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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本想再观察一段时间,因他对攻打长安这事儿还有些顾忌,他好歹与杨广也是表兄弟,如今公然篡位,恐惹人闲话,再者说,依他们李家在长安的势力,很有可能是长安城内先内乱了,到时候不攻自破会省不少力气。可他手底下的一众士兵却传出了反意,只因这些士兵皆是半路跟随李世民而来,身上没有军功,要是不借着攻下长安的机会立一份功,将来论功行赏之时,可是要吃亏的。
零星的碎语很快就在士兵中传开,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李渊为了振作士气,便派遣使者给身处长安城内的代王杨侑送了一封信,大义是让杨侑打开城门迎接义军,之后,便是等候消息了。
“那杨侑奉杨广之令守卫长安,若是失了长安,于杨广那边是死路一条,若是放我们进去,倒尚有一条生路。”李秀宁道。
她听闻李渊往长安挺进,便在司竹起兵,又就近与在渭北的李世民会和,一同来到长安。此时李秀宁身着贴身莲花铠,后背背一对百炼秀鸾刀,眉眼里尽显英气。
“不然,”李建成道:“杨侑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在军事方面来讲,还需听命留守衡文昇等人,偏这些人死忠于隋朝,不会轻易弃城投降。”
他话音放落,就有人递进来一封书信,是使者送进来的。李渊拆开信来看了,果然如李建成所说,杨侑义正言辞地回绝了李渊的要求。
李渊将信铺在桌案上,叫众人看了,此时也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了,便道:“集齐士兵围城。”又道:“众位将军回去切莫忘了宣读军规,禁止烧杀抢掠和侵凌隋之宫室宗庙官员,否则,罪诛三族。”
隋朝第一粮仓永丰仓已被攻下,彼时隋军已缺少补给,再者,宋老生当初前往霍邑时带走三万精兵,如今长安不过仅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又加之内乱纷纷。所以,区区一月时间,长安便被攻下了。
唐军冲进皇宫,径直冲到代王杨侑面前,欲杀之而后快。杨侑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童,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竟被吓哭了,侍读姚思廉怒瞪双目,将他死死地护在怀里。
“住手,”李建成匆匆赶来,呵斥道:“军令有一条,凡侵凌隋之宫室宗庙官员者,罪诛三族,你们都忘了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都乖乖地收起长戟,退了出去。
李建成望着姚思廉,倒有些佩服起他的胆气了,便道:“带代王回房休息吧。”
姚思廉抿抿唇,他知晓李建成要留下杨侑的意图,因为李家还要拿他来做个幌子,杨侑还年少,能多活一时也是一时,便顺从地带着杨侑下去了。
入了京城,李渊便立了代王杨侑做了个傀儡皇帝,尊奉杨广为太上皇。此时的隋帝杨侑,则授李渊持节使、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大丞相、禄尚书事,进封唐王。又将武德殿赐予他做了丞相府,之后,又封李建成为唐国世子;李世民为唐国内史,徙封秦国公;李元吉为齐国公。至此,李家把握内外政事,挟天子以令诸侯。
李建成站在城楼上,寒风吹的皮弁上垂下的红缨左右摇摆,腰间结着的五色丝绦上缀着一枚玉玦。他方进封完毕从朝堂上下来,本想回行宫去,结果走到一半,不知怎地就绕到了此处,连朝服都未换下。此处往前望去,是纵横交错的街道,各坊间的百姓各自忙碌,往北望去,便是玄武门了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冰凉,玄武门怕是他心头的一个结,便是那夜一场欢愉让他自此将之深埋心底,却自始自终存在着。他眯起眼,遥遥望着那巍峨宫门,低声喃喃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将一切都如你所愿,不知”他声音本就极轻,余下的便仿佛被寒风吹散了,含糊着散了开去。
他低下头,不再看那宫门,长睫仿佛不堪重负般半阖着盖住了琥珀色温凉的眼瞳。
希望这次再不会重蹈覆辙。
肩上蓦地一沉,身子便暖和一些,李建成拢拢罩在身上的外衣,道是李世民,唇角带了淡淡的笑意,回过身去,却是一怔。
身上站着一名与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此时在他温和的目光注视下稍显局促不安,只见青年面颊微红,低下头去,轻声唤道:“建成”
李建成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喜道:“韦挺?”
