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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香香你相信我……”秦蛟听见低泣声,惊得屁股都快坐不住了,他心疼的就像被人剜去了心尖,将明月香扳过来时果然瞧着她泪落满腮,他心头大痛,想都没想细细密密的吻就落在明月香脸颊上,“我……我不会说话,可我知晓我这一生便只有你一人,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生生死死也不想放开你……我……”
明月香破涕而笑,用手掩住他口道:“还说不会说话,这话就能烫了我的心。”
秦蛟脸色涨红,他搂着明月香笨拙的拍着她的后背,就跟哄个孩子。
“我,我初遇你时,只觉眼里再看不见别人……”秦蛟似乎很羞于剖析自己的心理,可他却还是试着慢慢的说道:“我不敢奢求你会……你会喜欢我,但是,我越来越喜欢你,我越来越不想将你让给旁人。”
明月香垂眸趴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
“我知道,像我这样从乡间来的……粗坯小子,根本配不上你这般美好的姑娘。”秦蛟苦笑的说道:“他们说我是将军,就该配一个世家的女子,可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真正看的上我,我们是在外挣命的,我甚至识字都少,若不是看在我手里的兵权,她们恐怕连一眼都懒得瞧我。所以……所以我也没想过香香会喜欢我……我不愿让你为难,只想守着你护着你,看着你开心,我这辈子也就够。”
“你才多大,就说一辈子?”明月香打断道,一双水洗过般的眸子带着戏谑。
秦蛟深深的看着她,无比认真道:“我这样的人,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外头,我的一辈子说不定很短。”
“胡扯!”明月香就跟炸了毛的猫,起身就抱住秦蛟道:“你会好好的,你会长命百岁,你可是要守着我一辈子!”
“恩!”秦蛟点头道:“我没想过香香会喜欢我,更没想过香香你愿意嫁给我,所以我不能死,也不敢死,我不能死了之后还看着另外一个男人走近你,甚至拥有你。”
明月香的眼泪又滑了下来,她觉着就算是逢场作戏,除了秦蛟她也再不愿对着别的男人。
“香香?”秦蛟将脸贴在她的发丝上轻轻道:“我自小就是一根筋的人,我娘说我和我爹一点都不一样,所以她不喜欢我,若不是我拖累她,她早就跟着我爹去了。不过她后来也如愿了,我觉着我像她,心里只能住着一个人,将这个人贡着宠着从此再看不见别人,香香,不会有人再能让我爱上了,我更不会让自己伤害你。之前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现在我只为了你活着。”
“什么嘴巴笨,你个骗子!”明月香埋在秦蛟的怀里哭得泪眼朦胧,她觉着再没有谁可以说出这样令她心颤的情话。
“我爱你,真的爱你,很爱很爱……”之后在明月香睡着之前,秦蛟一直在反复的说着。
秦蛟感觉到明月香睡着了,小心的将她抱起,他看着她的容颜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真好呢,他的香香也担心着他们的感情。
轻轻将明月香放在床上,他低头摸着明月香脸颊,总觉着自己还在做梦,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心上人也爱着自己。
“别怕,我会一直一直守着你,直到永远……”
明月香睡醒之后,就发现自己在秦蛟的怀里,他们的外衫都已经脱去,秦蛟也不怕胳膊发麻就这么用胳膊给她当枕头,另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完全将她护在怀里。微微起身小心亲在秦蛟脸上,不意外的看见秦蛟睁开那双她喜欢的眼睛。
“夫君……”明月香在他怀里拱了拱。
秦蛟应着,仔细给她包好了被子。
“若是能一瞬一生就过去了那该多好。”明月香无聊感慨道:“这样我们就能这样白头偕老。”
秦蛟却道:“这辈子尚觉太短,一瞬……还是不要。”
明月香见他答得一本正经,忍不住大笑出声,窝在他温暖的怀里。
