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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告诉你——”皓燃低头看脚下的花岗岩地板,“作为朋友,你永远受欢迎。”
“谢谢你……谅解我。”
有过历练,口吻竟有几分凌厉,大概这才是真正的姜守仁吧。皓燃被这头冷水一浇,拨电话时的那股狂热意气已被压下,脑袋也瞬间清醒了,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荒唐,原本与姜守仁的交集自他们各自离港后就已强行中止,他们甚至可以不用任何理由就达到不见面的目的,可如今,先沉不住气的人竟然是自己!
皓燃觉得或许个人的想法太过贪婪,自己的朋友圈也不如自己想象的贴心,在世界各地奔波,处处受簇拥,仍觉得漫无目的,周遭黑口黑面,少年时期追逐的温情境界早已不复存在。正因为姜守仁俊毅的面孔上有一股他熟识的真诚,时而单刀直入惊心动魄,时而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从那个男人的眼睛里,皓燃发现自己的重要性,那是怎样微妙的一种胜利!
从不缺乏赤裸裸的追求,但是那一点点稳固而安逸的温存却不能随意获取,人人都直白地道出需要艾伦陈的爱,唯独那人总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再往前。最近的日子,偶尔会想,如果自己对男人有兴趣,可能敌不过那个男人的攻势。
这时,台下有位同行向守仁打招呼,于是他犹豫地说了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回头再联络,你……保重。”
“嗯,拜。”皓燃像是被烫着似的,匆匆地合上手机。接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面上感觉一丝凉润,才发觉地面已有大片水渍,竟然下雨了。服务生隔着落地玻璃窗微笑着朝他扬手示意,皓燃抬头望了一眼没有星迹的天穹,将右手插入口袋,慢慢往直行电梯踱去。
PS:是结束吗?是结束吗?!当然不是!皓燃与守仁的对决就要全面展开了,至于对决手段,我正在整合排序斟酌掂量……
作者: 有浩 2007…3…14 20:4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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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可以找到一些不伤自尊的方法,来重新修缮这段无法准确定义的关系。但有些无法言说的禁忌,使得双方在关键时刻都不敢再越过雷池,有些戒律一旦被触犯,可能会造成永远无法挽回的结局。
折返香港,签定合同办妥杂务,然后打包去英国向导师递交毕业论文,这些是皓燃现阶段安排好的行程,为填补姜守仁留下的感性空白档,他并不想利用自己特别敏感的一面来曲解和延误之前的维系。
皓燃有反复告诫自己,让这一节不能归类的插曲隐匿在内心深处的角落,即使在某个时刻被无意中翻动,也不至于仓惶回避。
有些事情,是真的该快刀斩乱麻,难道自己还真的会去回应一个男人的感情?这决不是他所擅长的,即便那微弱的苗头曾试图怂恿和诱惑他。
接下来,迎来兵慌马乱的两个星期,皓琳将酒店职权移交了大半给皓燃,后者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整个新工程。自工程启动伊始,皓琳便正式为操办女性所热衷的小众事业,与瑞贞东奔西走,并适时地得到了通讯业新贵陆莳棋先生的倾情支助。
这一忙,连带着一向闲置家中的皓毅也不得不迅速摆脱有名无实的酒店经理一职,缩减泡妞时间,帮着兄弟打点,还主动在各个机构和同行之间联络走动。
家父陈锦雷对家庭成员的落力表现颇为满意,又听闻外界及董事会成员对陈皓燃接位的呼声很高,心底不觉宽慰,也就索性放手让皓燃去搏,自己则代表鸿申出席各类公益和社交集会,巩固社会威望,再说,各个场合的剪彩与演说是必不可少的。
当月,陈父还只身前往欧洲参与同业协会的高峰会议。一家子人各自散开,皓燃一时间焦头烂额,挪走一切杂念潜心操控大局,他甚至可以由此联想到自己四十岁时的样子。
在酒店的这半个月看来是一步也走不开了,加上论文压力,皓燃几乎无暇去赴任何私人性质的约会,同露易丝也顿时疏远了不少,球伴芬妮相邀数次无果,也不再来电。
很多麻烦都成功地在这段时日被皓燃抛诸脑后,直到正式协议签定,万事俱备,只等着酒店市场部和内地的建筑院开工,皓燃才终于能够从成日在鸿申坐镇的苦日子中解脱一阵子。
回校的计划一拖再拖,转眼过了一个半月,正当他开始准备动身去曼彻斯特的前三天,那位无所不在的安德鲁教授已经按捺不住兴奋,向即将越洋的艾伦陈落实班机日期。
“宝贝!你终于要回来啦,我为你辗转难眠相思成灾。”
太久没听到鬼佬一如既往的恶心话,竟感觉亲切感十足,皓燃这几日头一次笑得那么放松:“大后天傍晚七点来接机。”
“是,殿下,为您效力是本人的荣幸。”安德鲁发挥一贯的殷勤,“即使您想第一时间见到您的哈雷座骑,我也会义不容辞地为您办到。”
“这么久没见,你离正常人的标准还是有很大段距离。”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奖我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吗?”
