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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咎扬唇、眯眼，心想，哈！白歆是在害羞吗？
第五章
用过晚膳之后，白歆让宫女们收拾残羹剩肴，接着才在张凤咎疑惑的目光下走出殿门，并且没有告知张凤咎他的去处，不过，刚吃饱、而且吃得心满意足的张凤咎也没追究，只是坐在殿里发愣，顺便计划他和白麟接下来要实行的下一步为何。
当张凤咎于思考中缓慢回过神来，望见的却是一座无人无声的宫殿，于是便兀自咕哝起来，“白歆这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晚都没看到他的人……”喃喃自语着，张凤咎缓缓自椅子上起身，走进殿里的寝室、坐在床边。
我可不是在关心白歆那家伙喔……我只不过是觉得好奇罢了。
刚开始，坐在床边动脑的张凤咎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愈感疲倦，最后便忍不住打着呵欠、没形象地将额际靠在一旁的床柱上，就这样微微闭起眼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凤咎已然整个人躺平在床上，大刺刺瘫在大床上呼呼大睡、卷着薄被的他，在多次翻身之后，整床被子都被他压在纤细的身躯底下，接着，他就被外头吹进来的凉风给冷醒。
揉了揉眼睛，张凤咎没辙的从床上支起半身，这才发觉他压着被子睡翻了天，跟着搔搔头，睁着迷茫的眼儿将被子自身体下方抽出来、覆在身上，然后望了望幽静的四周呈现空无一人的状态，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偌大的殿里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感觉还真是有点孤单啊……
正想着，张凤咎忽然听见殿门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当那道缓慢的步伐往殿里前进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近，他便睁开了茫茫双眼、有点防备的瞪着寝殿门口。
没过多久，两扇门板被人缓慢推了开来，而张凤咎的纤手也已经摸上了怀里的刀，但见门口那抹熟悉身影让他垂下了握紧刀刃的手，松了一口气的撇唇轻道：“是你啊？白歆……”
白歆没有说话，反手关上门板的他踱近桌边，在椅上坐下。
见状，张凤咎觉得很奇怪地偏首望着他的侧脸，没想到会在白歆的脸上发现几枚瘀青的印子正可笑地盘踞在他那张俊俏的脸庞上。
有点讶异的张凤咎先是无语，然后却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那灿烂的笑脸和笑声直教白歆有点没辙地瞥了他一眼。
“不要笑。”被嘲笑的白歆感到有些困窘。
“哈哈……你脸上的瘀青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是被谁打的？”
张凤咎笑意难止的朝白歆招招手，而白歆倒也挺听话的，走到床边弯下身，表情有点诧异地看着张凤咎伸出纤手抚触着他脸上的红肿，让他感到一阵刺痛的皱起眉来。
“……是大哥。”白歆闷声说道。
“哦？他为什么要打你？”张凤咎好奇的垂下纤手，改将白歆拉在床边坐下，瞥着白歆不想吐实的脸色，觉得有点好笑的开始猜测起来，歪首问道：“你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还是你不小心打破了人家的宝贝？”
白歆臭着脸不说话。
“都不是？”搓着下颔，张凤咎因为想不透而睁眸。
“……是我跟他争床睡，只是大哥有严重的恋床癖，无法忍受，只好把我一脚踹出他的宫门。”为了避免张凤咎乱猜想，白歆只好招了。
呃……我听错了吧？那个风度翩翩的白麟竟然有严重的恋床癖？
张凤咎抿唇瞥着白歆，忽然说：“……你最好守着这个秘密，要不然太子殿下可能会把你灭口……”
“……这不好笑。”瞟了张凤咎正色的小脸一眼，白歆叹道。
“我也知道……”眼眸灵活的溜溜转着，跟着，张凤咎的视线又回到了白歆身上，“你干嘛没事去跟太子殿下抢床睡？”
闻言，白歆瞄了提问的张凤咎一眼，没答话。
“因为我？”看着白歆欲言又止的神情，张凤咎好笑的扯唇轻问。
白歆点点头，他是猜测张凤咎很有可能不喜欢和别人同榻，因而想要避开，这才跑去找白麟，没想到白麟竟无情的把他拎出殿门之后又补了他一脚，将他踢出如意殿。
“呵呵……”察觉到白歆真正的想法之后，张凤咎不禁望着他绽出微笑来。
这个白歆还真是老实得可爱啊！原本以为这家伙很讨人厌的，没料到他却很有风度呢！
“就是这样，我脸上就多了这些附赠品……”莫可奈何地指着自己脸上的瘀肿，白歆认为自己挺倒楣的。
