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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此一插科打诨,钟菱仍旧还是没有说出酒店地址。
夏扬没有追问,倒不是因为他忘了这一茬,而是在启动车时,老打不着火。他心里那个急啊,虽然是辆老爷车,也不要在这个时候让他丢脸吧。
钟菱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很快。”夏扬死要面子,大冬天的起了一头的汗。
幸好这老伙计没有叫他太过难堪,车子终于发动起来,夏扬悄无声息地擦把汗。
钟菱忍不住道:“哎,要说你这职位也不低啊,干吗不换辆车。”
夏扬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听没听过一句话,车就跟老婆一样,哪能随便换呢。”
“这话谁说的?”钟菱纳闷道。
“我。”夏扬露出调皮的神情。
钟菱:“……”
“哎,你到底住在哪?”夏扬把车开出小区后问。
“威斯汀。”钟菱说。
夏扬将车稳稳驶上高架,技术娴熟,和一辆奔驰并驾齐驱,丝毫不逊色。
钟菱不置可否地笑笑,出言讥讽:“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车技还不错了,开着辆破车还逞强,要没点本事,不出事才怪。”
“过奖,过奖。”夏扬的脸皮不比钟菱薄多少,照单全收。
“……”钟菱再度无语。
车停在威斯汀门前,夏扬唇边泛笑:“上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钟菱静了一静:“不必了,我会自己打车去公司。”
“反正我也没事,不如一起吃早饭。”
钟菱打量了他几眼,无所谓道:“你爱等就等吧。”
夏扬替她拉开车门:“那就说定了。”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雀跃。
钟菱硬是在卫生间磨蹭了近一小时,才擦干身体出来。
化妆、选衣服又用去半小时,钟菱看着镜中成熟知性的人儿,施施然一笑。
等出了酒店大门,夏扬的车果然已经不在了。她故意折腾了这么会,就是为磨去他的耐性。如此看来,此人也没什么可取之处。
“嘿,Kiya。”
钟菱一转身就看到夏扬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同他打招呼。她忽而笑了笑:“呵呵,早。”
夏扬换了身行头,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也是刚洗完澡没多久。
钟菱愕然:“你回过家了?”
“是啊,我猜想女人化妆换衣服总要个把钟头,所以我就驱车回家,还抽了点时间,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夏扬把《唐伯虎点秋香》中周星驰的腔调学得惟妙惟肖。
可惜钟菱并不懂得欣赏,她皱眉道:“少嬉皮笑脸的。”
夏扬郁闷:“真没有幽默感。”
钟菱扫他一眼,径自拉开车门,优雅地坐好,不紧不慢地回了句:“真没有绅士风度。”
夏扬:“……”
“你就带我来吃这个?”钟菱一脸震惊。
此时,他们正蹲坐在小公园旁的矮凳上,身前放着两纸盒的臭豆腐,那还是夏扬排了二十分钟的长队才买回来的。
夏扬拿起根牙签挑了一小块递给钟菱,后者死活不接。
“这玩意儿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了,尝尝看。”夏扬顿了顿,“今天算你有口福,碰上平时,一出锅就被一抢而空,哪还轮得到你。”
钟菱脸孔紧绷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宁死不从。
“不吃一会可别后悔。”夏扬神清气爽,“蘸一点番茄酱更美味。”
钟菱嘴角抽搐了下,继续保持沉默。
“还忘了一样东西,你等着,我去买。”
夏扬一溜烟跑了,钟菱望着面前炸得油酥金黄的臭豆腐发呆,真有那么好吃吗?看一眼夏扬背影消失的地方,钟菱收回视线,挑了一块送到嘴边,像壮士断腕似的下定决心,一口吞下。
“暴殄天物啊。”身后传来哀叹声。
钟菱被吓到,呛了一下,臭豆腐不偏不倚地卡在喉咙里,夏扬适时递上水杯,钟菱喝了一大口,长舒了口气。
“拿铁配臭豆腐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夏扬笑得嘴角开咧,看在钟菱眼中,恨不能一拳打掉他可恶的笑脸。
她冷哼道:“你这算哪门子的吃法?中西合璧?传统国粹搭配舶来品?”
