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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是才说有空吗?再说我们和他上课老师不同,笔记内容、布置的作业都不同吧。”
“可、可是……”稍稍一逼迫,杭晨微立马就卡壳。
易帆深吸口气问道:“是不是千帆?”
“什么……?”
“是不是他不准你和我走太近?”又加了句肯定陈述句:“你最近在躲我。”
杭晨微的脸刷一下红透了,嗫嚅着想否认,可惜毫无气势。
一看他的样子,易帆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由心头火起:“真的是他?他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不能承认!——一瞬间脑中只闪过这个念头。杭晨微咬定了不松口:“没有,他没说什么。是你误会了……我没在躲你——有、有什么好躲的?”
认定了他在为千帆打掩护,易帆心里的火气,就好像被泼了汽油似的腾腾腾蹿得八尺高。
“你有什么可瞒我的?他到底说什么了,这么见不得人?说我是坏人?还是说我混混?你说啊!”易帆气势汹汹,将杭晨微逼到了墙脚,差一脚就踩进阴沟去了。
“没有……他真的没这样说……”从没见过这样吓人的易帆,杭晨微只觉后背发凉。
见他畏缩的样子,易帆一把扯住他胳膊防止他开溜,继续逼供,“没这样说,那他到底是怎样说的?”
“真的没有!他一直说你人很好,这么照顾我……只不过,他提醒我要自觉点,别一直麻烦了你都不知道。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所以……”杭晨微低沉着头,小声的迅速说完。易帆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没漏。真他妈,不是滋味啊……
突然醒悟,只见杭晨微正给吓得快钻进墙壁里去了。心下不由歉然,有一点温柔的情愫蔓延,“你还真是个笨蛋,他说你就信啦。你自己究竟怎么觉得的?”
原本捏得胳膊生疼的那只大手,改为安抚的摸过头顶。虽然被当作小孩子看待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混杂着的安心与欣喜,却来不及似的滚过了全身。
“我当你是好朋友,很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可想想也是,你朋友这么多,还要照顾我肯定很麻烦,所以我才不想当你的累赘。”
看着那润泽的粉红唇瓣,说着既让自己生气,又让自己高兴的话语,有一股惊人的冲动,在理智示警前传达到了全身。
轻轻擦过了那两片唇——虽然只是手指轻触,但其间饱含的情色意味却把易帆自己给吓到。
定睛一看,杭晨微给吓得无法继续说话,目光中透露出微微的迷惘,与不知所措……
是在故意诱惑人吧……很荒唐的想法,却是易帆瞬间唯一的念头。
慢慢的俯身,缓缓的接近,感觉那张单纯不明所以的脸庞,越来越、越来越靠近……
只有两厘米,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热度。能看清他墨色瞳仁中的细微肌理,轻颤、微怯、凝住了视线。危险的信号在心底叫嚣,无暇顾及。冲动敲击着神经,原始的渴望,挑选在最不曾意料的时机肆虐……
然而,突然而至的喧哗人声,惊扰了这方缠裹着暧昧气息的天地。刹那间的迷思,自僵硬的背脊散去。
整栋安静的教学楼,迅速的从午睡的沉寂中醒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一波波扩散开。清醒过来的易帆,迅速的直起身,“我看看出什么事了。”安抚的轻拍下杭晨微的肩,转身走进底楼的过道。
直到易帆消失在了视野,过了很久的杭晨微猛的重重开始呼吸,忆起片刻前难以置信的瞬间,整个思维开始沸腾、燃烧。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但心境却天翻地覆……
易帆灼热的呼吸喷洒过肌肤的时候,惊讶中,分明带了些无法否认的雀跃期待。太可怕了,也——太可耻了……不能再去想!自己,怎么会如此疯狂?
