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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八卦神剑中最神秘的剑法,江湖上人人都以为是“乾天虚藏”。但是,昔年武当张叁丰祖师在临终前曾经密传过:“专气致柔,涤除玄览;坤地大载,承无不纳;太极归一,八卦同用;道之为物,其中有象。”
这段用剑心法经过百馀年已经失传,是以武林中盛名卓响的是“乾天虚藏”,亦为近几代武当掌门所精练。
皇甫追日永远记得重新开演这套心法给他的那位奇人,他在当时越听越是心惊胆跳;那位奇人对武当功法了解之透彻,不仅令自己脱胎换骨成就几达无所止境,而且简直就是张叁丰祖师亲授一般!
他以剑支地,双目微闭以耳听着奇门阵内变化。唐凝风那小子显然有了些麻烦,这阵势慢慢凝聚煞杀之气,自己左脚踩踏的绝门方位,地上不断传导着一股骚动不靖。
看样子唐凝风不管转入生门或是死门,最後都得转到景、绝交会之处。
皇甫追日忍不住有一丝得意的笑了,这让他想起下棋,好像一手当头炮又押下去车马将。
这可不是将军抽车,而是夺命!
笑意未褪之间,唐凝风这小子果然从黑雾气中转身到面前。皇甫追日脸上表情化成一丝冷笑,出剑!
剑锋挑起之际,连同绝门的煞气一并奔出。
“坤地大载”剑法以下叁路直奔上叁路为主,看似中叁路为空隙可躲,但是其中却有一股倒回旋力,如果对手以中叁路为避,反而被吸逼落地。
下方,剑锋奔起,彷如百朵莲花同展,绵绵密密绝对没有落脚之处。
非死即残!
※ ※ ※
唐凝风闭着双眼,他清楚感受到这个奇门花苑阵势已经大为不同。
变得杀气更重、阵局更险!
皇甫追日显然很清楚这个新阵法,一尾随追入便扣住景绝双门,自己不管走生门或是死门,都被对方扼住险要。
他笑了,天下之事难道就这麽理所当然?
皇甫小兵那老小子现在一定很得意?!唐大公子两眼闭着,脚底下东走西走,有意无意启动了阵势。“嘿、嘿……,”咱们唐少爷心底暗笑:“兵王追日,哥哥我叫你暗无天日!”
他转了两弯,已然感觉到前面的杀气。唐凝风差点笑出声来,用脚尖在地上连踢了好几下,尘土飞扬中搞了好几个洞来。
随手之间,又折了些树枝、拿了点石头插叠上去。这般做完,他拍了拍手依旧闭起双眼转了个弯大步迈出。
立即面对的是,皇甫追日剑出!
剑势惊人,脚趾前头彷如万千刀刃披卷而至。
乖乖个老小子,这门失传的绝学你也会?!唐大公子吃了一惊,但在这节骨眼也只有硬着头皮,一大步便跨了上去!
这一步,直接跨到皇甫追日剑锋之上。
※ ※ ※
皇甫追日差点就要笑出声音来……这个今年“武林典诰”状元未免也太容易应付?!他甚至转了几个念头,以唐凝风这小子现在露出的空门,自己最少有八处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狙杀。
他打算让对方死得快一点,绝不拖泥带水让人家有机会。
所以,剑锋破空之处,直指目标心脉死穴!
皇甫追日已经使尽今生可能最快的速度,甚至他都可以感觉剑尖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衣袍。耳际,蓦底响起一声尖锐飘渺呼叫:“阵势已改,快收剑……。”
兵王追日心中一紧,只觉手上剑气并没有遇上穿透物体的反阻之力,而是滑在漫无目标的虚空?!
他这出剑一动身形,自己反而卷入阵势浩汤波动的气机中。眼前,蓦底有叁座巨岳耸起,自己完全陷入其中,待是要转身出剑,只觉头皮一麻立即便是手腕紧紧一缩,一股运力真气快速倒窜,直打得背脊一串咯咯巨响彷如鞭炮。
皇甫追日大叫一声,重重颓然落坐直是胸口大力起伏喘气不已。他努力呼吸着,将眼角看向腕处;握剑的手腕,正在一丝白灰细线。他凝起双眼,看清楚了是头发……自己的头发!
