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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才,棺木被打开,看到那位白色新娘的瞬间,他的胸口仿佛被一把利器划过,然后,如同被鲜血溢满了胸腔般的窒息感笼罩了他。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呼吸,直到极度缺氧的肺部传来一阵抽痛,他才猛地惊醒过来,然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按住头,头又开始痛了,并且是自从他在医院醒来以后最痛的一次。可是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想,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就痛起来?
试图将这股剧痛忘却,或者遏止下去,然而只是徒劳,甚至越来越痛。
这样下去自己只会搞砸了这场婚礼,威廉站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出了会场。馆长也没来得及拦住他,他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车子那儿,坐进车里。引擎一发动,车子立即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没有多久,威廉的车就驶上了大路,离婚礼会场也越来越远了,然而他的头痛状况仍旧没有好转。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他的脑袋里拼命地挤、拼命地钻。无论他怎么用力甩头,那些东西始终都甩不出去,继续挤、继续钻,混乱地交错在一起。
〃不、不。。。。。。〃威廉哀鸣着,一头撞在方向盘上,整个身体佝偻了起来。
〃不。。。。。。〃
〃不要离开我。〃
什么?
〃既然你这么不想走,那就死在这里,水远都不会再离开了。〃
〃我不会死,我还活着,所以你不要认输,不能绝望。我会等着你。。。。。。〃
这到底是,什么?
〃不!闭嘴!〃威廉猛然大叫一声,那瞬间他的感觉仿佛是要将心脏从口中吐出来一般。
〃这面墙就是你的墓碑,我会记住你想留下来的心就死在这里。现在,你的人走出这个屋子,我们就当作从没认识过。〃
认识?他曾经,认识过,哪个人?哪个人。。。。。。
一片黑暗的脑海中,蓦地掠过去一抹白色,然后又是一抹,越来越多。软软的、碎碎的,像是白色的砂。忽然,白砂中伸出来一只手,就像要掐住他的脖子一般,缓缓、缓缓地探了过来。
莫名的窒息感再一次袭击了威廉,他无能为力地阖上了眼。
〃回来。。。。。。〃
啊?
〃回来。。。。。。〃
回?要我回哪里去?你是谁?
砰!
随着这声巨响,一辆黑色轿车狠狠撞上了路边的护栏。被撞得侧翻了过去的车停止了,轮胎还在飞速地转动着,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竭尽全力地转动着。
小型机场上,一架直升机已经停留许久。坐在机舱里的安迪望着满头大汗往这边跑来的萨姆,等人跑到跟前了,立即丢出一句不高兴的质问:〃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萨姆一边擦汗一边连连道歉,〃有点事情耽搁了。〃
〃有事情你不会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吗?知不知道我干等了快一小时。〃
〃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反正就快到了,就快到了,没想到还是迟了这么久。〃
〃哼,你的时间概念就是这么差。〃
〃对不起啦。〃萨姆咧咧嘴角,腼腆着脸向安迪伸出手:〃来,拉我一把。〃
安迪给了萨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将手递过去,把人拉上了机舱。然后他转头对驾驶员打了个手势:〃可以了。〃
驾驶员点点头,开始准备起飞。
见萨姆满头大汗,安迪递给他一张纸巾,并问:〃到底是什么事把你拖了这么久?〃
〃没什么,一点私事。〃萨姆面有赧色地摸摸头。
〃哦?〃安迪挑起眉,〃你也开始有秘密了啊。〃
〃哈哈哈。〃萨姆干笑,〃谁都会有秘密嘛。连超级粗神经的头儿都会有秘密,其他人有秘密都不值得奇怪了吧。〃
安迪怔了怔,脸上掠过一道阴影,没有接话。
萨姆看他这样的表情,再想到那些未解的谜团,心情也不由得有些沉重起来。