为人设想还招来皮肉痛，要不要每次都这样啊？而且，中原人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依我看来这一点都不准！
听毕，张凤咎只是哈哈笑着，然后抬手扯住白歆的衣襟把他往后撂倒在床上，接着和他面对面，轻声笑道：“那你只好睡这里了，床这么大，而且我也不介意跟别人同床。”
望着在面前挪近的小脸上载满着美丽笑容，白歆忽觉心跳一顿，讶然到暂时发不出声音来，仅能呆愣的瞅着张凤咎回过身去背对着他，跟着，美妙的嗓音在他耳畔扯出几个字来。
“睡吧！”
这一夜，两人的间隔约莫是半尺的距离。
隔天，约莫卯时的时候，白歆特地走了一趟东宫的如意殿，主要是想跟白麟提一下那棵张凤咎想在上面做个秋千架的大树，顺便请他答应张凤咎的要求。
被宫女领进殿门之后，白歆便被安排在殿里的小厅候着，没多久，白麟便在两名宫女的跟随下缓慢走进厅里。
“咦？十五皇弟今天怎么这么早来访？用过早膳了吗？”白麟一边在两个宫女的随侍下坐到厅上的最高位，一边朝着白歆笑问道。
“多谢大皇兄关心，皇弟已经用过了。”
听见回答的白麟可好奇了，因为白歆很少这么正色的回应他，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大刺刺的模样，于是他便推测白歆或许对他有所要求，率先开口说：“我说十五皇弟，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以前你可没这么别扭啊！”
白歆局促的瞟了白麟一眼，在他疑问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那皇弟就说了……”
白麟摆摆手，“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大皇兄……皇弟想要在你亲手种的那棵树上做个秋千，不知你答不答应……”讷讷的启口，白歆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小心翼翼。
白麟诧异的瞪眸，“做秋千？为什么？”
“因为凤咎……他想要在那棵树上做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白麟不悦的起身，“凤咎？那个无极国的皇妃？皇弟，你可知那棵树对本宫来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吗？那是本宫继任太子时所植下的，迄今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这些来由皇弟都明白……但是，凤咎他……”我答应过凤咎的！
“皇弟，为什么是它？既然要做秋千，不是还有其他选择吗？”白麟用叹息的音调轻声问道。
白歆固执的朝着白麟摇摇头，“……因为凤咎坚持要那一棵。”
白麟无语了。
这个凤咎真是好本事，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居然对皇弟这么受用，就连我这个十五皇弟最敬爱的皇兄所说的话都没办法说服他放弃！
“请皇兄同意。”
白麟再度无语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歆对一样事物有如此执着。
“皇兄？”见白麟没有回答，白歆忍不住再唤一声。
“看你这副样子，你对那个皇妃很有好感，不然你干嘛要为了他的一句话就来求我？”
“因为他想要。”白歆淡道。
白麟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伸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又瞥了一眼态度坚定的白歆，小声的低喃说：“爱的力量真神奇……”
“什么？”听不甚清楚的白歆讶问道。
白麟摸摸鼻子面对脑袋几乎快被爱情水淹毙了的可怜皇弟，说道：“不要说本宫没有兄弟爱，你要本宫的那棵树，可以！不过，你要拿什么来跟本宫交换啊？”
“交换？”白歆攒眉。
“是啊！你打算拿什么来换？”白麟似笑非笑的回问。
正当白歆在犹豫的同时，白麟也跟着沉吟。
过没多久之后，白歆抬起眸来迎视着自家兄弟，豪爽的说：“你想要什么？”
“你居然问我我想要什么？”白麟忍不住失笑。
我可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东宫太子兼未来的皇帝，而这个可爱的皇弟竟然问我想要什么？
“有哪里不对吗？”白歆讶然。
瞥了一眼还在疑惑的白歆，白麟忽然间心念一动，朝着白歆勾勾手指，等白歆自己靠过来之后就猝不及防地伸出一只手击上白歆的眼窝，嘿嘿邪笑道：“那……本宫要这个！”就是你的名誉！
“呜！大哥，你竟然来阴的！”单眼吃痛的白歆瞬间抚着受创的眼睛哀叫。
“不这样玩得到你吗？”白麟讪笑曰。
另一边，在白戎所居住的阴极殿内，一站、一坐的杵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分别就是阴极殿的主人白戎和他的一名亲信。
