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郎不周,却也是罪有应得,只是被逐出李家,已是郡公与夫人莫大的仁慈了。”
李建成的手指摩沙书面,偏过头去看了绿柳一眼,见她面色平常,不喜不悲,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又问道:“你与莺红近来可有联系?”
她仍然保持俯身的姿势,长睫轻颤,不慌不忙道:“回大郎,绿柳与莺红皆不识字,不能够书信往来,况她被逐出家门,哪还有脸再在府邸周围逗留呢,临去前她曾说要回罗阳老家,现下大概在回罗阳的路上吧。”
他咪了眼,对绿柳的回答颇为满意,便挥手让她下去,却未见到她转过身后,抿紧双唇,杏眼里涌出泪来。
李建成靠在隐囊上,太阳照的他昏昏欲睡,就在他若睡若醒之时,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且现下又是静谧的午后,只听得脚步缓慢又绵软无力,倒像是个孩童。
待脚步声走近,他方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消瘦的孩子的脸,脸上有一道青色的胎记,自左下颌起延伸到右额,几乎覆盖半边脸,乍看之下骇人一跳。那孩子见他睁开眼,咧嘴一笑,嘴里的牙还未长齐。
“元吉”他欣喜道。
“大大哥。”李元吉此时才三岁,尚且不能流利地讲话,他着一件蓝色的短褐,脸上脏兮兮的,也不是知在哪儿沾上的。
见到这孩子李建成很是欢喜,坐起身来,将他抱到卧榻上,取出手帕将他脸上的污秽擦拭干净。李元吉虽是正房所出,却是家中最不受宠的孩子,时常没有人照料,吃穿甚至连偏房所生的孩子都比不上,更没有玩伴,然李建成却最喜欢他,因他比起其他的孩子,更为乖巧懂事。
“元吉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的院子离元吉的院子有些距离,元吉竟然在没有奴婢陪同的情况下孤身一人来到此处,着实不可思议。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像月牙,偏淡的瞳色使的他愈发温和起来,李元吉禁不住往他怀里靠紧些,“元吉听,听奶娘说大哥染了风寒,故来,来看看大哥。”
李建成抓住他的手,相比起肉肉的小手,元吉的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他不禁生起气来,抽空要好好责问那群奴婢,是怎么照顾元吉的,然他面上却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道:“大哥的风寒已经痊愈,谢谢元吉特地来探望。”
同时他也自责,怪自己愚钝,既然一切重新来过,连死去的秀宁都回到十一二岁的模样,那元吉必定也回到孩提时期,而自己却没有想到,让他凭白受了那么多苦。
李元吉听了他的话,也笑道:“如此,甚好。”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胎记便扯了开。
李建成不禁要叹气,元吉的五官不比兄弟三个差,若没有脸上的这道胎记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坐着与元吉聊天,可谓是他醒过来之后,心情最好的时候了。正聊的欢快的时候,忽听得有人唤他。
“大哥,大哥,不好了,”李秀宁跑进院来,慌张之下踩到裙角差点儿跌倒,“大哥,不好了。”
“女孩子家应温婉些,大声叫唤成何体统,”李建成皱了眉头,又问道:“慌慌张张做甚?”
李秀宁拍拍胸口喘匀气,又将滑落的披帛整理好,回答道:“还不是因为世民么,我哪次慌张来找你不是为了他。”
“世民?”李建成睨了她一眼,问:“他怎么了?”
