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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你不象裴浚凡一样让我自欺欺人的活着,那才是我的生活。”
“第一个问题,我不想让你再误会浚凡,那样的恨会吞食你的灵魂。我不想看着你沉没在这毫无意义的仇恨中。”
“为什么?我的事你凭什么管?还有第二个问题呢?”覃曜似乎已经不在意了的问。
“这次是三个问题,不过很好回答,答案只有一个……我爱你!”
因为最后三个字惊抬头看着许阳,可是后者已经走了,映着夕阳的惨辉,许阳走得潇潇洒洒。而覃曜呢?我爱你,这句最简单却流传千古的不朽情话,他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过他,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说出了隐藏多年的话,许阳很轻松,虽然他知道覃曜放不下和那个人的感情,可是他愿意赌赌看,象裴浚风一样,用自己的生命为筹码去赌。许阳轻轻扬起嘴角,既然他说出了口,就决不反悔,覃曜,他要定了!~
第十九章
昏昏厄厄中,隐约可以感到从头部和双手传来的阵阵疼痛,不适的皱着眉,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皮却似乎有千斤重,他试了好几次,依旧是徒劳,于是放弃了再次睡去。
这个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陪伴他的?似乎已经陪他度过了十几个春秋了,懂事开始,他就知道父亲固执的认为他是夺取他妻子性命的罪魁祸首。没有母爱的同时也失去了父爱,从那时侯开始,同样的梦境就会每天出现在他的睡眠中。看吧它又来。
空旷的荒原,灰暗的天空,自己独自一人站在中间,孤独、无助的望着远方。满手的鲜血却找不到任何的伤口,父亲无声的突然出现在眼前说,那是母亲的血,因为是他夺走了母亲的生命,所以这血会跟着他一辈子,永远永远都无法洗掉。怨恨无限制地从父亲那本该充满慈爱的眼睛中流露出来。
你不是我儿子,你这个恶魔,杀人凶手,撒旦才是你父亲。父亲这样说,奇怪啊,明明很想哭的,可是干涩的眼眶中却没有丝毫的水雾。父亲的指责,在荒凉中散尽,却刺激着他的一条神经。不是,我不是杀人凶手,母亲不是我杀的,我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每次都这样从噩梦中惊醒,窗外已经日落西楼了,手上的绷带有这点点的红,疼痛取代了梦中的恐惧。
风还没醒来,张嫂也不在,凡没有马上下床,头伤引起的眩晕因为刚才的起身而且加重了。病房传来几下敲门的声音后就自己打看了,来人是许阳,他是来告别的。坐在凡的床边,看着风问:“你打算怎么办?”疑惑不能解决问题,凡对风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起初的报复真的如凡预期的那样进行吗?亲眼目睹了凡抱着昏迷中的风是如何的疯狂,体会着凡在风昏迷的时候是怎样的无助与失落,或许凡自己也没能察觉到他对风的感情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他疼爱的学弟是应该学着长大了。
看着风,凡摇摇头说:“不能让老头知道,他会醒来的。你要走了吗?”看着学长身边的行李。
点点头:“是啊,今晚的飞机。我是说覃曜,你准备把他怎么办?”
