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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巍峨辉煌的宫殿!
长宫女停在宫殿门口,得体笑道:“这里是明光宫,此次选拨也正是在这里进行,请各位姑娘们好好准备一番,就该觐见了。“
冷晴霜本不是娇贵养大的,体质尚可,但走了这么久脚早已酸了,听了长宫女的介绍后偷偷吃了一惊,这里才仅仅是明光宫,差不多算是排在最外围的宫殿了。可见“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所言非虚!
长宫女跟门口的侍从低声说了几句,侍从应答一声,往里面走去。不一会儿,那名侍从一脸正色走了出来,长长喊了一声——“宣冷氏晴霜,常氏睿娴,庄氏合陌,甘氏巧微,鄢氏诗月,顾氏幼菁,觐见。”
六人依次踏进宫殿。
上座处端坐着几个人,冷晴霜一直垂着头,加上距离甚远,看不清晰。
吸了口气,冷晴霜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跪拜在地:“臣女冷氏晴霜拜见各位娘娘。”恰才在大殿外,带路的长宫女就吩咐过,皇上要事缠身不得前来,进来勿要失仪,故不提。
一声极为柔和的声音唤她:“抬起头来吧。”
冷晴霜遵礼,抬头看去。只见一位鹅蛋圆脸的女子眯眯笑着坐在最上面,她穿着金黄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百花裙,身披蜜合色底孔雀纹羽缎薄纱,梳着飞云斜髻,一个栩栩如生的蝶花吊穗银发铀越发衬得她的脸圆润生动。冷晴霜知晓这必定是那位庄淑妃了,中宫尚缺,众人皆传上位最佳人选莫过于淑妃庄氏,而今皇上有事缠身不能前来,选秀一干事务全权交由她来负责,想必谣言有所依据。
而簇拥着庄淑妃坐着的几个嫔妃,妍秀亮丽,神采飞扬,真真是不逊色于春日里怒放的百花。
冷晴霜心道娘亲说得不错,这皇宫可不就是一个大染缸,什么样的色彩没有呢?喟叹着听到庄淑妃柔柔唤她:“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的话,臣女今年刚刚及笄,十五岁。”
“起来给本宫看看。”
冷晴霜依言,先福一礼,缓缓站起,落落大方。她今日的穿着全是太太亲自准备,一袭湖色底素面杭绸褙子,外披紫罗兰色底绒的灰鼠薄烟纱,简单地绾个双丫髻,几枚点翠蝴蝶花随意点缀发间,既不显得突兀,又能显现出良好的家底。
庄淑妃果然欢喜,和侧面的几个妃嫔略略讲了几句,便微笑道:“冷太傅的千金果然不错。”
冷晴霜周全的福了一礼,面上带着天真的喜色:“臣女资质尚浅,能蒙娘娘厚爱,喜不自胜。”
庄淑妃笑着:“你可曾读过书?”
冷晴霜垂首赧然道:“臣女愚笨,听不懂大知识,只在母亲的督促下读了《女则》《女戒》,勉强识得几个字。”
“无妨。”庄淑妃道,“进了后宫,第一职责就是服侍皇上,礼节品德才是顶顶重要的,这两本书已经足矣。”
此话一出,意思就明显了。冷晴霜忙又叩首行了大礼:“臣女多谢娘娘厚爱,臣女一定恪尽本分,踏踏实实。”
上座的嫔妃们皆轻笑阵,倒是无人对她的入选有何不满。毕竟,一个身份贵重性子又软和的小妃嫔,最好拿捏不过。于是她顺利留牌,成为后宫中人。
接下来是常睿娴,她一举一行极具大家闺秀之典范,虽话不多,但句句精纯。上座的几位妃嫔频频点头,顺利留牌。
再往下是庄合陌,单她是庄淑妃的亲戚关系,就不会引起异议。她自己表现得又很出众,端庄贤德,众位嫔妃拉着她唠嗑了些闲话家常,就顺利留牌了。
甘巧微等了许久,终于可以说话,话语中带了些不耐的意味:“臣女甘氏巧微见过各位娘娘。”说完,身体松动,欲要起身。
庄淑妃端看了她的着装良久,笑容骤淡:“多大了?”
甘巧微刚松动的背立刻挺直:“臣女十五岁。”
“可曾念过书?”
“读过《女则》《女戒》还有《论语》,《论语》虽只读了一半,但臣女甚是喜欢。”
问话戛然而止,庄淑妃意味深长看了甘巧微一眼,嘴唇无声翕合,像是要说些什么。一个嫔妃忽的接过话头打岔道:“最喜欢《论语》的哪一句呢?”