韦挺依旧是红着脸点点头。他与李建成是儿时的伙伴,从小到大都处在一起,直到十五岁时,父亲升官,举家迁移才断了联系。他在距长安不远的一个郡做郡公,听说李家攻下长安,想也没想,便舍了官职,投奔李建成来了。
李建成见了他很是高兴,因韦挺于他来说,也是极重要的存在,先前他们便做了结义兄弟,韦挺更是凭借自己的才华为他出谋划策,有一次还险些为他赔了性命。他当即道:“随我去行宫,我令人备上酒食,今日我们兄弟两个不醉不归了。”
韦挺腼腆地笑了笑,应道:“好。”
李世民刚回行宫,便听紫英传来话说李建成这会儿正在行宫,他与李建成少说也有两月未见,结果见了面便又是打仗,又是安稳民心的,李建成是世子,自然要陪着李渊忙东忙西,连个人影都鲜少碰见。于是想趁着空闲过去寻他,立即换了便服就往李建成的行宫去了。
长孙无垢靠在门上,双手交叠护在尚还平坦的小腹上,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目光复杂。
对于即将要见到李建成的李世民来说,此时的心情是再愉悦不过,可说巧不巧地就碰到一个败坏他心情的人。
绮罗本可以避过李世民的,以前她也是能躲就躲,可方才她在想事情,出了拐角便与李世民面对面对碰上了。
“妾身见过秦国公。”绮罗恭谨地施了礼。
李世民扫了她一眼,见她玉带锦衣,长发做挽起做高髻,髻上的朱钗闪闪耀人眼,配上清丽的面容倒也十分好看。他想起李建成已经将绮罗提升到侧室的位置上来,而李建成又没有正妻,绮罗如此受宠,实则跟正妻差不离了。
绮罗很怕李世民,在他阴冷讥诮的目光下几欲夺路而逃,但理智支撑着她在李世民面前不显出怯懦来。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身份卑贱的人,哪怕用名贵的南珠来装饰衣裳,骨子里的卑贱也是抹不去的。”
绮罗死死地咬住下唇,用唇上的疼痛提醒自己要镇静,不能落下笑话。
然而李世民也没想与她多做纠缠,径直绕过她走了几步。
“听说,”绮罗顿了顿道:“无垢娘子已有了两月的身孕呢。”
李世民转过身,狠戾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直瞧得她手心汗湿。这是李世民不愿提起的事,他前往渭北时路过河东,李渊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于是他还未跟李建成说这件事,不知他是否会责怪自己,或者不能接受。
“怎么?”李世民负着手,冷哼道:“你羡慕么?若我没有算错,你跟在大哥身边,也有十来年了吧,这十来年,竟没有产下一名子嗣。像你这样无所出的侍妾,理应羞愧地收拾衣物离开,竟还厚脸皮地待着这里,是贪图荣华富贵,不舍得走罢!”
绮罗的脸一下子青了,李世民的话,狠狠地戳中她的痛处。
李世民挑了挑眉,正要再说,却见一名宫人匆匆而来,见着李世民便松了口气,道:“唐王召秦国公觐见。”
李世民冷冰冰地瞥了那宫人一眼,见其埋着脸连头都不敢抬,便冷哼一声,硬声道:“走吧。”
他与绮罗擦身而过,绮罗交叠在腹前的双手微微颤抖,待李世民离去,她才一个踉跄,靠在一旁的墙上。也不知是侍妾无用,还是李建成注定命里无子嗣,这十来年,三个侍妾竟没产下一名子嗣,李渊也十分着急,隔三岔五地就给他送女人,他都一一回绝,比起他的侍妾来,他显得更加淡然。
也曾问其故,他却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难得他看的开,却叫几名侍妾的心中满是羞愧。然而就算有子嗣又如何?绮罗抬起头,注视着李世民离去的方向,葱白指尖因着用力过度而惨白若雪,绮罗抿紧了唇角,若今后能有身孕,绝不能让他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卿卿神经了我被她折腾得神经了= =
另,就算你们再喜欢李二,他该渣还是会渣的,他是个白皮黑心子的家伙o(╯□╰)o
再另:HE哟~~真的HE哟(*^__^*)
修生养息
李世民进了房,便见十数人已坐于案几前,上首李渊微阖着眼,前边摆着几份文书。见他来了,李渊示意他在李建成身旁坐下,责怪道:“怎的这么晚才来,叫诸卿好等!”
