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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
见到他病得东倒西歪的可怜样儿,魏执毫不客气地斥责了他一通「为什么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然后熟练地给他看诊,一点儿也没有劳动到他病体地就直接从药房取了药,还打来了温开水盯着他把一次的药量吞服。
「还好,没有发烧。回去后要注意夜间保温,平时要经常打开窗户疏通空气,这几剂药吃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从他腋下取回体温针,魏执看着上面的温度松了一口气,细心地叮嘱着回家加强疗养的注意事项。
「嗯……喔!」
被这意外的异地重逢弄得心慌意乱,心里乱成一团麻的苏伟毅出了医院还觉得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被这太过突然的事实给吓的!
结果,翌日,本来按说吃了药后会好一点的病情根本没有好转不说,反而有加重的趋势,记起魏执交待的要开窗疏通空气,在满屋的烟雾中挣扎着走到窗边的苏伟毅一推开窗就看到魏执站在窗下的身影——他也不知道在那儿等多久了,肩头上积了相当厚的雪尘,衣服都有些濡湿了。
苏伟毅赶忙下楼开门。
「你有没有好一点?记得吃药了吗?」
等候了一个早上的人原来只不过是想问这两句话,苏伟毅没来由地湿润了眼眶——也许是病中感情和泪腺都特别脆弱吧。
「我已经吃了药……你不进来坐坐?」
老实地告诉自己已经遵从医嘱,不过苏伟毅没敢把自己仍没感觉舒服,甚至觉得更糟的事实说出来。
他知道问题不在于魏执的医术或是用药上,而是他长期刻意忽略的身体,借着病一口气把所有隐患都暴发出来了。就好比一个内里已经被虫钻蚁蛀过的枯朽木头,外表上看起来还好好的,但稍加一点外力就会无法挽救化作飞烟泥尘。
「我不进去了,你记得按时吃药。」
不知道为什么,魏执总是不愿意进苏伟毅现在的家,对那一扇薄薄的门简直是讳莫如深。
这次也是这样,匆匆交待几句後,魏执转身就走,在扶梯转角时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却刚好看到俯下身子正欲跟他告别的苏伟毅因低头猛了,一个扶持不稳就头重脚轻地一头栽倒。
「苏伟毅?」
在苏伟毅渐渐离去的意识中,魏执焦急的脸在黑暗中无限扩大。
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空寂的室内没有旁人,点滴的声响都几乎可以在房间里造成回音般的感觉。寂寞的空气,在没有烟雾包围的环境中愈显凄清。苏伟毅下意识地摸向床头的柜子,打算寻找可以使这偌大空间变得暧昧混沌的毒草。
「你还敢抽烟?你知不知道你血检里的尼古丁含量有多高?」
一个挟带怒气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满脸疲色的魏执眼睛布满了红丝,显然在自己昏睡的期间他没有得到好好休息。
「这次你是感冒并发了肺炎。不过,你知不知道你的血红蛋白系数低得可怕?」
从上次重逢后,几乎已经不会在他面前发怒的魏执显得咄咄逼人。
虽然知道他这样的愤怒是因为担心自己,但那像是在教训小孩子般的语气让病中有点任性的苏伟毅闹起别扭来。
小声地嘟囔着:「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是吗?你真正了解了你的身体多少?肺部已经开始出现炎症,要不是发现得早,很快就会变成黑斑;呼吸系统方面也有了问题……」
耳尖的魏执听到后,更是气得不行。三下两下掀开重压在他身上的被子,现出瘦弱得可怜的身躯,以手在单薄的胸腔上一一描绘出器官形状图,丝毫没有温度的冰冷眼神,简直像是在解剖病例分析般的解说,那机械一般冷酷的腔调让苏伟毅每一个字都清楚地听清了自己的情况到底有多糟。
被他们这一床凝重的气氛吓到,巡查的护士都不敢多嘴,轻手轻脚地换好点滴瓶后快快走开。
静寂的室内,只剩下以眼神交流的两个人。
苏伟毅大口地喘着气,抱紧了自己开始感觉寒冷的身躯,但仍止不住地打抖。
好可怕的感觉!刚刚好像真的披这个男人开腔剖肚一样,唤起了他对死亡的本能恐惧。
「你……算了,我去叫你家人来照顾你吧!顺便也要给她上一堂基本医疗护理课。三分病,七分养,老人家的话没错的。」
看到他的可怜样,魏执叹了一口气,换回了温和理智的面孔,打算去见他最不想见到的……苏伟毅的再婚妻子。
「等一下!我根本就没有结婚,那是小琪编出来骗你的!」
这样的呐喊在心里明明已经叫得力竭声嘶,可是现实中的苏伟毅却是一声也发不出来。
怔然地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心想不知道等他自己发觉了那个真相后会气成什么样?
