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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不敢相信似的,吟婉瞪大眼看着他。
灭门之仇,漏网之误啊!他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怎样?”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鸿萧戏谑道:“难道你希望我斩草除根,杀了她吗?”
“不不,当然不是了。”听他这么一问,吟婉终于放了心,随即浅浅的笑开,“那我现在就派人接表姐过来,恐怕她已经等着急了呢!”说着,她腾地站起身,飞奔似的,向房外跑去。
怀中一空,鸿萧错愕的抬起头,只见方才还在的身影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叹,不禁低声怨道:“我真是奇怪,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夫君。”[胜战之计:073 欲擒故纵(八)]
转眼间,皓雪已在太子府中住了五六日,这一天,晴日当空,万里碧空如洗,片云不曾停留。
太子府的花园凉亭中,皓雪和鸿萧执子下棋,鸿萧执白,皓雪执黑,两人正在棋盘上杀得不亦乐乎。
而在不远处的荷花池旁,两道纤细的身影,正坐在池边,每人手中握着一个钓竿,正在百无聊赖的垂钓。
“哎,哎,筝筝,你看到了吗?”吟婉歪支着头,目光却定住似的望着亭中两人,“男人啊!全都是好色之辈啊!你看他笑的,像一朵向日葵似的……”
天地良心,鸿萧绝对没有笑成她说的那个样子,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挂着一丝淡笑而已。
“向日葵?”筝筝不赞同的摇摇头,随即一本正经的说:“我到是觉得更像月季!”
“月季?不不,马蹄莲还差不多!”
“仙人掌!”
“仙人掌?”蓦地睁大双眼,吟婉不可思议的看向筝筝,“不会吧!这是什么比喻呀?”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差,筝筝忙岔开话题,“嫂子,你为什么不去和哥哥下棋,而让那个什么雪去?”
“是皓雪,”吟婉张了张口,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真是天妒英才啊!想你嫂子我才华横溢,读书万卷,学富五车,文滔武略,呃……武功我还不会,我的意思是说,你嫂子我什么都会,却是惟独不会下棋!”
筝筝为她半分调笑半分幽怨的口气所染,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你就看着他们在那玩儿?唉……”
“没办法,谁让她是我表姐,我又是承诺在先,再怎么,也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不看着还能怎样,莫非你有办法?”
“当然有。”她虽年幼,却从小见惯宫中女子为争宠的不折手段,吟婉这个问题问到她,还真是问对了人。
筝筝续又道:“我看那个雪,也挺漂亮的,但是照比嫂子却是天差地别,嫂子也不用什么办法,直接找个理由让哥哥时刻关注着你,使得那个雪知难而退,不就行了!”
“什么理由?”
筝筝转头看向亭中,微笑道:“理由么……还不简单……”
她这哥哥,从见到吟婉的第一眼,就难以忘怀。吟婉不在宫中,自然是不知道,但筝筝却不一样,想起几年前,鸿萧为怎样能将吟婉娶进门,费了多少苦心和心思,那些可都是她亲眼见到过的。
如此费尽心机才得到,自然是捧在手心,当作宝贝万般宠爱了。
吟婉看着筝筝若有所思的面容,问道:“先放下这个不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我们在这坐了一个上午,居然一条鱼都没钓到,这池塘里究竟有没有鱼?”
听她这么一说,筝筝顿时醒悟,惊讶道:“是啊,嫂子,我们钓鱼之前怎么忘记问这里到底有没有鱼?这下可惨了,说不准是白白浪费时间了呢!”
“人财两空,可怜啊……”吟婉幽幽一叹,也不知是在说谁。
感叹过后,吟婉悠闲地仰起颈,看着红日光芒,徐徐洒下,落在池塘中层层粉红上,如她头上系着的七彩琉璃珠,折射出缤纷点点,她懒洋洋的伸了伸腰。收回目光,望向凉亭中还在下棋的两人,唇角微勾,淡淡地露出笑容。
“筝筝,嫂子一辈子最痛恨,最厌烦的,就是后宫争宠!”
“为什么,嫂子是怕哥哥变心吗?”
