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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什么?”阴九幽好笑地反问,手指理了理自己被水湿透又晒干的发皱衣襟,“左右不过是一场游戏,那么认真做什么?”
语罢,突然起身,不知是力气不继还是什么,他身形晃了一晃,才站定。
燕九踏前一步,想扶住他,却又立即止住,心中一团乱。游戏?什么是游戏?是阴九幽,还是阴极皇?是那一箭,还是这场追杀?直到这刻,她才真正体认到,在阴极皇面前,自己完全不够看。
“过来。”阴九幽并没让她想太久,笑吟吟地招手道。
燕九不知他意欲何为,一脸肃然地走了过去,在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阴九幽扑哧笑出声,“又不是要害你,离这么远做什么?”说着,突然跨前一步,伸手摸向她的发髻。
燕九僵住,怔怔看着他的笑脸,明知那是假的,但是为什么看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如此想着,倒忘记了留心他的意图,直到他手收回,那苍白的掌心上,赫然躺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火红花朵。她突然省起,这花正是他们离谷前,他让她去摘的,摘花之后的事,她竟然一点也想不起了。
“九姑娘,你要记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将花举至自己眼前,阴九幽一边眯眼欣赏,一边道。那目光流转中,仿似映出了一袭红衣飘动的人影。
不期然,燕九脑子里突然想起数日前他大开杀戒的样子,无法否认,那个时候的他,妖媚得就如同眼前这朵红花。
“你是说这花有毒?”她问,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早在闻到花香头脑发晕时,她就隐约想到了这一点,现在不过是证实而已。
阴九幽微一颔首,悠然道:“可惜,世人明知它有毒,却还是逃不过它的诱惑。”说着,竟然就这样将花瓣扯下,往嘴里放去。
燕九大惊,伸手想要阻止,“小心有毒!”她知道他行事古怪,但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阴九幽眼中浮起笑意,将花瓣连着花蕊尽数放进了嘴里,空出的手一只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则轻点她的唇,一边摇头示意她别紧张,一边嚼着花瓣。
见他显然成竹在胸,燕九是不急了,但是却被他暧昧的姿势弄得大不自在,红着脸想要挣脱。谁知刚一使力,阴九幽本来轻轻握着她的手也突然一使劲,将她扯入了怀中,后脑蓦地一紧,被按住无法脱逃。
惊呼声中,她瞪大眼看着那张脸贴上自己,一股沁甜的汁液伴着血腥味趁机钻进她的口腔,源源不绝地渡过来。
随着汁液过来的,还有一样温软湿滑的东西,纠缠住她的舌,逼着她将入口的液体全部咽下去。
燕九只觉腿一阵阵的发软,脑子一阵阵地发晕,不得已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仍其予取予夺。
也不知过了多久,阴九幽终于离开她的唇,微笑地看着她神思迷离的样子,苍白的唇瓣上染着一抹艳红,妖娆得让人心乱。
第七章 别喜欢他(5)
低头,他伸舌舔去她唇角溢出的花汁,然后以一种让人呼吸困难的温柔再次深吻住尚未缓过神的少女。直到发现她快喘不过气时,才移开唇,脸贴着她的颈侧,缓缓调匀自己的呼吸,低垂的眸中浮起一丝暖意。
“痛……殿、殿下……好痛……”怀中的人身体一颤,想要伸手推开他。
阴九幽手臂收紧,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另一只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乖,一会儿就好了。”