“他呀,又气走了一位先生,这都不之知道是第几次了。父亲可生气了,说要用家法惩戒他,他方才五岁,如何受的住,我求母亲,母亲却也道应该。我劝不住他们,他们平素里最听你的话,大哥快去劝劝吧,不然世民”
李建成便想起世民少时顽皮,经常惹的先生拂袖而去,然他认错态度好,父亲又宠爱他,只会言语上责骂两句。有一次父亲气急,说要请家法,结果世民嬉皮笑脸一番,父亲的气立马就消了。
“无事,父亲母亲宠爱世民,下不去手。”然而秀宁一脸担忧地立在旁边,他只得无奈应允,“罢,我同你去看看。”
他抱着李元吉,跟着李秀宁来到父亲的书房,褪了鞋,踩在木地板上,有一丝凉意自脚底窜入。书房的四角各挂有一枚银制镂空小球,如婴儿拳头大小,内填香料,若有似无的青烟从镂空部分溢出,清香弥漫。
“父亲,母亲。”他行过礼。
李渊前段时间身在东都洛阳,昨日才回府,许久没见到建成,在洛阳时,收到夫人的信,信上说建成染了风寒,十分担心,现下一看,他面色苍白,消瘦许多,不禁心疼。
“建成,你身体不适,应待在别院好生休养才是。”有些责怪,更多的是担心。
李建成望着面露忧色的李渊,想起父亲自小的疼爱,心里感动不已,“谢父亲关心,建成已无碍。”
“父亲。”李元吉乖巧地唤了一声。
李渊适才看到元吉,高兴地把他抱在怀里,逗弄他玩儿。跪坐在坐榻上的窦夫人却始终紧锁眉头。说起元吉在家中不受宠的原因,便是因为窦夫人。同是她所出,然而比起其他四个子女俊美的容貌来,是如此丑陋不堪,这让聪慧美貌的窦夫人不能容忍。因而她见着元吉便没有好脸色。
与夫人不同,李渊并不因元吉丑陋而不喜欢他,反而更怜惜元吉一些。他抱着元吉背对李世民,李世民跪在地上,膝下连一张草席都没有,李元吉偏过头,便看到李世民憎恶的眼神,吓的缩回李渊的怀里,他年纪尚小,尚且说不出感觉,却能分出善意或恶意,李世民的眼神令他感到惧怕,本能地寻求庇护。
李世民方才瞧见敬爱的大哥竟然那么宠溺地抱着李元吉进来,早已气炸了。瞪了那丑八怪一眼,他垂下头,心中忿忿。
李渊放下元吉,元吉走到李建成身边,拘谨地站立着。
“世民,你可知错。”李渊在坐榻上盘腿而坐。
“世民不知。”
这回答让在场的人都一怔,以前惹父亲生气,他总会抬头用晶晶亮的眸子望着父亲,然后做出悔过的模样说,世民知错,李渊责骂两句,也就罢了,今儿是怎么了?
李渊顿觉下不了台,却又宠爱李世民,舍不得责罚,重重地咳嗽一声,示意他懂事一点,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可知错?”
李世民也是个倔脾气,头昂的高高的,“回父亲,世民没错。”
“你”
李渊气急,顺手拿起身旁的板子,狠狠地抽在李世民的背上,他是习武之人,身材魁梧力气大,这一下又使了力气,李世民当即一声闷哼,脸色惨白,然眼神却依旧坚定地望着李渊,又挨了李渊三下打。
待众人反应过来,李世民已经晕过去,背上的衣服渗出了血。窦夫人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呼喊,李秀宁跑出去叫大夫,只有李建成怔怔地站着,垂袖而立,眸光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没有太拖拉吧
其实还好吧,才五章什么的
世民挨打(下)
李世民挨了一顿打,连带窦夫人也生了病,大夫看过之后说是抑郁成疾,想来是看世民挨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夫人的身体本就不好,如此一来,每日得靠汤药渡日,可苦了李渊,儿子夫人都要安抚,两头忙活还不能落下郡中的事物。
因而李建成便帮着李渊处理郡中事务,他是世子,今后也要是继承李渊的职务的。这些琐碎的事情对心细的李建成来说并不难,他的懂事多少让李渊觉着欣慰。
“大郎”
门口传来一声呼唤,李建成抬眼一看,是李世民身边的侍女,名唤碧玉。碧玉一来,他便知何事。
“是不是世民又胡闹了?”
