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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却不得不强撑着勇气。
“我不想像以前那样了,别管我了飞坦,让我离开吧。”
“我让你说话,但是没让你说这些话。”飞坦金色的眸子猛地爆出一阵暴虐怒气,又深吸了口气缓和了语气,他对四月的耐心简直多得让他难以想象,“不可能的。”
“我不想呆在你身边,我再说一遍,放开我,飞坦!”
飞坦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松开抱着四月的手,原本就体力不支的四月靠着树艰难地站着,脸色染上怒气的红晕:“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别碰我。”
“……别惹我生气,艾莉。”
“没错,明明就在我身边,突然就不见了,过了一整天都没回来。”米特抱着电话担心地和那头的小杰通话,满心自责,“艾谱莉身体还没有恢复,我又没照顾好她……”
“米特阿姨,放心吧,艾谱莉姐姐一定没事的。”小杰挂了电话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奇犽蹲在一旁戳着他的脸笑嘻嘻地。
“别担心嘛小杰,那个女的一看也不是简单的角色,死不了就好。”见小杰完全没有被他说服反而瞪着他,奇犽才撇了撇嘴,“和酷拉皮卡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再说了,酷拉皮卡和她也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没必要为她操那么多心啦。”
从落地窗投进来的阳光非常灿烂,四月坐在轮椅上托着下巴望向窗外,长长的飞机线把苍蓝的天空分割成边缘尖锐的碎片,在浅金色的阳光中她几乎要舒服得睡去。
门无声地被推开,飞坦提着大包小包的正餐零食走进来,塑料袋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被飞坦预订了一个月的豪华单人间对两个人来说很大很华丽,同时也空旷得可怕。飞坦站在门口看着床边的四月,她坐在轮椅上半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竟是陌生的可怕。
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拉了一个椅子放在旁边,飞坦又过去把四月推到桌边,两个人开始了又一天沉默的相处生活。
四月小口小口地嚼着饭菜,一份白米饭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飞坦皱起眉头说了一句“多吃一点”,她就顺从地拿起筷子重新开始扒饭,低眉敛眼根本没有看飞坦一眼。
飞坦看了看四月的餐盘,又随手扔了几块细滑的牛肉到四月碗里,看着她不发一言地吃进去,浑身的气压却越来越低,脸色像是风雨欲来的阴沉天气。
四月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显然已经很饱了,她却还是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飞坦忽地站起来一把夺过她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扫,压低了嗓音强忍着怒火:“不想吃就别吃了!”
他踢开椅子往门口走了几步,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掩藏在宽大的袖口之间的双手紧握成拳。转过身看到四月就坐在桌子旁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轮椅的扶手,目光有点虚空地看着前方,一副万事不惊扰的样子,逐渐消瘦的身体几乎要陷进轮椅当中去。
这种无声的抵抗比嘶声大吼更让飞坦焦急难耐,他突然有点想掐死她的冲动。一直看着她这样像曝晒在烈日下的鱼类逐渐被阳光蒸发了身体和表情,沉沉的无力感压迫着心脏,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声音传递到对方耳中、心里的无力感。
夜晚其实和白天是一样地难熬。
虽然重逢之后四月的态度很抵制,还被飞坦通过言语威胁强硬地带到这个城市,但是飞坦订单人间的时候是铁了心要把四月牢牢地锁在怀里睡的。
躺在怀里亲密贴近的身体柔软而充满生命的气息,白皙的面孔和乌黑的瞳仁是和他记忆中一样的、那么熟悉的样子,感受到四月清浅的呼吸在空气中消散,飞坦不由得用力把她再拉近一点,额头贴在她的头发上。
四月的身体缩成一团,小小的柔软的。
她的眼底有些微的青色,正盯着飞坦衣服上的一个褶皱发呆。夜已经深了,窗外向来喧嚣繁华的街道也陷入了沉睡,只有在大床上相拥的两个人睁着眼睛。
来到这里三天了,四月没有睡过,飞坦是清楚的。因为他陪了她三个夜晚,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感受她的呼吸和心跳。
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所以不想入睡吗?飞坦抱紧了点,这种已经紧握在手里却似乎随时都会放开的感觉让他愤恨,除了幼年在流星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和别人的感觉了。或许杀了艾莉也不错,有那么一瞬间他阻止不住这样的想法。