夏扬饶有趣味的:“倒没瞧出来,你有时也挺幽默的。”
“……”钟菱懒得理他,刚才那块没来及品出滋味,索性再来一块。
“好吃吗?”夏扬笑意愈浓。
“还行。”钟菱嘴里塞满了食物,顾不上答话。
夏扬把臭豆腐全部往她面前一推:“那都吃了吧。”话里话外极尽揶揄。
“……”
钟菱今天一身纪梵希外套和及膝裙,挎着精巧的Gucci小包,夏扬则是西装笔挺,仪表不凡,怎么看这两人都至少该坐在星巴克喝卡布奇诺吃栗子蛋糕,而不是现在这样蹲坐在马路一旁,吃一快臭豆腐就一口超市买来的速溶咖啡。
眼前的情形实在太过诡异,已经吸引了不下十来人在远处观看,并且指指点点。
钟菱首先发现二人已变成众人围观的对象,她脸一红:“我们走吧。”
夏扬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他尊重钟菱的感受:“好。”
他们上车后不久,钟菱就闻到了身上的怪味,她恼羞成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不就让你等了一个多小时吗,你带我去吃那种东西。”还是不解恨,她跺了跺脚,“头发上也有味儿,你让我怎么去上班。不行,我要先回酒店。”
刚才谁吃的那么带劲来着,一转眼翻脸不认人了。夏扬压着笑意:“别急,开会儿空调换换气,一会就没味儿了。”
“真的假的?”钟菱死盯住他,不是太相信他的话。
“当然是真的。”说完,夏扬就打开了空调。
“哟,你这老爷车的空调还能冷暖两用啊。”
“……”
解决了身上残留的臭豆腐味,钟菱不一会又恨恨地问:“有口香糖吗?”
夏扬像是一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眼中含笑:“你身旁那个小罐子里装着花生呢,嚼几颗就没事了。”
“你这又是哪里来的土方法。”钟菱不屑道。
夏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你可别小瞧了。”
好吧,钟菱无从辩驳,默默倒了几粒花生放入口中,慢慢嚼着。味道竟出乎意料的好,她努力咽下口水,抬起头问:“哪里买的?”
“一般地方可买不到。”
钟菱不解。
夏扬笑得散漫:“这花生是由夏氏独门秘方配制而成的。”
钟菱倒是愣了一愣,反射弧绕地球一圈后,她说:“哦,你姓夏。”
夏扬无力地抹了把脸,专心开车,再没有开腔。
第二章
一晃,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钟菱的工作逐渐步上正轨,表面上一切平静如昔。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加入上海分公司后的第一份企划书就被向晖断然否决了。
十分钟以前,向晖把她叫进副总裁办公室,客气地请她坐下,神情淡然地告诉她,她的方案没有被采纳。
理由很简单,要考虑到中国国情,而不是把英国公司那一套管理模式照搬过来。
向晖碍于她市场总监的身份,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的,否则大可以叫上其他高管一起开会,然后在众人面前驳回她的提议。
钟菱不服气,她从不打无准备之战,这是她花了好些时间,专门针对开拓华东地区市场制定的一系列措施,怎么可能一点价值都没有。她冷着脸说:“向总您根本没有仔细看吧。”
向晖沉声道:“你写给我电邮的每一条内容我都一清二楚,并且和方然以及夏扬反复研究过。”
“那为什么不予通过?”钟菱不依不挠地问道。
向晖淡淡地笑了笑:“钟总监,你刚回国,很多东西可能你还不了解。”
钟菱不解地看他。
向晖眼底的笑意很深:“有些事情并不是在网上查阅资料或者听人转述就可以的,需要用心去体会。”
嗬,钟菱心中冷笑,不觉骂了句粗话,说这么深奥有屁用,不过是用来掩饰架空她实权的借口。肚中腹诽,脸上表情无丝毫异样,她说:“我明白了。”
向晖神态平和,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钟菱回到自己座位上,心情坏透了。她知道这条路上的绊脚石不少,也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出门就狠狠跌了一跤,显然不是好兆头。
偏偏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是芷君的电话,她平复了气息,缓缓道:“喂。”
郭芷君迟疑了下:“菱菱,你回国的事没有通知钟伯父吗?他都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她的声音略显焦急。
“行了,我知道了。”钟菱盯着电脑瞧了一会,心不在焉道。
“你记得打个电话回家啊,伯父怪惦记你的。”
钟菱轻轻叹息:“你真是啰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晚上滚过来吃饭,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钟菱心情仿佛又沉重了几分。
仅仅过了几分钟,她的座机又响了。
一看是来自9527的内线,她按了免提,问:“方经理,什么事?”