甘巧微一怔,原本直挺的背软了下来“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什么名堂来。
那嫔妃媚笑声:“怎么,忘了么?”
甘巧微冷汗涔涔:“臣女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还请娘娘恕罪。”
“哦?”那嫔妃神采熠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庄淑妃打断:“好了,徐妹妹不要闹了,既然她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那嫔妃却娇笑声,掩不住的讽意:“娘娘好大的肚量,这般不敬都能忍受,只是不知道日后留着这样的祸患进了宫,会如何搅乱后宫秩序,乌烟瘴气惹人心烦呢!”
好个咄咄逼人的嫔妃!这话一出,即便庄淑妃想要宽恕一点也不能够,竟是要严惩!冷晴霜只觉得背上冒出阵阵寒意,腿脚更加酸软。
整个殿堂一片肃静,空气干燥而迟缓地流动着。
庄淑妃朝刚才那个嫔妃笑笑:“依妹妹所言,该如何才最得当呢?本宫对这些不大懂,此事就交由妹妹来处理吧。”
甘巧微脸“唰”地一下白了,顿时磕头如捣蒜,什么尊严面子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把小命保住!“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臣女知错,臣女再也不敢了。”
甘太常的孙女,按理说应该是内定的入宫人选才是,怎么会这般刁难?冷晴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发难的嫔妃一眼,只见她身穿孔雀绿绣金宫装,逶迤拖地粉色色牡丹大袖襦裙,身披玄色底刻丝灰鼠薄纱。粉面娇娆,装扮虽雍容华贵却并没有越过淑妃去。心下立刻明了,这位怕是贤妃徐氏了。是御史中丞徐煜视若掌上明珠的嫡亲孙女,从小娇生惯养,入宫之后更是嚣张跋扈。众人皆知,甘太常和御史中丞脾气不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重要的,表妹常睿娴在这批新秀女之中,倒也难怪她会这般为难甘巧微!
徐贤妃冷哼一声,继而展颜笑开:“你倒是说笑了,甘太常的孙女,我一个小小的妃子,哪里敢要了你的命去?”
甘巧微脸色更加苍白,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一时没了主意,跪在原地只知道哭。
徐贤妃羞了她辱了她,心情大为舒畅,对庄淑妃道:“娘娘,皇上向来心胸宽广,想来定能饶恕这位甘妹妹。依嫔妾看,还是放过她,可好?”
庄淑妃老早就说过要放了甘巧微,偏偏徐贤妃不听,这会子折腾够了人才说要放,倒好像一直为难甘巧微的是庄淑妃似的。冷晴霜看着泣不成声的甘巧微,心底叹口气,怪只怪她没有眼力劲,若是规规矩矩答了话,哪里生得出这样的事?自以为聪明伶俐,反被那点小伎俩给误了!也不知那位甘太常知道自己的孙女这样不争气,会不会气得半死?
庄淑妃闻言只是一笑:“姐姐所言甚是,皇上仁德,必定会饶过甘妹妹。只是没有惩罚是不能够的,甘妹妹日后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早早寻个好人家,让甘太常也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这算是哪门子的惩罚?明面上好像是剥夺了甘巧微的选秀资格,实际上却是做出了必会帮她择得佳婿的承诺。冷晴霜心底暗惊,余光扫过庄淑妃,只看见她依然笑得宽厚,不由放缓了担忧,莫名一暖,这宫中竟还存在这样善良的女子!
难怪能得圣宠不衰。
只是太可惜了!
这种女子,根本不适合存活在后宫之中!
徐贤妃明显有些不满,但事情已经结束,目的也变相达到,娇哼一声,就此作罢。
风波平定,选秀继续进行。接下来的鄢诗月和顾幼菁表现得让人无可挑剔,自然而然留了下来。
六个人退出大殿,一直默默无言到了宫门口,甘巧微才哭闹着扑向鄢诗月:“你不是说如今皇上偏爱儒生,必会喜欢四书五经吗?!”
鄢诗月不着痕迹避开甘巧微:“甘姐姐莫要冤枉妹妹,妹妹好容易打探来的消息,谁也没告诉就告诉了姐姐,可是姐姐不但不感激,还怪罪妹妹,妹妹着实冤枉!”
原来是她!冷晴霜暗叹一声,算是明白了鄢诗月的手段,装出一副迷糊不解的样子上前问道:“鄢姐姐说的是皇上喜欢,可是没有说几位娘娘喜欢,鄢姐姐没有错呀。可是甘姐姐只是想要体恤圣意,也没有错呀,这可怎么分辨才好?”
