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楚忽然想到陈媚那天的话,“小楚,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他爱了你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就没动过心,还是你喜欢过他而不自知?”
当时她恼羞成怒的否认,并强调,“我对他只有恨。”可是那个“恨”究竟是用来告诉世人,还是欺骗自己?
深吸口气,宋楚换上鞋匆匆带上门。好在运气不错,出小区门口就拦到出租车,报了地点,宋楚靠在椅背上看窗外飞驰的景物,眼见过了红绿灯口就到单位,她摸出钱包,瞟向计价器,就这样看见了斜前方那辆黑色亚光的揽胜。
她滞了一瞬,心脏不由紧缩。这款车的这个颜色是极特殊,也是极好看的。记得当初陪他去买车,一眼就被4S展厅里的揽胜吸引,指了指车说,“就买这辆吧,我喜欢这颜色。”
销售经理夸她好眼光,说这叫亚光黑,全B市就这么一辆,是厂商推出的限量款。物以稀为贵,唯一的颜色,价格自然不便宜,足足比同款其他颜色贵了好几个零。那时他的公司刚刚上轨倒,花这么多钱买辆车实在不值,她委婉的说再考虑考虑,他却拉住急欲走人的她,笑眯眯的开了支票,“千金难买心头好,你喜欢最重要。”
听说江伯父为了此事还骂了他几句,大意是这车太过招摇,有违他低调内敛的性子。如今,这颜色依旧稀少,只是不少车主用贴膜的方式把颜色改过。乍看下没区别,仔细看还是能区分山寨与正版,前方那辆想必就是山寨。
怎么又想起他?宋楚咬着唇,有些惊慌失措,这两天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陷入有他的记忆?是因为跟陈媚吐露压在心中的往事勾起回忆,还是因为那个……失控的夜晚?
认真算起来,那一晚应该是他们的第二次吧?刚结婚时,她坚持不跟他同房,他也由着她,主动搬到客房去睡,后来她到单位报道,索性申请了宿舍,搬出那她一刻也不想待的地方。
那天早上她气急败坏的骂他“混蛋”,可这两日,每当夜阑人静时,一些破碎的画面就不断闪出来,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但那一晚失控的确实不仅仅是他。。。
“小姐,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提醒唤回宋楚的思绪。她敛起心神,掏钱付了车费,打开车门,迈出的左脚却滞在了半空,最后生生拉回来。
司机见她又合上门,疑惑的问,“小姐,你掉了东西?”
“没有。”她否认,然后说出一句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师傅,去南苑。”
15。摔伤入院
“南苑?”师傅片刻惊讶后抱歉的摇摇头,“小姐,哪里我不去。”
“为什么?”宋楚疑惑不解。
“那里太偏了,我拉你过去,得空车回来,要亏死的。”师傅说完,暗自感慨:开玩笑,那一带远离市区,是有名的别墅群,住的人非富即贵,谁会打车。
宋楚正想说“那我给你双倍车钱”,司机却已明确开口,“你还是另外找车吧?”
宋楚垂下眼,当初热烈想要去看他的热情因为司机的拒载瞬间灰飞烟灭,刚才的一切举动不过就是一种冲动,司机将她拉回现实,理智也恢复。
她下了车,没有再拦车,而是转身踏上单位的台阶。原本她还担心会胡思乱想影响工作,哪想刚坐下就接到处长的指令,要她在晚上前拿出一个党建活动方案。一天下来,她找资料、联系各级党支部,又与分管领导开会讨论活动主题、流程,实施步骤,等好不容易赶出方案时,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把方案再仔细过一遍,确认无误后,宋楚将文件正式成文,下发到各省分局。忙完一切,出单位时已是华灯初上。望着路上的飞驰的车辆,她一拍脑门,哎,又忘了拿车!
