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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青葱岁月里我,怎料到日后只能借着幽梦还乡,重温如人间四月天般的流年。
我定了定神,希望把时间定格在刹那。
☆、勿忘我(26)
浮生若梦,我宁愿永远迷失在梦中,遥看少女唇边扬起一抹微笑,从过去袅袅娜娜地走来。
尘封许久的青涩记忆,因为小南的再次出现,而涨满心中。那时眼前再现的少女,与屈小南惊人的相似。虽然她只是如云影一般掠过,但我已然认定,屈小南以另一种方式重回到我的身边。所以,我管她叫小南。
我怅然伫立了许久,忽然觉得时间的风哗哗地吹过,急匆匆地翻过我的青春。我还没有来得及一点点地品味,就已经站到了青春的尾巴上了。
青春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都是才会相思的华年。青春是山中天气,晦明不定,才是艳阳,又换做阴雨。
只是到如今,花落无声,青春流走,徒留我感慨万分。
“钱学长,我的文章写得怎么样呀?”夏雨雪见我看了很久都没有反应,有些惴惴不安,终于问出口。
我笑了,说:“很有感觉。”
夏雨雪追问:“那么到底是什么感觉,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我将稿纸递给她,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你不吃了?”
“对了!我应该吃掉才对的。文学少女要吃稿纸的。”夏雨雪皱起眉头。这张稿纸已经被她蹂躏得不像一张纸,倒像是皱巴巴的腌菜。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推给我了,“钱学长吃吧!我——算了,一次不吃没有关系的,反正他不知道。”
我将稿纸折叠放进口袋,以调侃的口气说:“看样子,你不是真的喜欢吃书,好像是有人希望你这么做,你才吃的吧!是《出走挪威的森林》里的‘梦’要你这么做的吗?那个‘梦’不是一个连《挪威的森林》都没有看过的毫无情趣的理科小男生吗?”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夏雨雪遽然变色。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气呼呼地说:“他才不是没有情趣呢!世界上没有比梦更好的男生了!他可以把霍金的《时间简史》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他可以很快地算出数学题,他的学习很好很好,他长得很帅很帅,他对人好得不得了……哎呀!总之,他是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啦!”
“那么他是你的男朋友吧!”我看到夏雨雪正儿八经的样子,硬撑住不笑。
夏雨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要是就好了,可惜我追了他好多年,但是……”
“你告诉他了吗?不说,他怎么知道你的心思?”我饶有兴趣地说。
夏雨雪一眨巴眼,眼睛就劈里啪啦地掉下来,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说:“我都表白三次,但是都被拒绝了。他说他宁愿养一万条狗,都不要一个女朋友。”
我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一大群狗围着我的情景,真不懂这个小男生是怎么想,夏雨雪看上去还凑合,打扮打扮,还能带出去见人,可是一万条狗要是紧随左右,浩浩荡荡的,还不把人吓死。
夏雨雪的眼光定在我身上,那股生气的神情与一个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赖在地上撒娇的小孩如出一辙。她撅起嘴,说:“钱学长一定在心底笑话我。”她随手用袖子擦去脸上残余的泪珠。就在我以为她已经完全破涕为笑时,她忽然又大哭起来,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跟山洪暴发一样。她大声说:“我知道学长觉得我很龊,就像他觉得我很龊一样!”她用手蒙着眼睛越哭越凶。
☆、勿忘我(27)
有三两个准备来这个教室上自习的同学抱着书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见里面是这副情景一个个都把头缩回去了。
我哪里见过这架势,心里早就慌得一塌糊涂,但强装得正正经经地说:“不会的。学长是过来人,有过这样的体会。学长也追求过女生,花了很多时间但没有追到。”一时情急就口不择言了。我顺口胡诌了这段话来安慰这个半大不大的女生,为了让话听起来真实一点,我又加了几句,“我表白了两次,一次是高中时,后来一次是上了大学,可惜都没有成功。”
“真的吗?”夏雨雪从手指缝里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夏雨雪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招真是屡试不爽。我最喜欢打探这种八卦消息啦!”她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也顾不得擦去,一个劲地拉着我问东问西的,道,“那么那个姐姐一定很漂亮吧!她在哪里呀?学长还有兴趣追吗?要是有,包在我身上,我写情书可是一流的!保证能把姐姐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还有呀,学长当时是怎么表白的呀?直接说吗?还是迂回含蓄地说呀?学长带礼物给她了吗?是巧克力,还是维尼熊呢?”