“你要宠我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
秦蛟只笑不语,若是当真有神仙地府,那他愿付出任何代价生生世世与香香相伴相恋。
秦蛟不可能一直待在府里,宫里要去请安点个卯,军营也需要他过去压阵以防那帮子享与安乐的汉子们养懒了骨头,不然日后要真是上了战场倒霉的还是自己。
明月香不可能不让他去,她也晓得将军虽然不上战场但也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虽然不舍但她也没发什么脾气,反倒是秦蛟自己看着自家娇妻,真恨不得立刻就卸甲归田,带着香香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整日缠在一处,哪儿也不去。
“行了,你去吧。我在家谁能把我怎么着?去吧去吧。”明月香被他逗笑了,拿手推着他。
秦蛟忍不住又抱着妻子吻了一回,直将妻子的香气留在心间,这才拉着明月香的手往外走,直到下了正院的台阶,前头再不能出去了才放开手,然而脚步却再不能拔一步。
锦鲤见着,颇为无语,他在别的府里当过差,也只有见过小妾见着夫君要出门了才这般作态,到没想到将军平日连个表情都没有,这会子要出门了居然这么舍不得夫人。
“去吧,今儿个我亲自下厨,等着给你做好吃的。”明月香冲着秦蛟眨眨眼,安抚的说道。
秦蛟这才走了出去,那脚步快的,就像是再不走他就没意志力走出去了一样。
“大人,人家都说美人乡,英雄冢。”锦鲤忍不住劝道,夫妻恩爱是好事,可若是黏糊成这样,也太掉男人面子了。
秦蛟只是唔了一声,很明显人家压根没听进去,估计脑袋里还在想晚上回来能吃着什么?
很显然,因为被迫与心爱的人分离,将军满肚子都是不满,所以那些因为皮痒不好好操练的大头兵们今儿是别想好过了。
明月香等着秦蛟走了,回到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居然也觉着空虚,于是便将账册与花名册拿了过来。花名册是新制的,就连府里养了几只狗都急得详详细细,那些想着吃空饷报上来的假名或是已死未消的名字通通都被抹去了,府里现在一共伺候的人又一百一十四个,说实话这在世家中当真算是人少的了,有些世家光老奴人就有两三百号,跟别提后来少爷们娶亲,少奶奶们带着的陪房了,如此祖祖辈辈下去,要能将那些奴才白扯的清才怪呢。
“咱们府里人少,要不要再去少府那头要点人,或是找人牙子采买?”蔡嬷嬷最近浑身都是劲儿,她觉着她决定跟着明月香的眼光是她这辈子眼睛最亮的一次,如今虽然后院的总管事不是她,但她是夫人身边唯一的嬷嬷,只要这后院弄清楚了,她将来日子绝对好过,更别说好好养老了。
“不用了,我记得有好些屋子都不用,咱们家主子少,让他们把那些不用的屋子都锁了,也不用派人去打扫了。”明月香不想花太多的钱在没用的地方,他们只有两个人,能用到的奴仆有限,何苦为了气派浪费银子,等将来他们有孩子了,那再找人也不迟。
翻了下账册,这账册也是后来根据老账册还有一部分核查重新写的,当然以前老的账目已经模糊不清,要想费劲查找也比较困难,到不如舍了以往重新开始,只是明月香也不是吃亏的人就是了。
“自从前院针线房的茂家娘子来了之后,陆陆续续也来了好些人。”暖语拿了本检举的簿子给明月香看,大概是上次打板子的事情太过惨烈,八个人死了六个,还有两个人现在在家苟延残喘,所以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可是却又舍不得手里那点东西,如今既然可以检举了别人保住自己手里的其中一部分,那就是亲舅姥爷都能卖出去。
“让下头的人查一查,查不出来的放在一边,等将军回来了,我交给他。”明月香底气很足的说道,脸上洋溢着她都没察觉的怡然自得。
蔡嬷嬷很是安慰,这一看便是个备受丈夫宠爱的女子,在这样的世道下女子若是没了男人依靠,是绝对不会活得轻松的。
“吕总管他们真的不处理了么?”袖双站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吕总管年纪大了,确实不适合做总管了,不过现在不能撤了他,否则潘传宗就会缩的很深,至于谷氏……明儿找个机会就贬到针线房里去,我听说她绣活不错,让她管着那些绣娘的手艺,至于钱财就不用她碰了。”谷氏是那种老实到滥无用的人,若是让她再管着银钱或是仓库恐怕很快就会被人骗光,到不如用她的一技之长,东西好坏她总能分的出来。
