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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证假设。
但是复制什么出来,复制个汉堡补充体力?复制个钟出来看时间……他突然想到一样东西,之前他买过一个无线电,锦断不喜欢用这东西,就随手放了起来。
陆苏闭上眼睛运起妖力,一片黑暗里,三天内自己摸过的东西在手中快速地变化着,到了某一个点时,他突然在心里喝了一声:“倒转!”
出现在手掌里的,是那个无线电对讲机,很小的那种。陆苏把一只戴个耳朵上,另一只放在地上,打开电源,耳朵里却只能听到一片寂静到极点才有的嗡嗡声。
要验证假设,还需要一个声音源!他又一次发动妖技,把早上碰过的闹钟复制出来,放在地上那个无线电对讲机的旁边,从耳朵里可以听到清晰的“嘀哒”声!
“好,实验开始!”
他往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默默计算着自己的距离,快要离开闹钟一百米时,突然闹钟的“嘀哒”声突然消失了,他连忙往回跑,当他跑到那里时,看见闹钟只剩下一半,倒在地上。
陆苏拿起闹钟,只剩下一半的闹钟上切口很圆滑,与其说是被切,不如说是被侵蚀掉了。他抬头看看四壁,自语一声:“难道是这样?”
为了验证猜想,他先把闹钟复原,然后用妖技把今天早上吃过的一碗米饭复制出来,热腾腾的米饭出现在自己手里时,陆苏苦笑着想,原来自己的妖技这么方便。
复制米饭不是为了吃,他把米粒撒在闹钟的四周,最后干脆把碗也砸了,碎片撒在地上,围住闹钟和无线电。然后他再次向下走去,这一次又是走出一百米听见闹钟的声音消失,赶紧往回跑。
跑回撒过米放过钟的地方,地上的米粒和碗的碎片消失了一半,边缘处呈一个完美的弧形,而闹钟也同时被侵蚀了一半,倒在地上。
“我明白了!”陆苏摘下无线电,笑了下。
实际上这里的无限并非物理上的无限,妖螺大狱是一个总长两百米的真实异空间,人无论站在哪个点上,上下都有一百米的距离,而这个距离之外是什么?答案是虚无!
这个猜想很大胆,但两次试验确实验证了,当陆苏离开闹钟一百米后,它的一半突然消失掉了,显然那一半是被虚无侵蚀掉了。
那么这个妖螺大狱,就是以里面的人为中心,随着人的移动而不停地推进,里面的人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到尽头,因为妖螺大狱是活动的,或者说是随动的。
那么破解的办法只有一个!两个人同时往两边走,就可以让妖螺大狱扩张到极限而撑开!
难怪仇牢只把他一个人扔进来,却不把他和锦断一起放进来,因为仇牢清楚,这就是妖螺大狱的弱点!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只关一个人的时候,妖螺大狱是不可能破解的!
想到这里,陆苏不禁苦叹一声,这次真的完蛋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破狱(下)'
这世上没有什么机关比无限空间更让人绝望,陆苏坐在一片死寂的妖螺大狱里,抱着脑袋,陷入深深的苦恼中。
如果锦断在外面被杀掉,自己也会死在这里;就算锦断跑掉了,事后仇牢也会收拾他,单对单的情况下,他连一秒也坚持不了,最后的结局还是被杀掉,然后锦断也会死……无论怎样都是badend!他从不认识自己会像一个运气超好的小说主角一样,一路不停地摆平强敌,增长实力,妖的世界只有残忍的规则,只有相杀相噬……但,真的要在这里倒下了吗?这样的现实让他深深绝望!
最坏的打算是锦断被杀,自己横死,其次是锦断逃跑,自己拼死抵挡。陆苏躺了下来,枕着双手,背后是冰凉坚硬的钙质阶梯,咯得很难受。眼下保存一点实力吧,但愿能从仇牢的手中活着逃生。
原本是自信满满地去约战,但是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就是现实吗?陆苏不禁苦笑出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妖力被抽走了一点,只有一点点,陆苏急忙坐起,锦断在用妖力通讯(这种自创的方法姑且叫这个名吧)和自己传达信息。
陆苏静静地等着,过了很久很久,没有抽取第二下,才长长松了口气。一次表示她那边很好,不用担心。
这时妖力又被连续抽走两次,按他们约定的方法,应该是“二”的意思,两分钟吗?锦断在给自己争取两分钟的时间,似乎妖螺大狱的外面此刻正勉强维持着平衡,两分钟,也就是这里的两小时内,他必须从这里出去。
锦断把希望寄在自己身上,但这一次,连他的脑袋也想不出破解的办法了,这根本是无解啊!
