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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我努力煮出来的饭菜端到连云阁时,一切都还是我所料想的那样。
主子的屋子大门紧闭,敲了门,唤了几声,给予我的,都是空气的沉静。
而我,一站,就是一个下午。
晚膳时间,我又换了一次饭菜,并把中午做的食物温热了自己吃。
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这是我幼小的时候,跟随家人为逃避饥荒而一路饥迫交加时就有的体会。
我把晚膳煮好后再送到连云阁时的一切,都还跟午时一样。
没有人应声,没有人开门,热腾腾的饭菜更没有人理会。
而——我,又是久站。
夜宵时间,我去厨房时顺便加了些衣裳,在厨房煮了八宝粥,端到连云阁。
屋里漆黑,我离开时屋里没有掌灯,现在也没有。
我看到这副景象,开始时有些犹豫,我害怕主子已经睡了,要是我现在叫唤他的话,吵到了他怎么办。
但——我看了一眼托盘上还在冒热气的八宝粥,下定决心敲门。
只因为,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让他想吃东西的机会。
结果如同今天一天的遭遇,回答我的,是满院满腔地沉闷宁静。
我无声息地笑了,是苦笑。
稍稍换了个站姿后,添加了衣服的我早在端着八宝粥来这里时,就已经做好了伫立至天明的准备。
第二章
天微明时,我开始慢慢移动发麻僵硬的脚,手因为端了一个晚上的餐盘的关系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
身体虽然难受,但状况还不错,可以走动,没有像上次那样让我连站直都不能。
一开始我虽然走得很慢,但我的身体已然习惯麻痹的感觉时,我的步伐加快。
主子会离开屋子只有早上他练剑的那段时间,我要是错过了,就会连他的一面都看不到。
当我端着盛着热水的脸盆出现在连云阁里的时候,主子已经在院子里舞剑了。
我否认不了我的确也是想要见他舞剑才用那么急遽的行动赶来连云阁的。
看主子舞剑时的震撼感觉已经让我成瘾,我甚至觉得,要是我错过一次,心就会空一次。
主子停止了动作,而我,加快了步伐来到了他面前。
“主子,请用热水清洗一下脸吧,这样会舒服些。”我恭敬地说道,并垂下头,把脸盆举高。
他不发一言地越过我,步履轻快地朝敞开大门的屋子走去。
“主子。”我咚地一声跪在地上,乞求他的回应。
他的脚步因我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最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入屋子,并关上大门,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开始感到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到底该怎么办?
望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后,我收拾自己无可奈何地心情,捧着脸盆站了起来——我要去准备早膳了。
这一天,还跟昨天一样,主子不露声响地呆在屋子里。我则三餐加一顿宵夜照端到他的门外。如有不同,那就是我不再是站着,而是跪在他的门外,请求他的丝缕回应……
我以为今夜会跟昨天一样。
但当我把夜宵端来主子的门前,并轻轻敲了敲门,唤了几声后跪到地上时,大门却出乎我意料地打开了。
我惊愕的目光对上站在门外的主子冷然的视线。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主子的声音仿若寒流,冻澈我的全身,让我不禁打了个激棱。
“小的……小的给主子送夜宵……”我的话因意外与他的冷淡而结结巴巴。
“我不吃。”主子的声音很重,强烈地表达着他的意思。
“可……可是……您已经几天没吃东西……”
“我不吃。”主子坚决地打断我的话。
他一再的拒绝让我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这个夜晚月亮没有出来,屋子里也没有点灯,在没有丝毫照明的情况下,主子那袭白衣似在发光般,夺目。
主子那张美玉无暇的脸正冷漠地对着我,静默了会儿后,他又说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而且,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主子的话让我瞪大了眼:“主子,是小的做得不好,您要赶小的走吗?”
我跪地爬行,往他行进了些距离。
主子的眉微微向上扬了扬:“我只让你以后不用再来我这里了——没有赶你离开青崖山庄。”
“可、可是……主子,小的是来侍候您的,如果您不要小的,这不就等于小的被赶走了吗?”
“你不用说得这么严重。”主子冷哼,“反正陈管家一定会再安排其它事给你做的。”
“不,主子。来这之前陈管家已经对小的说了,要是小的做不了服侍您这件事,小的就会被送回训人馆。要是小的被送回去的话,以后很有可能不会再有人找小的做事了。”我急切地对他说道。
这是真的,如果由训人馆里出去的人再被主人家赶回去的话,可以说是蒙上了失职的污名,大户人家是不会要背负污名的下人的。
在训人馆里虽然可以得到温饱,但却比当人奴婢还要凄惨,受人冷落不打紧,至要的是,你在那里做牛做马,也不会得到薪金,更不会得到自由。
我心急恐慌的话让主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你不是宫里来的人?”
主子盯着我问,这会儿我才看清他清澈的眼里那微微的改变是惊讶。
虽然对主子所说的“宫里来的人”感到不解,但我还是用力摇了摇头:“不,主子,小的是前些天被陈管家由训人馆里带来这侍候您的。小的知道自己很笨,什么都不懂,但小的可以学,小的一定会努力的——主子,不要赶小的走,小的真的不能再回到训人馆的。”
我理解不了他的目光那复杂的神色,心慌自己会被赶走而不顾一切地扯住他的衣摆。
“你不是宫里的人……他们为什么……”主子盯着我喃喃喏喏,脸上显出许些茫然。
最后,他问我:“你叫什么?”
“主子,小的名叫风响。”我敬畏地回答。
“多大了?”主子继续问道。
“十八。”
“来——青崖山庄多久了?”