一想到这个苏伟毅就害怕,怕得想溜出医院远远的逃走,可是无力的腿脚让他最后只能采取了鸵鸟的方式,把自己连头带脑地埋进被子里。
滴答滴答,半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明明应该回来的人至今没听到声响。
感觉自己至少要在临刑前再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苏伟毅悄悄地从被窝里伸出头来,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热烈燃烧般的眸。
魏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回来了,这样静悄无声地看了多久?
苏伟毅的脸又红了,不是因为发烧。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根本没想过你会追来……我我我……」
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连尾声都已经悄然消逝在那彷佛永无止境的凝视里。
「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心有所属。我知道不能打扰你正常的生活,可是还是没办法把你从心头放下。就算你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会接纳我的存在,但我只是想待在靠近你的地方,能够呼吸着跟你同样的空气,感受跟你同样的睛雨天气,想见你的时候能够到你的窗下看你,只要这样就好。」
苏伟毅怔然地听着这最无奈,也是最深情的告白,他直到此时仍不敢相信魏执对他的感情不但真挚,而且是这么的……深刻。
可以相信他吗?
可以再次不怕受到伤害地去宠爱那个以无邪来欺骗过自己一次的少年吗?
苏伟毅理不清自己彼搅得一团乱的情绪。
「可是你竟然骗了我,骗得我好苦。」
骤然逼近在眼前的面庞,让苏伟毅反射性地闭起了双眼。
「你要给我补偿。」
耳边传来叹息般的声音,嘴唇上却感觉到一阵温暖的濡湿碰触,那是一个缠绵悱侧的吻。
轻柔,但却缓慢而坚定地攻陷着每一寸领地。
虽不热烈,但持续长久。
久到苏伟毅觉得就算没患肺炎也会因为这个吻而缺氧窒息时,魏执才终於于开了唇。
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却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说好了,你要陪我到老,到死。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了。」
看着固执而认真地说着这话的少年——不,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有担当有主见的男人了,苏伟毅不由得苦笑:「我比你大,终究是要比你先去的,别胡闹了。」
「我不准。别忘了我是医生。医生自古就是跟阎王抢人的行业,只要我不准,不管是上帝还是魔鬼,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斩钉截铁的誓言在耳边响起,散发着甜蜜而又令人害怕的诱惑气息,苏伟毅迟迟不敢点头。若是答应了,似乎对与儿子承诺过的某些东西相左。
未来、前途、责任……等等这些顾虑一一在脑海里闪过,未知的种种仍像一团团未解的谜雾。
然而在谜雾中身边却有一双手,稳健而温暖,扶持着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向云开雾散处的破晓晴空坚定地走去。
…完…
外一章——真相
苏永琪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漂亮的。
有一个出色的外表是老天的恩赐,他从来不认为以貌取人便是一种肤浅的认知:毕竟,在谁都无法一眼看穿别人的内里是美是丑的时候,外表便是最重要的第一决定因素。
至少,从他打上幼稚园开始得到的饼都比其他小朋友的大块,到之后无论是小学、中学都屡试不爽地可以自老师、同学之间取得无条件优待的经历可以证明,有一个好的外貌,在各方面都吃香得多。
所以他打从心眼里瞧不起那些不单止外表丑陋粗糙,还不懂得修饰自己的人种——比如说他的父亲。
其实他也根本不认为那个其貌不扬又畏畏缩缩的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至于母亲,那是他没办法选择的对象,谁叫他是打她的肚子里掉出来的肉。