她身中优昙罗花毒,没有现成的解药,他的血原本可解,却因含有冰焰毒性而不能直接取用,因此他利用花朵中所含的剧毒来缓和冰焰之毒,再喂她服下。此时两毒相冲,难免会疼痛难当。
燕九感觉到脏腑像被刀割火灼一般,痛得蜷缩起来,恨不得就这样死过去。
“为……为什么?”她抓紧阴九幽的衣服,难过地问。他要她的命轻而易举,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明明前一刻还是那么温柔。
阴九幽抱着她席地坐下,抬袖拭去她额上的冷汗,神色平静无波。
“我跟你说过,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你为何又要咽下?”他淡淡道,并不解释自己的意图。他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
燕九没再说话,汗大滴大滴地从额角滑落,滴在他的衣上。
是啊,她明知有毒,为何却不拒绝?是相信他不会害她,还是贪恋他突来的温柔?脏腑一抽一抽地痛着,然而就是到了这一刻,她也没舍得真正坚定不容置疑地将他推开。
阴九幽也沉默下来,只是将她的脸按入自己的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发,目光落在近前的水潭中,神色有些恍惚。
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漆黑的屋子,各种各样的痛苦,无数次,他就是靠着这句话挺过来的。那个时候,他曾多么渴望有一个人能陪伴在自己身边……不,哪怕是一只老鼠一只苍蝇,只要是活的,也能让他觉得好熬一些。
可是近十年的光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着自己说话,说这一句话。
那些帐他当然是要一一讨还回来的。收回心思,阴九幽微微而笑,怀中人原本痛得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想来快要好了。
如他所想,燕九并没体会到预料中的濒死感觉,疼痛竟莫名平复下来,只是胸口有些发闷,不自主咳了起来。
阴九幽将她扶坐起,看她哇哇两声呕出两口黑血,并不意外,只是道:“去漱漱口,咱们就走。”
吐出黑血后,燕九只觉精神一爽,连一直隐隐约约缠绕着她的昏沉也消失无踪,心知自己可能误会他了,不由有些歉疚,登时变得听话无比,乖乖走到潭边去漱口。
“殿下,对、对不起。”在路上,燕九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为自己对他的误解道歉。
阴九幽走在前面,闻言,笑了笑,“无妨。”
燕九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却总是不大舒服,过了一会儿,又道:“开始你是毒性发作了罢,要不要紧?”
阴九幽身形几不可察地滞了滞,说话时,声音中却仍带着笑意,“无妨。”
燕九有些气馁,摸了摸怀中婴儿的脸,心中嘀咕,是不是我说要你的命,你也无妨啊。虽然是这样想,但终究没敢说出来。转念又想起开始他的亲吻,还有温柔的安抚,脸微微一红,唇角却无法抑制地往上翘了起来。
这个人……这个人真坏!不、不……其实……其实也不是那么坏。她偷偷想,不料心神分散,没注意到前面地上的石坎,一脚踩了个空,整个人立时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听到后面的响声,阴九幽愕然回头,燕九和怀中婴儿已扑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却被那冲力推得连着退了好几步,没想到后面是一个斜坡,他没站稳,三人瞬间变成了滚地葫芦。
哇婴孩的哭声瞬间响彻山林,吓得原本歇息在枝梢的鸟雀扑腾腾飞了起来。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婴儿哭声中响起焦急的询问,夹带着浓浓的关切。
良久,一声叹息幽幽响起,是说不出的无奈和哀怨。
“你还能再笨点么?”
