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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凌尚未清醒过来,人就如风中摇曳的纸鸢,向左边飞撞过去了。右边还有雨儿挡着,左边却是坚硬的车子,她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身子撞在车身上发出的巨大响声,随即是彻底的倾斜。
凌楚然稀里糊涂松了手,一跃而起,被马车压在了左身下,可是双手依然牢牢的撑着,渐渐抵在了他脸色前。
本来会猛烈撞击在地上的车身,因为有了他最后的抵挡,一寸寸一点点压在了他身上。
就在车身往左翻的那一刻,雨儿清楚自己可能会压在雪凌身上,所以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咬牙撞了出去,顺势往前扑,恰好空出了雪凌的地方,滚下了车子。
雪凌此时头痛欲裂,隔着车身,她能听见凌楚然急促的喘息声,她知道自己连同整理个马车都压在了他身上,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挪动一丁点了,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她昏昏沉沉的想到,难道,今日就是她的生期了吗,可是她现在好舍不得娘亲,相公,和宝宝们啊,想着想着雪凌终于晕了过去。
凌王府,气氛太抑得能让人窒息,太医们一个接一个飞奔进府。
太妃觉得自己的嗓子眼被火烧了起来,干燥得她难以开口,只是扶着丫鬟的手,用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正院疾走去。孙媳妇摔晕了,曾孙们吓着了,而孙子也被车压了,太妃简直不能想象当时的情景该有多么恐怖慌乱。
凌王爷急匆匆领了太医进屋,此时哪里还顾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领着太医到了雪凌晕迷的榻前。
凌楚然被人按在另一榻上,眼里全是窒息般的恐慌,他膝盖处,小腿上都有氲湿的血迹,满身泥土,一双手上血水裹着泥尘土,叫人看了心惊胆颤的。
第一个太医先被带到雪凌跟前,第二个太医则走到了凌楚然的榻前,欲要为他诊治。
“去,看我娘子,别管我,快去,她流血了,马车上有她的血。”他的声音凄厉尖刻,面上绝不容人拒绝的强硬,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娘子满脸是血,他觉得如果再不去医治,那么,娘子会离他而去的。就像母妃一样,不要他了,所以他此时很是无助与害怕。
314、这里边必有猫腻
太医为难的看向凌王爷,世子妃虽然重要,但世子爷可是更重要多了呢。
她医要孙。王爷无奈得点了点头,他知道儿子这只是外伤,顶多伤了筋骨,应该能坚持得住。儿媳妇就不同了,头部受了撞击,回来的时候血流不止呢,把他也吓了够呛,看到儿子的表情,让他想到先王妃了,现在儿媳妇确实更危险些。
三个太医全围着雪凌,一个个轮流诊脉,一时皱眉,一时摇头对视。
最后,太医院最有名的李太医,他平时只给皇上几个贵人诊脉的,当先站了起来,徐徐说道:“娘娘的身子受了颠簸,吃亏不小,但最主要的是头部严重些,不过还好流血也止住了,无大碍的。”
“那我娘子为什么还不醒来呢?”凌楚然看到满脸是血的雪凌,怎么也不肯相信雪凌是无碍的,所以很是焦急的问道。
李太医捋了捋稀的胡须,应道:“因为娘娘受了惊吓,头又撞到了硬物,所以过半个时辰就该能醒了,世子不要急。只要没留下什么问题,那就只要头部伤口愈合了就行了。”
太医也很是佩服世子娘娘,听说当时她是可以逃过的,但她却先当机立断先救孩子,才遭此劫。
凌楚然依然不放心,他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被五少爷给阻止了,只得继续问道:“什么叫留下问题,那你快点让她醒来啊。”
“这个,老夫可以为娘娘略施一针,世子爷请稍候。”李太医很有些愕然,因自己医术好,皇上皇后见了都是颇为礼遇的,倒在这里被人一连喝斥了几句。
他说着,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医箱,取出一包锦缎包着的包裹,里面是一排金针。
只见他灵巧的在雪凌的手腕上扎了一针,具体血脉却无人看见,被他用袖子挡住了。
待他金针一拔出,雪凌就悠悠醒转过来。
凌楚然一把推开凌楚天,扑到了雪凌的榻上,握紧了她的手,话里都带着哭音:“娘子,娘子?你醒了吗?”