“对不起,锦断!”
陆苏痛苦地把脑袋撞在螺壁上,一下又一下,额头微微肿了起来,里面的微血管被撞破了,产生了一个小小的血肿。
他摸了摸额头肿快,稍稍冷静了一点,试着去想解决的办法。
首先,破解妖螺大狱的方法只有一个,两个人同时向两边走,让妖螺大狱自身扩张到极限被撑开。
难题就在于,只有他一个人要怎么做?
逻辑上有一种死板的细分法,比如说一千根头发以下的人算秃子,以上算非秃,如果一个人正好有一千根,拔掉一根头发,是不是就是秃子了?这是陆苏很久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
他坐下来静静地思考,两个人同时往两边走,另一个人假如没有双臂,假如没有双腿,假如他奄奄一息,假如他是死人,假如只有一个脑袋,也一样被这里视作一个人吗?
他突然灵光一现,打量着四壁,这个地方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实体化的程序,这一点是肯定的,他不认为仇牢本人能在战斗的时候还要考虑里面的情况。
那么这个名为“妖螺大狱”的实体程序必须有一个判定的最低标准,掉一根头发也会被视作人吗,掉一滴血也会被视作是人吗?
他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地上,依旧在旁边放在闹钟和无线电,然后戴上无线电耳机快步跑下去,快到一百米的时候,陆苏的脚步慢了下来,仔细地听着。
“嘀哒、嘀哒……”
声音戛然而止,陆苏立即回头,看见被虚无侵蚀掉一半的闹钟倒在地上。
再试的话,就是手指了,实在不行就是整只手,整条胳膊……实际上陆苏是在赌,如果说这里的判定标准是某种生命体征,比如呼吸,那他就算砍掉双臂也是无力回天。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博一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相信一件事,世上没有完美的妖技,妖螺大狱必有破绽。
陆苏把锦断的刀复制出来,把手按在阶梯上,沿着小指的骨节用力切下去。第一次切自己的身体真是恐怖的体验,一截小指被切下时,额头上已经全部是冷汗,断指上的剧痛更是无法形容,好在刀比较快,不然这个可怕的过程要更漫长。
他运起妖力把伤口先修复好,至于断掉的手指,以后再修复。再次放好闹钟(修好的闹钟)和无线电,他快步跑了下去。
接近一百米距离的时候,耳朵里仍旧能听见“嘀哒”的声音,陆苏流着冷汗,暗暗祈求着,千万不要消失啊。
一百一十米距离,声音还在持续,他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自己的判断是对的!然后他拼命向下跑,到两百米的时候,那可爱的“嘀哒”声仍旧没有消失。
再往前走,就是妖螺大狱扩张的极限了!陆苏没有犹豫,继续向下走,渐渐地听到“喀喳喀喳”的声音,不光是从无线电里传来,同时也是从耳边传来。
四周的螺壁开始出现裂痕,不规则的细线沿着坚实的螺壁蔓延开,发出一阵阵生脆的断裂声。陆苏继续往前走,继续走,裂痕变得越来越多,渐渐头顶的螺壁变得像敲碎的鸡蛋壳一般。
一块巴掌大的钙质螺壁掉了下来,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破碎了!
继续走下去!
更多更多的螺壁仿佛无法承受拉伸的力量,开始龟裂,开始破碎,开始在陆苏的四周掉落,剥落下面的螺壁后面是一片黑暗,不,是连黑暗都不存在的虚无。
等下!陆苏意识到一个问题,人要是消失在虚无里会发生什么,像闹钟一样被侵蚀掉一半,还是说彻底消失……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脚下的台阶整个碎开了,他和碎片一起掉进了一片茫然的虚无……
……
“一分五十秒!”仇牢看看表,不无遗憾地说,“圣骨,你的男朋友看样子出不来了!”
“那家伙不是我的男朋友……还是,他一定会活着出来的!”锦断坚定地说,其实握着刀的手却沁出了汗,这漫长的两分钟,她一直这样站着,只觉得两分钟漫长得如同两小时,两天!
