,但他根本不理她,反而抬步离开了,虽然总是梦到这样的情景,但小夏还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苦,身不由己追了上去。
脚下,是泥泞的山路,她每走一步都辛苦无比,迈不开腿一样,可她还是拼命叫他,追他。终于,前方的河流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瀑布,阮瞻停在了瀑布上端的悬崖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他就要死了,巨大的恐惧扼紧了她的身心,可面前却有一股看不见阻力让她无法靠近他。
「阮瞻,等等我,无论你做什么,带我一起。」她大声叫,但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却是风鸣声。
阮瞻动了一下,慢慢回过身来。
小夏一惊,一瞬间有逃跑的冲动,因为阮瞻的身体上竟然是何富贵的脸。
「和我一起,好啊,来吧!」他咧开嘴笑,牙齿是红的,被血染红了!小夏低头一看,见到他正在掏出自己的心肝来吃!
「你也喜欢吗?那给你吃!」看着何富贵不断靠近,五行禁法却想不起来要怎么用了,只能大声的尖叫,而伴随着她的,除了何富贵的狞笑,就是『哗哗』的水流声。
而在他鬼爪一样的手碰到她细嫩的脖子的同时,小夏终于从梦魇中醒来!
幸好是个梦!可尽管是个梦,却依然那么可怕!梦是预示还是心灵深处的最真实想法的反应?这个梦又代表什么?
还有那水流声,太清晰了,近得就像--就像在她的房间里,而且现在还在响!
意识到这一点,小夏的全身『条』地缩紧,完全从那个可怕的梦中惊醒过来。她躺在床上不敢动,在黑暗中认真地辨别着动静,而就在这时,水流声再一次响起。
是在卫生间!
有人在冲马桶--不对,在淋浴!
虽然遇到过太多的事了,可小夏还是很没用的害怕了起来,但她强迫自己不逃避也不逃跑,让自己面对恐惧,想着以后要凡事靠自己才行。
她悄悄移动手臂,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符咒,感觉是水符咒,于是心里默默复习了一下刚才在梦中死也想不起来的咒语,再把感觉集中到浴室的方向去。
回想一下,她洗过澡后,绝对没有忘记关水龙头,现在的情形也不会是水管坏了,因为冲水声一阵有一阵无的,似乎是有人在里面洗澡。可是不可能有贼闯进房间里来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却只为了洗个澡的!
那么,她或者他是谁?
确定所有的异状都是出现在浴室里,小夏以极慢的速度掀起被子下床,逼迫自己向浴室慢慢靠近。脚下的纯羊毛地毯保证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息,而她也渐渐发现,异动确实在浴室,但里面却依然黑着灯。
滴答--滴答--
这时候,小夏已经站在了浴室的门边,门是虚掩着的,可里面的水声却突然停止了,只有断续的水滴落在大理石地面的阴凉声音。
她慢慢伸出手,按向门边的电灯开关,然而还没有按到,灯却突然亮了起来!
瞬间的强光,令小夏暂时陷入了片刻的盲目状态。她下意识的向后缩,手中持着符咒指向前方,等眼睛适应了这光线,才猛得推开门,闯进了浴室。
倾尽三江,浪滔天--
她大叫一声,但因为怕伤害无辜,没说出最后这个『困』字,只保护着自己,而当她在浴室中环视一圈后却发现这里空无一物。
身后是浴镜!她该看看那里有什么!
小夏想着,转过身去。
第八部 赌神 第五章 吊死鬼
镜子里,映出一个年轻女人的模样,穿着精美的丝质睡衣,头发有些散乱,脸孔雪白,泪痕未乾,正是她自己。
她一手还拿着符咒戒备着,另一手抬手抚了一下头发,看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才放下心来。可是镜子中映出的是她自己,而周围空无一物,就证明浴室里只有她一个,但那沐浴声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她半斜过身体去看淋浴喷头,见那喷头好像才被关上似的,还有水滴一点一点地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在空荡的浴室中荡起回音。
浴室里除了她,真的没有别人,除非--是她看不到的!
她挪动了一步,却突然感到脚下冰凉,低头看去,发现浴室的下水管似乎堵住了,正有冰凉的水漫上了地面,把她的赤脚浸在了水里。这水来得突然,又特别的阴寒,一种不舒服的凉麻感从脚底传遍了全身,让她本就绷紧的神经更加警惕。
而且,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的,为什么总感觉身后有东西似的?!
这里肯定有古怪!虽然她没有阴阳眼,可是经历过太多的灵异事件,早就能感觉出什么了!
眼神一瞄,余光处又有什么闪了一下,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动着。猛然间,小夏心里一紧,意识到那是浴镜里出的古怪!她僵直着不动,向前慢慢走了几步,脚下的冷水发出『哗哗』地声响,然后骤然回头。
镜子里,有一个女人在轻抚着头发。
脸孔是她岳小夏的,可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因为她的恐惧越来越厉害,所以此刻的她右手拿着符咒,左手则握着右手的手腕,哪里的第三只手来抚摸头发?!这个动作是她一分钟前做的,没想到镜子中一直在重复着这一幕。
她大骇,瞪着镜中的景象呆住了,而这时候,她的脑后却有另一颗头伸了出来,就像在她肩膀上又长出一个脑袋似的--长头发,七孔流血,舌头吐在外面,一对只有眼白的眼睛放射出怨毒的寒光!
