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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易帆起床去医院的时候,杭晨微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会。在易帆温柔的吻着他额头让他继续睡后,他老实不客气的再度陷入沉眠。又睡了一个小时,到现在才懒洋洋的离开心爱的床铺。
梳洗好了,吃过早饭,就等着易帆来接他。
心念一动,杭晨微打开了抽屉。反覆看了几遍手上的药瓶,最后他咬咬牙,再度将之放回了抽屉。
没事了,他应该没事了……为了能再度站在他身边……
“味道怎么样?还吃得惯吧?”易帆从小吃的是保姆的菜,成年后至今单身在外,对于吃食的要求就是——吃得饱。但杭晨微则不同,他一直自己开火仓,平时对于吃食颇为讲究,所以在外就餐易帆就怕他吃不惯。
幸好粤菜系走的是精致一派,口味上没那么重,大部分人都能适应。所以杭晨微吃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推敲借鉴烹饪技巧。
席间,易帆去洗手间时把手机留在了桌上。结果他还没回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杭晨微犹豫了会,看手机不屈的鸣叫着,无奈只能先接了起来。
“抱歉,易帆刚走开。”
“哦……请问您是哪位?”疑惑的男音,沉默了一会传来。
“我是他老同学,我们在外面吃饭。请问有没有什么急事,需要我转达吗?”
“没什么……我是他女朋友的父亲。”中年男子表明了身份,低低一笑着再道:“有点事想找易帆谈谈。唉,现在年轻人真是,怎么都快结婚了还要闹别扭。呵呵,没什么大事。你让他回头给个电话就行。”
杭晨微愣愣的听着这一字一句,突然眼角瞟到易帆回来的身影,急忙喊出声:“等一下,别挂,他回来了!”说完将手机从耳旁移开,一把塞进刚到桌边的易帆怀中,“你的电话。”
易帆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来,在听到舒擎生声音后,脸色立刻一变。看了眼低头捧着茶盅的杭晨微,胡乱打过个招呼,就走去楼梯拐角讲电话。
从易帆离开,到接完电话回席,杭晨微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变。心有种瓣瓣裂开的痛楚,却掉不出一颗眼泪。
自己有什么资格立场介意?这不是原来就意料到的事么,只因为他对自己温柔了几分,就一厢情愿的以为有所转机。
站在原地,看着易帆到外面的世界逛了一圈,再度停留在面前,还以为他们能回到从前。却不知,自己还是那个自己,而他已不是原来的他了。
既然当初选择了放手,为什么时至今时今日还会这么疼?如果感情能由理智判断来指挥,那该多轻松……
易帆挂了电话回到席上,只见杭晨微脸色苍白得吓人,还不自知的硬挤出难看得要命的笑容。不由脱口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
叹了口气,易帆无奈道:“要不要给你找面镜子,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叫做‘没事’?”
杭晨微咬了咬下唇,几乎是颤着声问出了口:“你有女朋友?”
静静的看了会杭晨微,易帆心中腾起一股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说,实际上杭晨微对他一直……
甫一动念,心脏就不可置信的狂跳起来。看见杭晨微还仰着脑袋等他回答,易帆老练的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回答:“是啊,交往了两年了,本来打算再过半年就结婚。”
说完,果见杭晨微全身一震,伤心的表情毫不掩饰的表现在了脸上。
真的真的真的吗?在心底狂吼着确认,易帆差点伪装不下去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心底有那么点愤愤然,你明明把心放在我这,为什么人却远远的躲开,让彼此痛苦?
于是,起了点小小的报复心思。看着杭晨微悲伤失落的表情,易帆硬是不开口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就让他稍微尝一下,自己体验过的痛苦滋味,这不为过吧。
“是吗……那恭喜了。”杭晨微的声音,已走了调子。
易帆唇角微勾:“谢谢。”
很是痛快,像把刀子划过心脏,既痛且快。
常听人说,已经回不去了。
易帆也曾经这么想。
一生经历种种,但凡是人,总有那么些个虽不舍却不得不放手的时刻。
当年杭晨微在他满怀期待时的突然抽身而去,是他这辈子摔得最惨的一次。多少带点赌气的情绪,所以他听任彼此间的联系就那么淡去了。
十三年晃眼既逝,原以为早就洒脱忘却了过往,却在重逢的第一秒,将他彻底湮没。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年,他一直是在麻痹自我中逃避过往。
明明在眼前,为什么要说回不去了?