〃你说,威廉究竟是怎么了呢?〃萨姆低声问着,垂眼看着地面,〃那些事情,不问他真的没关系吗?这么多天了,那边的勘查工作也没什么进展,总觉得让人很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安迪故作轻松,〃也没碍着你什么事。〃
〃是没碍着我什么事,可是头儿。。。。。。〃
萨姆困扰地蹙起眉,〃你不觉得头儿他这段时间都怪怪的吗?〃
〃是。。。。。。怪怪的,从我们到那座岛上没多久他就开始有点怪怪的了。〃
安迪闭了闭眼,显得有些疲惫:〃也许是我们察觉得太迟了,不然的话可能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是吧?你算是头儿身边最亲近的人了,连你也这么说。虽然你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比较好,但是这样对头儿真的好吗?你看他成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不知道。。。。。。希望不会。等过去一段时间,希望他的情形能慢慢好转。〃
〃我也这样希望,可是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什么感觉?〃
〃觉得,如果那些事情不弄清楚,他将再也变不回从前的威廉。〃
〃从前的。。。。。。〃安迪低语着,移开视线望着窗外,脸上浮现出几丝怀念。
怀念,从前那个大咧咧肆无忌惮的威廉,那个有时候简直要把人活活气死、有时候却又奇妙地使人充满勇气的威廉。。。。。。那样的威廉,难道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正当他如此质疑着的时候,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影。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直到将对方的身分确定无疑。
〃等等!〃他连忙制止了正要将飞机升空的驾驶员,接着拉开舱门跳了下去。
很快那个人就跑到了面前,为了盖过螺旋桨的巨大声响,安迪以尖叫般的高分贝叫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参加婚礼去了吗?还有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威廉摇头,紧紧扣住安迪的胳膊:〃别问那么多了。我要上机。〃
〃。。。。。。什么?〃
〃我说,我要上机,要跟你们一起到那岛上去。〃
〃你。。。。。。〃安迪简直讲不出话来,〃为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人?别开玩笑了!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伤,你得立刻去医院。〃
〃不。我没事。〃威廉抬手擦掉颈上的血,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先前那场车祸发生后,他被路过的驾车人从车里救了出来。那人本来是要送他去医院,结果却被他要求将他送到这儿来。
〃这样还叫没事?〃安迪坚决不同意,〃你什么时候才能叫人少操心一点儿?威廉,现在不是任性的时。。。。。。〃
〃这不是任性。这件事很重要,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威廉说,眼中掠过一抹坚定的目光。那异常的坚定令安迪为之心惊。
勉强压下在心头窜动的不安,安迪大声说:〃到底是什么事。。。。。。你要找什么人?我们帮你去找,这样行吗?〃
〃不,我一定要亲自去。〃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
〃抱歉,安迪,我不是有意想为难你。实在是我真的必须得去。那个人在等着我,我甚至不知道他等了多少个世纪,不能再让他这么空等下去了。。。。。。〃
〃你说什么?〃
安迪听不懂,只觉得威廉的状况大有问题,这样放任肯定不行。
他捏住威廉的胳膊:〃好了威廉,你什么都别说了、别想了,我。。。。。。〃
〃不,安迪!〃
威廉抓下他的手紧紧握住:〃别再耽误时间了!我们立刻上机,立刻到那儿去!〃
〃威廉。。。。。。〃安迪被他激动的样子弄得越发莫名,正要问得更清楚些,却没想到威廉的态度突然软化了下来,露出哀求般的眼神。
〃安迪,我求求你,带我一起去。别问我为什么,我真的有一定要回去不可的理由。我求你了,带我去。。。。。。〃
安迪呆住了。威廉竟然在求他,那个从来都大大咧咧、到处惹麻烦都不晓得要怕死的威廉,竟然在求他?