恰逢太妃领着人进来,后边跟着继王妃,三夫人,三少夫人,五少夫人等一众女眷,太妃一看屋里的阵势,就吓得身子晃了一晃,忙喊道:“我的孙媳妇怎么样了,老四呢?”
王爷赶紧上前请安,回道:“母妃,太医正在诊治呢。”
“下官见过娘娘。”几位太医一齐向太妃行礼,王爷之母,到底不比寻常老妇人,谁敢托大啊。
太妃扫了一眼,见李太医也在其中,又是欣慰又是担忧的,她听说了,孙媳妇是为了那三个曾孙才受了重伤的,所以她紧张的问道:“李大人好,我孙媳妇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世子妃娘娘头部受了伤,又受到了惊吓,现在已经醒过来,没什么大碍了。”李太医明白皇上对凌家的重视,不然也不可能听到凌家派人去请太医时的说辞,叫人传旨给自己,让自己迅速赶来。这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自己这个御医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太妃听完,扶着丫鬟的手匆匆走到榻前,正好雪凌睁开眼睛,看见太妃过来,勉强笑了笑:“祖母。”只是声音虚弱,显得中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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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好歹这孩子醒了过来了,又见雪凌虽然憔悴,但神智尚清,太妃才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又看到孙子的情形的时候,吓了一跳,焦急的问道:“老四……你……太医,我孙子怎样啊?”12425266
李太医几个暗暗腹诽,却不得不说道:“娘娘,下官几个还不曾瞧过世子爷的伤势呢。”
“快,老四,你坐好,让太医仔细检查一番,你媳妇这里有我呢,李太医,劳烦你先给我孙媳妇开个安神的方子吧。”太妃真是急坏了,眼角都湿了,雪凌进府这么久,一直也没出过什么事情,这次,怎么会是这样呢,好端端的马车怎么就说翻就翻了呢?何况,如果这孙媳妇一倒下,孙子得是什么样啊,那三个曾孙又要怎样呢。
王爷领着李太医到了外间,李太医想了半刻,终于下笔写了个方子,抬头对王爷说道:“世子妃娘娘的情形现在已经稳定了,老夫先为她开些安神的药,然后要注意她头上的伤口,切记沾水。”
凌楚然的伤势还好,就是小腿被车身压得骨折了,手腕有点脱臼,都不打紧。
余下的就是雨儿也受了点皮外伤。
太家听了凌王爷转述的李太医的话,都是一阵心忧,不过心里也算是有了指望,雪凌还安慰一直担心的太妃道:“祖母放心,伤口结扎前,我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不会沾到水的,让祖母为我担心,是孙媳妇的不是。”
“你呀,还说这个话,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强,唉,这把我吓得呀,老四,你也好生养着,别当自己身子骨好就不认真对待。”只要他们一家平安,让太妃做什么都乐意,哪还舍得责怪雪凌呢。
凌楚然深深看了雪凌一眼,才对王爷和太妃说道:“祖母,王爷,此次出事一定要详查,我就不相信,好好的车子,说塌就塌了,咱们府里的马车,何时就落到这个境地了。”他绝对不相信这会是个巧合,必然有人早有预谋,就是为了找一个机会害了雪凌和孩子们。
王爷沉吟着说道:“这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们安心养伤吧。”王爷当然也疑惑,巧不巧的这一天雪凌自己的马车出了问题,换的那辆却恰好出事,这里边必有猫腻。
315、查出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对,孩子,听你父王的,祖母就不信有人敢害我的孙子,孙媳的,还能躲得过去,你们俩先回然院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不适合静养,我看,把我的软轿抬来,等你媳妇吃了药,就回房去。”太妃连连点头,又说道。去她要都。
众人应了是,继王妃等人都关切了几句,太妃亲自陪着他们回了然院,见雪凌气色好转过来,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凌楚然看着自己包的粽子一般的双手,好笑的在雪凌眼前晃来晃去的,只是一想起当时的险境,他的平静不下来,跳得特别的快,如果不是自己赶得及时,或者雪凌与孩子们就真的会出大事了,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他怀疑,他自己根本承受不起。
雪凌轻轻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轻声叹道:“你何必那么傻,其实我不一定会怎样的,你这样倒叫我心慌。”