鄢诗月掩去唇角的笑意,对甘巧微说:“甘姐姐莫要伤心了,祸福相倚,姐姐今日虽然受了惊吓,可从此就过得舒坦,这造化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咱们这些姐妹虽然得幸入宫,日后也就是浮萍一般,哪里有姐姐过得自在?姐姐快回去告诉告诉祖父,开心才是。”
几位千金各自附和劝了几句,甘巧微终于收了眼泪,在丫头们的搀扶下离去。
鄢诗月转向冷晴霜,眉眼弯弯,拉过她的手软言细语妹妹长妹妹短的说了几句贴心话。
冷晴霜心里“咯噔”几下,脸上倒是保持着憨态可掬的笑容:“鄢姐姐,我们刚刚走的那条路好长,我现在脚还在疼。姐姐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够让我的脚好受一些呀?”
鄢诗月放开冷晴霜:“家父倒是认识一位大夫,我或许可以帮你问问。”
“真的吗?谢谢鄢姐姐!”冷晴霜兴高采烈道。这回是真心实意的,那条路走得她还真有点吃不消。
“那妹妹早些回府歇着吧,忙了一天,我也累了。”鄢诗月说着,跟其他几位千金走开。
冷晴霜笑着应了声“嗯!”,跟几人一一道别,觉得脸都要笑僵了。早知道就多要一张方子来治脸部疲劳了,这长此以往的笑下去以后可有的罪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架空文,附上本文中的妃嫔等级列表一张哟~祝大家看文愉快~(≧▽≦)/~同时,不要大意地收藏了吧~~~小汐会很努力的!~ 皇贵妃:正一品。 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从一品 妃三人,正二品。 昭仪、昭容、昭媛。从二品。 修仪、修容、修媛、正三品。 充仪、充容、充媛。从三品。 贵嫔六人,正四品。 嫔六人,从四品。 婕妤九人,正五品。 容华九人,从五品。 美人九人,正六品。 小仪九人,从六品。 才人九人,正七品。 宝林二十七人,从七品。 贵人二十七人,正八品。 御女二十七人,从八品。 采女二十七人,末九品。
☆、身世浮沉雨打萍
圣旨下得很快。
冷晴霜刚到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有太监公公进府宣旨。
冷府人整整齐齐跪了一地,只听得那拿着手谕的大太监高声道:“皇上手谕:太傅冷瀚泽十五岁女冷晴霜,品貌出众,著封为从五品容华,钦此。”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冷府人跪谢完皇上,冷晴霜站起双手接过圣旨,紧接着冷府人朝她跪拜:“恭贺小主!”
这一大列平日对她横眉竖眼的冷府人朝她跪下,饶是冷晴霜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也吓得汗毛竖起,脊背上阵阵虚汗,偏偏不能去扶,只好作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拿了一个装满金锞子的大荷包塞给大太监:“多谢公公,公公辛苦了。”
“能为小主效犬马之劳,是奴才的荣幸,恭贺小主,奴才们也不敢多唠扰,明日宫中就会派教引姑姑来教小主礼仪,一月后就会有迎接小主的御驾接小主入宫。小主好生歇着,奴才们先行告退了。”大太监虚推了两下荷包,最后还是收入袖中,笑着带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了,冷晴霜才回过身,也不等她说些什么,那些冷府人已经站了起来,各顾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去了。冷瀚泽眼底看不出情感,凉凉吩咐道:“霜儿戌时三刻来为父书房。”
冷晴霜讷讷不敢多言,垂着头“嗯”了声,手指不自觉揪紧手谕。
待冷瀚泽走远不见了身影,冷晴霜还愣在原地,不知在出神些什么。
“姑娘,回房吧。”雪巧心疼道,紧了紧冷晴霜的外衫,“今儿为了入宫,穿得甚少。如今晚上春寒尚重,姑娘不久要入宫,保重身子要紧啊。”
“嗯。”冷晴霜低低的应了一声,朝房里走去。
回到房,看着房里突然多出的几个陌生丫鬟和粗使妈妈,冷晴霜心生不耐,抓紧雪巧的手。
雪巧忙道:“姑娘,天还早,姨娘早些时候来访过,可是姑娘不在。这一个月后入宫,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姨娘了,不知是否要”
冷晴霜烦道:“都说了主仆有别,怎么姨娘总是听不进去我的话!总是三番五次要求见,要是父亲知道了,该又要罚我不能吃饭了”
“姑娘是姨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旦出了冷府,只怕这辈子都难得见一次。姨娘她也是心里苦啊。”
“心里再苦也要分清楚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