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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要,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显然是怕极了,她一扫之前的嚣张和倔强,竟然求起饶来。
阴九幽被逼迫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愤怒和急切,只有浓浓的茫然和驱赶不走的睡意,显然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无辜……哈哈,不用担心,我不会要他的命。”欧阳清大笑,笑声古怪,“我就是让你们早点看到他而已,不然,万一你再失足落进水中淹死,他不是连自己娘亲都看不到。”说着,五指突曲,就要插入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因为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阴九幽的身上,他没有看到原本还满脸恐惧惊惶的女人眼中有一抹厉光快速闪过。
只是,那一爪终究没插下去。
“禀首座,曼珠求见主上,说有重要事情禀报,不能耽误。”阶梯之上,石门滑动的沉重声音响起,突来的人声将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打破。
“曼珠?”欧阳清的手僵住,然后慢慢收回。“还不死心?让她在前殿等着,本座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样。”他知道曼珠沙华二人是阴九幽的亲信,暂时不动他们是为了不惹起众首座的自危,因此场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做。
那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目光扫过衣衫不整吓得面无人色的燕九一眼,欧阳清脸上又浮起温和的笑,“也罢,就让你们母子俩多相处一会儿。”说着,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把,“你可要乖乖的,别惹本座不高兴!”
燕九咬住唇,避开他如毒蛇般的目光,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欧阳清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恐惧,也不再折腾她,转身往上面走去。
“每隔一个时辰给她灌一碗软麻散。”在石门关上的那一刻,传来他嘱咐看守的声音。
第五章 产子
门关上,火光消失,水牢中突然变得漆黑一团。燕九歪倒在地上,目光紧紧地盯着阴九幽所在的方向,似乎想看清他的表情。
潮湿恶浊的空气随着呼吸钻进心肺,让人几乎无法忍受,她所躺的地方滑漉而冰冷,阴寒之气阵阵透入体内。这种地方多呆一刻都是凌迟。
安静,黑暗,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没有多少时间了,一会儿那些人还要来灌她药。
燕九撑起身,然后悄无声息地踩进水中,肮脏的水立即淹至她的胸口。原来之前的虚弱全是伪装。早知对方不善,那杯茶她怎么可能喝?
第五章 产子(1)
寒冷由足而上,瞬间袭卷全身,肚子隐隐约约开始疼痛起来。她咬牙,困难地走到被绑在水中石柱上的人面前,一言不发地开始去解他身上的绳索。
阴九幽也没出声。
因为黑暗,只能靠摸索,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绳结,正在此时,石阶顶传来石门打开的沉闷声音。燕九心中一震,脑子飞快转动,想着应对之策。
杀,一个人也不要放进去。突然,她脑海中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燕九来不及细想,口中低喊一声寒月,原本被欧阳清搜走的寒月弓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刚拉开弓,阶顶漏进一线天光,然后是火把的光芒,未等火把照到第二层台阶,燕九的箭已经射出,一声惨叫,伴着轱辘滚动的声音,火把落在了最下面的石台上,仍然滋滋地燃烧着。
燕九接住回转的箭,再发,射熄了火把,地牢内再次恢复黑暗。
这一来立即引起了看守的注意,片刻后出口处一片光亮,有两人出现在那里,燕九什么也不管,唰唰两箭,将两人也结果了。
外面一阵骚动,接着轰隆一声,出口被再次封闭起来。显然对方被这精准无比的三箭给威吓住,又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敢再轻易犯险,为了防止里面的人出来,于是把门给关了。
燕九悄然松了口气,肚子的抽痛越来越厉害,这几箭已经让她感到气力有些不继。
