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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 爹看著我。“你早该离开了,要不是你,非雨的病会到这种地步?” 他说著,挥手一掌,掌 聚集的真气扫来,我躲不开,硬生生地接著,胸口一鼓闷气,很难受,很想吐。可是我什麽也做不了,只能无助地看著非雨。非雨哭了出来。
“爹,放过哥哥,求你,爹不要伤害哥哥。”
“哼!” 爹没有回答,“非雨,好好养病。我晚上再来看你。” 说著,又转向我。“你就给我跪好。” 前後的温柔和凶狠让我很难想到爹竟然是一个人。
“非雨,不哭。” 我笑笑,晕了过去。
“哥哥?”
“非雨?” 我睁开眼睛,看见我竟然躺在非雨的床上。“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哥哥。你怎麽样了?” 非雨抱著我。“你晕倒了,吓死我了。”
“什麽时候了?我要起来,爹看见我没有跪著,又要惩罚我了。我可经不起另一次折腾了。” 我起身,揉揉眼睛,艰难地爬起来。
“哥哥?” 非雨想要阻止我,却被我带到地上。
“非雨,快躺好,你的病没有好,不要乱动。” 我扶起他躺平。
“哥哥,不要跪了,好不好?反正爹一时办会不会来这里的。”
“那可不行。莫叔叔让我们来看著他,防止他偷懒。” 韩伊天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来。
“韩大哥,拜托你了,哥哥这麽虚弱,需要休息的。” 非雨细声细气地求情。
“算了,非雨。起码我是练武之身,不会怎麽样的。” 说著,我又跪下。
“哥哥。” 非雨看著我,又看著韩伊天,眼睛红红的。“爹为什麽老是欺负你,哥哥?为什麽?以前大哥在的时候你还好一点,现在连二哥也不在,爹。。。” 非雨抬头。
“爹。” 我小声地叫著。
“哼。” 爹没有回答我。径自走向非雨。“怎麽样了,非雨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爹。让哥哥起来吧。”
爹高高在上地蔑视我一眼,没有回答。“孽子。” 他说。
我冷笑。
“你还敢笑?”
好,不笑。我没有抬头。
“看著我!” 爹说,明显是心情不好,想要拿我出气。
我抬头,无所畏惧地看著他的眼睛。
“你竟然不知悔改。” 爹说。
“那是因为我压根没有错。” 我说。
“你?” 爹不相信我竟然会反驳他。
“把我生下来的是你,养我长大的是你,看我不顺眼的是你,动不动罚我的还是你。我何错之有?就算我有,为什麽受到处罚的永远只有我一个?” 我看著他。
“你竟敢反抗?” 爹生气了。
“那是因为你不讲理。什麽德高望重,不过喜欢用私刑在自己孩子身上。让别人知道,还不笑话死你。” 祸从口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没有想到我也会走上大哥的道路。但是,我累了,既然要脱离这个地方,就要脱离个干净。
“混帐!” 爹一巴掌煽来,我躲过了。
“你还敢躲开?” 爹生气了。横 掌一扫,我没有躲开。重重的手掌打在我的胸口,先前积压的郁闷更加得痛苦了。
“爹,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我笑了。看著吓傻的非雨。“为什麽我的待遇如此不同?”
“你?” 爹没有说话,只是看看他的掌心,又看看我。似乎 从他 深沈 的眼中 看见一些担忧。我一定是眼花缭乱了。他才不会担心我。
非雨小声地哭泣著,我无言,爹无语。他许久没有打落下来那高举的手,因为我自己也不晓得是否能承受得了他的另外一掌了,他刚刚那一掌,用了十分的力气,要不是我的意志力坚强,我早就吐血倒地了。不过,既然要了断,就要了断个痛快。是时候离开了。我已经受够了。
“爹,你为什麽那麽讨厌我?” 我想要一个答案。五岁以前,我觉得爹偏心时,哥哥们总会哄我说那是不可能的。要麽就说我是非雨的哥哥,所以爹才会对我更加严厉。十岁以前,大哥说,爹亏欠我的他会还,爹不喜欢我,他会加倍爱护我。可惜那个承诺我会一辈子爱护我的大哥早就抛下我,一个人离开。我不怨他,因为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我也不指望任何一个人把我带离这里。我一直在等,等待最佳时机离开。永远不回头。
“因为你害死你娘。” 爹说。
我笑了,有些无奈。我出生时才多大,怎麽会害死我娘呢?