“不是,我是不屑为之……”她扬起笑,绝美的面容被柔和的光线缠住,更显绝代风华。
在她赫吟婉的世界里,只有爱,或不爱,没有刻意讨好,没有退而求其次,相爱与否,只有自己知道,与其他人无关。
做人,若是做到连情感都要掺假,还不如身陷轮回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她不想……
身旁的筝筝有些失望的缓缓收了鱼竿,院中奴仆见状急忙上前伺候,吟婉站起身,放下钓竿,向前踏出两步,一派云淡风清之态。
“夫君,我饿了,陪我吃饭!”吟婉对着亭中,笑眯眯地嚷道。
[胜战之计:074 欲擒故纵(九)]
“恩?”闻声抬眼,鸿萧自然而然的站起身,放下手中棋子,举步就走,“来了!”
皓雪徒然皱起眉,心想你就算要走,也该说一声呀!有些心酸的垂下头,她这才感觉到,原来有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都是妄想。
“饿了?”缓步行止吟婉面前,携过她手,鸿萧淡淡笑道:“都快二十岁了,吃饭还要人陪!”
“哎?你嫌我老?”抬手打他一下,吟婉佯装不满。
牵着她向花厅走去,鸿萧一路笑着摇头,“想不到我英明一世,竟是个惧内之人,这若是传了出去,我这堂堂太子的颜面往哪里摆啊!”
一路笑闹,到也开心,自从吟婉回来后,太子府一直沉浸在欢歌笑语之中,鸿萧从来没有这般满足过,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一切,此生再无所求。
用过膳后,有官员来访,鸿萧便招待他们进了议事厅,筝筝懒洋洋的晒了会儿太阳,便回到房内,睡起午觉。
吟婉无事可做,叫来皓雪,于后院花园中小酌。
“赌场的房契,地契,所有银两,我已在昨晚命人交给十凤了,”缓缓在杯中注上酒液,皓雪叹道:“这赌场是我半生心血,所蓄金银不可估量,一时间还真有些舍不得。”
没有了赌场,她就等于没有了依傍,从此当真是一穷二白,与平民无异了。
轻抿一口酒,吟婉半噙着笑问:“表姐后悔?”
“不后悔,”皓雪不假思索的摇摇头,苦涩地扬起笑:“只是不知道值不值得。”
几日以来,她亲眼目睹到鸿萧对吟婉的宠爱已经到何种程度,从前只是听闻,她也是半信半疑,即便是完全相信,也决然想像不到他对她根本不是宠爱那样简单。
他爱她,一定是爱,只有深爱,才会纵容。他看着她的眼神,盈满深情,他对着她的笑容,含满宠溺,,他不限制她的一举一动,而她的一举一动却时刻牵制他心。
他气宇轩昂,她明媚倾国,他们……
“吟婉,你爱他吗?”正色问出这句话,皓雪惊异于自己居然会紧张。
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也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吟婉仍是浅浅的笑着,抬眼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茫然的望着她,皓雪不敢肯定的缓缓开口:“如果你不爱他,你完全可以利用他,欺骗他,甚至可以毫无顾及的离开他,到楼林身边去。可是如果你爱他,你又为什么垄断京城经济要脉,暗中培植羽翼,发展自己的势力……”
没有急于回答她的话,吟婉抬手将杯中酒液饮尽,随即问:“你爱他?那你说,什么是爱?”
“我当然爱他,”这次她答的很肯定,稳声说道:“爱是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而且我做到了,我放弃了翰阳赌场,但是你却背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背着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吟婉静静的看向皓雪,“你就那么肯定,我做的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你,你是说,他都知道?”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皓雪满面错愕。
他知道吟婉不折手段杀人如麻?他知道吟婉暗中大揽金银易主商家?
他如果知道,怎会完全不闻不问?
他一点都不担心,吟婉日后羽翼丰满,会反过来威胁到他吗?
即便是纵容,也不该纵容到用天下来开玩笑……
“他何止知道,”吟婉半眯起眼,抬首迎向缕缕清风,“你觉得,在这朝中,如果没有他的掩护,我会将一切发展的如此顺利吗?”
感受着暖熙拂面的温柔,不等她答话,吟婉续又道:“还是你觉得,以太子府遍布天下的势力,会查不出这些事情是我在幕后主使?”