越是拼命去阻止内心的胡思乱想,心却越发的乱。
关灏侧偏着头,脸上的红痕清晰可见,看来这记耳光还真不含糊。即便如此,他依然带着无所谓的冷漠神情。与之相应的,茹华整个人透射着愤怒的心碎,上半身前倾弯弓着,身子打着细颤仿佛负荷不起地心引力,苍白的双手不放弃的扭着关灏前衣襟,明知抓住的是绝望,也不松手。
闻声赶来的易帆,只是充当傻傻看戏的一员。私心里他欢迎这个角色,毕竟这两人的世界,并没有供他人介入的缝隙。能说什么呢?能说的他们业已明了,说了只是平添尴尬。
这段时间他故意避开了茹华和关灏,不想去看那过程。只不过结局终了的崩裂刹那,选择了这么个无法逃避的方式,硬生生逼迫他亲眼目睹。比想象中更惨烈,这两人终于将对方伤得透心彻骨。
茹华喃喃的说什么没人听得见,关灏只是一脸漠然的轻轻点头。在她抬头的时候,一串泪掉了下来,但被凝望的对象依然面色不改。
“滚,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她开口,“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关灏深深的点了下头,无所谓的转身欲走,却被衣襟的牵制锢住了。看了眼扯住他胸前不放的苍白手腕,毫不犹豫的,将她的指头一根根掰开。掰开,又揪紧,再掰开。就好像一场角力游戏般,平静默契的抗衡着。很用力,用力到彼此都痛了。
终于十指脱离了关灏的衣襟,他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就好像以往一般用温暖的大掌包围着她纤弱冰冷的双手。温度尚未传达至表皮深层,已然松手。
那最后的一眼,光华尽现,将所有的一切尽纳心底。然后转身,沿着陌生的林荫道,一步步走出她的世界。将交集渐渐拆离,渐行渐远,直至望不尽的深处。
茹华站了很久很久,感觉不到任何视线、任何议论。整个人生被抽空、抽尽,就在短短数分钟内——其实也就吃一根雪糕、听一个笑话的时间。
久到看戏的人群开始无聊的散去,她终于沉默着转身,打算上楼回教室。当经过易帆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轻唤她的名字,茹华却毫无所觉的继续前进。方才还白皙秀美的脸庞,似那瞬间枯萎的花朵般灰败。易帆只觉一阵刀绞般的心疼。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真的想把关灏揪回来,让他亲眼看看现在的茹华。说什么为对方着想,难道就是将她伤到这个地步?
踏上楼梯,到第三级时她脚底一滑,毫无挣扎的摔了下去。幸好高度不高,所以摔下去的动静不是很大,但周围还是暴出一阵惊呼。茹华一声不吭的跌坐在地,没有一丝痛觉的表示。
易帆吃了一惊就要冲过去,却被突然挡在身前的人拦住了去路,“苏……”
苏力力好像平地出现般,两大步走上前,将茹华半扶半抱的搀了起来,轻声问:“有没有摔痛了什么地方?”
茹华愣愣的看着他,缓缓摇起头。
“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说着就扶她走向走廊另一头。
茹华也不反对,任他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拖着步子去了医务室。
易帆看着脱离预料的一幕,皱起了眉。 不安的感觉,尚来不及充分滋生,胡望钧的大嗓门已炸了开来:“娘的!这小子还真是关键时刻不手软!早知道老子也抢准时机玩把英雄救美了!”
虽然下一秒他就因为腹部挨了易帆重重一拳,而夸张的哀号倒地,不过他的确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去医务室看了一眼,那里的风平浪静让易帆无从插手。茹华冷漠的视线,清楚的表明她现在宁愿依托于一个陌生人,也比面对看穿她脆弱绝望的朋友来得好。
冲回教室,易帆把东西胡乱扫进书包,打定主意跷课去找关灏。死党们还不识相的威逼利诱要他透露详情,他火冒起来一脚将桌子踹去跟墙壁亲密接触,一回头,所有人都吓得跳开了三尺。总算,没人敢来找死了。
烦乱的将书包甩在背后,易帆“蹬蹬蹬”三步并两步,跑跳着下了楼梯。还剩最后半层楼时,一个大拐,刹不住车就那么撞上了来人。
两具身体在下一瞬间分离开,杭晨微被这么一撞,差点贴到了墙上。易帆反射性的迅速伸手稳住了他,怒气暂时消融下来。
“对、对不起。”杭晨微在看到是易帆的瞬间,差点“啊”的叫了出来。
易帆定定的看着他,在发现他想偷看又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神态后,心中有些柔软。悄悄想起刚才被打断的迷思,一瞬间居然再度荒唐的意乱情迷。
安抚的轻捏下杭晨微单薄的肩,温和的开口:“我有点事先走,就要上课了,你快上去吧。”
杭晨微眨眨眼,问:“你不上课了?下午还有姚老师的课,没关系吗?”