“有八天了。”
“你来我这,是陈管家叫你来的?”
“是的。”
“来做什么?”
“侍候您。”
“侍候我?”主子的嘴边露出不易察觉的讽笑,“怎么侍候?”
我冲他重重磕了个响头,抬起头后才回答:“尽力尽心地侍候您。”
“就这样?没有别的了吗?”主子清亮分明的眼泛着怀疑。
我坚定地昂首望着他,语气执重地回答:“小的是您的役从,本份就是侍候您,尽力尽心侍候您。”
主子望了我看了良久,最后,他移开了视线:“起来吧。”
他的话不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冷静,此时,是真正的,不露声色的平静。
“可是——”我看了看方才被我搁置在地上的银耳燕窝粥。
“我说了我不想吃。”看来主子真的不怎么想吃东西,话题一转到这里的时候,他听上去宁静的话却带着些烦躁。
“那小的就跪在这里不起来。”我执拗地跪在原地。
“你这是在威胁我?”主子冷冷地看着我。
“小的不敢。”我低下头,恐慌地回答。
“那你还不快起来。”
我没有听他的话,仍跪在原地。
“你再不起来我现在就赶你离开。”
主子绝然的话令我惊惶地抬头,但我在望到他苍白的脸色后,坚定我的想法——我没有站起来,只是静静地仰望他。
我不知道他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但在我以坚定的心情跪在原地望着他时,他的眼里一阵惊动。
“你……”久久不语后,他开口了,“你很奇怪。”
他的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盯着他瞧。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迅速移开了视线:“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想吃东西。”
他的话让我欣喜若狂——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妥协。
“主、主子——这个银、银耳燕窝粥是小的、特意为你做的。口味很淡,应该合您胃口。您试试,如果不喜欢吃,小、小的再为您做点别的——想吃什么小的都为您做!”我高兴得口齿不清了。
主子看了我手中的燕窝粥一阵子后,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最后大力地摇了起来:“我不想吃,我不想吃,我不想吃!”
主子猛烈的动作和近乎咆哮的话让我害怕。
“主、主子。”我胆颤心惊地唤他。
看到主子这么讨厌吃东西,让我想起曾经听人说过的,这世上有一些人十分讨厌吃东西,他们都管这叫“厌食症”。当时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人讨厌吃东西呢?不吃东西人不就会死了吗?
现在,我看到主子这副样子,就只觉得心疼——无可抑制的疼。
而且现在,我该怎么办?
“主子。”我轻声地唤已经稍稍恢复冷静地他,“您就只尝一口,一口就好,如果您真的觉得实在吃不下去,小的就把它拿走。”
我捧起温热的瓷碗,举到他的面前,恳切地说道。
主子盯着我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粥许久之后,才缓慢地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碗。
我盯着他把碗举到面前,迟疑地拿起汤勺,舀了小半勺燕窝粥慢慢地放到嘴里。
他的这些动作,无一不让我战战兢兢,深怕他突然把碗丢掉。
当他把燕窝粥放入嘴中时,我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了。
他把我努力熬的粥含到嘴里了,跪在地上的我则紧盯着他嘴上的每一个动作——
“噗嗤!”主子突然间发出声音,吓得我跳了起来——真的那么难吃吗?!
“哈!”主子埋下脸,发出低低地笑声。
当我再仔细一看时,才看到他的全身在抖动,拿着碗的手更是颤抖不已。
我综合一下他的所有反应,狐疑地觉察:主子是在笑?!
我没在粥里放什么可以让人吃了后会笑不抑止的药啊!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就一直这样垂着脸闷笑,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过了多久,主子才稳住了身子。
主子抬起头看我时,已是一脸冷静,仿佛他方才的改变是我的错觉一样。
主子把手中的碗递到我的面前,我没有接过。
“我已经吃了,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主子因我的默立而问道。
站了起来的我没有直视他,只是低着头轻声说道:“小的熬的粥不合主子的胃口吗?”
“我不想吃。”轻和的声音说着冷漠的话。
我不禁抬头看他,看到他一脸的漠然。
我再无言,默默地接过他递来的碗。
“回去休息吧。”我接过碗后,主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我应道。
紧接着,一直站在门前的主子把门关上了。
我抬起头望着已经闭紧的大门,内心一阵絮乱。
这样的结束,是不是代表——不曾改变过什么?
明天,是不是还跟这几天一样,主子用一扇门把一切都拒之于外……
虽然我对明天的期望不高,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呆在厨房里研究主子可能会想吃的食物。
厨房很大,什么都有,素菜更多之又多,让我可以不受拘束地潜心制作。
我因为一直忙碌着研究菜肴,忘了休息。
在接近寅时的时候,原本宁静的气氛突然间嘈杂起来。
我惊异地抬头,恰巧看到有人陆续地走进厨房里。
——天啊,难不成这么早他们就开始准备早膳了吗?
我瞪圆了眼睛盯着顷刻间多出了不少人的厨房,最后,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询问了下一位正好呆在我身边的人:“你们都是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早膳的吗?”
“咦?你不知道?”这个人反而一脸奇怪地盯着我看,“难道你没接到消息?”
什么消息啊?一头雾水的我摇摇头。
“今天卯时有贵客要来青崖山庄啊。我们起这么早就是要赶在贵客来到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才明白的点点头。
昨天我几乎一天都呆在连云阁,当然没什么机会去接到诸如此类的消息。
更何况我是专门侍候主子的,迎接贵客这种事,怎么也轮不上我去帮忙的。
清楚事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