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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啊……桥本龙腾!瞧你!瞧瞧你这模样!”鸢子尖声大笑起来,拉起和服袖子掩着肌肉抖动的脸庞,“你也有今天啊!”
“托你的福。”哥哥脸色仍旧苍白无比,冷冷的睨着她。
“你从我手里夺走了昼一!这就是你的下场!!怎么样?好受吗?啊?呵呵……,你还能活多久啊?半年?或者还有一个月?!能撑到现在真是让我吃惊啊!”
我骇然,回头看哥哥,他安抚的朝我点点头,勾起唇角轻笑:“呢,我的日子应该比你过得舒服多了。所有人都关心我,哪像你呢?没有人会心疼,除了你不当一回事的淡路。我看,他迟早也会离开你。怎样?想不想换位呢?”
“变态现在过得还不错,他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和你这女人费唇舌的日子,你也就别白费时间胡思乱想了。若还有闲情逸致,不如想想怎么自杀来得好。因为啊,即使我死了,现在就死了,变态也不需要你,看见我身后的这个孩子了么?他就是陪伴变态的人。”
鸢子笑声骤停,阴郁、怨恨的目光从袖子后射来,我转身要将哥哥扶出去,不料眼前白蓝色的影子一晃,转瞬间,哥哥便被那影子——鸢子推倒,踉踉跄跄后退数步,绊着屏风倒了下去。
“哥哥!!”我要冲过去,手臂却突然被人拉住,急急忙忙斜眼一瞅,却是小蜕拖住我,不让我过去。
“放手!!”他的力气不小,我竟然一时抽不开手,只有大吼。
少年倔强的摇头,将我一直拖到房门边,转身迅速跑向哥哥那面。
房间里一片混乱,鸢子笑着、哭着、闹着,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就扔向哥哥,小蜕一一替哥哥挡下来,淤青处处、鲜血连连。哥哥在他怀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已经是惨白惨白,身体颤抖,就像风中的残叶。
“住手!”我扑倒鸢子,却被她轻易甩开,实在没办法控制局面,我只有奔到哥哥身边,探看他的情况。
还没触到他的额头,他原本闭得紧紧的眼便睁开了,痛苦就这样流泻出来,我浑身一震。哥哥这样的情况莫非就是鸢子下的毒药药性发作了?哥哥难道一直在抑制这样的痛楚?!“哥哥!我去帮你拿药!”
跑出房门的我,不知撞倒多少人,走廊拐弯时,终于看见护士的托盘里有止疼药,我一边喊对不起一边抢过她的托盘,急速奔回病房。在房门前却看见龙飞走过来走过去的,不停的哭泣,老虎哥在一旁作陪,昼一哥的轮椅在房外,人不见了。
“哥哥!”我踹开房门,愣住。
房间里,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鸢子痴痴的、怨怼的看着昼一哥,淡路护着鸢子在房间的一边;昼一哥扶着墙壁勉强站着,关怀的给小蜕包扎;嗜哥将哥哥抱起来,和淡路对峙。
“止疼药!”好一会儿,我才说出这三个字。
“不用。已经没用了。”嗜哥低头,唇淡淡的扫过哥哥布满冷汗的额头。
难道,哥哥的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怔住,直到手中的托盘落地才恍然恢复理智。然而,那时候,嗜哥抱着的哥哥,已经在昼一哥、小蜕、龙飞、老虎哥的呼声中昏厥过去。
痛得昏厥过去。
究竟是怎样的剧疼,能让坚强如斯的哥哥昏厥过去!?我不敢再想下去。
真的……不愿意……想,今后那些失去他的日子……。
9
哥哥住院了。
这是在他长时间昏迷后,嗜哥替他做的决定,哥哥没有反对,只是说他已经定好了机票,一定要在那天准时登机。对这样的要求,除了龙飞,没有人忍心不答应。为了哥哥的安宁休养起见,嗜哥决定让我负责哥哥住院的事宜,最好不要让火气冲天的龙飞接近病房十米之内,我自然是不负众望,坚决隔离了龙飞。
离别的日子,就在龙飞越发阴冷的脸色和大家逐渐消沉的心绪中到来了。
这天,我早早的单独来到哥哥的病房前。
他正靠坐在床上,手随意的放在身前,望着窗外,无比的恬静温柔。我有些不忍心打扰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的感觉向来非常敏锐,很快的便察觉了我的气息,缓缓的转回头,温柔的笑了:“我看到了。前几个月龙翔移植的大槐树。看着它,突然就想起那年槐花开的时候。”