白戎眯着长长的眼，忽然打破寂静，开口问道：“聆，他们起疑了吗？”
男子在乍闻自家主子发出的疑问时，明显先顿了一下，然后才缓慢摇首，答道： “看样子似乎是没有……”
白戎飘忽的扯唇轻笑，“没有？他们或许是按兵不动、想撂出幕后指使者吧？白歆没有那么简单……”当疑问句和肯定句一并落下之时，聆没有开口回答，仅是一个劲的抿起唇。
“那么，接下来呢？”
“主子，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该是慢慢布下其他棋子的时候了。”
听毕，白戎忽然抬手制止了聆的话，“等等，或者……我们可以利用他身边的人。”
“主子，你是说？”
“要挑起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其实是很容易的。”白戎微笑道，然后顿了好一会儿少说：“比 如……那个无极国贵妃，据说白歆为了她还跑去向太子说情，要太子答应让他在那棵特殊的树上做个秋千，而这件事早已传遍了整座内宫。”
“做……秋千？”聆忍不住因为讶异而睁眼。
知晓聆的震惊，白戎浅浅的笑说：“惊讶吗？老实说，十五哥从来没有为谁这样费心，她是第一个让十五哥硬着头皮去请太子点头的人……只要我们想办法拉拢她的话，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主子，你确定那个贵妃……”
白戎截断聆了末落的话尾，“每个人都有弱点，不是吗？聆……”
呵呵笑着的白戎看起来有些阴森，让聆忍不住暗自打着寒颤。
“是，主子……”
同一时间，白歆从如意殿走出来之后便净挑很少人会经过的长廊走，一手还遮遮掩掩地想要掩盖脸上那枚多出来的瘀青，深怕被谁看见到他此刻的糗样。
抚额叹气，白歆开始暗叹自己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像着魔似的，不只亲口答应张凤咎的无理要求，还身体力行的去找白麟套交情，就是想完成张凤咎的愿望。
结果，我的目的是达成了没错，可是也害我硬生生挨了大皇兄一拳啊！这下子要我怎么拿这张脸去见人？再仔细一想，还真是见鬼了！我白歆何时为谁花过这种心思？没有！没有啊……
用力的吐出一口气来，白歆脚步有点缓慢地走在冰冷的长廊上，而那清脆的声响和着在心头蓦然生出的一丝没辙，让他顿感一阵无力，开始思索等一下如果见到张凤咎要怎么回答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垂首踱过殿门，白歆看也不看守在门口的侍卫，兀自踏着有些疾速的步伐回到殿里，并且，张凤咎现在并不在厅里。
微微松出一口气，白歆在无人的小厅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狐疑的走进内室探看，果不其然在内里找到了正坐在桌边背着他大吃的张凤咎。
“凤咎？”
因为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所以吃得心满意足的张凤咎便怔了一下，回过眸来就看见白歆站在他身后、满面诧异的盯着他瞧，接着心虚的傻笑道：“啊！是你喔……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给我的啦……”
绝对不能说出这些好吃的东西都是我特意去御腾房偷出来的！
“啊？”
根本听不懂张凤咎到底在说些什么的白歆，偏首望着张凤咎小心翼翼地护住桌上那几盘美食，声明道：“先说好，这些都是我的喔，你不能跟我抢！”
原来他是害怕他的食物被我抢走啊……真是孩子气！
带着一抹苦笑走近张凤咎身边，白歆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见状，张凤咎便不满地跟着噘起沾了不少食物碎屑的小嘴来，不服气的昂高下颔呛道：“喂！你笑什么啊？我的话很好笑喔？”
“不是……”白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笑望着张凤咎出神。
没想到凤咎还满可爱的，有他相伴似乎也挺不错的！
当白歆回过神之际，他已然自动自发的抬起手，以自己的衣袖帮张凤咎擦嘴。
“注意一下你的吃相，好歹你也是堂堂冀皇子妃的身份。”
听毕，乖乖让白歆擦嘴的张凤咎露出了一丝不苟同的神色，开口反驳说：“我干嘛要注意？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嚷着，不意却发现白歆的眼窝上竟黑了一圈，顿时指着白歆的脸庞惊叫，“喂，你上哪里弄个黑眼圈上去的？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你？”
如果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