他看见头发,也看见一双靴子在自己倒地的身前。
唐大公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蹲到了面前,缓缓道:“善男子!如昨梦故,当知生死及与涅盘,无起无灭,无来无去……。”
“善男子!如昨梦故,当知生死即涅盘,无起无灭,无来无去。其所证者,无得无失,无取无舍。其能证者,无住无止,无作无灭。於此证中,无能无所,毕竟无证,亦无证者,一切法性平等不坏。”……圆觉经普眼菩萨问法品皇甫追日睁瞪大了双眼,沉怒中喘气道:“好个唐凝风废了我的武功,竟然还念经嘲笑本座……。”
唐大公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回道:“皇甫老儿,你是中原人氏何苦跟鞑子勾结侵我中原?而且对武当贵派做出欺师灭祖,背离师门之事?”
“哼!哼!你懂什麽?”
皇甫追日大力喘着气,边咳声中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乾脆倒下仰躺让自己呼吸顺畅一点,这才冷冷道:“我皇甫追日从小丧父,和娘亲二人相依为命,但是在中原却受尽欺凌羞辱……。”
他说着,又大力咳了几下,喘了几口气後这才稍微恢复一点精神,咬牙接道:“我和娘亲数年逃亡无路可走,被地方恶霸几乎活活吊死……,幸亏当时羽墨先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救了我们母子性命……。”
唐凝风双眉轻皱,乾脆席地坐下缓缓道:“但也不能如此便背叛自己的老祖宗和外族结合……。”
“满口仁义!”
皇甫追日脸上露出不屑神情,边咳边道:“羽墨先生也未有言语要求我们母子前往蒙古更遑论与他共同负起兴盛大业……。”
眼前兵王追日似已极为疲惫,摇了摇头,仰首一叹:“那些年在中原的日子你怎麽知道我们母子俩如何过?哈哈哈……,在我心中看来,蒙古人比中原人重情重义,最少他们不分贫富,把人当人看!”
大草原上的子民,本来就豪放不羁,常常过路之人就待如上宾。
唐凝风不否认这点,只是轻叹中伸手轻轻拍了兵王追日胸口两下,道:“人生际遇各有因缘,你是死不了,回去蒙古安养天年吧?”
他那两下轻拍似乎让皇甫追日一身倒窜的气机平复下来,只见他长长吸一口气,吐出後冷冷道:“唐凝风……,你算是个英雄好汉,别用同情的态度来对待本座。哈哈哈……,我娘亲叁年前已经作古,追日一生唯有报答羽墨先生救命之恩。今日既已无能为力,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皇甫追日话说至此,像是要自裁丧命;蓦底一声沉沉呼喝:“追日兄弟,不可轻生!”
人影如幻,刹那羽墨已飘身闪至,两臂提振间硬是将皇甫追日牙根里暗藏的毒药给逼了出来。当下,皇甫追日“啊……!”的一声大叫,吐出一颗幽黑的药丸。
“羽墨先生……,”皇甫追日喘着气,似乎想表明以死谢罪。
“追日兄弟,莫要责怪自己……。”兵王羽墨抱起了皇甫追日,抬眉看向唐凝风,气度自若间淡淡道:“唐状元好造诣。以阵列阵,用兵破兵,入敌不备,运筹奇袭。足以称之武学宗师风范……。”
唐大公子双拳一抱,正色回道:“羽墨先生客气了,请让皇甫……先生安养晚年,让其一生无忧……。”
兵王羽墨叹息了一声,垂眉不忍般看了手臂上皇甫追日一眼,旋即朝唐凝风淡淡道:
“唐状元气度果然不同。追日兄弟正好可以为本王一对子女教席。本王自会终生眷顾如亲兄弟……。”
羽墨先生说完,转身便大步迈出这奇门花苑,同时以千里传音的内力留话:“宗教主要连续叁日疗伤!唐状元……,本王明夜再来相会……。”
随这密音声中,一道红影如日也穿过花苑,边带着怪异笑声,道:“龚天下,明日决一死战!”
