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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简宁正巧也朝他们走过去,“孟夏,好久不见。”
孟夏朝他扯了扯笑,看着简宁,一瞬的失神。
徐易风冷着脸,一会儿罗川走过来,徐易风迎过去,随后朝孟夏说道,“我有事,去去就回。”
孟夏没有说话。
徐易风形色匆匆。
简宁淡淡道,“徐总倒是有点儿变了。”
孟夏没有理会,走到一边的暗角处。灯光闪烁,孟夏伸出右手,定定地看着他,“简宁,我的机票呢。”
简宁懒懒的靠在墙上,“你就不怕他知道?”
孟夏摇摇头,目光定定的,“他不会知道的。”
“这么有信心?”简宁挑眉。
孟夏眸光一扫多日的暗淡,“我非走不可。”
简宁看着她,那样的容颜,清丽动人,他微微地动容,从口袋里掏出机票。
“你不在这行发展真是可惜了?”
孟夏浅笑着,歪过头看了眼自己设计的饰品,字字清晰地说道,“大抵我妈妈是美术老师的原因,骨子里她对艺术有种迷恋的执着,小时候她让我学了很多东西,小提琴,画画,毛笔字我文化成绩不好,高三时全家人都让我报考艺考,我的启蒙老师李珏森也来找我,我都拒绝了。”她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徐易风。
简宁了然,轻飘飘地说道,“因为他?”
孟夏苦涩的抿抿嘴角,“徐易风当年是本市高考状元,我不想和他站在一起时抬不起头。”他微微耸肩,“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拉琴。”
“我的人生已经放弃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放弃不下的。”她浅浅地笑道,一脸的释然。
徐易风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清浅的笑意,暖暖的,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看过她这样的笑容了呢?
他眯着眼,走过来,霸道地拉住她的手,眼睛却是看着简宁,“说什么呢?”
简宁笑道,“我在劝她回星城呢?这场会展之后,估计不少公司要来挖墙脚了。”
徐易风眸光一闪看着孟夏。
孟夏感受着他温厚的手掌,突然歪过头蓦地朝他扯了一个笑容,徐易风手一紧,微微释然,心竟然有些急促的跳动,表情慢慢地松动。
“回去吧,我累了。”
“好!”徐易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更多的有几分难耐的激动。
简宁转身,背影落寞。
苏秘书走过来,表情黯淡,她微微蹙眉。两人对视一眼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刚刚简宁和孟夏的话她都听到了。
孟夏坐在车上,寥寥无趣,她一直不能适应和徐易风单独相处,总觉全身不舒服。看到车上放着几张碟,随意地放进去。
闭着眼,音乐婉转,一瞬之后,她快速地拿起盒子一看,动作微微僵硬,指尖像是有一股电流流过,麻麻的,“你还留着啊。”她淡淡的说道。
车内光线暗淡,徐易风脸色微微尴尬,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是孟夏参加全国小提琴青少年组比赛录下的,孟母精心刻了两张。一张她送给了徐易风,令一张在她家出事的时候没了。
那会她获得冠军,回来之后就把盘送给他,徐易风淡淡地收下。后来有一天,孟夏瞧到孟潇竟然拿着这碟子回来,孟潇再遮掩,她也知道,徐易风把这碟子给了别人。
孟夏哭了,孟潇不干了,冲到对面大院,和徐易风干了一架又把碟子硬塞给了他。孟潇的性子和他的名字很像,潇潇洒洒。
两个人都想到了过往,徐易风抬起一只手,摸摸鼻子,“孟潇那会下手可真重。”
孟夏嘴角一扬,她哥那会为了她没少和徐易风干架的,孟潇见不得她受徐易风一丝委屈。只是后来
一阵沉默之后,车子停下来。
徐易风下车。
孟夏不解地歪过头,看向窗外,前方是一家蛋糕房,不久,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拎着一盒蛋糕出来。她的眼睛一瞬有些潮湿。
这是她最喜欢的吃蛋糕。
孟夏吸气,右手紧紧地扣着真皮椅,心里万般滋味一阵阵地翻着。他记得,他竟然都知道,偏偏是这个时候。
徐易风把蛋糕放到后座,墨色的眼睛看着前方,原来自己什么都记得,她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回到别墅,正直午后。
乐乐从颜兮忧那边弄来一只泰迪,兴奋的不行。
徐易风这时候却是“喷嚏”不断,“何嫂赶紧把狗扔了。”
乐乐不高兴了,双眼可怜兮兮的瞅着徐易风,立马就要飙出泪来了。
“乐乐——”孟夏叫了她一声,小姑娘很聪明,迈着腿就蹭到徐易风旁边,“叔叔——”
徐易风忍着鼻尖的瘙痒,沉默了许久,终于点点头,“何嫂,不在家的时候再给她玩。”
“叔叔,我爱你,你太好了。”小丫头嘴甜的和抹了油一样。
徐易风又是一个喷嚏,他连忙上来。
孟夏赶紧带着乐乐去洗完澡,坐在大厅给她擦头发,徐易风坐在一旁,俨然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可是一切都是幻影。
小姑娘今天很兴奋。
“妈妈,颜阿姨请我吃很多好吃的,阿姨还送了一个大娃娃。”
孟夏有些枉然,那是母女天性吗?