想让曾经的一切随风而去的念头,在一波波的推动促发下,灰飞烟灭。
易帆微微笑了起来,如果从一开始就注定这是一条荆棘路的话,那就让我们携手一同踏上那痛苦的旅程吧。
他淡笑着望向杭晨微,暗自为一辈子下了注脚。
第七章
第二天是千帆回来的日子,易帆寻思他回来知道杭晨微和自己的进展后,该是要杀上门来了。冷笑着严阵以待,结果这一天很平静的度过了。
然后他见到了笑得很幸福满足的夏非宁,信心十足出击的他,已经顺利抱得美人归了。那只叫邵末的小猫咪,乖乖收纳起爪牙,安静的窝在了夏非宁的身畔,有一种安宁的感觉。幸福总是简单的,可正是这简单的东西,最为难得。两人互相倚靠着平静的相伴,这于他而言,恰是长久渴求却一直不可得的。
不过,很快,自己也……
精明的夏非宁看出了点谱,背着邵末跑来求证。易帆也不是省油的灯,凡是还没确定的事,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最后实在是因为心里兴奋得太想吐露,于是就稍微暗示了点,说还有两天就要回家过年了,到时会先跟父母交代,争取到同意后再说。当然了,要是他们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自己也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来着。
夏非宁愣愣的听完就一句话:“唔……你这次要动真格了?”
斜了他一眼,易帆回答:“你不是巴望很久了么?就担心我有余心来勾引你家那只。”
“啊哈哈……哈……哈……您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这样想嘛……”
“哼。”易帆邪邪一笑,笑得夏非宁心里一阵发寒。
送走了高高兴兴的夏非宁,已经是半夜了。易帆刚去洗澡,就听见外面电话叫了起来。等他披了衣服走出浴室,正好电话铃第四次响起。
懒洋洋的接起,劈头就是一阵狂骂。皱了皱眉头,他按了中止通话键。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一接通,易帆抢先开口:“我警告你千帆,有话好好说,不然我明天就报案说你骚扰。”
“呸——你什么东西,配我来骚扰?!也不照照镜子先!”
“到底什么事?杭晨微跟你说了什么?”
千帆从鼻子里哼哼着:“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最清楚!”
“哦?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倒是说给我听听,让我也乐一乐么。”
“你你你……”给他不在乎的口吻气到,千帆连话都说不囫囵了,“你个花心负情的猪!居然脚踏两条船,还敢来招惹晨微!早知道,我死也不会给你机会接近他!本来还以为你有点人性,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恶劣……真是气气气死我了!”
“你就气气气死去吧。”易帆模仿他结巴的声调,还低低笑了出来。
果然,杭晨微是误会他了。千帆回来一定好奇他们进展,然后一问就问出了他有未婚妻的事。不用推敲就知道肯定是这么回事。
被易帆轻蔑的态度所激怒,千帆狂骂了两句后,切断了通话。
抚了下被震痛的耳朵,易帆第一次觉得千帆这人不错。在知道他惨痛的恋爱经历后,才明白他是真的无私的关心爱护着自己的朋友。有这么个对杭晨微真心好的人存在,易帆心中更多的是感激,然后是羡慕。所以哪怕被他这么痛骂一顿,心里也无芥蒂。毕竟他是因为杭晨微,才会这么气愤冲动的吧。
就逗逗他吧,虽然他对杭晨微的确很好,但在感情的事上依然是外人。所以易帆不打算向千帆交代什么。等自己处理好舒薇的事,回家跟父母坦陈交代过后,他会和杭晨微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不要隐瞒、不要分离,他要紧紧握住那只手不放开。如果,自己的爱真的让杭晨微痛苦,他会陪着他痛苦,也绝不轻易说放弃。
在千帆回来后的那两天,易帆和杭晨微没有联络过。直到大年夜那天要和夏非宁他们一起回老家,临走前易帆才拨了个电话给杭晨微。
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几日不见,好像生分了不少。
“你是去千帆家过年?”
“嗯……是。你呢?”