唐大公子叹了一口气,跨出了奇门庭苑,只见庞动战那高伟身躯背影和那头“搏龙霸虎”,双双迈向正明圣殿後山方向而去。
就是背影,依旧有王者霸气,只听庞动战沉笑一声,道:“宗无畏,明夜就等你元气恢复了些做番了断。”
说这话的气势,完全没有孤军陷敌的恐惧和胆怯。
“好个东海霸帝!”唐状元不禁也为之赞叹,边转头看向龚天下,只见这个奇人一双眼盯着不是人,而是那头霸虎。
前庭,如今最显眼的,就是柳破天置身的那根圆柱大骨,泛着神秘奇异的蓝闪光芒。只看得见头部的柳破天则满脸涨红几乎像要滴出血来似的。
“这老小子在做啥?”唐大公子晃到了台阶前,问着藏大美人。
藏雪儿双眉轻蹙,柔声回道:“依柳二庄主前言,似乎在治疗躯残之患。”
话声未尽,蓦底有人窜身而起,好快的速度里也不知用了什麽兵器奋力朝那根大骨打击。
咚!好大响中,同时听得是柳破天惊怒交集的嚎叫声。
鼎冷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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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剑锋之外
“我不是来要命,是来救人!”
达斯格里的声调有一股浓浓塞外语腔,低沉有力,特别是回纥民族才有的那双蓝眼睛,深邃沉稳。配上不高但是壮硕的身躯,让人很容易联想起,像在大漠中历经风沙后的大石块。
“这可稀奇了。”
俞快刀哈的一声笑,挑眉回话:“大漠地王会救人?嗟!俞哥哥可是不相信这一套。”
“黑金鹰王”达斯格里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大剌剌用脚撩了张椅子坐下。瞧他和庞不忘挤在同一边,挺有趣的。藏二小姐忍不住又娇笑了两声,脆悦动人。俞欢公子听得佳人这一笑,心情当下清爽起来,把本来要骂人的话给吞了回去,便朝达斯格里一哼:
“既然这么主动坐下了,那就说来听听,救谁?”
“被兵王囚禁在洛阳的那些人!”
达斯格里压低了嗓子,略为倾身向前道:“当今武林只有你曾经在他们手中救出过人质……。”
俞快刀可乐了,自己得意笑着:“看来哥哥我救出那个扶桑公主的大侠作为已经传遍武林蚣”达斯格里正待顺势接话,那俞少爷右手突然用力摇了几下,嘿道:“不过,这也不完全算是本少侠的功劳。”
庞不忘呃呃了两声,偏头问道:“难道当时有人暗中帮助你?”
“嗟!以哥哥我的功力需要人家帮手?”俞快刀可是扯起嗓门来,狠狠瞪了庞胖子一眼,这才又接道:“是唐凝风那小子提供了点情报,好方便哥哥我救人。”
达斯格里双眼往上一吊,像是思考片刻,又问道:“唐凝风告诉了你多少?”
俞欢公子这会儿可怪叫了一声,也把身子凑前,几乎自己的鼻子快顶到对方的大鼻子,嘿嘿道:“黑金小鸟——,哥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大漠地王也想救出那些人……。”达斯格里鼻孔喷着热气,不甘示弱的回道:
“多了个志同道合的人,总比多了个敌人好。”
这话是有道理,不过咱们俞欢公子可不相信这些人会如此“善良”,立刻嗤的猛喷一口气回道:“黑金小鸟,以你们以往所作所为,要哥哥我相信你们是路见不平?不可能!”
他边说边缩回了身子,大力摇头摇手。
达斯格里重重一哼,猛然起身沉声道:“俞欢——,本帮和你的恩怨本来是想一笔勾销,你既然不识好歹,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已直接由二楼一大跨步,从窗牖直接穿窜到对街高升客栈的房顶,再一跃跳便不见踪影。
“好功夫!”
藏二小姐伸了伸舌头,吃吃笑了起来,道:“俞哥哥,看来这人功力不在你之下呢!
两年前怎么你一个可以打九个?”
俞快刀双眉皱了一下,难得挺慎重的翻了翻眼想事情,须臾后才撩起桌上酒盅一饮而尽,应回道:“这事也有点怪怪的……。”
“耶?怪怪的?”庞不忘睁大了眼,问道:“怎么说?”
“当年那一战……。”
俞欢回忆,大漠狂沙中以一敌九,银大先生见证。
当他在使出第二十七刀时,自己已经知道绝无可能打败那九个人。但是,却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
“那两件?”藏雅儿以手支颐,兴趣盎然的问道。
“第一,那大漠九鹰中有三个人并未使出全力进攻。”俞欢脸上闪过一丝沉思,道:
“达斯格里、莫辛札、卫报这三个家伙,似乎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