“妈妈——”
“乐乐,喜欢颜阿姨吗?”
“喜欢。”
“那是喜欢妈妈还是颜阿姨?”
徐易风坐在一端扑哧地笑了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嘴角挂着笑意。
“那不一样,妈妈是妈妈,阿姨是阿姨,我都喜欢。”乐乐脸色纠结地说道。
孟夏亲了她一口,“是啊,妈妈和阿姨都会喜欢你的。”
徐易风道,“乐乐和她倒是挺有缘的,罗川说她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很怕接近外人。”
孟夏低垂着头,声音悠然,“是啊,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是挺奇怪的。”她意有所指。
徐易风只作不接,端过一边的蛋糕,切了两份,递到两人面前。
乐乐笑的眉眼都翘起来,“叔叔,我最爱吃这个了。”
孟夏一动不动,徐易风看着她,乐乐又瞅了瞅两人,说道,“我妈妈不爱吃蛋糕的。以前我们班小朋友过生日我带给妈妈吃,妈妈说她不喜欢吃。”
孟夏扯扯嘴角,“我早就不吃这些了。”把蛋糕推开。
徐易风眼角一敛,似是勾起了什么回忆,只是没再说话。
晚上孟夏把乐乐哄睡,回到房间,徐易风已然坐在大床的一边。孟夏平静得躺倒另一边。徐易风端过一碗黑乎乎的汤汁,托起她的身子,“喝了这再睡。”
孟夏沉默了一会儿,接过喝光。然后躺下。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在入睡之前,她听到徐易风说道,“我要去趟英国,明天早上的飞机。”
依旧是没有回应,他躺下来,手臂穿过她的腋下,一手覆在她的细腻的腰间,腿恶意地压着她,“听到没有?”
孟夏困意重重,瓮声嗯了一声。
明天。她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被徐易风圈的难受,轻轻一动,就感到下身一阵热杵火烫的抵着她。
“别动。”徐易风说话的气息浮在她的脖子间痒痒的,“我就这样抱着你睡。”
孟夏咬着唇,头闷在被子中昏昏欲睡间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早晨醒来的时候,徐易风身上起了很多红红的小疹子。他一声黑色西服,低调奢华。孟夏的目光落在他的颈部,那是一片红点。
苏秘书过来的时候看到他这样,面色有些担忧,“徐总,您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徐易风瞥了一眼孟夏,孟夏低垂着头喂着乐乐吃早餐。他快速的转头,“不了,直接去机场。”
“妈妈——要——我还要——”乐乐催促着,孟夏连忙回过神来。
徐易风面色清冷,眉心微蹙,“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什么事找罗川。”他交代了几句后,转身离去。
徐易风一走,何嫂提着她的行李站在一旁,“小夏,可以出发了。”
孟夏淡淡地看了一眼房间,向文外走去。门口听着一辆黑色奥迪,旁边站着一名中年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他接过行李,声音冷峻,“夫人让我现在送你们去上海。”
孟夏轻笑,视线落在乐乐的身上,谭颖果然想的周密,她和徐易风一天的飞机,两座城市起飞,徐易风压根想不到。
47
孟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何嫂;面露着淡淡的浅笑,“何妈妈,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了。”
何嫂眼圈一红;心里压抑着,也是感慨万千;“小夏,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她拿过一个包裹;“这是易风特地寻了一些老中医开的方子;这几包你带着。”
孟夏抿抿嘴角;表情淡然;“不用了。”
“哎,你这孩子;医生都说了,只是怀孕几率低,不是不可能的。”何嫂叹口气,塞到她的手里,“拿着。”
孟夏接过那一袋子的药,浓浓的草药味,很浑浊。
“孟小姐,走吧。”那名男子提醒道。
这一天,c市飘起了连绵的中雨,淅淅沥沥的,仿佛有人在哭泣一般。
孟夏抱着乐乐,心里一股子窒闷,伴着几分隐隐的不舍。她抬头看着二楼的露台,那里放着一株栀子花,徐易风带给她的。早晨她刚刚给她浇过水,如今却是别离。
何嫂给她撑着伞,“小夏,上车吧。那些我会照料的。”
孟夏歪过头,快速地收回视线,脸埋在乐乐的脖子间,眼角依稀可见淡淡的泪迹,“乐乐,我们走了。”
“妈妈,我们去那里?”