连连的几个问,将皓雪问的哑口无言,心下愕然,亦开始微微泛起酸涩。
是啊!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沉吟良久,皓雪咬了嘴唇,颤颤出声,“那他为什么不阻止你?就因为……”
[胜战之计:075 欲擒故纵(十)]
“因为他爱我,”一句截断她所有的疑问,吟婉悠然笑道:“他爱我,所以他相信我,方才我问你爱是什么,你只说出了一部分,其实爱,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没有信任,便永远谈不上是爱,你懂么?”
重复着念了一遍这句话,皓雪怔然,轻声道:“不懂,我不明白,权势如此引人沉醉,除非没有得到过,不然怎会到尝试过美好之后轻易放弃?”
举壶向杯中注酒,吟婉连连喝下数杯,直到壶中渐空,方苦笑将其放在石桌上。
面色已经开始微微泛红,吟婉又伸手拿过一满壶酒,才正色看向皓雪,沉声开口:
“表姐知道我父王,是被楼林害死的吗?”
轻轻的一声问,直刺进皓雪心里,皓雪睁大双眼无法言语,只直直看着吟婉。
“父王过世之后,我身中奇毒,险些丧命,后被我赫氏族内之人所救,得以重生,说起来,这也许是幸运,”仰首饮尽杯中酒液,吟婉笑的凄美,“疗伤的那段时日里,我总是想起幼年时的生活,那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心智日益丰盛,点滴细微事物都会动心动容,父王给予我宠爱,家族给予我荣光,地位显赫,高高在上,无可挑剔,可是,我却感觉自己在耗损生命,我想得到感情,想用自己的方式对待这个世间的一切。”
又一杯饮尽,她双眼蒙上薄雾,嘴角却依然挂着笑,“你知道吗?表姐,人生有一些眼睁睁进退两难的事情,一个人堕入深渊,知道已经没有挽回之力,而有些希望,不能够承受这样沉堕的重量,只能一起下沉。我有时竟执着的不像自己,为了自己心里的一点点感觉,都宁愿赔上所有。大婚当日,我不顾万终瞩目,与楼林相见于众目睽睽之下,全然不想后果,若非鸿萧以恩情待我,我的错,早已经够死上一万次。”
目瞪口呆的听着她讲述,皓雪身心俱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心如明镜,将一切看得透彻无比,偏又心之所向,做着一些让别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你会杀楼林为靖王爷报仇吗?”轻声问出这句话,皓雪感到无限凄凉。
“我会,”没有一丝犹豫,吟婉脱口而出,“非但如此,我还要他楼氏一族,全体为我父王陪葬。”
“你狠得下心杀楼林?”皓雪面露痛色,“他爱你!”
“他不爱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吟婉拿过酒壶,讥讽般笑道:“他爱的,是这万里江山,是这滔天权势,是靖王郡主,不是我赫吟婉。”
“有什么区别?你本来就是郡主!”
“若我不是呢?”缓慢的摇摇头,吟婉垂首直视她眼睛,“若我不是郡主,只是个会惹祸,不遵三从四德,不愿在家相夫教子,而且玩心过重,脾气暴躁,一无是处的普通女子,他还会看我一眼吗?”
蓦地又灌下一大口酒,吟婉继续说道:“他不会,他看到的,是我伪装在人前的端华高贵,贤良淑德,不是真正的我,即便是如今我将性情展示于他面前,他再说爱,我也不会再相信了……”
被她的酒性所染,皓雪也拿起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随即道:“哪个男人不喜欢贤良淑德举止得体的好女人?娶妻自然要娶优点多的人了。”
“是吗?”半撑着身体,吟婉不以为然的轻问,“若是如你所说,那么他爱的,是这个女人的优点?还是爱她这个人?”
“……”
“你说你爱鸿萧,所以你讨好他,投他所好,可知如果他真的有一天动了心,是对你在他面前装出的模样,还是你这个人?而那样费尽心机得来的感情,有意义吗?”
“是这样吗?”皓雪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半垂下眼掩住神色。
“是,”悠然旋过身,吟婉向前走几步,站在桂花树下,身子向后靠去,“所以我在他面前,从不伪装自己,我所有的恶习,他都知道,我所有的品性,他都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