“最好不要。”与安德鲁抬杠的日子变得有些诱惑力了,皓燃放下电话,看向月历。时间过得飞快,有很多东西明明还在眼前,却已经成为过去,只是,真的不可追忆了么?
那人的确是做到了杳无音讯,难怪以前听瑞贞说:“如果小叔存心想转移众人视线,那谁也别想找到他。”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并不知道,有一天会跟这位“小叔”如此接近。
现在好了,姜守仁成功地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而他陈皓燃则要怀揣一个暗无天日的秘密,直至两人全无瓜葛也不能抖落出来。
皓燃觉得抑郁,且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矛盾心理,有种被刻意疏远抛离后的犹疑和感伤,带着刺,偶尔扎到皮肉,能使颈上惊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心头一闪即逝的任何一类假设,都能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盲目和恍惚,无论多么低度的动摇都能随即引发出不良的情绪连锁反应,仿佛生活被人无意中偷换了概念,一下子找不着准轴。
隔了两天,皓燃坐上伦敦直航。他预备在曼彻斯特待足三周,中途还可以去看看他迷恋的湖区和利物浦,安德鲁曾建议他坐上皮卡迪利火车站的班车去一些悠闲的小镇写生,紧张的节奏过后,他也确实想那样做了。
记得有一次跟那个人闲聊时,听他无意是说起柴郡,从起伏的考尔蒙得利城堡边界到塔通公园,有谁舍得错过那样的奇景!从诺森伯兰郡一路前行,那些神秘的城堡面向迷人的田野或优美的海岸线,预示着旅行者们会有怎样一段曼妙的乡村之行。
姜守仁在形容旅途见闻时,总是能将平淡话题描述得妙趣横生,他有种让人信服的感染力,从容不迫踌躇满志,能让身边人也跟着神往起来。
皓燃每每带着遗憾忆起这个人的种种,便觉胸口发闷,无法排遣的惆怅不定期地发作。
回香港这段时期,经过了紧迫历练,皓燃成熟不少,他渐渐体会到了生存与发展的双重压迫,之前不屑的家族事业竟重如千斤,自己不过是触摸到几截小关节,便预感到责任的威力,过去未来得及体谅父亲和家姐的操劳,偏安一隅,从幼稚和自以为是的境遇中走出来,才恍然大悟。
常常不自觉地在遭遇困顿时想到姜守仁,想象着那人在碰到类似状况时会采取何种方式、保留何种态度,循着他的处事模式来平衡自己不理性的一面,仿佛有个天平搁在胸口,抵制自己的波折和冲动。
只是,从此缺少了与人分享的激情。
接机当日,安德鲁一直神游太虚,到中午完全是坐立不安了,学生们在课上嘻笑着交头接耳:“教授今天有些不对劲。”
“听说是绯闻男友回来了。”
“啊哈,艾伦陈。”女孩们记忆犹新,点头附和。
校花依莎尔诽谤安德鲁教授性牢骚男学生事件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后者还被校方多次传唤,甚至连皓燃也接到过调查电话,直至为安德鲁洗脱罪名,很折腾了一番。只不过经此一役,校内鲜少有学生对教授暗恋艾伦一事毫不知情,这桩耸人听闻的趣事经久不衰,历时数月还常被众人拿来开涮。
“是跨系选修课上轰动一时的东方帅哥?”这一位,显然只是有道听途说经验的插班生。
画室立即充斥了压低音量的讨论。
“拜托,他没有离校前就几乎已是全体商科华裔妹的暗恋对象。”
“何止华裔生,记得依莎尔吗?那个英法混血美人,为他哭足三天三夜,最后还牵怒教授,搞出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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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社的猛男们可不喜欢那个抢风头的亚洲小子,上一回麦克差点因为女友多看了人家两眼,就要找人单挑。”
“我们的教授是颇英俊,不过看情况也没戏,对方大概更钟意我们学校的派对女王克里斯汀。”
“不要以为每个帅哥都是双的好不好!”