“昨儿个齐氏的男人又回来了,不知道说什么。”蔡嬷嬷适时的提点道。
明月香翻纸的动作停了一下,齐氏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而她男人也确实有本事,虽然他中饱私囊拿了六成,可送回府里的银钱也比其他铺子多一点,只可惜这样的人府里是留不住的,也不能留。
“我听将军说,说是齐氏的男人林掌柜最近和魏家有接触。”明月香翻开刚刚那页道:“我们先别动,看他们想做什么。”
“这少府的人就是用的不安心,卖身契也不在咱们府里,到蹩手蹩脚的。”袖双沮丧的说道。
“就算不在咱们这里,要了她们的命也是主子一句话,就算少府也没法子与将军硬顶,少府拿捏的也不过是日后在送奴才过来的时候,送些歪瓜裂枣或是干脆拖着不送,咱们压根也不会再要少府的人,他们有本事就告到宫里去。”明月香冷笑道,这些世代的官奴到想着掐着世家的命门,做他的春秋大梦。
明月香她们当真猜的没错,林掌柜的是真想找靠山离开将军府,别说他,其余五座铺子的除了没门路外,哪个不想跑,这么几年下来大家多多少少有了积蓄,他们的卖身契不在将军府,若是买通了少府硬是自赎又有了靠山过程不会太难,要是将军府硬是在没把柄的情况下为难他们,那到时候没脸的也是将军府,只是魏家虽好,人家也不会白帮忙。
“什么?纹银一千两,这是要疯啊!”齐氏尖叫着拍着大腿站起来道:“咱们才有多少钱,他们就敢要一千两纹银?”
林掌柜的用手按着她,急忙道:“你小声着点,也不怕被人听着。”
齐氏面色稍霁推了一把林掌柜道:“那这是要答应了?”
“不答应怎么办?难道要被人检举出来,脱光了打板子?还是说你想要自己说出来咱俩以后都只能蹲在府里等差事?”林管事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说道,若是几年前他到无所谓,可是现在不成了,他已经尝过了当管事的甜头,怎么可能甘心做个可以被人呼来喝去的下等奴仆?
“不能想想别的办法?齐家你去问过么?”齐氏还是念念不忘她的娘家宗族。
林管事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我没门路,我总不能打着你的旗号去吧?”
“这有什么不成的?虽然我们家落魄了,但是好歹还是同一个祖宗,总不能见着咱们落难就不帮着一把吧。”齐氏尾巴又翘了起来。
林管事白了她一眼道:“你们家早八百年前都被除了名了,谁还认?若是能帮你们,你们家怎么这么多代还在少府?”
齐氏脸憋得通红,张口就要骂人。
林管事一把拉住她叹道:“再说了,齐家最是求安稳的人家,遇到这种事情躲还来不及的呢,指望他们仁义,到不如相信银子。”
齐氏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了台阶下,不自然的撇开脸说道:“那到是,不然将来咱们家也不会倒霉了,都是没出息的玩意儿,一点祖宗的气韵都没沾上。”
林管事见妻子不怒了,便道:“那魏家有个管事与我同乡,说起来与我母家也是亲戚,大家都是少府出来的,他们家命好被魏家要去了卖身契,如今已经成了魏家的家生子,他大哥前阵子得了老太太的赏,全家除籍还赏了银子出去了,他也在找着机会能不能跟着出去。也是刚巧,魏家大爷身边的一个小厮让大爷挣了几百两银子,得了赏识,就求着把那小厮一家放了出去,所以他猜着大爷怕是缺钱了。”
“那人就找上魏家大爷了?”齐氏紧张道。
“哪儿啊,我们是个什么东西,大爷能理会咱们?”林管事撇撇嘴,又道:“不过求到大爷那院子里的总管事,这总管事才给咱们家带了话。”
“这世家子怎么还缺钱呐。”齐氏顺着帕子奇怪的说道。
“家大业大,钱怎么能够?”林总管反问道。
“可这也太多了,咱们家才多少家底,若是给出去了咱们家出去要饭呐!”齐氏发愁的说道。
林总管觉着火候够了,便迟疑的说道:“不过,人家也没说非要这一千两银子。”
“还有别的条件?”齐氏喜道。
林总管磨磨蹭蹭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道:“这是魏家总管给我的药,说是利孕的,让我交给西园的魏姑娘。”
“什么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