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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包的船以前是画舫,所以虽然不是顶大,却也有几间干净的厢房,将唐衡礼丢进其中的一间厢房後,崔道弥才叹息著回到船头和陆小凤喝酒。
陆小凤正举著酒杯,对著天上的月亮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崔道弥盘腿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著拍子。
陆小凤忽然笑了【见到老朋友,心里很开心吧?】
崔道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这家夥只有晕过去後才看著像小时候,平时总是龇牙咧嘴的。】
陆小凤摸摸胡子,喝了口酒,已是盛夏,夜风也难以带来几许凉爽,到是船上看著的月亮似乎比平时高出许多,奇道【唐门怎麽会和崔家有如此之深的渊源?】
崔道弥笑著摇摇头,道【唐门和崔家本来没有关系,只是我和那家夥小时候都被漠北红狐捉走过】喝了口酒,崔道弥怔了好一会,才道【当时我俩都四岁,关在同一个屋子里,我手上的绳子没捆紧,就用衡礼鞋底的平针将手上的绳子慢慢磨断,救了他一起逃出来,幸而当时唐门和我家的人都已找到那里,红狐才没空管我们,所以我们也没吃什麽苦头。此後唐门感恩,又觉得我是衡礼的福星,所以我和那家夥才常常聚在一起。】
陆小凤点点头,猜到两家对唐衡礼及崔道弥如此溺爱八成是因为小时候他们遭过这一劫。
而崔道弥多少也算唐衡礼的救命恩人,难怪唐家小子对崔道弥如此信任而被戏弄了那麽多次……
陆小凤接著唱道【我欲趁风而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崔道弥觉得自己倘若再听下去也就快不在人间了……干脆摇摇头转身进厢房……
唐衡礼已经醒了,正背著房门发呆,忽然听到脚步声,刚一转身,就见到一把森冷笔直的剑横在自己的脖颈间,顿时一阵僵硬。
慢慢的抬起眼,见到崔道弥冰冷坚定的眼神,只觉得一怔,忽然唐衡礼一咬牙关就往剑锋上撞。
崔道弥唰的一声移开剑,旋即回到唐衡礼的脖子那,离开脖子不及一寸。
【你对西门吹雪就敬佩到这个地步吗?】唐衡礼只觉得牙关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崔道弥不理他,径自道【我要你发誓,绝对不再找西门吹雪的麻烦,更不许去找花满楼的麻烦。】
唐衡礼脸色一青,神色古怪的道【你知道了?】
崔道弥道【衡礼,我当初和霍红颜一起回去时你也在,你一定是听到什麽了。何况我对你实在太了解,倘若你不是以为西门吹雪已经变得软弱,你又怎会等到现在才下战帖?!】
【难道不是吗?】唐衡礼怦的一下跳起来,又因为摇晃的船身而跌坐回去,喘著气道【他还是你心里敬佩的西门吹雪吗?还是那个冷傲如剑神般的西门吹雪吗?他若不是变软弱了,你又为何要替他出头?!为何要救他?!】
崔道弥凝神著他,慢慢道【我救的人,是你!】
唐衡礼看著他,渐渐放松下来,推开崔道弥的剑,盘著腿不说话。
崔道弥也看著他不说话。
西门吹雪没有变弱,非但没有,他只有比以前更强。
倘若因为在乎一个人却会变得软弱,那一定是因为有什麽地方错了。
可西门吹雪没有变得软弱,花满楼也没有,所以只有以为西门吹雪变得软弱的人错了。
好一会後,唐衡礼才微不可闻的轻声道【是我吗?】
【是。】崔道弥斩钉截铁的道【是你。】
唐衡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後倒去,仰躺著缓慢而清晰的道【我……发誓。】
崔道弥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剑入鞘,轻声道【出来喝酒吧,月色很好。】
刚刚转身想走,却听唐衡礼道【崔道弥,对他们,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崔道弥弹出手中的剑,低头看著剑上的小缺口,西门吹雪在兵谱山庄就是用这把有缺口的剑和花满楼两人破了雷火堂的‘秋影金波阵’……
那两道迥然不同却又同样出尘的身影……两个明明在心性上如此不同,却又让崔道弥时不时觉得相似的人……
西门吹雪……
花满楼……
崔道弥慢慢道【我怎样想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你也不会懂……】
连崔道弥自己都不懂的事,又怎样说给唐衡礼听?唐衡礼又怎样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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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衡礼脸色铁青的慢慢晃出去时,崔道弥正闭著眼睛躺平在船头,枕著双手和陆小凤一起唱【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脸色复杂的看著崔道弥脖子上已经不再流血的牙印,唐衡礼喃喃叹道【我不懂……我不懂……但我懂的事你又何尝懂……】
坐下来,唐衡礼吹著风没感到自己的眩晕好了多少,却听两只醉猫一遍遍反反复复唱著: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越听越难听,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狠狠的蹬了崔道弥一脚,气吼吼的唱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崔道弥好笑的看著不比自己高明多少的唐衡礼,又看看天上将圆的明月,道【衡礼,不如中秋时我们一起去拜访西门吹雪,或许现在不懂的事到时就能搞懂了……】
唐衡礼白他一眼,道【为什麽不现在去?你还要小爷我晕船晕多久?】
【呃……】崔道弥和陆小凤互看一眼,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艘船是去扶桑的,你大概还要再晕上几个月吧……】