“学长喜欢他吧?当现在还喜欢?这样啊,想必学长已经找他谈过了?果然!那就没必要再找他的麻烦了,风的事不能怪他。学长今晚就是去追他吧,那祝你好运。”勉强的让自己笑了笑。
许阳走后的病房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死沉,张嫂中途来送了饭就走了。呆呆的坐在风床边的椅子上,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可是下起了雨,厚厚的玻璃隔绝了大雨的响声,可是轰轰的雷声还是听得很清楚,蓝色的光亮把天地相接的同时,也让黑夜变成了白昼。一记惊雷,仿佛就在头上打响,伴随这雷声的是更大的雨势。借着闪电的瞬间光芒,可以看清雨被风吹得不停的改变方向。这样的天气很容易让人心情郁闷,已经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狂风穿过狭窄地方的时候发出了可怕的“呜、呜”作响的怪声。初冬时节下这样的雨很少见。
凡拉了拉被子避免让风着凉,医生说风早就该醒了,因为他一切都已经正常了,脖子上的伤回家调养就可以恢复。至于为什么会至今都处于昏迷状态,医生的解释是:他很有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而他不愿意去面对,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神经,让自己继续昏迷,或是说——沉睡。
裴浚凡修长的手指轻轻理了理风额前的乱发,然后顺着脸颊的轮廓慢慢的划下,最后停留在下颚,大指轻轻的抚着不是很有血色的唇。微皱的眉下是一双迷茫的眼睛。
“风,你醒醒啊!”凡轻轻喃喃自语着:“醒过来好不好?你已经好多天没看我,没和我说话了,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哥,不要这样不理我啊,你说过你会照顾我的,你不能食言啊。哥,你在生我的气吗?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可现在却害你躺在医院,是我食言在先,所以你生气了,是不是?好了,哥,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你醒来啊,你已经睡了好久了……”泪在不自觉间流下,“哥,从小你就最疼我的了,你从不让我受委屈,也不会让我伤心,可是你现在却让我担心了。哥,睁开眼啊,我保证我绝对不再食言,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好不好?只要你醒来,只要你和我说话,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你。”
凡的呼喊没起到什么作用,裴浚风依旧睡着,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凡用小勺舀了点水入风的口中,心疼的看着风一天天的瘦下去,靠着水和药物维持着生命。
夜间,巡房的医生照惯例给风量了体温,打了针,再帮凡的手和头换了药。
“其实医院有看护的护士,家属没必要晚上也在这里守着。”护士走后,巡房的医生这样说。
“我想亲自守着他。”简单的回答透着些许的无奈。
医生看了看凡,坐在凡对面的椅子上:“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啊,难得如此照顾你弟弟,你们的父母呢?”
“他是我哥哥,妈妈已经去世很久了,爸爸在国外,我们没有通知他哥哥出事的消息。”无聊的夜,找个人说说话也不错,凡在和许阳谈过之后也已经冷静了很多。
“对不起。”对方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凡笑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没有分开过。因为我们特殊的身份,所以几乎没什么朋友,小时侯,我们就是彼此的朋友和玩伴。”不知道为什么,凡很喜欢和这位医生谈话,这个医生是风的主治医师,看上去很年轻,却已经是年近50的长者。和他谈话就象跟自己的长辈谈话一样亲切,随和。
“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他是怎么会受伤的?那种伤我一看就知道是被刀子划伤的,而且是把刀刃很锋利的军刀。当然,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第二十章
裴浚凡看着他,有些后悔让这个在医学界德高望重的副院长给风当主治医师。
后者微笑着,他知道凡心中的顾虑,却暗自感慨年轻真好。或许是医生的笑容让凡打消了顾虑,或许是他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他、告诉他应该怎么办。不管什么理由,总之凡还是开口说: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从小到大都没红过一次脸,这次,因为一点意外再加上一点误会,风他选择了自杀,一个该死的愚蠢的行为。”凡很简单的说,他隐去覃曜的绑架,是不想给许阳添麻烦。再说,如果当时他就把话说明白,也没有现在的事,所以这事不能怪覃曜,严格的说来他也是受害者。
医生依旧微笑着:“的确是愚蠢的行为,不过好在他现在没事了,我想如果他可以解开心结,应该就可以醒来了。裴先生,解玲还需系玲人,看清楚你自己的感情,问问你的心,你到底想怎么做,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啊!”说完医生起身离开了病房,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那里有一个男子等着他。
“怎么样?”那人问。