陆苏,一定要活着出来啊,凭你是办的到的!
每次危急关头,陆苏都能想出好办法,这一次也只能相信他了,锦断默默地祈愿着。
“十、九、八、七……”仇牢开始倒计时,同时握了握拳头,骨节发出一阵阵脆响,他已经认定陆苏完蛋了。
“五、四、三、二……”
“陆苏!”紧张到极点的锦断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在场的老杰克甚至影狼都被这一幕感染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完啦!”、“谁说我完了!”
两个声音同时传来,仇牢惊慌失措地四下搜索陆苏的身影,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四处张望,难道刚才那句话是他们的幻听,五个人同时幻听?
“陆苏?”锦断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陆苏会从某个地方突然冒出来。
这时她背后的门打开了,陆苏仿佛一个揭开最后真相的魔术师,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其实少了一截小拇指,但没人注意到):“我在这!”
所有人都用见了鬼似的惊讶看着闪亮登场的他,明明是在屋子里消失的,却从屋外出现,这是大变活人吗?
“不,这不可能!”仇牢比任一个人都要惊讶,他连忙结出印发动妖螺大狱,却发现大狱已经崩解了,“两分钟,你破掉了大狱……不对,几百年里从来没人破解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从极度自信的高峰摔落的仇牢一下子变得异常失态。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行的!”锦断扑上去,想要一把抱住陆苏,他低低地说:“等一下再抱吧!”
锦断红着脸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仇牢,我猜你的妖螺大狱暂时不能使用了吧,我再次提出约战的要求,你答不答应!”
“老子杀了你!”发疯的仇牢突然冲了过来,锦断手里的刀快速地从左右划过去,目光冰冷地挡在陆苏面前,仇牢站住脚时,他那件夹克的下摆掉了下来,里面的衬衣却完好无损。
“仇兄……”郑元小心地叫了一声,他不敢替仇牢作主,能做的只是提醒。
“好!”仇牢突然叫出来,露出野兽般的笑容,“好小子,我记住你了,陆苏!我答应你的约战!”
“三天之后!”
“三天?老子等不了,一天之后,地点你定!”
“定好了,东郊有一片森林,就在那里!”
“我同意,没有人类的警察来捣乱,老子也能放开手……明天傍晚,那个地方见!”他用大拇指指指两人,又指向自己,“我和你们,不死不休!”
“还有我们!”郑元说。
“我!”影狼也道。
陆苏点点头:“三对二,不死不休!”
“我们走!”仇牢说着从陆苏旁边经过,老杰克在后面喊:“枪!”
郑元对他说:“我回头派人来取,那把枪也替我们准备好,钱我会送来!”他走过陆苏身边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冷笑一下。
影狼最后一个离开,陆苏看他的时候,他吓得转过脸去,紧紧跟在郑元身后。
门在背后关上的时候,陆苏长出了一口气,绷紧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简直要倒下来了。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人倒下了,不是陆苏,而是老杰克。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重燃的火焰'
(好困啊,我要睡觉了。)
“喂,干嘛!”
锦断之所以大声抗议,是因为陆苏毫无征兆地握住了她的手,扭头一看,陆苏的脸上正大滴大滴地冒着汗珠,面无人色,连手也在剧烈地颤抖。
“你怎么了?”
“怕……真的好怕!”他用双手裹住锦断冰凉的小手,身体的颤抖却不能止息,从刚才开始,他一直是强撑着架子在迎击仇牢那充满杀意的目光,那恐怖的杀意,比任何刀枪更让人战栗。直到仇牢离开,才绷紧的精神才一下子泄了气,那种怕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更是整个身体上的一种本能的恐惧,胃里一阵冰凉,心脏更是跳得像打鼓一样。
“陪我出去透透气吧,我可能要不行了!”陆苏感觉阵阵眩晕,全身已然被冷汗打湿,像个发高烧的病人。
“喂,你坚持住,明明刚才那么帅!”锦断重重拍在他背上。
“你再拍,我会吐出来的!”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枪响,两人旁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弹孔,荡着小小的烟尘。
“两个小混蛋,我替你们操心到晕倒,居然……”倒在地上的老杰克手里握着一只还在冒烟的袖珍左轮,破口大骂道。
“老杰克,一起来喝杯吧!”陆苏无力地说,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哪有精力去管别人。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