【扶桑?】唐衡礼脸色惨白的看看这艘怎麽瞧怎麽不结实的船,怒吼道【崔道弥,你个混帐小人……】话没吼完,终於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崔道弥好不委屈的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陆小凤,心里叹道……他,会努力活著的……
──完──
觖:下一篇是特辑,写西门和花花,算是中秋献礼吧~
《崔道弥两三事》之西门吹雪和花满楼
(一)
崔道弥对西门吹雪的敬佩推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事实上江湖上敬佩推崇西门吹雪的人有很多,但能像崔道弥这样打着主意想改名叫‘崔雪’的到还算少。
崔道弥尊敬、欣赏花满楼也不止一天两天了,江湖上尊敬或欣赏花满楼的人也有很多,但能像崔道弥这样在生死存亡关头抢着给花满楼试毒的人却也不算太多。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崔道弥是其中之一。
但崔道弥对有着如此关系的西门吹雪及花满楼究竟是怎样想的,陆小凤不知道,唐衡礼不知道,连崔道弥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崔道弥选在中秋夜去花满楼的小楼拜访。
当然,顺路的还有一条船上的陆小凤和唐衡礼。
(二)
中秋,小楼,没有月亮。
这幢倚湖而筑的小楼属于花满楼,现在小楼上只有西门吹雪。
陆小凤大笑着向倚着窗口欣然而立的白色人影打了个招呼,扬了扬手中的酒坛,笑道【西门吹雪,我带了好酒,你可有好菜为伴?】
西门吹雪回头看了陆小凤一眼,顺便瞥了下他身后的两个人影,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陆小凤装模作样的低咳了一声,故意对西门吹雪眼里的调侃视而不见,他怎会不明白这个老朋友的意思,分明是取笑他越来越像专管小鬼头的奶娘。
左右看了看,疑惑道【花满楼呢?】
西门吹雪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道【花家。】
陆小凤讶道【今天就是中秋?难怪街上如此热闹,我在船上都过糊涂了。】
不过对江湖浪子而言,这样月圆人圆的日子还是不要去记的好,不过是徒增伤感。
虽然西门吹雪不算浪子,但陆小凤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惹他。
想起江南花家,陆小凤忍不住笑了,他和花满楼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也去过花满楼的家,就像花满楼说的,那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地方,每个人都很健康,很快乐。
这样的回忆,无论何时想起来也让人倍感温暖。
崔道弥和以往几次一样,乖乖的闭嘴当墙壁,没有花满楼在,总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丝无法舒缓的紧绷。
唐衡礼可就没那么乖了,虽然咬着牙关不敢靠近,却是把西门吹雪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又在西门吹雪和崔道弥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虽然西门吹雪不受影响的径自看着窗外,但那眼光还是让崔道弥头疼的只想打晕唐衡礼,这小子不会到了现在还贼心不死吧?
缓缓的贴近了些,崔道弥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声提醒道【衡礼,别忘了答应过的事。】
唐衡礼轻轻一晃,撇开头去哼了一声。
西门吹雪却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盯着唐衡礼道【唐衡礼?】
唐衡礼面色一僵,道【对,我是唐衡礼。】
西门吹雪右手微动,一封平整的信帖就稳稳的躺在唐衡礼左脚前两寸之处。
西门吹雪背过身去,讲崔道弥那声没有压抑住的倒抽气声抛在脑后。
唐衡礼的脸色由青道白的变了几遍,他当然认得这封信帖,这就是他命人送到万梅山庄去的,上面定的时间是十三天前。
西门吹雪一句话也没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告诉唐衡礼——无法履行的邀约,应该懂得收回去。
西门吹雪的意思没有错,正因为他该死的对极了,唐衡礼才为是否要补上这场决斗而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
或者,他该乖乖接受这个教训?
要他唐衡礼接受西门吹雪所给的教训?!
休想!
【衡礼!】崔道弥呛的一声弹出剑,唐衡礼火冒三丈的转头瞪他,却落入一双无比认真无比冷静的眼眸。
和那晚在船上逼着他发誓时一样认真的眼神。
‘我救的人,是你。’崔道弥说这句话时的神态语气唐衡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又不是傻子,即使西门吹雪现在背对着他们,唐衡礼也不敢说自己有一丝胜算。
但是,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唐衡礼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道弥兄?】清朗温和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顿时使一屋子的人都惊讶的瞪大双眼,连西门吹雪也转过身来,素来冰冷平静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意外。
花满楼?!
【花满楼,好久不见。】崔道弥忙还剑入鞘,迎着花满楼走过去。
花满楼露出个温和惊喜的笑容,笑道【道弥兄别来无恙?】
【我很好】崔道弥开心的呵呵直笑,拉过唐衡礼为花满楼介绍道【他是唐衡礼,我们自小相识。】
【蜀中唐门,久仰】花满楼拱手一礼,笑道【幸会,在下花满楼。】
唐衡礼打量着面前斯文俊雅,不比他大上几岁的花满楼,半晌才换了一礼,道【幸会。】
【花满楼,哈哈,好久不见。】陆小凤也迎了过来,伸手与满脸笑容的花满楼紧紧一握,顺手接过花满楼递给他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