四月打了个哈欠,眼底已经有了无法阻挡的睡意,但是看着眼前的飞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还是死撑着不肯入睡。
突然,飞坦翻身起来,半坐着看了她一会,跳下了床。
他拽了一个枕头扔在地上,和衣一躺,看着四月的眼睛依然闪着不知名的光芒。躺在地上的飞坦有点恍惚地想起曾经无比乖巧的少女,笑着有点害羞地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然后是现在眼睛逐渐失去光芒的样子。飞坦想,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由得烦躁起来。
“你睡吧。”
飞坦说。半晌,听着床上的呼吸频率逐渐变得平缓,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下来一片银白,他突然伸手捂住脸笑了笑。
混合着自嘲和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以及说不清的一丝杀意。
这样的艾谱莉,这样的自己。
简直是无法忍受啊,太可笑了。
“我需要一副拐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四月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记忆中的飞坦已经有点模糊了,但是他对于四月的意义非比寻常,她也没办法完全忘记他。她这么冷淡的表现到现在还没有被脾气暴躁的飞坦直接掐死,简直就是奇迹。
她现在身体状况这么差,在这个世界上算得上是举目无亲无可投靠,就这么依附于飞坦,一直到她身体恢复再想办法离开吧。
虽然这样利用的想法有点过分,但是毕竟是飞坦先强制性把她禁锢在这里的吧。她想要离开,想要回到之前的世界,飞坦即使想要阻拦也是没用的!想到这些她就烦躁起来,这算是囚禁paly吗?开什么玩笑!她也很久都没有这种无力感了,果然是之前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习惯了吧。
飞坦现在这么激烈的反应,也许只是他过高的自尊自傲和占有欲罢了……毕竟记忆中曾经的她,可是乖巧得让她都无法想像,现在遇到这样的她不愿意承认,妄图让两个人恢复原状根本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比起飞坦,在那个世界里有等待她回去的,重要的人。
四月还有着必须去实现的约定。
只是飞坦,难道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吗?不可能的吧?即使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四月都还能想起那个恐怖的流星街,是现在的她都不愿意涉足的黑暗地带。在那里长大的飞坦,身为强盗的飞坦……
是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你以为可以逃离,但是飞坦对你的用心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多了。”库洛洛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四月猛地打了个激灵,甩甩头不再去想。
飞坦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什么情绪,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房间里一片寂静。
四月犹豫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有点困难地扶着窗台颤颤巍巍地走了几步。她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也能够大概活动了,但是不能随意走动这点实在是太头疼了。不论现在的状况如何,为了日后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为了基本生活自理,她都必须快点掌握身体控制权。
不管心里淤塞着多少酸楚和苦痛,都必须逼迫自己快点站起来,快点坚强起来。
飞坦原本坐在床上看着四月,突然他瞬间出现在四月身边,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近乎强硬地把她重新放在轮椅里,然后蹲□子看着她:“拐杖?你想学会走路吗?”
他的语气奇异地微微上扬,四月敏锐地听出了他的不悦,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要,我今天就给你带回来。”飞坦答应得很痛快,他摸了摸四月长长的头发,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直直地看着她。
……其实,还是不要学会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
大概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就是: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罢~
↑我随便说的
以及有留言说节奏be,太大意了啦姑娘们,这只是通往he的必经之路而已!