摸摸干瘪的肚子,宋楚决定去附近的居民街买些小吃带回宿舍。这一带集聚了很多老旧居民楼,楼内大多是外地来的租住户,所以摆摊设点的也特别多。路过水果店摊时,她看香梨不错,就挑了几个,付完钱她继续往前走。她记得陈媚提过这边有家山东煎饼做得很好吃,可走了好远都没见到。
算了,还是问问陈媚吧!宋楚拿出电话,正准备拨号,肩膀忽然就被人撞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左肩的手提包已经被人从后面抓住,随着摩托车刺耳的轰鸣,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包往前扯,也把她拉倒在地上。
肩膀落地那刻,宋楚清晰听到身体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还有旁边路人的尖叫,“抢劫、有人抢包啊!”
手迅速地麻了一下,几秒钟之后刺骨的疼痛顺着肩膀绵延到全身。宋楚侧倒在地上,试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后背是僵硬的,腰和双腿更是酸软无力。
她蓦地想起那些摔跤伤了腰椎、脊椎的案例,心突的慌了,她不会那么倒霉,摔成残废吧?
见她久久起不来,路人迅速围过来,一个卖凉皮的大妈蹲下…身子作势要扶她,却被宋楚喝住,“别动,我可能伤了腰,帮我叫救护车。”
被她这一说,大伙儿还真没胆子敢碰她,大妈悻悻地收回手,朝卖水果的大汉说,“你有手机,快给叫下救护车。”
大汉连连应好,掏出手机打了120,并简单介绍了宋楚的情况。
冬天夜晚,地上是彻骨的冰凉,恐惧和忧虑夹杂着寒风令宋楚冷得直发抖,水果摊的老板见状忙拿起自己避寒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其实,宋楚有点洁癖,若换作从前早就因为那毯上的异味嫌弃作呕了,但此刻她却感受到那是一个好心人的温暖。
“谢谢。”她微笑着。
救护车来得很快,简单询问过她的症状后,救护人员将她抬上车。然后,拍了拍她的脸,“能听清我说话吗?”
“嗯”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人或朋友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宋楚一一回答了前两个问题,可到第三个时,她愣住了。家人?该联系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显然都不合适,父亲更不合适,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宋博彦。
“我手机里有一个宋博彦,他是我弟弟。”宋楚虚弱的说。
救护人员按照她的提示翻出宋博彦的号码,“请问是宋楚的家属吗……”
宋楚只注意到他的嘴唇在翕张,他的声音带着嗡嗡的回响,可她却听不清楚。她十分努力地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闷闷沉沉地直压过来,突来的晕眩感强烈地涌上额际,下一刻,便像失去了意识般陷入一片全然的漆黑之中。
醒来的时候耳朵里犹有蜂鸣声,她睁眼望着床边正在看CT的大夫,从吼间溢出低…吟,“医生……”
“醒了?”医生转过身,“你家人来了吗?”
宋楚还没回答,旁边的护士已接过话来,“急诊那边联系了,说是正在赶来,应该快到了。”
护士话刚落,病房的门就被猛的推开,宋博彦神色慌张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视线触到宋楚,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着急的问,“姐,你摔倒哪里?没事吧?”
宋楚摇摇头,将目光转向医生,“他还没告诉我。”
医生拍了拍宋博彦的肩膀,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嗯,我是她弟弟。”宋博彦如是说。
“那请你跟我出来一下。”
宋楚和宋博彦皆是一愣,宋楚的心咯噔顿了一下,莫不是她病情太糟,医生都不愿意告诉她?
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宋博彦安抚的拍了拍手掌,“姐,你别怕,我出去下就回来。”
宋楚反手拉住他,语气带着乞求,“老四,不管有什么都不许瞒我。”
“我知道。”宋博彦轻声允诺。
房门关上那刻,宋楚的心也飘忽了。身上的擦伤已经被消毒处理,但腰还是钻心疼,最可怕的是,她的脚至今还不能动。不会真的残废吧?要真残废了可怎么办?
正乱七八糟想着,房门又被推开来,她艰难的抬起头,望着神色凝重的宋博彦,紧张的问,“老四,我是不是会残废?”
宋博彦缓步走过来,递给他一记白眼,“你别瞎想,没事的。”
“我到底怎么了?”宋楚一着急,不由低吼,“你说过不会瞒我。”
“姐,你别激动,别再弄伤腰。”宋博彦急忙摁住她的肩膀,阻止她乱动。
腰,果然是腰。宋楚深吸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好,我不激动,那你告诉我是不是腰椎断了?”