我走近床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那棵风华正好的槐树在微风中摇曳着绿色的枝叶。“哥哥喜欢槐花吗?我以为你更喜欢樱花。”槐花,提起它就会想到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在雪白、天蓝的花瓣中将生命发散的女人,在虚幻中喜怒哀乐的女人,令我怎样也不能对它有个好印象。
哥哥低头瞧瞧自己松散的浴衣上朵朵或怒放或凋谢的赤红色、雪白的花朵,抬起手抚平袖子上层层的皱褶:“樱花是刻在我身上、心里的,又是喜欢又是恨。槐花呢,现在想起来全都是喜欢的。那时候,和斋夜一起过的一个月,接着和龙飞和好,也被变态救出了苦海……嗯,虽然同时掉进了另一个。”
“槐花盛开的时节对我来说,都是快乐的时候。不管是白蓝色的、白紫色的,还是血红的槐花,我都喜欢,都时刻在回忆。可以说,我的人生就是从雪一样的槐花花瓣中开始,我希望也能这样结束。”
“我很期待这个结束呢,很平静的。”
“所以现在就要离开我们这一群医生?”我给他掖好被子,突然觉着鼻子一酸。
“苑璐,没有人可以和时间争抢什么,人既然不能活得长久,关键就是要有人记得他。我……虽然不甘心,真的,但也不后悔。这种人生,比那样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的人生要好多了。所以我不能逃避。你记得,今后也不能逃避,要在下一个槐花季节结束过去。”
“哥哥——。”面对自己是世上最困难的事情,在被入骨髓的、深达内脏的痛楚折磨的同时,你也克服了这个难题么?那我……岂不是太狡猾了?
“走了。”嗜哥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我眯眯眼睛,看着他轻柔的将哥哥抱起来,慢慢的朝外走。
一直很佩服嗜哥,爱人的离去也能冷静的应对,一如既往,这并非常人能做到的。而他又是经历了多少的哀伤才有今日的平和呢?
“听说机票被小飞撕了?”哥哥拨拨嗜哥及肩的发丝,眼角瞅着我,“那还怎么走啊?”
嗜哥冷冰冰的盯我一眼,我连忙无辜的摇头。这绝对不是我透露的,大喇叭一定是龙翔。
“真的发飙了?”哥哥无奈的笑,“我也不知道发病间隔的时间怎么突然这么短了啊。”
“小型飞机,我开,去利马。费曼和亚当斯在等着。”言简意赅的说完,嗜哥踏出房门。我跟过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时,哥哥突然像看见了什么,本是四处顾盼灵活的眼黯下来。我想起了被我遗忘的另一位病人,也看了看——原来淡路正扶着鸢子在草地里散步。
“哥哥病倒后,昼一哥、老虎哥、嗜哥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最终她得了选择性失忆症,除了在伊贺流生活的日子,都忘了。”一再的逃避、逃避,终于也将自己逼到这样的境地了,到底还是咎由自取。
“这也好。”哥哥说,头贴在嗜哥胸前,“反正……,她的人生早就结束了。”
对,结束在槐花盛开的时候吧,爱上自己的哥哥的时候。
我再看两眼喃喃说着什么的男人和女人,而后,迅速领着嗜哥上天台。天台上,大家都等了一阵子。
哥哥笑着和大家道别,嗜哥扶他上舷梯,两人很快没了身影。这时候,龙飞忽然转身,双手插兜离开了,老虎哥和龙翔都追上去;四个小孩抱头哭成一团,早就不知东南西北;昼一哥看着小飞机滑行、起跑……手紧抓着轮椅扶手,默默的看着;小蜕坐在他旁边,也冷冷的望着渐行渐远的机身。飞机飞起的时刻,我回头看他们,发觉他们似乎就在无声的啜泣……不停的啜泣,灵魂深处都在静静的流泪……。我也一样。
尾声
一天比一天瘦弱,脸上却仍然挂满笑容,十分满足。
从照片和录像带上看,哥哥就是这样。他的生命,已经要谢了,就如凋零的植物。
终有一天,他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却不会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或许,他离开,不过是企盼我们能早日找到自己的精神支柱吧。
当再也收不到信,也再没有电话的时候,我往窗外望,恰见那一树白蓝的、白紫的槐花,像要倾吐自己所有的生命力般,迎风盛绽着。
我的泪“唰”的流下来。为了哥哥,为了自己,为了我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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