谢谢离兮羽扔了一颗地雷,突然出现频率变高有点不习惯啦等等别走当我没说过这句话【抱大腿
谢谢死魂虫的悲哀扔了一颗地雷,每天起床都能看到虫虫好!治!愈!搂住睡zzz~
谢谢苏厢倚楼扔了一颗地雷,新姑娘哦来让我先么一个【够
第96章
每天回到酒店看到的不再是望着窗外悲春伤秋的四月;而是撑着拐杖在诺大的房间中来回走动、表情松缓甚至偶尔还会带着笑意的她;飞坦总算认识到这一决定的正确性。
飞坦坐在床上随手调着电视频道;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扫向四月;在她走不动差点摔倒的时候瞳孔缩紧,在她露出笑容的时候眼神温柔。电视机不断变换的明暗交错映在飞坦的脸上,他不知不觉地看呆了;扭着头目光随着四月来回的走动而游移。
四月腿一软脚下一扭;身体失衡地往旁边倒去,她下意识把惊叫憋在嗓子里,手臂无声无息地在半空中挥动却抓不到任何东西。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腰上被一股稳定而强健的力量托住,四月一下子跌倒在男性不宽广却结实的怀抱里;仰起头正好飞坦的脸映入视野。
四月嘴唇动了动,也没说出一声谢谢,艰难地扶着他的肩膀想要站起来,却被飞坦一把抱住,被轻轻放在床上。
“休息一会吧。”飞坦把桌子拉到床边,塞给四月一双筷子,“吃饭。”
巨大的飞艇缓缓从落地窗旁飞过,房间一瞬间陷入昏暗,阳光如同被逐渐展开的折扇从飞艇的缝隙中蔓延出来,光影交界线像指针一样滑过墙壁。
隐在阴影中的飞坦尖硬的棱角都被朦胧的光线模糊。
四月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腿,眼看着她能够恢复了,现在必须想个办法去找回去的方法才行……漫无目的地想着,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转眼看到飞坦,四月又有点不自在地别开视线。飞坦对她越温和越耐心,她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比如说此时此刻,那个暴娇的死矮子就站在不远处盯着她,刚带回来的菜色全都是她偏爱的,所有的动作都轻手轻脚甚至连言语都特意放松了语调。
却是越来越觉得不安,越来越想退却,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艾谱莉,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飞坦这种近乎颠覆的对待。
夜色已深,被深色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的房间一片昏暗,大床上隐约能看出躺了一个人。四月把被子裹在身上,长发凌乱地散落一床。
床边站着一个人,被夜色勾出一个削瘦的轮廓。
房间里是一片沉寂,偶尔才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突地,四月猛地翻了个身,一只手臂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来虚空乱抓了几下,从喉咙里溢出几声痛苦的低吟,表情似悲似喜。
她的手摸到了飞坦的衣角然后死死揪住,骨节突出泛白,她的梦呓都带着微弱的哭腔:“别离开我……”
飞坦呼吸都猛地滞了一下,视线从四月苍白的脸移到她揪住他的手上,缓缓伸手想覆上去。
“……uzuki。”
脚下是蔓延向遥远的地平线看起来无边无尽的道路,四月站在这片只有一条路的荒野中,远远地,背对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女孩子背影无比熟悉。
那分明就是她的背影。
属于沢田四月的背影。
有种力量促使四月跑了起来,她朝着前方的沢田四月追去。炎炎烈日下被高温烤灼得冒着热气的荒野和沥青路面,踩在路上面脚底是无法忍受的热烫。在高空几万英尺上高高在上俯视着地面的太阳讥笑着,眼前的场景几乎被高温烧得扭曲起来,笔直的道路变得弯弯曲曲,只有那个身影还是不近不远地在前方。
四月嗓子干渴得难受,却高声叫着:“沢田四月!”
前方的身影竟然一下子停了下来,忽地转身,熟悉的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她向四月伸出手:“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呢?”
“我要离开这里了。”
伸出的手就在她面前,白皙的手臂,掌心朝上,四月一伸手就能握住。
“别走,沢田四月。”四月混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