宋博彦无奈的笑笑,“哪有这么严重,只是尾骨碎了,小问题。”
“小问题?”宋楚怀疑的看向他,“那我的脚为什么那么软,一点都不能动?”
“因为有一块碎片压到了神经。”宋博彦如实说。
“那怎么办?会不会残废?”宋楚焦急的问。
“别担心,我刚刚看过片子,碎片很小,而且只压到一部分神经,只要开刀取出来就好了。”宋博彦安慰道,“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晚点就把你转到301,让高时江教授给你做,他是这块的权威……”
看宋楚白着脸不吭声,宋博彦乖觉地停下话头,替她拉了拉被角,低声说,“你先睡一会儿。”
宋楚不想睡,可是她的止疼药里有安定成分,渐渐的眼皮就耷下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她只觉脸上传来温暖的抚触,还带着些许水汽,隐约间闻到一股干净的带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沁入心脾,熟悉又陌生……
缓缓睁开眼,天花板上的灯亮得刺目。她眨了眨眼睛,适应光线后,她才发现周围环境好像有些不同,正暗自讶异,耳旁就传来温润的男声,“醒了?”
宋楚循声扭过头,对上江少卿近在咫尺的脸,他面色发白,满额的清汗,因为隔得太近她竟能听到他微微急喘的气息。
“很疼是不是?”他深深的凝视她,声音尽量镇定。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垂下眼帘去,下意识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他止住,“你别动,医生说你伤了尾骨,不能乱动。”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托住她的肩膀,小心护住她的腰,将她轻轻移上来些。拖来枕头将她的头垫高,似是明白她心中的疑问般,江少卿小声解释,“这里是总军,刚才趁你睡着就把你转过来了。”
宋楚环视病房,偌大的房间内只有江少卿和她,她清了清嗓子,语带干涩,“家里人都知道了?”
江少卿低低嗯了一声,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来回荡了荡,确定不烫嘴后才喂到她唇边,“少喝点,润润嗓子就行。”
宋楚就着他的手呷了一小口,倚着他的手臂靠回去时,视线一偏就发现了他染血的纱布,这才想起他的手受了伤,不能用力,心口某一处好像被人偷偷抽动了一下,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你的手……”
“没事,刚刚开车过来有点碰伤了,医生看过说不严重,不需要重新包扎。”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开车?先不说他伤的手不能用力,就是这一只手开车就够危险啊。宋楚惊诧又愤怒的瞪着他,久久才低喃,“我看你连命都不想要了。”
她话中的怨念让江少卿心底闪过一丝欣喜,可却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只得转开话题,“你爸去上海开会,正在赶回来,爷爷和外公那边,我怕他们担心,暂时把消息压下了,等高教授会诊后再告诉他们。”
他的顾虑很周全,爷爷和外公年岁已高,在她病情不清的情况下,的确没必要让他们操心。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的门被推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很有秩序的围在她床边,走在最前面的老头见着江少卿微微颔首,视线落到她身上时,面色格外和善,“你是楚楚?”
宋楚轻轻点头。
“比小时候更漂亮了,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6岁,才这点高,一转眼就长成大姑娘,还结了婚。”老头边说边在床边比划着高度,脸上的笑容真挚热烈,甚至带着丝丝幸福和满足感,仿佛他很欣慰宋楚长大成人一般。
听他提起自己小时候,宋楚便猜到他应该是家里的世交,可怎奈实在想不起对方的身份,正踌躇该怎么接嘴,边上的江少卿及时插…进话来,“高叔叔,我给她喝了点水,没事吧?”
很突兀的问题,让众人觉得好笑,可唯有宋楚明白他是在给自己提示,他终究是最了解她的人,心酸酸的,喉头似乎也发紧得厉害。
被称为高叔叔的人温和的笑了笑,“手术排在明天下午,晚上还可以少量进食。”
宋楚听她提到手术,忙紧张的问,“高叔叔,我的伤得很严重吗?”
“不算严重,只是个小手术。”高时江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