“我只是给帅哥提供多项建议而已。”
“哈,看来我需要让我的男朋友离你远点儿,他可不需要你的建议。”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前男友丹尼尔是怎么跟帅哥强尼打得火热的么?”
“闭嘴。”
也许是争论得太过激烈,惊动了画室讲台旁兀自发呆的安德鲁,他缓过神挺了挺背,将目光转移到那些学生们脸上,然后抬手看表,已经到了下课时间。
前一晚适逢假日,没叫到工人,安德鲁便独自去仓库房里打扫了几个钟头,直到窗明几净,才心满意足地叹口气坐倒在沙发里,就连墙边的壁画都按原来的角度摆放着,像艾伦刚离开那会儿一样。
只是,这样的辛苦,激起了内心掩藏多时的情感,安德鲁发现自己但凡面对有关艾伦陈的事件,都会过于认真,甚至带点悲情的牺牲精神,于是忍不住在白日里反省和思索起来,这大概算是艺术家过度动用灵感的副作用。
安德鲁原以为自己对艾伦的欲望仅限于“视觉”阶段,但短时的分别却让他尝到相思之苦,再只要想到日后待艾伦回港,更难见面,便变本加厉地怅惘起来,就好像眼见着一项自己心爱呵护的事业被迫中止一样。
下午五点,飞车赶往机场,安德鲁照例痴心不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的王子,他的最终结论是:执迷不悟也是一种享受。
曼彻斯特已步入湿润的深秋季度,降温得很厉害,当天还断续下着小雨。在机场休息室喝光了两杯咖啡,浏览了三份报纸,才终于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出关,往他的方向走过来。
还是那么挺拔干净,中国有个“玉树临风”的成语,安德鲁觉得用在艾伦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
皓燃身着浅米色巴宝莉风衣,敞开的襟前露出贴身的烟灰薄羊绒衫,脖子上围着质地绝佳的印度手织围巾,淡褐卡其裤和普拉达懒人鞋,永远清洁飘逸的黑发在人群中异常醒目,香港的阳光似乎对他特别慷慨,那蜜一般的颜色配合特殊的东方气质,显得格外出尘。安德鲁没有立即奔上去迎接,而是站在原地隔着距离微笑着欣赏他。
皓燃看起来清瘦了些,身型更修长,眼梢处盘踞的忧虑仍未散去,可这一次却有掺入了一些无法调和的强势特质,使熟识他的人都感到,他有了一丝变化,变得锋利沉毅了,那原本安静的轮廓忽然鲜明,有一道锋芒割破平淡的眼波。
还是那个潇洒绝伦的艾伦陈,却多了层厚重的防御,不再单薄和漫不经心,气势逐渐转向雍容,蜕变的蝶染着辛辣的毒,只可远观不得近距冒犯,即便那行囊空空如也,步履却依然稳健。
“我可以拥抱你吗?”安德鲁张开手臂。
皓燃走上前随意地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希望你有整理过我的房间。”
安德鲁立即成苦瓜脸:“你可真不是体贴男友啊。”
一坐上车,司机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倾吐近况,并且兴趣盎然地追问皓燃回到香港后的境遇。
“又交到几个女朋友?”还不忘自找苦吃地酸溜溜打趣。
“不多。”对付这位精怪的鬼佬,皓燃一向很有办法。
“没想换换口味?”这是安德鲁的惯用诱导手法之一,平日只作玩笑用。
“有试过,不过——对方好像没兴趣了。”
猛地听到这句回应,安德鲁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紧,转头看向副座上这个漂亮同行者的表情,想要窥测他话语中有几分可信度,可在那张平静清淡的脸上,他没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不带特殊成分的口吻却透着股诚实劲,那眼神穿透车窗,蕴涵着飘渺的柔情,让安德鲁觉得真假莫辨。
“你——真的有试过?”
PS:过渡段还是蛮难写的,之后一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