“你是天煞孤星。你克死你娘。我本来还不信,结果你又克死你姑姑,和叔叔们。我的妹妹和两个弟弟在你出生後相继死於非命。” 爹平静地陈述著,仿佛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现在,非雨的病越来越严重,都是你害的。我早就该扔了你,不然,我们家也不会如此不幸。” 那冰冷的语调和没有温度的声音刺入我的心脏,竟然比那两掌还让我难过。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麽不扔了我?” 我笑了,看看非雨红肿的眼睛,韩伊天同情的目光和寒北冥波澜不惊的神情。
“我怎麽做得到,你是我的儿子。” 爹沈重地叹气。“虎毒不食子。” 他接著摇摇头。
“我离开吧,爹。” 我看著非雨苍白的脸色。不管爹说的是不是真的,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让非雨冒险。
“你?” 爹摆摆手。
“不过,我还有做一件事情。” 我笑了,走到非雨的床边。
“非雨,哥哥以後没有办法照顾你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我抚摸著他的额头。“还有,以後不要听爹的话了,你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妹妹。不要穿的不男不女的。男孩子要自强不息,有空跟著爹练武,保护自己。知道麽?”
“什麽?” 韩伊天惊呼出声。“怎麽可能?”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麽千方百计阻止你和非雨亲近了?虽然不知道爹为什麽让他装成女人,但是,非雨永远是我的弟弟,不是妹妹。他无法嫁人。” 我冰冷地说著,断送了韩伊天的一切希望。
“你骗人。” 他看著非雨,许久才迸出一句话。
“非雨没有办法嫁人?” 非雨突然愣愣地说著。又哇一声哭起来。“你骗人,我可以嫁人的,对不对?哥哥你们骗人的。”
“非雨,别闹了。” 我搂住他,拍拍他的背。“你是男子,怎麽嫁人?”
“可是寒哥哥说我要做他的新娘的,他说我会嫁给他,做他一辈子的新娘。” 非雨哽咽著,断断续续地说著。“他还吻了我,他说吻过我的人,就是我的新郎,他骗人。555~”
“韩伊天,你自己跟他说明白。” 我看著莫名其妙的韩伊天。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韩伊天扭头看著寒北冥。“还是被你捷促先登了,有你的,北冥。竟然连莫非也不知道。真有你的。”
“你说什麽?” 我看著韩伊天,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寒北冥。
“非雨,乖,是哪个人骗你的?” 看著哭得落花流水的非雨,我十分不忍心。
“他!” 非雨没有抬头,却准确无误地指出一个人来。
“为什麽是你?” 我惊讶地抬头。“你不是对非雨没有兴趣麽?”
寒北冥笑了,笑得邪媚,让我想起我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情景。“我没有说过,是你自己以为的。”
“可是。” 我楞住了,看著他那张曾经如此熟悉的脸展现出如此陌生的神情。我想,我有些明白了。为什麽,每次和非雨出去玩,他都会和非雨趁著我买东西的时候失踪,为什麽我说非雨不能嫁人,无法怀孕的时候他回生那麽大的气。为什麽我受伤的时候,他不为自己的朋友说情,反而鼓励非雨远离韩伊天。为什麽,他们来的时候如胶似漆,现在却反目为敌,原来答案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却被蒙蔽了双眼。我究竟是无法看透,还是刻意地选择不去追究,不去看透。想起那个浪里挑花的话语,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有些可悲。
“哥哥?” 非雨不哭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我的异常。
“为什麽欺骗我?” 我看著寒北冥。“是因为我阻止所有人接近非雨? 所以故意接近我?” 当一切都明了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接近你比接近非雨容易。” 他竟然这麽说。“你缺乏的是关心,任何一个关心你的人都会被你全盘接受。” 他竟然这麽说。还是该死的一针见血。
“你跟我做朋友是为了非雨?” 我笑了,有些苦,有些无奈,有些悲哀。如果不是挑明非雨的身份,我恐怕会一辈子被你蒙在鼓里。
“一开始,是的。” 寒北冥变得莫明其妙地严肃起来。
“你说初春会带我走,也是为了非雨?” 我想起来冰红的话语,他说过,寒北冥为人深沈,不可信任。当时我没有相信,现在回想一下, 姜还是老的辣。他说寒北冥的目标是非雨,果然。
“是的。你们莫家对非雨是不可思议的宠爱,要提亲,肯定被拒绝。只能带他走了。非雨信任你多一些,会跟著你走。” 寒北冥看著我,平静地说著。
“那麽现在呢?你还想要非雨麽?” 我看著他。“如果你真的爱非雨,可以给他一生的幸福,不会和其他的女子成亲,只爱护他一个人?你做得到?”