“回大郎,二郎又不肯上药了。”
李世民那执拗的脾气,仆人们与他讲理,他定不会听,若强迫他,他闹起脾气来,连房顶都能掀了。夫人生着病,佣人们不敢打扰,李渊出门在外,因而只能来求助李建成。
李建成将沾了墨水的笔放到笔洗中洗净,站起身来,抚平衣服上的折皱,往李世民的卧房走去。
因为背后的伤痕不能与衣物接触,李世民这两天都是光着身子趴在卧榻上,所幸最近天气暖和,倒也不至于着凉。他雪白粉嫩的身子,背上的一片殷红犹为显眼,近几日好多了,刚被打过时,背后皮开肉绽,窦夫人一瞧,便晕厥过去了。
李世民见着李建成来,先前布满阴霾的小脸露出笑容来,本能地想往他怀里扑,又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受到责骂,硬生生地缩回手,趴着不动。
那小鹿般的怯怯的眼神望着李建成,弄的他哭笑不得,勉强板起脸来,在卧榻上坐下,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李世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将脸埋入肉嘟嘟的肘弯里,闷声道:“世民知错了。”
自重生后,李建成就再不觉他有多么可爱,平素李世民来寻他玩,也是能躲便躲。此时也依旧冷声道:“今后若是再胡闹,莫要怪大哥不理你。”
李世民听他话语冰冷,知晓他这大哥虽平素仁爱,然严肃起来,也是能狠下心来的,忙不迭地点点头。
李世民如此乖巧倒弄的李建成没了脾气,他对家人看的很重,李世民过往便是抓住他的这点弱点,然而傻过一次,就不会再傻第二次了。
他摆摆手,碧玉便拿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盒子里装着膏药。李建成呵暖了手,挖出一块膏药在双手上挫化了,始才涂在李世民身上。即便他已经放轻动作,李世民还是疼的颤抖,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极力地咬着唇,不让李建成看见自己痛得发白的脸色,然而时而漏出的一两声呜咽与身体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他隐忍的模样让李建成皱眉,竟有些心疼起来。
心疼?他停下动作,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他竟会同情一个连自己亲生兄弟都能毫不犹豫射杀的人。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怎么还会重蹈覆辙?
暗藏在心底恨意又溢了出来,胸中烦闷,几乎不能自己。
背上的手忽地没了动作,李世民疑惑地回过头,看到李建成布满阴霾的脸。他心中充满惧意,怯怯地唤了声,“大哥?”
李建成眸色暗淡,带着冷意,被李世民一唤,适才回过神来,“怎么?”
“大哥是不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罢。世民这儿让碧玉来便好。〃
李建成摇摇头,手上继续动作。
李世民重新趴回去,他觉着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大哥醒来之后好像变了许多,他去探病时,大哥竟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那模样像换了个人似的,之后大哥便时不时地露出一些从前绝不会露出的神情,每次他见着,总认为大哥被人替换。然而大哥的行为举止、宽厚的性格与平时不经意的小动作与平时无异。
李世民又回头望了一眼李建成,除去面色苍白些,没什么不同。他估摸自己是被父亲打傻了,才会产生方才那些奇怪的想法。
李建成为他抹好药,洗净双手。李世民偏过头去看他,道:“大哥,再陪世民一会儿,好么?”
他正是爱玩儿的年纪,现下的状况却只能闷在房里,又没个可以说话的人,可是闷坏了。恰好今日郡中的事物不多,李建成便又在胡床上坐下来,问道:“世民,为何偏要挨父亲一顿打?”
照李建成看来,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事。
李世民眨眨眼,带着委屈,道:“那位先生确实教的不好,每日除了背诗文就是背诗文,世民不喜欢。”
其实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因为被父亲打过之后,能得来李建成的关心与陪伴。这段时间里,他亲慕的大哥便没有时间与元吉接触,因而故意挨一顿打也值。
不知怎地,他原先并不讨厌元吉,可见到元吉与大哥在一起的时候,却心生厌恶,恨不得他俩永远不要见面。
李建成叹了口气,“你若不喜欢,大可与父亲讲原因,父亲断不会打你,甚至连责骂也不会有。”
李世民嘟着嘴,“当时也不知怎的,就与父亲顶嘴了,后来跟父亲认错,父亲也原谅我了。”
李建成浅浅一笑,说道:“父亲打了你,心疼的