第八章另一个阴极皇(1)
即使是以女儿楼的情报网,也从没查出过阴极皇朝的具体位置,只知大约是在东南一带,这也是阴极皇朝被称为中原比龙源更神秘的地方的主要原因。
以阴极皇每次出行的隆重排场,想当然,阴极皇朝的根据地应该也是气势恢弘华丽壮观可与皇宫相比的建筑群落。因此,当燕九得知自己正站在阴极皇朝的土地上时,惊得步伐一乱,差点没被自己绊倒。
灰瓦土墙的矮小房子,窄得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泥巴路,各谋生计偶尔停下来闲聊几句的当地住民,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之极的城镇,实在让人难以想到是中原可与龙源比肩的阴极皇朝。
回过神,燕九脑子里最先冒出的念头是,他又在捉弄她。
“你看这里是不是很适合打巷战?”指着错综复杂的巷道,阴九幽笑着对她说。
经他指点,燕九这才发现那些巷道一眼看去似乎没什么稀奇,但是其实复杂无比,如果外地人来此,无人指路,定然会迷失在其中。这会儿,她才有些相信他的话,然后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异样。
“为什么他们的头上都戴着白花?”一路走来,无论男女老少,发上都簪着一朵同样的白花,她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地方有这样不吉利的风俗。
阴九幽笑而不语,直到他们见到沙华。
与沙华相见的地方是一座与镇上其他房屋没什么区别的小院落,前面做面食生意,后面住人。见过曼珠,在燕九的心中,沙华应该也是一个绮年玉貌的女子才是,因此面对着眼前这个跪倒在阴九幽面前手腕内撇畸形的麻脸少年,她已经完全不能再思考。似乎自从跟阴九幽在一起后,没有一件事,是她能想到的。
“他们称带回主上您的尸体,天气热,那尸体已经肿胀变形,但是有主上您的玺印。我们以为……我们都以为您真正遭遇了不测,已通知了曼珠她们……”说到后面,沙华泣不成声,是悲喜冲击太大的真实反应。
“起来。”阴九幽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命令。“让人准备洗澡水,还有我的衣服。”
面临大危,他竟然一点也不急着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沙华也丝毫不以为怪,赶紧起身,连声道:
“是,是,沙华疏忽,请主上和燕九姑娘到屋内稍歇。”
将两人引到厅堂之中,沙华一边让人烧水并准备饭食,一边又派人去找奶娘来带婴孩。
终于不用再愁拿什么喂小婴孩,燕九着实松了口气。
阴九幽坐进椅中后,便一直闭着眼养神。燕九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他那边溜,看着他苍白的脸,微微发青的的唇,突然想到出了小谷直至来到此地都没再遇到过麻烦,原来是因为那些人以为他已经死了。然后心中又不由地隐隐替他担忧起来,他身上的毒……只怕还没解,不然在路上时为何每天都有一个时辰不准她靠近他。
这人看着温柔,但是实际上跟谁都隔着一段距离,让人永远也靠近不了。
一声轻叹从她嘴里溢出,引得阴九幽睁开眼,正好与她偷看的目光撞个正着,登时引来一阵慌乱。本来还以为他要说点什么,谁料他却视若无睹地转开眼,然后起身,走了出去。正在此时,脚步声从院中传来。
是沙华。准备好了热水,来请他们去沐浴。
燕九快步而出,看到阴九幽走向一侧厢房的背影,心中不觉有些失落,而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似乎,那个陪伴并奴役了她一路的阴九幽即将消失。按理她应该高兴,但是不知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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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曳地,长发及足,眉梢飞扬,眼角上挑,当阴九幽出现在燕九面前时,她着着实实被吓了一跳,甚至因此而掩盖住了心中的失落。
“你……你,殿下……你的头发……”讶异地看着他仍带着湿润光泽的长发,她失语了。相较于他容貌上的变化,那头发实在给了她太大的惊吓。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她绝对能肯定那头发是真的,那么一路上,这样长的头发是如何藏得让人察觉不出来的?
阴九幽微微一笑,登时风情万种,映得整间屋子似乎都光亮起来。扶着沙华的手,他风姿婀娜地走到屋内唯一一张贵妃椅上躺下。
“九姑娘难道不知,武功达到先天的境界,能随意控制骨骼的收缩毛发的生长变化么?”他懒懒地道,声音低沉沙哑,不复路上的清澈。
燕九怔然,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真有人能办到。不过这些目前于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她悲哀地发现,她的预感应验了,眼前的阴九幽好陌生,尽管她最初遇到的就是这个他。为何以前没觉得,这样的他,飘渺得像一个美梦?
阴九幽并有等她的回答,而是转过脸看向沙华。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他真是一个极有耐性的人,竟然能不急不忙地将旅途的尘劳清扫过后才来问这事关他生死的大事。
沙华显然是习惯了,闻问,忙恭声从容回应,再没了初见时的激动。
“回主上,十天前奈何部的赵胖子带了具与你身形相若的尸体回殿……”
阴九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他,“说后面。”
“是。”沙华惶恐,知道他不喜欢啰嗦,所以忙捡关键的说。“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