李世民大咧咧盘腿坐下,闻言道:“途中耽搁片刻罢了,父亲,此次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李渊将一份文书交给身旁侍从,道:“你们都先看看吧,我虽知突厥狼子野心,但却未料竟是此时,便将爪牙露了出来。”
待众人一一看过,李渊将文书收好,道:“诸位有何看法?”
刘文静是此前联络突厥之人,自李渊攻下长安后,他率部围困的屈突通只得开城投降,一路人马于前几日便回到了长安,此时他眉头深锁,叹道:“四方尚有强敌环伺,再加上突厥,情况着实危机啊。”
“不若刘将军再去一次,许以重利缓得一缓如何?”有人道。
“你说的倒是容易!”刘文静皱着的眉头微微一扬,冷笑一声,道:“且不说再次结盟又要花费多大功夫,便是屈膝拱手一事在下做一遍也就够了!”
显见是当初与东突厥商谈时受了不少屈辱。只是刘文静这话在私下里说便算了,此刻在这议事之所当着李渊的面脱口而出,却是有些过了。刘文静话一出口也发觉不妥,但他性子烈,也不会什么圆场的话,竟紧紧闭了嘴,也不吭声了。
李渊脸色倒并无多少不悦,他只是半阖着眼,摸着胡髯,不作言语。
一时寂静中裴寂蓦然哈哈笑着搭上刘文静的肩,不正经道:“诶呀,待有一日刘将军踏平北疆,再要那始毕可汗将吃下去的金子都吐出来可好?”
这话不伦不类,滑稽可笑,坐在最末的几个年轻人一个绷不住便笑出了声,房玄龄广袖舒袍,在一众将领幕僚中最是风度闲雅,此时微微一笑道:“像此等耍嘴皮子的琐事,以后便不用将军出马了,更何况对付突厥,可不能一直用肉养着,为今之计,只有除之。”
他话说的温和随意,却十分果决,场中大多也是抱着同样想法,闻言纷纷称是,因着裴寂插科打诨,加上房玄龄接下了话题,众人心下松了口气,开始肃容讨论起对付突厥一事,还有今后的战事部署。
温大有将军道:“突厥虽必除,然此时各方割据,仍需时时小心,故而突厥当以防御为主,分派军队北上驻守便是。”
李建成鲜少言语,他知匈奴为乱不是短时内便能解决的事,便是将来大唐平定四方,也未能压制住匈奴铁骑,更何况是现下,而以后,这北线便是他经年所处之地
他自顾自想着,仔细推敲今后将起战事的一切细节,却蓦地想起一事来,李世民的长子承乾明年便要出生了吧。
此时已近正月,若他所记无错,那么明年六月承乾便会来到这世上,想到这儿李建成微微侧了头,看了看身侧正襟危坐的李世民。
李建成的目光下一刻便和李世民撞了个对着,像是得意又像是戏耍般,李世民锋锐唇角微微一扬,手便在案几下悄悄摸进了李建成的袖中,握住了李建成。
他穿得干练,袖口紧扎,故而没什么动静,借着李建成披在地上的鹤氅,竟是无人注意到。
李建成面色如常,任他捏着自己手心把玩,像是全无感觉一般。李世民皱了皱眉,他本是不满李建成毫无反应,却叫李渊瞧见了,遂笑道:“二郎有什么想说的么?”
李世民怔了一怔,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李建成抽出被握得湿热的手,神色自若地拢了拢衣襟。
李世民咳了几声,道:“有温将军他们镇守北疆,世民自是放心,不过元吉经验尚浅,不若趁此机会,前去跟老将军锻炼一番?”
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