同时,镜中自己的脸也变了,变成和那个『女人』完全相同的模样!
困!
小夏终于念出五行禁法之水咒语的最后一个字,用力向镜子一指。伴随着一声可以敲碎黑夜的脆响,镜面四散迸裂,碎片像是喷射的子弹一样向小夏的方向袭来。
小夏不躲,任那些像小飞刀似的碎片带着法术的力量,掠过自己的身体,向后方打去。等那声凄厉的惨叫停止,她慢慢转过身,见那些碎片全部镶崁在了镜对面的墙上,形成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人形上,有些斑斑点点的深棕色痕迹,好似凝固的血一样!
小夏学着包大同的样子结了一个手印。其实她根本不会,只是照猫画虎地比画了一下,用来吓唬对方的。她知道那个『女人』还没有走,如果她现在跑出去,那就等于通知对方可以报复她了。
「你是谁?」她大声问。
回答她的是突然而起的嘤嘤哭泣。
「来干什么?」她压抑着自己听到这哭声后心脏的颤抖,再问。
「洗--脏死了--洗」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洗?难道这『女人』只是来洗澡的,并不是要害她?因为她是个天生的倒霉蛋,所以又无意中遇到了这些怪事?可是灵魂还用的着清洗吗?还是她生前做了什么与洗澡有关,或者是特别希望洗澡?
『哧』的一声,小夏还没有想出下面要问什么,水龙的喷头突然喷出水来。本来小夏离得比较远,是应该淋不到水的。可那喷头好像会自动调整角度一样,正对准小夏的位置,当场淋得小夏浑身湿透,因为这太突然了,小夏伪装的坚强和大胆瞬间瓦解。
她下意识地跑到门边去,同时本能的把『水术』再度施出。她本来手中只拿了一张符咒,所谓结的手印也是充数的,可是她用的是五行禁法中的水术,而突然喷淋而出的又恰恰是水,所以无意间竟然也发挥了法力,淋漓的水拧成了一股小小的水柱,对那个镜子碎片形成的人形疾射而去!
『啪』的一声,磁砖的墙面被这看似无力的水柱击出了一条裂缝,那『女人』又厉叫一声,本来镶崁在墙上的碎镜片全部被震落下来,漂浮在积水之上,根本没有沉下去!
「你是帮凶!」那『女人』恨恨地叫,「你不得好死!」她叫得太尖利了,不仅小夏难受得捂住了耳朵,就连浴室的顶灯也突然爆炸,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哗啦--
突然响起了一片水声,水波轻轻撞击着小夏的脚腕,让她知道有什么东西也站到了水里,并且向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地上漂浮着的碎片闪着一点一点的光,好像水面上的不是碎镜片,而是一地的眼睛,从各个不同的角度瞪着小夏!
「脏--我要洗澡--你是帮凶--」女人声在黑暗中回响。
小夏吓得要晕倒了,可是她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咬紧牙关向右侧大跨一步,对准早就算计好的方位一摸一拉。登时,浴室门外小桌上的台灯亮了,温暖的黄光照射出一个小小的半圆,驱走了部分黑暗。
小夏藉着这点光,迅速跑回床边,从床头桌中抓出一大把符咒,随便抽出一张,对准黑暗的地方。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冤情和怨念,请你离我远一点,我管不了!」因为那道金术的符咒在手,她的胆子大了一点,但声音听来却有点底气不足,「你再来缠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没人回答,但浴室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小夏坐在床上犹豫了一阵,考虑是待在这里等天亮还是去浴室赶走她。她听人说过有的旅店是不乾净的,但她一直以为只有老旧的小旅店才会如此,没想到五星级宾馆也会出现这些怪事。她不明白是自己特别倒霉还是她的八字真的轻到这个地步,反正这些事总是找上她。而她的身边没有了那个男人,这些事情无论有多么大的冤情,她也是无力帮助的,但如果是恶灵害人,她就要自己解决了!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来。谨慎地蹭到浴室门口,举起手中的符咒,「金刚护体,佛光映,破邪!」
这一次,她是发了狠要自己保护自己的,所以意念和心力都相当集中,当咒语过后,只听浴室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一团微弱的金色光线在浴室中闪过后,浴室中那种令人发麻的阴寒感彻底消失。
小夏长出了一口气,知道那个『女人』已经离开。疲惫地打开房间中所有的灯,然后走回到床边去,胡乱的套上一件外衣,想着今后要怎么办?
以刚才使用五行禁法的力量来看,浴室肯定会有损坏了。赔偿倒没关系,反正何富贵对钱财方面很随意,旅行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来打点的,包括管理各项花费。可是,这件事要告诉何富贵吗?如果告诉他,要怎么说呢?看样子,何富贵是要在这里待上几天的,如果只字不提,她是不是应该换个房间?藉口又是什么?而且就算她换了房间,那女鬼就不会缠她了吗?
想了一会儿,小夏还是决定为了自己的安全,告诉何富贵刚才发生的事。她见过他焚香朝拜,虽然他奇奇怪怪的祭的是一只绿缎绣花鞋,还供奉了一碗混了动物血的白饭,但他显得是极其迷信的。如果告诉他这个要洗澡的女鬼的事,说不定他马上就会离开,那么她也就避开这件事了。
她听那个让她心碎的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