“非雨是个男孩儿,我怎麽会娶一个男孩儿?” 寒北冥寒冷的语调飘起。
“你压根不爱他,为什麽招惹他?” 我瞪著寒北冥,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刺死他。
“因为你。” 他突然说。
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但是不重要了。因为我们的友谊搀杂了欺骗,那麽我还能相信你什麽,谁知道你说过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寒北冥当即走了,没有和我道别,就那麽走了。走得干脆,不带任何不舍。
没有了他的怀抱和温度,我无法入睡,竟然在他离开的第一个晚上,久久徘徊於城外,想要最後看他一眼,一眼就好。胸口的郁闷越来越深,不晓得爹打我那两下对我的心肺伤害有多深。我干咳著,想把自己的心脏都咳嗽出来,可是,我永远无法咳嗽出那堆积的郁闷。那股气,就盘旋著,压得我无法喘息。终於,在无人的夜里,我倒下了。
我常常问自己,我的出生是不是个过错?
如果是,我为什麽还活著;如果不是,为什麽我永远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躺在城东那棵树下,看著从天而降的雨滴霹雳扒拉,我笑了,因为我得到了答案。
我是非雨的附属品,一直都是,好痛苦,好想哭,可惜,连呼吸都困难的我还有什麽力气哭泣呢?没有,我没有。那麽,就让苍天代替我哭泣吧,哭我的委屈,我的怨恨。
深夜,雨夜,我失去了最後的呼吸。手掌慢慢地摊开,那个耀眼的字玉笛子慢慢地滑落出来。
12
飞逝
五年後
春去冬来,冬去春来,事过境迁,人事亦非。
洛阳最大的酒楼二楼,面对面坐著两个神色凝重的男人。一个穿黑衣,一个穿青衣。两个高大的男子没有言语地喝酒。俊逸的脸庞饱经风霜。
“你为什麽回来?” 青衣男子问。
“你为什麽没有离开?” 黑衣男子平静地看著他。
“你不应该回来的。”
“。。。”
“朋友一场,听我劝告。现在回头,不要多问,不然你会後悔的。” 青衣男子起身,准备离去。
“他。。。还好麽?” 黑衣男子突然说。
青衣男子笑了,有些沧桑,有些无奈。“。。。” 他没有回答,径自离开。
离别的时候,那个店家毕恭毕敬地对青衣男子点头。
黑衣男子还是纹丝不动地饮酒。
“洛阳哪里的牡丹最好看。” 邻桌的人叽叽喳喳。
“那还用问,当然是莫家的後山。不过,要去就尽快,再过几天莫家就要封山了。”
“为什麽?有什麽达官贵人要来?”
“不是,是莫老爷儿子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封山,连莫家的产业也统一挂黑布,表示追悼。”
“啊?死得这麽早?莫家善事没有少做,莫老爷到头来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当年,那个儿子失踪的时候,闹得惊天动地的,派了那麽多人去找,没有找到,连知府都惊动了,悬赏也近万两,还是没有找到。真可怜。莫家一下子显得这麽冷清了。”
黑衣人手里的玉石被子喀嚓一声碎了。
“自此莫老爷痛失爱子,就不再打理事业了。现在全靠莫二少爷当家作主。可惜,莫二少爷也爱弟心切,本来那麽温和的一个人,现在冷冰冰的,连句话都说不上。”
“啧,啧,真是可怜。”
“听说当时小少爷失踪的时候,二少爷不在,二少爷赶回来的时候,发疯似的带人上山寻找,好端端的一个莫家折腾了大半年。连那个小姐也因为痛失兄长,变得疯疯癫癫的。可怜啊。”
黑衣男子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去。
“他人呢?”
“你还是来了。北冥,你应该掉头回去的。” 韩伊天摇摇头。“想必是听说了。他就在那里,自己去拜祭吧。”
烟雾缭绕的厅堂,挂著白色的幔布和黑色的棉布。红木的祭台上有一个用深厚内力刻出来的牌位。‘吾儿莫非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