这样的威廉让他撼动了、心痛极了,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安迪咬咬牙,终于转过身,握了握拳:〃走。〃说完就先上了直升机。威廉紧随真后。
〃头儿。。。。。。〃从开始沉默到现在的萨姆终于开了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谢谢你,安迪,谢谢。〃威廉说着,感激地抱了抱安迪。后者回给他一个勉强的笑,故意用很不爽的口气说:〃别谢这么早。但愿这个决定不会害了你。万一真那样了,你别恨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会的。〃威廉笃定地说。
〃但愿不会。〃安迪叹了口气:〃我觉得,萨姆是该改改他的时间概念,而你则应该改改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种性格的人最容易乱来。〃
〃我不是乱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要做什么。〃威廉低语着,转头看向了窗外。
直升机已经开始上升,离地面越来越远,同时,也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
此后机舱内安静了好一阵子,直到威廉忽然发出几声轻笑。
〃你笑什么?〃萨姆不解地问。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这样平白无故的笑给人感觉很险恶欵。〃
〃你想太多了。〃威廉微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想到,安迪刚刚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我才没有这么勇敢。我也会害怕啊,怕那些让人痛苦的事,怕到不敢去想,怕越想越绝望,以至于欺骗自己说已经忘记了,根本就没有过那些事。。。。。。真是个瞻小鬼。不过,能知道并且承认自己胆小,这说明我还有救是不是?〃
压根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安迪与萨姆困惑地对视一眼,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然而看着他脸上那明亮的笑意就如同刚刚重获新生的人一般,却什么都问不出
有时候,让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也挺好的不是?
第十四章
直升机在岛上降落后,萨姆与考古队的其他成员会合,而安迪与威廉则乘车前往庄园。当初考古队是乘船到岛上的,船上就载了几辆越野车以备不时之需。
车子驶回庄园后,正在那儿继续考察的队员们看着威廉和安迪从车上下来,意外地互相看了看,围了上去。
他们想问安迪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威廉还需要休养、暂时不会归队吗?但安迪只是摇头,示意他们什么都别问他自己也在观望中。
于是大伙儿都沉默了,在原地目送着威廉走进了那间小屋。
屋里有几个考古队员在,见到威廉都是一愣,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茫然地面面相觑。
而他们所茫然的对象威廉,正在走向地上的石棺。石棺有两具,外形一模一样,而他一眼就找到了他想找的那具。
没有任何原因,非常奇妙的,看到了就知道是它。
他在它旁边停住,半跪下去,手在棺盖上轻抚而过。千百年的岁月洗礼没有给它留下任何痕迹,依然光滑洁白,看上去甚至是有些神圣的。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转移到棺盖边缘下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之掀开。
旁边几个考古队员刚才还想制止威廉,但现在都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
天知道,这几天来他们试着开棺,用尽了各种办法,棺盖却就像跟棺材连成一体似的纹丝不动。可这会儿威廉竟然什么工具都不用,轻轻松松就打开了棺盖。这不是活见鬼了?
他们感到有点惊悚,站在原地干看着,不想走,也不能轻举妄动。
棺盖打开后,里面躺着的是一具白色的雕像,双手平放在身侧,显得庄重沉稳。
由于是纯白色的,雕像的容貌显得有些模糊,无法看真切。不过威廉根本不必用眼睛看,脑子里就能清晰地将之描绘出来。
他甚至还记得这身衣服,当他们最终分隔时塞缪尔身上所穿的,就是这件束腰上衣、紧身裤,还有一双黑色的长筒靴当然现在也是白色的了。
〃塞缪尔。〃呼唤着这个名字,威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曾经忘记了这个这么熟悉的名字忘了那么多天。
好在,最终他还是想起来了。
他的手指来到雕像的面颊,轻轻抚摸不敢用劲,怕一用劲就会弄碎了。
〃塞缪尔,是我。你听得到吗?醒醒,你已经躺了太久,该醒了。〃
旁边几个人见威廉居然在对一尊雕像讲话,都露出错愕的表情。互相看了看,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去把他拖走,还是任由他继续这种疯子似的行为。
〃快点儿。〃威廉催促着。
他明明已经等到他了,可他静静躺在那儿不给回应,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或者是他在生气吗,气自己到现在才来?
威廉紧张起来,双手按住雕像的肩膀。
〃你不能骗我。是你叫我来,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你怎么不理我?如果你做得到,多少给我点反应吧。别一声不吭,塞缪尔,你这样让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该做的没做?你到底还能不能感觉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