“去一个新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将要重新的开始。
车子稳稳的开着,孟夏坐在后座,乐乐在一边玩着颜兮忧送她的娃娃。
孟夏眯着眼,脑子里默默地想到那天的情形。
她选了一束百合花去探望了徐易风的母亲谭颖,谭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到孟夏,眼里一丝波动也没有,似乎早料到她会去找她一般。
“小夏来了啊,坐。”孟夏踩着厚厚的地毯,却觉得步履艰难。谭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保养甚好,对她温和地一笑。
孟夏被她的笑容一怔。
“徐夫人,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她紧握着手,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在谭颖的意料之中。谭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帮我离开这里。”
沉默了一瞬,谭颖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研磨着,好似很多年,她也是这般,“好!”她重重的答复道。
“越快越好。”孟夏强调着。
“小夏——”谭颖喊着她的名字。
“徐夫人,祝您早日康复。”孟夏一点一点抽回手,起身离开。
谭颖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默默不语,脸色的表情无端地有些厚重。
她没有想到的是,谭颖会让简宁帮她。她倒是忘了,谭夫人的妹妹,嫁给一个美籍华人,也难怪简宁会答应这事呢,就算日后,徐易风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怎么说也是他的亲表弟。
孟夏想走,也只有从徐易风的家人下手,徐家人不会乐意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么她提出离开,徐家只会竭力的配合。
只是她没有想到是,父亲竟然不肯离开。孟之行一直不知道她和徐易风的事,孟夏瞒地紧,她知道孟之行知道后只会自责。
孟夏说离开这里,孟之行思虑了半晌,蹙眉回复,“我辜负了你妈妈,如今更不能离开,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里,逢年过节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
“爸爸知道你在这座城市不开心,你带着乐乐走吧。”
“妈妈,我口渴了。”乐乐拉了拉她的手。
孟夏缓过神来,快速的擦了擦眼角,从保温壶里到了一杯温水地给她。
窗外的景致已经完全陌生。
“到哪了?”
“前面路口下去,很快就到上海了。”
她淡淡地点点头,透过窗户,看着天空,徐易风这时候应该已经上了飞机了吧。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笑容尽是苦涩的味道。
徐易风和她终究错过了太多太多。
到了虹桥机场,男子把行李托运好,站到孟夏面前,面色严肃,递给孟夏一张支票,“孟小姐,夫人给您的,请您一定收下。”
孟夏怔怔地看着那张支票,突然嗤笑一声,“我不需要。”
“夫人让您一定要收下。请您体谅。”
体谅?那谁体谅过她?孟夏涩涩一笑,心沉沉的,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一阵悲愤,满腹的委屈。
男子依旧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没有丝毫的收回的意思。
孟夏心里涌过一阵一阵的酸楚,就如同当年徐易风给她十万块让她打掉孩子一般。她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几下,才发现此时手已经软弱无力。
一双素净的男人的手先她一步轻飘飘的拿走了那张支票。
孟夏怔怔地歪过头,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却只看到他,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一身白色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