“钟总监,已经替您找到了合适的公寓,您需要去看一下吗?”
几天前,钟菱拜托方然替她寻觅一处交通方便,离公司又近的住处,看来她是有放在心上。她想了想:“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的,钟总监,我在停车场等您。”
钟菱换上一副笑脸,走向市场部办公区域,拍了拍掌道:“各位各位,下午茶时间到了,想吃什么?我请。”
除了戴晓岚扑闪着大眼睛说:“我不爱吃甜食,我要奶茶和鲜奶小方。”以外,没有人搭腔。
钟菱又问了一遍,才陆续有人回答不必或者是以怕发胖的理由拒绝。
钟菱脸上现出一抹冷诮,她耸了耸肩,特意跑到向晖以及斯敏、戚婷婷等的私人办公室,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明知道被所有人排挤那是事实,钟菱心中依旧有点不爽。
恰巧夏扬出来接茶水,钟菱眼睛亮了亮,问:“喝下午茶吗?我带上来。”
夏扬摇头:“抱歉,我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
钟菱耸了耸肩,回办公室取了手包,路过茶水间时,她听到了如下的对话。
“哎,喝什么英式奶茶嘛,中国人还是习惯豆腐脑和臭豆腐。”
“人家是从英国回来的嘛,和我们档次不同。”
“装B当心遭雷劈。”
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钟菱略带自嘲的苦涩一笑,无声地叹了口气。
地下停车场,方然已等候许久,但钟菱是她的顶头上司,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放在心里。
钟菱坐上副驾驶位,绑好保险带,偏头问:“地段怎么样?”
“在市中心,离公司也就十来分钟的车距。”方然得意地说,她有朋友在房产公司做主管,找房子这种事本就是她的强项。
钟菱满意地点点头。
方然开一辆银色甲壳虫,没多久车就驶入了某高档小区。钟菱注意到进口处竖着“银仁御墅”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金钩铁划、遒劲有力,可能还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里环境优雅,假山凉亭,还有辽阔的草坪,很对钟菱的脾性。
走进最靠里的一栋公寓楼,乘电梯直达19层。
一梯两户的构造,方然摸出钥匙打开西面那一间,嘴角弯了弯:“钟总监,请进。”
钟菱随意打量四周,只觉虽没有人气,却纤尘不染:“挺好的。”她脾气不好,但不是挑剔的人。
“那么,就定下了?”方然征求她的意见。
“嗯,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
方然笑:“随时。”
钟菱嫣然一笑:“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方然客客气气地道。
钟菱先走出门,方然低头锁门,只听对面“砰”的一声,一男子带上防盗门后,朝这里温然一笑:“咦,有新邻居搬进来了。”
钟菱不愿意同陌生人打交道,只是微微颔首,并回以微笑。
方然闻言却是一震,她缓慢回转身,神情一滞:“这么巧。”
“你们认识?”钟菱奇道。
“嗯。”看来两人都不愿意多提及。
钟菱顿有所悟,也不再出声。
三个人面对面站着,互相不说话,方然搓着双手,眼睛盯着脚尖看,半晌,说:“钟总监,公司还有事需处理,我们回去吧。”
“好。”
“再见。”方然头也没回,直接冲下楼。
男子长长吐了口气:“再见。”
方然神情委靡不振,显然不在状态,钟菱知事有蹊跷,却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只不过她很无奈:为什么有电梯不坐,偏要从十九楼走下去。
一路上方然神思恍惚,车开得飞快,钟菱再迟钝也明白她如此失态一定和刚才那名男子有关。为了小命着想,她不敢和方然讲话。其实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