我看夏雨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又被她连连追问问得不耐烦了,甩开她的手,铁青着脸生硬地说:“她死了,跳楼死了,你满意了吧!”
夏雨雪嘟囔起来,道:“我很烦吗?我知道我很烦啦!可学长也不能因此咒姐姐呀!”
“屈小南死了!”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夏雨雪的嗓音有些嘶哑,说:“真的呀!对不起哟!我还以为学长才开玩呢!”
我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道:“死亡不是玩笑。”我看看手机,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夏雨雪手足无措,说:“可是学长,成立大会还没完呢?你不会是借口走吧?”
我尽量按捺住心中的恼火,温和地说:“下次继续吧!我真有事,我得回宿舍了。”我极力挤出一丝笑容,并使得笑容看起来真实自然些。恰好在此时,小北来电话了,他说:“云岘,快点回来。我在宿舍门口,我的钥匙不见了。”我极力说:“好,五分钟后,我就到。”
我轻轻地晃了晃手机,说:“小朋友!那么再见了。”一溜烟跑走了。
到了宿舍门口,看见浑身透湿冻得哆哆嗦嗦的向小北在使劲地跺脚。他说:“你总算回来了。”
“你不是去秋游吗?怎么弄成这德行。”我一边开门一边问。
小北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跑回来了。下雨了,雨太大了。今天的雨真是大呀!”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去,迅速地脱下衣服,往被子里一钻,蒙头大睡。
小北今天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然而此时电话又响了,是夏雨雪打来的。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夏雨雪将会是我极大的一个麻烦。
☆、勿忘我(28)
放下电话的刹那,我只有一个感觉是后悔。
雨濠濠,风潇潇,我凭栏,思绪如一叶轻舟在江山飘。夜晚,宿舍前的银杏树叶纷纷零落,在路灯的淡光里,似铺了一地的碎金。
雨夜是最适合怀旧的时刻。
绵绵相思翩然而至,点燃心中的红烛,沉寂已久的心房盈满柔柔的光亮。是屈小南,让我在每一个雨夜分外感伤。
室内的向小北酣然大睡,而我恍恍惚惚,走在我荒凉的心事里。
夏雨雪打着伞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我的窗前。窗子底部和她差不多高。尽管她踮起脚,我还是只能看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她低声说:“钱学长!你快出来吧!”夏雨雪实在是精力旺盛,大雨天,又约我出去玩。我推脱再三,可是夏雨雪连打十几个电话,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也不好断然拒绝,毕竟我是高她两级的学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小朋友出去玩玩也不错呀!我走过去,打开窗,说:“等一下吧!我换件衣服。”
还没等我说完话,夏雨雪嘿嘿一笑,像猴子一样哧溜地爬了进来。我看到她如此身手敏捷,吓了一大跳。向小北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从上铺探出个头来,含含糊糊地说:“怎么了!”当他看到房间里站着一个女生时,大叫一声:“妈呀!”
“哥哥,我是夏雨雪!”夏雨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去捂住向小北的嘴,压低嗓门说,“别叫!来了人,我可要倒霉的。”
向小北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说:“是你呀!你怎么进来的?爬进来的?不会吧!窗子有你人那么高!”
夏雨雪人小鬼大,伶伶俐俐地露齿一笑,张狂地说:“这窗子对我,还不是小case!再高一倍,我都能轻轻松松地爬过。”她四下张望我们的宿舍,说:“哥,你们的宿舍还不是一般的乱呀!猪圈都比这里整齐干净!”她伸出一根手指,擦过我的书桌面,再抬起一看,原本白白的指尖蒙上了厚重的灰尘,她瞥了我一眼,说:“这桌子是出土文物吗?有几千年还是几百年没人碰过啦!”