“我也要回去的,我妈早就在催了。可能是以往忙惯了吧,现在退休歇下来后,她现在特别容易寂寞,老让我回家什么的。”
杭晨微沉默了,直到惊觉自己的走神,他才回过了神,“那——你是……一个人回去吗?”
易帆眯眼笑笑,决心开个小玩笑:“不是啊,我要带‘人’一起回去……”这“人”自然是夏非宁和他家小猫。
“我知道了……对不起,再见。”杭晨微轻声说完这几个字,乘着情绪崩溃前挂断了电话。
果然,果然他还是……想要在心底默默祝福易帆,却发现做不到。嫉妒心啃嗫着他的心,他嫉妒那个能光明正大站在易帆身边的女人,嫉妒她能给他家庭的温暖,嫉妒她能为他生儿育女,嫉妒她将和他共渡每一个晨昏昼暮。
这些……都是自己永远不可企及的梦想……
有种绝望的情绪,渐渐漫过神经。
已经,快不行了。
过年……其实每到过年时节,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高二那年在城头放烟花的盛况。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是盛况。之后,没多久茹华就病了,就再也没有聚齐过那么多人。
其实,有一个人一直被易帆故意忽略了——苏力力。
当时他不顾劝阻,坚持追求茹华的举动,曾经让易帆很不高兴。再后来,易帆帮茹华和关灏复和后,苏力力就自动退出了。但现如今,易帆却有些不确定自己当年的看法。
没错,在茹华和关灏的生死爱恋之间,苏力力只是个偶尔出场的小角色,没人关心他的爱恨心情。甚至在茹华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被无情的隔绝在外。当年易帆认定他只是出于一时迷恋,早点放手对他而言更好。
可是这十几年中的每一次见面,苏力力都端着面具般的温和笑容,不轻易泄漏喜怒哀乐。今年上半年,他结婚了,事先没有大肆宣扬,易帆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在接到苏力力通报已婚身份的电话时,易帆鬼使神差的问了句,现在你幸福吗?慢悠悠的沉默,沉默过后是苏力力哀愁的轻笑声,没有回答就挂上了电话。
或许,那些看似轻浅的伤口,实际上伤到了五脏六腑。易帆突然迷惑了,当年的自己,究竟是凭什么认定,那样对苏力力会比较好?或许恰恰是自己,残忍的剥夺了他留下最后美好回忆的机会。
总之,无论说什么都只是惘然,真实早就湮没在各自不同的痛苦之中。
如果说苏力力只是过场配角的话,那他易帆就是主角了?
不是不知道,自己向来是人群视线聚焦的那点。要装傻说不知道,那就矫情了。
但是,这也只是用来满足一时虚荣的刺激而已,事后一点痕迹都不留,就像酒精挥发后留下的空白桌面。
想到自己只是杭晨微生命中一段荒唐历程,是每逢缅怀旧日光阴才被偶尔想起的故人,就空虚的想放弃一切。
本来,他就不是很在意生命的人,只是在和杭晨微相遇后见识到的灿烂美丽,让他的人生有了值得憧憬的所在。即便是所谓的年少轻狂,但那心悸的感觉,仍然留在心间微颤。
可是他心中这根弦,只有他自己不时轻拂,那人无情的背影却已淡去。
然后,是久别重逢。
是情难自控的靠近。
是不由自主的追逐。
是爱恨难言的拥抱。
终于,好不容易发现了他眼中有自己的存在。真的,好不容易。
这一次怎么都不能轻言放弃了。放弃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但也再痛苦不过的事。长痛不如短痛的说法并不适合他,在隐隐作痛了十几年后,他已经无所谓再痛多久多深了。
很快,就能真正微笑起来了吧——易帆在回家的路上如此想道。
踏入家门两个小时后,尚带着愉悦的心境时,他接到了一通来自千帆的电话。
“晨微自杀了。”
——那瞬间他想杀了自己,为了隔绝感知痛苦的一切可能。
“已经脱离危险了,服了三十粒安定,没服其他药物。洗胃时还算配合,现在打过针在睡。就怕吸入性肺炎,不过挂了抗生素上去,应该没什么大事。我打包票,你放心!”
“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急救当班的医生,在电话里被盘问了二十多分钟了,幸好易帆手机这时恰好没电了才脱身。
扔开手机,易帆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在接到最初的电话后,千帆忙着要去陪护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