坚持住,三少正率人闯宫。那声音再次响起,温和中透着些许清冷。燕九除去开始的惊异后,此时已经适应,知道是黑族圣祭司的心灵传感术。将弓背上,回过身,她再次去解绑缚阴九幽的绳子。
自从练成碧魄成烟之后,这寒月弓便像是活了一般,无论在哪里,只要她喊一声,它都能找到她。这是从宛阳去京城的路上发现的,那时她心神不宁,某日早上出发竟然将寒月弓给落下了,当时心中一急喊了出来,没想到弓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她手中,当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后来试了几次,竟是百试百灵。
也是因为这一个好处,卿三少才会答应她帮着瞒过她三姐。
原来,燕九知道无法说服脾气古怪固执却又极其关心她的白三,于是私下找了卿溯。其实这事,卿溯也明白只有燕九去胜算才最大,只是因着白三的关系才没同意。毕竟从曼珠处得知,燕九是阴九幽最开始为了对付紫合部便布下的一着棋,欧阳清对她只怕非常熟悉,想要乔扮她或许不难,但是要乔扮一个孕妇而不被察觉却是根本不可能。自己要去,不过是无可奈何的冒险之举罢了。而燕九不仅能随意招唤自己的兵器,还显露出如果阴九幽死了,她也不独活的意思。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种想要和心爱的人同生共死的感觉,所以最终还是默许了燕九的请求,帮着她瞒过白三。否则以那小小的下药伎俩,又怎能让江湖经验丰富的他中招。
当然,卿溯也有自己的应对之法,一是由远在黑雾泽的黑族祭司黑尉运用元神监控着全局,自己则掐准时间,在燕九见到阴九幽之时,在外面引开欧阳清,而燕九自然便能留在里面护卫住阴九幽的安全,直到自己领人攻入救人。
整个计划燕九都是知道的,因此在欧阳清轻薄她的时候才没反抗,她没把握能胜过欧阳清,因此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暴露出自己没有喝下违规词语的事实。幸好,卿溯他们来得及时,否则局面恐怕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绳索解开,被绑在上面的人直直地便往水中栽倒,燕九急忙扶住。
“你怎么了?”她焦急地询问,一下子忘记了他已傻的事实。
一只手缓缓按上她的肩,然后摸上她的脸,冰凉,却温柔。
燕九心口一紧,不觉屏住了呼吸。
“没事,到岸上去。”他的头无力地靠上她的肩,轻声道,话语缓慢而清晰,并没有傻了的迹象。
闻言,燕九不由狂喜。为他的平安,也为他这罕有的亲昵。
然而,他靠在她身上的身体极沉,让她感到很吃力,离岸还差几步时,原本就在隐隐作疼的肚子开始一阵一阵抽疼起来。
燕九轻嗯一声,几乎摔倒。一只手扶住了她,而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减轻了许多。两人好不容易爬上水边的石阶,就在阴九幽离水的那一刻,响起了清脆的铁器撞击石阶的声音,原来他的双脚竟是被沉重的铁链系着。
燕九肚子疼得厉害,已然无法分心去注意,只是咬牙侧躺在潮湿滑腻的石地上,捂着肚子强忍。
“怎么?”黑暗中,阴九幽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妥,问。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燕九突然感到了一丝软弱,不自觉呻吟出声:“疼……”
一阵沉默,片刻后,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肚子,“时间还没到……”阴九幽始终平静的声音终于流露出了些许担忧,顿了顿,另一只手也摸上了她的肚子,半晌后,“只怕是要生了。”
燕九虽然疼痛难当,但是在他手抚上自己肚子时,心中竟是一柔,痛楚似乎也因此减轻了许多。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出他在说那句话时皱眉的样子,唇角不觉扬了起来。
只是这一点点愉悦很快便被那越来越强烈的阵痛给扫荡得干干净净,她心中一阵恐惧,不由自主抓住了阴九幽的手。
“阴九幽,如果……如果……一定要让孩子平安。”还差一个多月,这孩子出来得真不是时候,只怕会有意外。如果真是那样,她宁可留着孩子的命,自己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但孩子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有孩子陪着他,她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想到此,她喉中一哽,这才知道自己其实还是舍不得的。
“别说话,留着力气。”阴九幽没有答应她,只是淡淡道,然后倾过身将寒月弓从她身上解下放于一旁,再将她扶离冰冷潮湿的地面,靠在自己身上。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燕九一靠上,立刻感到背后一阵粘腻。