姚老师指的是班主任老姚,听到这话,易帆坏笑了起来:“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我生理痛,回家休养了。”
“生理痛?”杭晨微愣愣的复述完,猛的醒悟过来,涨红了脸结巴起来:“生、生、生……”
“总之一切交给你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晚上打电话给我。”
说完易帆转身欲走,却发现衣角被扯住了,回身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那个——我不知道你电话号码。”说完这话,杭晨微的脸已经快烧起来了。
从包里翻出笔,易帆拾起杭晨微的左手、摊平了掌心,“唰唰”的写下去。
“啊……”掌心传来的轻痒,害得杭晨微忍不住的想缩手,又被拉了回去。
“这是我家电话,还有地址。”沉重的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些许,将书包重新甩回背上,笑了笑跃向楼下,边走边抬起左手摇了摇。
杭晨微有些无措的看看自己左手心,突然有些心惊的将拳头攥紧,生怕心脏的鼓动声,让周围人听见了……
一整个下午,杭晨微都心不在焉,幸好他一向乖巧寡言,老师大多不会着意为难他。
小心翼翼的护着左手手心,因为找不到合宜的时机将那些字符誊写下来,他只能紧紧捏着拳,时不时偷看上两眼。有种……冒险的刺激快感。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绘感觉,毕竟“偷情”这两个字,对于当时的他而言别说想象了,恐怕是连概念都没有的词汇。
“这份表格记得让自己家长签字,明天早晨一定要交,中午前就要收全了交到市里面。都给我听清楚了没?谁敢忘了的话,别怪我期末考批卷子时下狠手!”
老姚的威胁一出口,就引来诸如“哎呀,好怕怕哦!”之类阴阳怪气的叫声。调查表一一分发下去,教室里一片纸张摩擦声。
“哎?易帆人呢?”
肖波、胡望钧他们都想着别人会想办法打掩护,没料到等了半天没人主动开口。老姚翻翻白眼,暗咒这帮混小子太不给自己面子。
杭晨微看没人开口,只能鼓起勇气举了手,在老姚示意后说:“易帆中午说……”想起那个生理痛,不由尴尬的顿了顿再继续:“他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了。”
“什么?身体不舒服?有没有病假条?”老姚会信才有鬼,但杭晨微这么老实的小孩居然会帮易帆扯谎,让他小吃了一惊。
给这么一问,杭晨微立刻闷闷的说自己不知道,头垂了下去。
老姚立刻心软的安慰说没事,自己不是在怪他。正好下课铃响了,宣布下课后,老姚把杭晨微叫到身边,私下里问道:“你进这个班以后,我看你和易帆相处不错的样子,是真的吧?他平时——有没有欺负你?”
老姚很担心像杭晨微这样的弱势群体,在平静友好的假相下,实际上正在遭受另一方的欺压、暴力、甚至是敲诈。学校里这种畸形“友情”发生率颇高,他自己曾经也是学生,一路过来看过不少丑陋的事例。总之,在他的班上,是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杭晨微并不了解老姚这些想法,只觉得这话问得奇怪,“欺负?这怎么会呢,易帆一直很照顾我,虽然他看起来凶了点,其实人很好的。”
看了看杭晨微坦荡真诚的表情,老姚知道他不是说谎的料,心中踏实了。“这就好,我也放心了。嗯,对了,你要是方便的话,把这张表带给他吧。其实也不是很急,明天给他就行了。哦,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就是怕大家拖拖拉拉,才吓唬吓唬人的。”
“好的。”接过来,杭晨微心中有丝愉悦在泛滥。
千帆搬家后,他和杭晨微放学回家就不顺路了。不过幸好两家离得也不远,骑自行车大概十五分钟的路。只要放学时间相同又没其他事的话,他们还是约着一起走。通常是先到千帆家,吃过些点心后一起做作业,到差不多吃晚饭时杭晨微就告辞回家。反正两家母亲是手帕交,杭晨微又是千帆父母看着长大的,因此从来不把他当外人。如果是周五的话,就索性留他住下来,反正第二天两个小孩要一起去上美术家教。
说起学画的事,起先是因为两家母亲曾经未达成的梦想。相比起千帆出色的天赋,杭晨微更多的是出于兴趣和陪伴好友,所以才继续到现在。他本来也不曾怀抱高远志向,对于天分和能力丝毫没有执念,因为喜欢就接着画吧。虽然屡次被批评为不求上进,他也就当时难过下,事后又懒散随性了开来。
等到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