“胡说,我受点伤算什么,只要你们好好的,让我受再重的伤我也心甘情愿,只求你往后莫要吓我了。”他看着她还有些发白的脸庞,好一阵心疼。那些人会对她们下手,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不是为了这个世子的位置,只是他们宁可对付自己,也不该把主意打到她与孩子们的头上,如果这事只要让他查出来是谁做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雪凌想起当时她压在他身上时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又是难过又是心疼,这个人,爱她是不是胜过自己呢,愿意那样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她。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要相守相依的人。只要他心里一日有她,她都不会离开他。
真到晚上,凌王爷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是马车已经被仔细检查过了。车轱辘根本不是他们规定用的,而是腐烂的朽木做成的,只是打磨的格外光滑细腻,而且在外面刷了几层很厚的黑漆,才会叫人看不出来差别来。
腐烂的木头,有些还是蛀空了的,做成的车轱辘,根本不能承受太重的重量,也绝对承受不起一辆马车和马车里的人。但木头终究是木头,只要小心些,不遇到什么颠簸,还能勉强行驶一段距离的。
可是,偏偏昨天晚上下了大雪,造成地上的都是积雪。腐烂的车轱辘在积雪中不断被浸泡,打湿,湿漉漉的雪水,渗透进了朽木里,使得木头承受能力越来越差,再经过一小段颠簸的路程,车轱辘就可能瞬间崩裂、散架,而马车,没有了车轱辘的支撑,肯定会倒下。
所以,这一切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如果昨天晚上不下雪,有心之人也有办法叫雪凌的马车不能用的,也有办法加速这辆马车的崩溃。只是天公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让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不少。
而那辆问题马车,也不是临时弄来的,而是一直在马房里的,只是先前没有人动用过,当然,要背着王府众人的视线换下马车的车轱辘,更不是一件易事;而明着做的话,凌王府都会记档的,档案上,上一次检修还是在三个月之前,而问题马车确实就在当时换过一次车轱辘,据说先前那个打磨的不好,不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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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然听得脸色铁青,这个计划竟然是三个月之前就有人暗中布局了,那时候是孩子刚满月没多久啊啊,看来,雪凌一出了月子,对方就想到了这点,就想到了她不可能一直不出去吧,所以只要她出门,他们就有机会了。
这中间,雪凌是任何地方都没有去过,只有这次出去,昨夜又下了大雪,这样才狠狠的帮了他们一把,使整个计划看起来是那么天衣无缝,即便临时换车有一点点小小的疑心,也被这场大雪掩盖了。
皇宫中,金色的帐幔低垂,金色的迎枕,靠背,褥子,满屋子都有一种天家所独有的尊贵高傲之气。上好的灯烛没有一丝烟味,笼在朦胧的金色海洋里,竟显出疲老之态。
深紫色镶黑色皮毛的褂子,把原就不年轻的太后衬得越发的老了,双颊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也失去了从前的明亮,只觉得浑浊。她气喘吁吁坐在塌上,猛地把手里的佛珠砸向了地上。
“混账东西。是谁干的好事,居然让她受了伤,那年底的宫宴,她是不是绝对不可能来了?咳咳咳。”她拼命的咳嗽起来,仿佛要把整个肺部都咳了出来。
回话的内侍吓得战战兢兢的,扑通磕了几个头,嘴里应道:“是,是的,太医说要等结扎后才可以沾水,她又受了惊吓,说要在床上休养一段呢,而且,太妃也不会再让她出来的了。”
“那,那三个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出了事?”太后还在抓住最后的希望,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
谁知来人却是摇了摇头,太后立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看见太后身子不适吗?还不快点下去?”一旁伺候太后的姑姑一面给太后顺气,一面对地下的内侍使了个眼色,狠瞪了一眼。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