“阴九幽……对不起。”疼痛稍稍缓和,她开口,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害了他,但是——“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将他逼出云渡寺,不后悔那样执着地索要他的感情。
阴九幽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没有关系。”他的手轻轻按上她的唇,阻止了她继续说话,“好好活着。”他说,语罢,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全神贯注感觉那里的动静。
好好活着!燕九心口一热,突然间充满了无比强烈的生存意志。
这是他第三次对她说这句话。上一次是在被欧阳清围杀的时候,第一次则是在幻帝宫中。
第五章 产子(2)
燕九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三年前的幻帝宫同行,她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阴九幽喜欢到无可自拔的地步。有的东西,经历过时间的沉淀已经深入到了骨髓当中去。因此在见识过他的恶劣,受过他的利用,又被毫不留情地踢开之后,她仍然一如既往地执着于他,即使是明知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还是无法干脆利落地斩断情丝。
她想,若不是曾经真正感受过他的真诚和温柔的话,她或许不至于如此。又或者,她没有射过他那一箭,也不至于如此。
那一年,其实她大可不必参与幻帝宫的任务的。但是在得知白三面临的是五大高手,其中一个还是中原三主之一时,她在楼中再也呆不住,便匆匆赶了过去。
她还记得,初见阴九幽的那一天天气很好,朝阳射进密林之中,照在一身妖艳红衣的他身上,让她几乎怀疑是撞见了山妖。
他看人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到让你忘记周围还有其他人。但那时,她心有防备,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愫。直到进入百花谷那座位于半崖壁上的神庙,她不得不与他单独相处之后,才知道他或许并不像外面所传那样滥情而无情。
他只是很温柔,对女人很温柔。无论是否为他所喜欢的。
“阴九幽……”再一次阵痛拉回燕九逸回久远过去的心思,紧抓住背后男人的手臂,低喊。
“嗯。”头顶上传来男人平静而温和的声音。
“你记不记得……我们……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她侧过头,喘息着问,不嫌血腥与粘腻恶臭地将脸埋进了他怀中,然后叹息。一直一直都很想……很想这样做啊!
这一次,阴九幽没有推拒,抱着她的手臂反而不易察觉地紧了一紧。
“记得。”他应。安静了片刻,又道:“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穿着翠绿色的衣服,笑得文文静静的……我看到你手中有箫,立时便想到,以后可有人吹箫给我听了。”回想起当时自己心中升起的念头,他不由微笑。
燕九轻啊一声,然后笑开。她没想到当初他看着自己,惦记着的竟然是听箫之事。
“你却是如愿以偿了。”她低喃。
两人进入神殿之后,便被困在了其中,无法出去,然后发现了殿墙上的壁画。当她看到画上的黑发男人时,几乎能肯定那就是宇主子。当时她就有些明白宇主子为什么要杀闯幻帝宫的人,只因那里有着与他有关且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重大秘密。
出那神殿自然是不难的,毕竟她身上也有一份燕槿初绣给白三的生道,但是阴九幽却并不想用。他说既然来了,自然要探个究竟出来。她只好奉陪。
他们触动了祭台上的机关,落进阴冷的暗道之中,失了夜明珠,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四周是冰冷蠕动的东西,让人心中寒气直冒。那一段路,他拉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
他提醒她危险,他护她周全,因为是处于黑暗中,不会被虚伪的表情所迷惑,她能感觉出他确实是全心全意照顾着她。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坏的名声呢?在他为她挡去机关中射出的利箭时,她困惑,因着这一分神,忘记了他的警告,手按上身旁的山壁,结果却被一条游于上的蛇咬中。
那蛇剧毒,她立即便觉得呼吸困难,连内力也提聚不上来。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为她运气逼毒,喂她喝他的血,用身体煨暖她因蛇毒而发冷的身体。也是在那个时候,在她几乎要放弃地闭上困倦的眼睛之时,温柔而坚定地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