更何况他有着厌恶那个挂着自己「父亲」头街的男人更深层原因——他还记得在他四岁的时候,那个明明长得不怎么样又不讨人喜欢的男人,在一次他跟邻居家的孩子吵起来的时候,毫不犹豫斥责了他。过后虽然自己有向爷爷、奶奶撒娇,让他们狠狠地骂了父亲一顿替自己讨回公道,但却记得当时那个「父亲」说过的话:「小琪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才了解小琪的个性。他是被宠得太任性了,而且有一种爱撒谎的毛病。白天的事,真的不一定是隔壁家小毛的错。」
按说四岁的孩子是不应该有记忆的,可是他就是记得!并且印象深刻——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是因为当时非常震惊于那个看起来明明不怎么样的男人,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性,而本能地产生了警觉与害怕吧。
过后一直跟那个叫「父亲」的男人相处得并不愉快。
不过在母亲去世后,他越长大就越发觉父亲看他的眼神越奇怪。
闪烁着,不敢面对他直视的目光;可有时候不留神间的一回头,却又会看到他莫名其妙的凝视。
极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他知道父亲是宠爱自己的,甚至在母亲过世后,一人身兼二职地付出了双倍的爱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这份关爱来自那种畏缩又平凡的男人,并且他实在不喜欢那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暧昧视线,他厌烦那个有着他的家的存在,心里一天比一天肯定自己不会是那个平凡男人的孩子。
在一次大吵中,他甚至叫嚷出了:「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父亲」这样绝决的话语,那个「父亲」也只是沉默着,毫不辩解。
苏永琪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幻想有朝一日可以找到的亲生父亲英俊、潇洒,有着可以帮助他完成明星梦的权力与财势——这些想法要是被那个现在的「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说他现在除了任性与爱说谎之外,还无比虚荣吧。
他讨厌那种平凡却又能洞悉人心的男人。
然而,苏永琪从来没想到过他的梦想会有实现的一天。
记忆中那也就是个很平常的夏日午后,他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报复心理,恶意地挥霍家里的那个「父亲」辛苦挣回来的学费,混柏青哥派、打架、交女朋友,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终于遭至了被勒令退学这一纸公文的处分。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他其实并不以为然的,接到退学通知书的当天,仍然去和他的狐朋狗友打混。
「永琪,我刚刚在街上见到你爸爸了!」
引发了他无穷好奇的就是那天,一个认识的朋友的那一句不经意的话。
「谁啊?别乱给我派老子!你又不认识我爸!」
真是,有那样一个平凡得像路边的小石头一样毫不起眼的爸简直是他的耻辱,为了生怕别人传开他不是他爸的种,他几乎没有带过任何一个「朋友」回家。
「怎么可能?我看见了,长得跟你就一模一样!像琪哥这么漂亮的人,天底下都很难找出第二个来吧?」
被他斥责得极不服气,朋友拍着胸脯诅咒发誓。
这样的话引得苏永琪半信半疑,不着痕迹地问了他在哪里见到自己「父亲」的详细情形,苏永琪心脏狂跳着,恨不得就能立刻去亲眼见识跟自己长得一样一模的那个人。
例行公事般地闲晃了一通大街,早早脱离了伙伴们的苏永琪马上就赶到朋友说过的「何氏」集团大厦。
他不知道该怎么找人,总不能问柜台小姐:「你知道我爸爸叫什么名字」吧,就在门口徘徊着,被那里极其富丽堂皇的贵气给深深吸引。
「呀!这应该就是池总的公子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敢上去打扰爸爸的工作吗?真是好孩子!」
意外地,一个刚刚从驶进的车上下来的男人在路过他身边后突然倒退了回来,极为热情地又是握手又是拍肩,那种明显的误会更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