我的脸已经开始烫起来。
自从管宿舍的阿姨再不来后,宿舍的卫生状况每况愈下,起码有两年没有认认真真地打扫过了,又兼之我和向小北都喜欢随手扔东西,房间里自然是脏乱差。平时我们住着天天看并不觉得,但是对于夏雨雪一个忽然闯进来的人说就不一样了。
我与向小北尴尬对看一眼。向小北会意,立即接口说:“哦,今天是星期六嘛!这段时间又是期中考试什么的,比较忙。”
夏雨雪抬起头,看着房顶说,“好多蜘蛛网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到了盘丝洞!”冷不防踩到一团黑黑的东西,一个踉跄,摔得四脚朝天。她从身下掏出那团东西,说:“这是什么,好难闻呀!臭死啦!”
☆、勿忘我(29)
向小北羞得满脸通红。我扶起夏雨雪,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是向小北的袜子。”我掩饰说,“是有些日子没洗了。这都是因为最近天气不好的缘故。”
一解释反而让夏雨雪抓到破绽了。夏雨雪大声说:“除了今天,这一周可都是艳阳高照!我看是我哥懒吧!”她很快从宿舍的边边角角地搜索出许多只脏得不成样子的袜子。她将袜子在地上摆成一排,说:“以前我以为我是邋遢大王了!现在遇到了哥哥,才知道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原来哥哥只有别人看得见的地方才是光鲜的,里面不成样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听得很刺耳,虽然向小北不洗袜子是不对,但是夏雨雪说得也太刻薄了。不管怎么说,向小北都是她的干哥哥,是她的前辈!我便说:“夏雨雪,好了。向小北只是最近有点忙啦!本来是今天要洗的,但是今天下雨,洗了又干不了。所以明天再洗吧!”我快速地看了向小北一眼,发现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夏雨雪朝向小北拌了一个鬼脸,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哥哥,今日是今日毕,你既然不想洗,那么我来代劳吧!”说时迟,那时快,她随手拿起脸盆。
“别碰——”她的速度太快,我想拦都来不及了。只听她一声尖叫,三只蟑螂从脸盆中快速地爬出来。“啊!蟑螂!”夏雨雪吓得脸色雪白,哇哇大叫,不停地在宿舍里蹦来跳去。
我和向小北的洗漱用具都是放在柜子里,而脸盆架上的脸盆都是死去的三个人的。
死人的东西,我与向小北都不愿意碰,年岁久远,自然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我拿起鞋子追着到处乱窜的蟑螂一阵乱拍。于是乎,宿舍里一片混乱。
“什么声音!”向小北大喊一声。
夏雨雪停止了喊叫,我停止了拍打蟑螂。我们都听清了,是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阿姨查房!”
夏雨雪彻底傻掉了,我也大为惊慌。男生宿舍,女生止步,除非是亲戚来访或者学校派来执行检查卫生、派送报纸等任务,不然一旦被抓到,就要得到警告处分。我已经听到外面人将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向小北大喊:“甄雅晴,等等!里面有人没穿衣服。”
“向小北,你怎么知道是我?”房门外响起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我赶紧趁机将吓成了木头的夏雨雪拉到厕所里,将厕所的门紧紧地关上。
听见门开的声音,然后向小北带有的磁性嗓音响起:“你的声音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那个叫甄雅晴的女生咯咯地笑起来,说:“你少哄人了。我刚才听到你宿舍有女生的喊声,你难不成——金屋藏娇?”
向小北说:“你走进来了,那真成金屋藏娇了!我舍友刚才穿着裙子在宿舍里学阿宝唱陕北民歌呢!”
☆、勿忘我(30)
“男生穿裙子?你舍友好像是叫钱云岘吧!”甄雅晴笑得更欢了。
我抵着门,真想冲出去把向小北暴打一顿。我的名声呀,毁于一旦啦!再一看我身边已经回过神来的夏雨雪在抿嘴偷笑。
听见向小北又说:“都是看《勇敢的心》闹的,因为苏格兰男人穿裙子!你一来,他躲到厕所里去了。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噢,我们是来查违禁电器的。热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