“浚风已经没事了,我想很快就可以醒来。只是浚凡的心结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解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裴兄养了两个好儿子,我想嫂子的在天只灵也可以瞑目了。看着他们就想到我们年轻的时候,如果那时我们也因为那次误会而分手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医生坐到那男子的身边,吃着他冒雨送来的消夜。
“这样啊!我去打电话告诉裴老头。还有……出我之外,你以为我会让你嫁给别人吗?”男子说完,就到另一个房间去打那通越洋电话了。
病房中,凡还是那样守着风,医生的话还在大脑里盘旋,自己的心?真正的感情?如果他知道他不会这样烦恼,对覃曜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恨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讨厌他,恨风的得宠与善良,相对比较,他,裴浚凡只是一个心中充满愁恨的卑鄙小人。他想引起父亲的注意,所以他努力的学习,可是父亲的眼中依旧只有风一人。于是他让自己变坏,让自己打架闹事,在外面和男人乱搞。可是每次惹祸之后风都会替他扛下所有的过错,在父亲知道前就把事情解决了。后来才知道风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那时的父亲已经因母亲的逝世而忧郁成疾。所以他停止了打架,可是,在心理发育期和男人乱搞的结果让他的性取向完全的改变了。这改变让风更显得优秀与高贵,他对风的恨更多或许是嫉妒。所以他要毁了风,毁掉他的优秀、毁掉他的高贵,同时,也可以让父亲对风失望,虽然这样也会使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父亲的关爱,可是至少也不要让风得到。完美的计划已经暗中安排了好久,现在眼看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成功的毁掉风,他应该高兴啊。为什么看见风在他面前倒下,看见那刺眼的红从风的脖子处流出时他会如此心疼?他爱上了风吗?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或许是因为风是他的哥哥,那种血缘之间很自然的联系才让他心疼的,对,一定是这样,是血缘在作祟。他怎么可能爱上风,撇开风是他哥哥不谈,光凭风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很的两个人之一,他就不可能爱上他。
裴浚凡这样说服了自己内心的矛盾。天已经亮了,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完全的停了。初冬时节的太阳没有那么炽热,甚至不带温度,所以地上的集水不会这么快的蒸发掉。
下午张嫂来医院,要凡回家去换见衣服,凡不听。这是他第一次违背张嫂的话,为了风。“我要亲自守着他,我要他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见我。”凡这样说,因为他记得风在自杀前说过,他是风最爱的人,所以他要让风醒来第一眼看见他最爱的人。
“你看看你现在这狼狈的样子,你准备让风少爷看见你这样?”张嫂沉下脸“司机在楼下等着你,回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再把胡子刮了。风少爷不是最讨厌别人不修边幅的吗?快去吧,这边张嫂给你看着,如果风少爷醒了,我一定马上通知你,好不好?”
犹豫了一会儿,凡总算点了点头,回家去了。张嫂在凡走后把风交给了护士照看,就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董先生,何先生。不,我不坐了,我只是遵从老爷的指示把这个交给你们。老爷说两位少爷就麻烦二位照顾了。”张嫂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他们。
“我昨晚已经和你们家老爷通了电话,他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谢谢你张嫂,浚风和浚凡我们会好好照顾的,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我们的侄子啊!”董先生也是院长说。
“那就多谢你们了。还有,我想问一下,风少爷还要这样昏迷多久啊?”
“快了,我用我主治医师的名义担保,浚风很快就会醒来了。”
张嫂点头道谢后就回到了病房。
“嗯。凡,好刺眼,把窗帘拉上啊。”微弱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插花的张嫂。她连忙到床边,风的眼睛半睁着,张嫂赶紧按下了床头的红色按纽,医生很快就会到的。接着她又跑出去准备给凡打电话,却在门口和匆忙赶回来的凡撞了个正着。
“小心,张嫂,怎么急去哪?是不是风出了什么事?”说着看向病床上的人儿。
“不,我正要去打电话给你,风醒了。”张嫂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凡已经在风的床边了。
“哥。”看见正努力的想适应光线而一开一闭的眼睛,凡拉上窗帘。
“凡?”嘶哑的声音对凡来说是天籁之声。“这是哪?我怎么了?脖子好痛。”
“风,你别动,你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医院?受伤?怎么会?我谈完合同正准备回公司,然后……然后……凡然后我怎么了?我怎么记不得了?我……我……头好痛!!”
第二十一章
裴浚风抱着头,眉头已经皱得不能再皱了,正当裴浚凡束手无策的时候医生们及时赶到了。
一系列的诊断后,确定了风并无大碍。因为风的头痛,所以医生给打了止痛针,现在已经睡下了。凡随同医生来到办公室。
“他到底怎么样?又没伤到头,怎么会头痛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